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兩極反轉
好心的老闆幫忙開了門，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的李大凡繼續閑逛，看着路邊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才明白方才的騷亂並未影響到他人的日常生活。
所謂的記憶清除做的非常到位，想來不是一次兩次了。
正是因為有特管隊這類的組織，他們這些異於常人的存在才能安穩地躲在裏面吧。
李大凡如是地想着。
可是，就這麼躲着，真的能安穩度過一生嗎？總覺得自己似乎被什麼人盯上了，留在怪物餐廳究竟是對是錯呢？這樣不會給他人帶來麻煩嗎？可是離開了這裏，自己又能去哪裏呢？
李大凡一邊走一邊想，只覺得腦袋裏一片漿糊，總覺得現在的內容毫無意義，卻又不得不想。
半小時后，完成購物的李大凡回到了怪物餐廳，一路上到二樓自己的房間，開始整理床榻。
由於還沒到中午用餐高峰，店內的眾人都還閑着。
李大凡剛開始鋪床，何語婷就找上門來了。
“後輩，你回來啦。”何語婷一點不顧忌這一層是男生宿舍，大大咧咧地就走了進來，一眼瞧見正在鋪床的李大凡，好看的眉頭頓時皺到一塊去了，“你這被子……也太丑了吧，怎麼挑這麼一條啊？後輩你的品味有待提高啊。”
李大凡訕訕一笑，“被子嘛，蓋着暖和就行，我一向不在意這些的。”
主要還是剛剛逛街的時候胡思亂想，買東西的時候就顯得隨意了。
將手上尚未塞好的被子隨手丟在床上，李大凡帶着一臉燦爛的笑容，拉過一張椅子，“前輩，來，坐這兒，站着太累了。”
語畢，又跑到一旁掏出新買的燒水壺，燒了一壺滾燙的開水，還貼心地吹了吹涼，這才敬畏地端給了何語婷，“來，前輩，哈水。”
何語婷坐在椅子上，毫無淑女自覺地翹着二郎腿，伸手接過李大凡遞過來的水，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可以啊後輩，出去買個東西怎麼轉性了？突然對我這麼好，我會膨脹的。”
“哈哈哈，語婷姐是我的前輩嘛，我對前輩尊敬一點，不是應該的嘛。”李大凡笑的眼睛都只剩下一條縫了，“前輩在我面前，怎麼膨脹都沒問題。”
“嗯。”何語婷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弧度，不知怎的彷彿手中的白開水都帶着絲絲甘甜呢，“很不錯，你可以去鋪你的床了。”
“好嘞，對了，語婷前輩。”李大凡從懷中掏出那張銀行卡，恭敬地遞給何語婷，“這是您的卡，請收好。”
“嗯。”何語婷帶着笑意點點頭，很是滿意李大凡謙遜的態度。
“語婷？”忽有敲門聲自一旁傳來，“我就知道你在這裏，你們……玩宮廷遊戲呢？”
捧着銀行卡彷彿太監一般弓着腰的李大凡趕忙挺直腰板，轉頭露出燦爛的笑容，“沒呢，我們鬧着玩呢，卿卿姐，你有什麼事嗎？”
“倒是沒什麼要緊事。”姜卿卿微微一笑，“就是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跟語婷交代一下，語婷你等會兒來我咖啡屋找我一下。”
“好嘞。”何語婷比了個OK的手勢，道：“對了，卿卿姐，我買完衣服了，你的卡我還給你好了。”
姜卿卿笑道：“沒關係啊，你留着也行。反正我也很少買東西。”
“不要，兜里揣着那東西，我會得被害恐懼症的。”何語婷甩了甩俏皮的雙馬尾，“後輩，把卡還給卿卿姐吧。”
“啊？”李大凡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中的銀行卡，“這卡……是卿卿姐的？”
“對啊，這不快冬天了嘛，上一次我想買幾件羽絨服，就管卿卿姐借了一下，恰逢你來了，也就順便借給你嘍。”何語婷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晃着腿，“你怎麼傻了？”
“沒，沒事。”李大凡愣愣地回了一句，雙手捧着卡走到姜卿卿面前，臉上頓時綻放出比方才還要燦爛許多倍的笑容，“卿卿姐，這是你的卡，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用了你的卡。”
“沒關係，大家以後都是同事了，有困難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嘛。”姜卿卿笑着說道，那柔和的笑容再一次撫慰了李大凡單純的心靈，“你的工作服已經幫你準備好了，就放在換衣間你的柜子裏，等會兒記得去換起來，再過十幾分鐘，午間用餐高峰就要來了。”
“好的，知道了。”李大凡笑容滿面，“謝謝卿卿姐，卿卿姐慢走啊。”
目送着姜卿卿消失在樓梯拐角，李大凡遲遲不願收回視線。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何語婷的聲音，“後輩，站在那幹什麼？過來幫我再倒杯水。”
李大凡眉頭輕皺，轉過頭來淡漠地瞥了一眼何語婷，“沒手啊？自己倒去！”
何語婷：“……”
姜卿卿才剛走到樓下，樓上忽的傳來一陣鬼吼鬼叫，沒多久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帶着疑惑，姜卿卿上前問道：“大凡，你沒事吧。”
“啊？卿卿姐？”齜牙咧嘴的李大凡嗖的一下從地上爬起來，捂着左手手臂，一臉吃痛，“沒事沒事。”
也得虧自己那晚過後體質發生了變化，要不然，這一路滾下來，直接得送醫院了。
姜卿卿看了眼李大凡的手臂，瞬間明白了些什麼，掩嘴笑了一下，“你惹語婷生氣了？”
李大凡不由撇了撇嘴，忿忿不平地說道：“不就開個小玩笑嘛，至於嗎，說兩句得了，怎麼還咬人呢。”
李大凡的左手手臂上，赫然有着三個清晰的牙齒印。
姜卿卿看着李大凡委屈的表情，更是想笑，正待說些什麼，樓梯上忽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李大凡臉色一變，嗖的一下躲到了姜卿卿身後。
嬌小的身影帶着惱怒的神情出現在樓梯拐角，正是何語婷無疑。
何語婷一眼就瞧見了姜卿卿身後鬼鬼祟祟的某人，哼了一聲，走過去抓起姜卿卿的小手，拉着姜卿卿朝咖啡屋走去，“卿卿姐我們走，不理這個混蛋。”
李大凡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抓了抓臉頰，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想了想，決定先去更衣室換上工作服。
剛剛在街上買了幾套新衣服，換了工作服之後，還得把身上的衣服還給顧蒼嵐呢。
轉身朝更衣室走去，在更衣室內，李大凡見到了正躺在長椅上休息的顧蒼生。
儘管這位顧蒼生大哥的性格讓人有些望而生畏，但是，整個更衣室攏共就這麼大，見到了不去打個招呼貌似不太好，畢竟是以後要一起工作的同事。
李大凡無奈只得笑着打了聲招呼，“蒼生大哥好啊。”
“哦，你是，李大凡，對吧？”顧蒼生坐起身來，銳利的眼神一下就鎖定在了李大凡的左手手臂上。
李大凡忍不住捂了捂手臂上的牙齒印，尷尬地笑了笑，“怎，怎麼了嗎？”
顧蒼生站起身來，帶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語婷咬的吧？”
李大凡苦笑一聲，“你是怎麼一眼就看出是語婷前輩咬的呢？”
顧蒼生：“廢話，正常人誰咬人啊？整個餐廳也就何語婷會咬人。”
李大凡嘴角微抽，“也，也是哈。”
“不過話說回來。”顧蒼生衝著李大凡挑了挑眉，“大凡你不簡單啊，才來第一天居然就跟語婷這麼要好了。”
李大凡：“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通過幾個牙齒印判斷出我跟她關係好的？”
“你以為何語婷誰都咬的啊。”顧蒼生道：“整個餐廳，就只有三個人被她咬過。”
李大凡：“誰啊？”
顧蒼生：“我，你，龍十一。”
李大凡：“……為啥是我們三個呢。”
顧蒼生咧嘴一笑，“因為我們有共同點啊。”
李大凡：“……”
我不是很想跟你們二位有共同點怎麼辦？
“不過，你眼光着實不錯。”顧蒼生淡笑着拋出一顆重型炸彈，“我很好奇，你是怎麼一眼就看出語婷是咱們餐廳唯一沒有心上人的人呢？龍十一那個傻子，剛來餐廳的時候居然還不自量力地去追求姜卿卿，下場那叫一個慘哦。”
李大凡心中咯噔一聲，“卿卿姐……有喜歡的人了嗎？”
“對啊。”顧蒼生道：“人家長的漂亮，身材又好，又不缺錢，你以為她為什麼要留在咱們餐廳呢？”
李大凡不由一陣失神，真沒想到，自己不僅在上班的第一天戀愛了，還在上班的第一天失戀了，還真是讓人笑不出來的一天呢。
壓下心中的苦澀，李大凡長出一口氣，“蒼嵐哥還真是有福氣呢，能被卿卿姐這樣的美女看上。”
“啊？”顧蒼生一臉莫名，“關嵐嵐什麼事？”
李大凡眨了眨眼睛，“卿卿姐喜歡的人不是蒼嵐哥嗎？”
顧蒼生啞然失笑，“誰告訴你姜卿卿喜歡我家嵐嵐的？”
李大凡：“這個……”
他總不能告訴顧蒼生，自己把自己去掉之後，隨後就把他跟龍十一排除掉了吧。
怪物餐廳目前一共四名男性，排除掉三個，剩下的不就一個了嗎？
況且顧蒼嵐無論相貌還是氣質都跟姜卿卿十分般配啊。
不顧李大凡的發愣，顧蒼生拋出了第二枚炸彈，“姜卿卿喜歡的人是店長啊。”
“啥？！”李大凡兩腿一軟，差點摔倒，“店，店長？！”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顧蒼生皺了皺眉，“為什麼無論是你，還是龍十一，語婷，裘星裘願，聽到這話反應都這麼大呢？”
李大凡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大，大家都知道啊。”
顧蒼生點了點頭，“就連店長本人都知道呢。”
李大凡：“……等會兒，讓我緩緩。”
顧蒼生很是配合地站在一旁沒再說話。
幾分鐘后，緩過勁來的李大凡眉飛色舞地開口：“哎，那咱店裏其他人都喜歡誰啊？”
一種名為八卦之魂的奇異物質在李大凡眼中熊熊燃燒。
“這你就算問對人了，我可以說是咱們餐廳的情感百事通，你別看咱們餐廳表面風平浪靜，內在關係亂着呢。”
“龍十一起先追求過姜卿卿，沒幾個月就放棄了，至於現在喜歡誰，我前幾天還套他話來着，沒成功，沒事，下次我再去，一有突破我告訴你啊。”
李大凡臉上帶着興奮，點頭如搗蒜。
顧蒼生：“裘願喜歡龍十一。”
“額咳咳。”李大凡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顧蒼生：“是不是有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
李大凡：“蒼生哥你說的，我可沒這麼說。”
“沒事，反正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顧蒼生擺了擺手，“餐廳除去龍十一以外的我們幾個人，基本每兩個月為裘願舉辦一次思想批判大會，嚴厲批評她這種獻愛心的行為，至今還未取得成效，下次大會的時候你也來啊。”
李大凡：“……”
“至於裘星喜歡的人嘛……”顧蒼生沉吟片刻，道：“我有個大膽的猜測，但是還不能確定，等我確定了我再告訴你啊。”
李大凡：“現在不能說嗎？”
顧蒼生搖搖頭，“不能，我是一個很嚴謹的人，自己不能確定的事情絕不告訴其他人。”
“……”李大凡：“那……蒼生哥你喜歡誰呢？”
“我嗎？我就不一般了。”顧蒼生談及此事貌似很是得意，還抬手比了個V字，“你蒼生大哥我呢，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女孩子喜歡我，就非常的自由。”
李大凡：“……”
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顧蒼生：“怎麼？看你的樣子貌似不是很相信啊。”
“沒有沒有，我信我信。”當著當事人的面，不信也得說信啊，“那蒼嵐哥喜歡誰呢？”
“嵐嵐？這個問題需要問嗎？大傢伙都看得出來啊。”顧蒼生笑的很是燦爛，“嵐嵐當然是喜歡我了。”
李大凡：“……”
顧蒼生：“你這是什麼眼神啊？你敢質疑嵐嵐對我的愛？”
“沒有沒有。”李大凡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並在第一時間轉移話題，“那店長又喜歡誰呢？店長這個歲數，難道還沒結婚嗎？”
顧蒼生：“沒有啊，店長結過婚了。”
李大凡：“……什麼叫……結過婚了？”
“就是結了婚然後又離婚了。”顧蒼生：“還有個孩子呢，只是離婚的時候孩子判給他老婆了。”
李大凡：“……”
顧蒼生：“哎，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你要幹啥去，再聊會唄。”
“不了，下次再聊吧。”李大凡回以禮貌的微笑，“我先換衣服了，時間快到了，我還得把身上這一身衣服還給蒼嵐大哥呢。”
“哦，你這衣服是嵐嵐的啊，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顧蒼生目光如炬：“莫非你就是我跟嵐嵐之間的第三者？”
“咳咳。”李大凡劇烈地咳嗽了兩聲，“蒼生哥你誤會了，蒼嵐哥只是看我沒有衣服穿，所以才借我一件的，您不要誤會啊。”
“哈哈，嚇嚇你的啦，我知道嵐嵐熱心腸，不會介意的。”顧蒼生貌似很是大氣地擺了擺手，“你換好衣服過後我跟你一起過去吧，剛好需要帶你熟悉一下環境。”
“熟悉環境？”李大凡面露好奇，“我以後是要在廚房工作嗎？”
“說什麼傻話。”顧蒼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你的能力不止於此。”
李大凡嘴角微抽，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換好了工作服之後，李大凡跟着顧蒼生來到了廚房。
上一次來的時候，顧蒼嵐正在烹飪，他只是站在門口跟對方打了聲招呼，像這樣大步邁進廚房地界，還是頭一次。
屆時，顧蒼嵐正在準備等會兒要用的食材，轉頭看到顧蒼生跟李大凡，對着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李大凡捧着疊好的衣服走到顧蒼嵐身邊，“蒼嵐哥，這是你的衣服，謝謝了。”
“不用謝。”顧蒼嵐看了眼李大凡，“幫我掛在門後面吧，現在抽不出空。”
“好的。”李大凡聽話地將衣服掛在了門後面的掛鈎上，不知為何，面對這位蒼嵐大哥的時候，他總是免不了會緊張，不像顧蒼生，才認識第一天他們就能像老朋友似的大聊八卦。
李大凡歸還衣物的這段時間，顧蒼生不知道從哪裏搬來了一張小木椅往地上一放，招呼李大凡道：“大凡啊，你過來坐這。”
“好。”李大凡走過去乖乖坐下。
顧蒼生旋即搬來三個大盆，往李大凡面前一放，咧嘴笑道：“我可不像你蒼嵐哥那麼好說話，這些都是今晚要用的食材，主要是一些蔬菜跟海鮮，你今天的任務就是趕在四點之前把他們都處理好，這些食材該怎麼處理都知道吧？”
“額……”這種時候自然是要實話實說的，“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
這個回答顯然在顧蒼生的意料之中，“你先把你知道的都處理了，不知道的等會兒問我就行了，我一個下午都在這個廚房裏的。”
李大凡點了點頭，“好的。”
沒多久，李大凡就有幸見識到了顧蒼嵐跟顧蒼生的攜手合作。
依舊是十幾口大鍋同時烹飪，倆人猶如閑庭漫步在各個灶台間來回走動。總能精準地在每個鍋內投入食材亦或是調整火候，更重要的是二人行走間完全不會撞到，每一道菜肴都是兩人共同負責，不是一個人管理固定幾個灶台，而是兩個人管理所有的灶台。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李大凡心底不由自主地湧現出了一個詞：賞心悅目。
不需要言語的交流，甚至連眼神都用不上，即便是這樣來回地走動，同一道菜也不會出現重複的程序，似乎對對方的行為都了如指掌，就是這樣一種難以言喻的絕對默契。
很難想像，怎樣的經歷才能造就出這樣的默契，李大凡現在很願意相信這倆人是親兄弟。
就在李大凡看着廚房內的兩人愣神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姜卿卿的聲音，“大凡，能幫我去倉庫拿一袋檸檬嗎？”
李大凡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顧蒼生。
顧蒼生恰在此時轉過頭來看着他，沒有遲疑地點了點頭。
李大凡起身屁顛屁顛地幫姜卿卿拿檸檬去了。
之後……
何語婷：“後輩！紅豆用完了！幫我去倉庫扛一袋過來。”
龍十一：“大凡小弟，有個客人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盤子，你去收拾一下，小心別扎到其他的客人了。”
裘星：“大凡，11桌有個客人喝吐了，你去清掃一下，馬上有其他客人要坐的，動作快點啊。”
李大凡：“……”
他起先還疑惑來着，現在距離晚上四點還有近四個小時，那三盆需要處理的食材，雖然多，但是最多兩個小時也就處理完了，自己的任務怎麼這麼輕？難道是因為自己才剛來所以會輕鬆一點？
事實證明並非如此，原因他現在也已經明白了，同時，顧蒼生先前說的：“你的能力不止如此。”，這句話的含義他也一清二楚了。
他李大凡在怪物餐廳的職位是：打雜的。
一切雜事瑣事，都有他的份。
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仔細想想，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事情了。
無論是烹飪，還是製作甜品跟飲料，他都一竅不通。
想通這一點的李大凡也就接受了當下這個局面，奔走在餐廳各個角落，實屬風一般的男子。
不得不說這家餐廳的客流量是真的驚人，別的餐廳過了一點就沒什麼人了，怪物餐廳直到下午兩點，客流量才逐漸減少。
李大凡這才得以安心坐下來清理食材。
“後輩。”閑下來的何語婷端着一罐飲料走了過來，臉上帶着笑容，似乎已經忘記了先前的不快，“第一天工作感覺怎麼樣啊？”
“還行，挺充實的。”李大凡下意識地伸出手去。
何語咯嘣一聲拉開飲料拉環，毫無形象可言仰頭灌了一口，低頭看見李大凡伸出來的手，皺了皺眉，“你幹啥？”
“沒事。”李大凡狀似不經意地收回手，“我舒展一下筋骨。”
旁邊傳來一聲低笑。
何語婷：“你笑什麼？”
“沒什麼。”笑臉盈盈的顧蒼生抬起手揉了揉臉頰，“我舒展一下笑臉肌。”
李大凡及時將話題移走，“對了，店長現在在辦公室嗎？我想跟他聊幾句。”
他主要是想確定一下店長跟他是否是同一類人。
“店長？店長下午出去了，說是要一周左右才能回來。”何語婷道：“可能走親戚去了吧。”
“啊？”李大凡不由一愣，“什麼時候走的啊？”
何語婷：“就你去買衣服的時候，我看着他拎着一個行李箱走的。”
李大凡：“這樣啊……”
那就只能等店長回來再找他問個清楚了。
“店長出去了？”顧蒼生亦是一愣，然後，立馬丟下手中的鍋鏟，風馳電掣衝出廚房：“十一！店長不在！今晚喝酒！為所欲為！哈哈哈哈！”
龍十一：“好嘞！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哈哈哈！”
“……”李大凡：“他們這樣，沒問題嗎？”
“沒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何語婷很是淡定地擺了擺手，“到時候把所有責任都推給他們兩個就是了，被扣工資的是他們，跟我們沒關係。”
“……”李大凡：“前輩高見。”
“哦，對了，蒼嵐哥。”何語婷忽的轉頭看向顧蒼嵐，道：“明天下午就不要給大凡安排工作了，讓他去我學校逛逛。”
顧蒼嵐沒有多問，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去你學校？”當事人李大凡則提出了疑問，“為啥我要去你學校？”
“你不是還沒決定要全職打工還是勤工儉學嗎？”何語婷道：“卿卿姐讓我帶你去我學校里逛一逛，算是給你做個參考。”
“這樣啊，卿卿姐剛剛找你就這事啊，勞你們費心了，這樣我多不好意思啊。”李大凡笑道。
何語婷目光微閃，哼了一聲，道：“總之，你明天坐十三路車到藍天第一中學站下車，然後去高二八班找我就行了，餐廳對面的馬路上就有站牌，別告訴我你公交車都不會坐啊。”
“會的會的，藍天第一中學是吧，我記住了，不過……”李大凡稍微有些擔心，“我能進的去嗎？”
“明天剛好是家長交流會，沒問題的，下午我帶你到處逛逛，你就當是我親戚就是了。”何語婷一臉嫌棄，“初中跟高一的時候都是卿卿姐當我姐姐陪我去的，今年居然變成你這個傢伙了。”
李大凡心中咯噔一聲。
往年都是卿卿姐當她的家人，那她真正的家人呢？
沉默了片刻，李大凡還是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惑，實在是這個話題有些敏感且涉及私隱，自己跟何語婷才認識第一天，還是假裝沒聽懂吧。
“喂，喂，你怎麼又發獃啊。”何語婷伸出小手在李大凡面前晃了晃，“後輩我發現你很喜歡發獃啊，這樣不對啊，長此以往你會養成習慣的。”
“咳咳。”李大凡收回思緒，笑着回道：“想事情來着，啊哈哈，我以後會注意的。”
“哼，跟你說話你還發獃，不理你了，我找卿卿姐去。”何語婷轉過身蹦蹦躂躂地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還不忘轉過頭提醒了一句：“明天下午一點啊，別遲到了。”
“好的好的。”李大凡抬手比了個OK的手勢，“絕對不會忘的。”
目送着何語婷離開后，李大凡長出一口氣，甩甩腦袋，將那些胡思亂想拋之腦後，正打算繼續專心處理食材，一個熟悉的聲音自一旁傳來，“語婷的父母都還健在，只是住的比較遠，沒法過來看她而已。”
李大凡愣了一愣，環顧四周，確定廚房內除了自己只有一個背對着自己的顧蒼嵐之後，忐忑地對着顧蒼嵐的後背點了點頭，“這樣啊。”
好險，差點就誤會了，還好蒼嵐哥及時提醒自己，不過，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的？自己原來是這麼藏不住心事的人嗎？
當李大凡把三盆食材都清理完，時間恰好指向了下午的四點整，讓他有些懷疑顧蒼生是不是都計算好的。
晚上他也有幸嘗到了顧蒼嵐跟顧蒼生的手藝，配着菜吃了四大碗米飯還覺得意猶未盡，一想到若是留在這家餐廳以後都能吃到這樣的菜，就沒來由地對這個餐廳生出了一股子依賴感。
晚上十二點，餐廳關門，龍十一跟顧蒼生的瘋狂酒會這才拉開帷幕。
剛洗完澡打算睡覺的李大凡聽到樓下傳來的動靜，猶豫片刻之後長嘆一口氣，換上睡衣朝樓下走去。
並不是他想參加這個酒會，只是……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就下去湊湊熱鬧吧，剛好可以更多的了解一下這個餐廳跟餐廳的人，也可以用作參考不是。
主要原因還是……這麼吵鬼睡得着啊！！！
李大凡本以為除龍十一跟顧蒼生以外的幾人會很抵觸這個擾人清夢的酒會，走到樓下才發現……除了他，其他人都已經喝上了。
龍十一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套音響設備，這便是吵鬧的源頭了。
顧蒼生踩在桌子上，一手酒杯一手話筒，李大凡下來的時候他正在一展歌喉。
裘星姐跟個女漢子似的，穿着短褲岔開腿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擺了一排空酒杯。
比較靦腆的裘願跟何語婷坐在離這群人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倆人喝的都是飲料。
就是李大凡認為比較嚴肅的顧蒼嵐都加入了喝酒的行列，另外，那幾碟配酒的小菜應該是顧蒼嵐的手筆。
至於姜卿卿……
李大凡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姜卿卿不只是個飲品師，還是個調酒師。
看着姜卿卿非常熟練的調出一杯杯色彩斑斕的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而這些酒先後被龍十一等人瓜分乾淨，李大凡算是明白了。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