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再離別

伏羲正要回應珠穆朗瑪，突然心口一痛。珠穆朗瑪大驚，緊張的問到：“怎麼了，梵天。”

伏羲看着濃眉大眼的珠穆朗瑪，欲言又止。最後說了一句：“我沒事，只是有點不舒服，休息一下就沒事了。”珠穆朗瑪還是不放心，於是對達剎說到：“達剎，跟母親去采點草藥回來給父親吃。”達剎乖巧的跟着母親出去了。

伏羲見她們走遠，轉身進屋拿了一個木盤出來，這木盤上面畫的圖居然和他多年前離開華夏部落時留給部落的圖一模一樣。伏羲盤坐在竹床，左手掐訣，口中默默吟誦。半晌才睜開眼睛，眼神落寞，喃喃道：“珠穆朗瑪，劫數依時而來，我卻無能為力。”說完拖着腳步走到窗邊，恨意顯然道：“天，我敬你是命運掌握者，但你為何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於我。”但老天顯然不會回應他，伏羲拖着略有疲憊的身軀頹然的坐回到竹床。

良久，伏羲重又抬頭，目光清澈了許多，“罷！生死相隨，有無相伴本就是天道，眷戀不舍又如何。去來如風才是常理。天道人倫本該如此。”想通了這個理，伏羲便去掉心中陰霾，正準備起身去找珠穆朗瑪，珠穆朗瑪卻已經急匆匆帶着達剎拿着草藥回到屋子，卻見到伏羲好像換了個人似的精神抖擻。

“梵天，你怎麼樣了，還不舒服嗎？”珠穆朗瑪急切的問到。

“沒事了，可能是一時身體不爽。”伏羲安慰道。

“珠穆朗瑪，你相信天命嗎？”伏羲試探的拉開話題。

珠穆朗瑪疑惑的看着伏羲，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命自歸天，但天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我卻不知道。在修行中好幾次像是接近了它，卻最終無法靠近。”珠穆朗瑪想了半天說道。

“是啊！”伏羲也感嘆道，隨即牽起珠穆朗瑪的手說道：“假如天意讓我離你而去，你該作如何想法。”

珠穆朗瑪一愣，顯然對這個問題沒有準備。突然她衝上去抱住伏羲，也不說話，只是越抱越緊，但慢慢的她鬆開了伏羲，最後趨於平靜。

“我也明白萬事萬物有始必有終，想抓得越緊就越容易丟掉，如果天意如此，我也只能順命而為。”珠穆朗瑪臉上雖然掛着不舍，但卻說著這樣一番話。

這一夜兩人未眠卻也無語，心裏想的都是翻來覆去的掙扎，雖然無奈順天意，但彼此豈又能少了牽挂。

第二天早上伏羲醒來，看着熟睡安詳的珠穆朗瑪，突然心生憐意，輕輕吻了上去，誰知嘴唇碰到是一片冰涼。伏羲大驚，再一摸珠穆朗瑪，全身冰涼，正要心生悲慟，卻又心如止水。命運，果然由不得人。

屋外，伏羲將珠穆朗瑪放置在竹床上，孩子們圍在旁邊哭成一片。伏羲原本是要將珠穆朗瑪土葬的，想想既然她與女媧有緣，還是天葬了吧。伏羲上前把孩子們都拉開，將樹枝覆上去，凝視半晌，點燃了材火，將牽挂也一把火燒盡。回頭看着幾個孩子，心裏已經下了決心。

他拉過達剎，輕摸着他的頭說道：“達剎，父親此生背了一個使命，所以沒法一直陪伴你們，你是兄妹中最大的，所以父親要交一個重任給你。”

達剎最是聰慧過人，他聽懂了父親的意思，但無法理解母親剛離去父親又要拋棄他們，在他心裏漸漸升起一股恨意，咬着嘴唇不讓自己情緒表現出來，只是用超乎一般小孩年齡的口氣淡然道：“我明白了，你儘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我們不用你操心。”

伏羲一愣，他驚訝達剎彷彿變了個人，但他也不願意多想，他有他要做的事。於是伏羲走上前，一個個親吻過去，輪到達剎時，達剎不經意的躲開了。伏羲嘆了一口氣，只是轉身隻身離去。孩子們有稍懂事的知道父親要離開，還有不懂事的不明所以只是知道哭。

漸行漸遠的伏羲遠遠聽到達剎怒喝一聲：“全都不準哭，今天起我們要靠我們自己，生死由自己，主宰這天地也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