第四章 人生的第一步（2）
“靜一靜，下一個程序是體檢。”
大黃牙宣佈一聲，有幾個早已經等候多時身穿白大褂的人分開坐下，大黃牙點指示意，應聘者分開坐在白大褂面前。
很快大家就全明白了，所謂的體檢也就是問問大家有什麼重大的疾病，或者又沒有傳染病什麼的等等。
林炫他們拿着這樣的體檢報告偷笑不已，不經意間發現，一堆堆圍在一起的人對此種體檢報告都表示出濃厚的興趣。
例行公事般的體檢很快結束，大黃牙宣佈，將帶應聘者到工廠實地考察，於是人又轉戰工廠。
到了工廠，大黃牙很快做了交接工作，一幫應聘者眼瞅着他毫無心理障礙的接過一沓鈔票，沒有任何廢話的走了，人家就是拿錢例行公事的。
很快，接手的一個幹部摸樣的中年人宣佈“你們有三天的試用期，適應適應就過去了，我廠擇優錄用，三天後再簽訂正式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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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從工廠出來，一直處在迷迷糊糊中，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似的。
“這也算考試？”林炫問了一句。
“誰知道，不是放假不是星期天這工廠冷冷清清不會是做不下去了吧？”單強回頭望一眼那個工廠分析道。
“管他，我看那些活我都能做，體力活沒有技術含量，只要有把力氣就成，掙錢就好！”史豐可不計較，反而有些小興奮。
“明天我不去了，幹不了，太沉悶了。”胡小天沉默了一會，終於石破天驚的做出了決定。
單強看看他：“其實我都不想來的，我想做生意，來錢快，又自由，我早就發現了南門天橋那兒可以擺地攤，那些個小玩意兒花不了幾個錢，還好弄，我想先藉此熟悉熟悉怎樣做生意，為我以後鋪路。”
“好主意，做生意的料，又一個李嘉誠，好像那邊只有晚上才有地攤。”林炫眼前一亮，他也不想去那個令人壓抑的工廠了。
“嗯，是的，晚上也就三四個小時吧。”單強點頭。
“我得去上班，我首先得養活自己，才能考慮做什麼，到時候再說吧。”史豐咬着牙有點小失落。
三天後，南門人行天橋左側第七根路燈杆子下又多了一個小地攤，四個人站在單強擺開的地攤旁聽他得瑟。
“怎樣？速度！激情咱一樣不缺，等着吧，就咱這拼勁早晚成就第二個李嘉誠，看看，兩百塊錢的貨不少吧。”
“你那裏怎樣？”
對生意一竅不通的林炫推了一把悶悶不樂的史豐，心中說不出的酸溜溜，看着單強這麼快做上了生意心裏有不爽滋味。
這三天來，自己可是除了吃就是睡，豬一樣的生活，關鍵是老爸老媽還挺支持，用他們的話說就是讀書讀了十八年，不在乎休息個一二年，孩子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我決定做下去。”
史豐輕聲嘟囔一句，心裏很是羨慕單強的小地攤。
“那個廠子半死不活的，不過答應給我的工資還可以，今天剛簽下的合同，三年，還有那什麼考試是唬人的，完全沒有啥意思。”
“你呢？有什麼打算？”林炫扭頭問盯着遠處路燈下一對親熱的情人的胡小天。
“我，你問我，沒什麼打算，我家老頭子逼我上學，花錢託人尋了一個三流大學的名額，奶奶@的，你們說那種大學出來管屁用，吵了一架，兩天沒回去了，先冷處理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說。
“喲！不得了了，胡老大，以後罩着小弟一點！”單強打趣道。
嘻嘻哈哈，幾人都笑了，也不當回事。一直聊到街頭沒人才幫着單強收攤。
打這以後，這一處的天橋下左側第七根路燈杆子下便成了單強固定的擺攤地方，也成了他們四個固定的碰頭聯絡感情之處，隔三差五的聚到這一處來交流一下彼此最近的情況。
“最近我學會了搓麻，剛開始是替老爸老媽接場子的，一來二去我也學會了，偶爾被一幫老傢伙三缺一拉上去湊場子。”
提到這事林炫就一臉的鬱悶，兩個多月什麼事沒幹就學會了這，但至少他還知道這東西不能沉迷其中。
“切！得了便宜賣乖！“單強嗤笑一聲。”肯定是贏多了，不然不在這顯擺。“
“那當然，不是吹！對付那幫老頭老太，手到擒來，我老媽總在他們走後笑着說……美其名曰養活自己。“林炫感嘆道。
“哇塞，不得了，逢者必贏，新一代的王，了不起！”
“哪有那麼誇張，幾十元零花錢而已，關鍵是我二大爺他們故意送錢給我用，看我年紀輕輕的怪可憐，賞臉的，做人不能不懂。”
“多少？幾十元，還零花錢，這麼輕鬆自在，你給我幾十元我坐着去。”單強驚訝搶白。“我累死累活一天才掙幾元錢，人比人氣死人。”
“我在廠里掙工資累死累活一個月才四百多，而且十二小時，累的動多不想動！”史豐弱弱的來了一句。
“哎！都比我強！”胡小天來了之後一直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樣子，好像總是在四下尋摸，這個時候才插上一句。“
“啊！喂！你真打算混日子啊！行不行呀？”林炫一聽就急了，啥時代，是混日子的年月么。
“放心，這不是被我家老頭子逼的嗎，斷了我的財路，沒辦法總要吃飯吧。我想着什麼來錢快又容易的，最主要要適合我口味的，暫時這麼著，找到好的行當立馬轉型，真以為我不知好歹啊！”
“哦！這樣啊！自己小心，別撞在槍口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時代在變，掙錢是王道，混日子總不是辦法！”林炫拍拍胡小天肩膀。
“告訴你們，董胖子和周倩倩上了我爸說的哪所大學，三流大學，花錢的，老頭子說好像花了四萬，一個人。”
“哦，他們有錢不在乎，你家也不缺，幹啥不去，渡過金，混兩年而已。”單強道。
“切！鬼才稀罕！”胡小天直撇嘴，“班花和盼枝花上的同一所大學，莫小雅去了南方一所大學，我家瘋丫頭上的是衛校，護士專業。”
“你等等！哪個是你家的瘋丫頭，內定的嗎？”林炫覺得奇怪。
“嘿嘿！說漏嘴了！夏小荷，瘋子荷，我內定的，別跟我搶啊！”胡小天一本正經的道。
“哦！她呀！你留着吧，我們可消受不起，就她那人來瘋的勁也就是你喜歡。”林炫一想到那丫頭的瘋勁就只想搖頭。
“我也是！”另外兩人深有同感。
“切！不懂音樂！不懂欣賞，那丫頭好着呢，做老婆絕對是上上人選，沒得比！”？
“切！物以類聚，你留着吧，慢慢享受，沒人跟你搶！”
“我家老頭子來了！”胡小天一驚一乍，突然如同受驚的兔子撒腿就跑。
“給我站住！小王八蛋！老子揍不死你，打斷你的腿！”一個富態的中年人拎着一根棍子匆匆而過。
從這天過後，林炫糾結在搓麻和是否找工作之間，單強的小攤紅紅火火，史豐兢兢業業為錢養家，而胡小天徹底脫韁，留戀於街頭巷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