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是邪神，也是白痴
顧蒼生是邪神的兒子，這種事……
龍十一：“納尼？！！！”
裘星願：“whatareyoutalkingabout？”
李大凡：“發生什麼事了？”
莫青春：“我是不是聽錯了？”
何語婷：“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雷鶴：“馬薩卡……”
柳棟：“蒼嵐，你怎麼看？”
顧蒼嵐此時艱難起身，背對着眾人沉默無言，而後，輕輕點了點頭。
如潮的驚訝席捲而來，下一刻，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不遠處的顧蒼生身上。
此時的顧蒼生，站立不動，周身縈繞着壓抑的氣息，握着三叉戟的右手，緩緩攥緊。
陳千紫第一時間擺開架勢，顧蒼嵐猶豫了片刻，還是咬着牙舉起了手中的劍，劍尖遙指不遠處的顧蒼生。
眾人見着二人的迷惑行為，一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姜卿卿：“你們這是做什麼？”
“我來為你們解釋吧。”何如月輕嘆一聲，上前說道：“顧蒼生控制不了這股力量，一旦使用就會暴走，年少時就曾有過一次，那一次，我差點被他殺了。”
“也就是那次暴走之後，他開始一心尋死，經由他師父的開導略顯好轉，只是因為暴走事件，天宮教廷高層已決定將其誅殺，而後他師父拼上性命助他離開了天宮教廷，之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原來如此……”龍十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後徒然一驚，“等會兒！意思是蒼生現在會暴走？！”
眾人後知后覺，幡然醒悟，總算明白先前顧蒼生最後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了。
眾人紛紛擺開架勢，就是虛弱無比的李大凡也不例外。
艱難地舉着手中長棍，李大凡看着不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臉上是滿滿的掙扎，“我們……真的要殺了蒼生哥嗎？”
柳棟沉聲道：“這個……還不……”
“哎嘿？！！”忽有一聲驚呼自正前方傳來，嚇得眾人渾身一顫。
凝目看去，就見到顧蒼生將三叉戟杵在地上，低頭看着自己的兩隻手，滿是費解地自言自語，“不對啊，怎麼沒事啊？”
眾人：“……”
被無視了有段時間的邪神大人在此刻幽幽來了句：“什麼沒事？”
顧蒼生眨眨懵逼的雙眼，“就，上次我完全釋放這股力量的時候，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暴走狀態，我本人根本控制不住，怎麼這會兒不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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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上次暴走是什麼時候？”
顧蒼生：“五千多年前。”
“那不是廢話，你可是我兒子，繼承了我的血脈。”邪神沒好氣地說道：“邪神神邸有代代相承的特性，所以你出生后便強行繼承了邪神神邸，屆時的神邸於你而言過於強大，你在使用力量之時會暴走乃是正常現象，但這都五千年了，你的血脈隨着時間的推移，潛移默化地改變着你的體質，早就可以完美承載邪神神邸的力量，那當然就不會暴走了。”
“邪神血脈的正統後代，因為邪神的力量暴走，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顧蒼生呆了片刻，“你不早說。”
邪神：“……”
我怎麼早說啊？
顧蒼生當即收了身上的甲胄跟頭上的尖角，轉身面向眾人，訕訕一笑，攤手道：“這個，總之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你們也都聽到了，額……貌似沒事了。”
“……”
顧蒼嵐一屁股坐在地上，隨手丟掉手中的劍，長出一口氣，一言不發，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無語了。
龍十一一馬當先，快步朝顧蒼生走去，其他人緊隨其後。
率先來到顧蒼生身前的龍十一上手就摸。
“哎，不是。”顧蒼生一把拍掉他的手，“幹什麼玩意？”
“沒，我頭一次見到活的邪神後代，讓我摸摸。”龍十一二話不說接着上手，“早些年就覺得你不一般，哪有普通人能活上千年的。”
“這會兒開始馬後炮了？”裘星願嗤之以鼻，“話說，你是邪神後代這事，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
顧蒼生苦笑道：“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只是個普通人。”
眾人還待說些什麼，忽有一人竄了出來，一把推開擋在顧蒼生面前的眾人，而後咚的一聲跪在了顧蒼生面前，“屬下雷鶴！參見少主！”
一聲大吼嚇得眾人渾身一抖，也就是這個時候，面無表情的陳千紫邁步走了過來。
顧蒼生本想着解決跟雷鶴之間的問題，眼見陳千紫走了過來，當機立斷無視雷鶴，轉而沖陳千紫露出一個極為欠揍的表情，“哎呀，陳小姐，我貌似不會暴走也不會死了呢，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呢，讓你擔心我了，俗話說得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現在的我，哎呦我去！！”
話未說完，已被陳千紫一腳踹翻。
下一秒，陳千紫直接騎了上去，衝著腦袋一頓輸出，邊輸出邊咬牙切齒自言自語，“囂張！囂張！囂張！騙我！騙我！騙我！”
“沒騙你啊。”顧蒼生捂着腦袋一陣哀嚎，“我也是受害者來着！別打了！再打我還手了啊！嵐嵐救我！！！”
眾人敬而遠之，完全沒有要打擾這兩人的意思，吃瓜吃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不遠處依舊坐在地上的顧蒼嵐，瞧見這一幕也是忍不住會心一笑。
站在他身旁的寒莎見到他臉上的笑容，不免若有所思，“原來你喜歡這種的。”
顧蒼嵐：“？？？”
就在這時候，忽有一人強勢出鏡。
正是我們的雷鶴同志。
“呔！快放開我家少主！”雷鶴吼了一嗓子，作勢就要衝上去拉開陳千紫，卻被裘星願攔下了。
“你是不是有病。”裘星願沒好氣地抬起手，敲了下雷鶴的腦袋，“就這點眼力勁，家庭內部糾紛你沒看出來啊？”
“家庭內部糾紛？”雷鶴迷惑眯眼，打量了下顧蒼生跟陳千紫的狀態，頓時恍然大悟，忙不迭地跪下，“屬下雷鶴！見過少夫人！”
陳千紫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言簡意賅：“滾！”
“好嘞。”雷鶴真就轉身要走。
“等會兒，你回來！”顧蒼生忽然喊了一嗓子，“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雷鶴霍然轉身，在顧蒼生身邊乖巧盤腿坐好，“少主請說。”
“……”顧蒼生輕咳兩聲，破天荒地臉紅了下，“那個，陳小姐，能請你先從我身上下去嗎？”
“哼。”陳千紫一點沒覺有什麼需要不好意思的，冷哼一聲過後，逕自站起身來，不忘瞪着他惡狠狠地來一句：“這事沒完，回去再跟你好好掰扯。”
顧蒼生坐起身來，忍不住噘着嘴輕聲嘟囔了一句，“好不容易耍一下帥，就不能讓我全程帥到底嗎？”
抬頭對上雷鶴彷彿會發光的雙眼，顧蒼生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雷鶴不厭其煩地重複了一遍：“少主請說。”
顧蒼生擺擺手，“首先，你不用喊我少主。”
“這怎麼行！”雷鶴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大，“屬下七千年前就是邪神大人的家臣，您既然身負正統血脈傳承，就是在下的少主，這一點錯不了的，邪神大人您說是吧。”
亦是盤膝坐在一旁，完全不在意身體正在逐漸消散的邪神還真就點頭回應了他，“是這樣沒錯。”
“你還在啊？”顧蒼生吐槽了一句，而後看着雷鶴長嘆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道：“他是他，我是我，你我之間不存在主僕關係，你也不過跟我一樣，是個被邪神詛咒的可憐人而已。”
雷鶴臉上笑容一點一點消失，“我？被邪神大人詛咒？”
顧蒼生目光堅定，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是不會成為邪神的。”
“啊？！！”雷鶴一聽這話，頓時急了，“可您就是邪神啊！繼承了邪神大人的血脈，邪神神邸，這天底下還有誰能擔得起邪神這個稱謂呢？”
“確實。”顧蒼生依舊笑着，“但我是不會成為邪神的。”“……啊，這……”雷鶴一時無言以對，抬起頭，看着邪神，彷彿很委屈的樣子，“邪神大人……”
邪神用剩下的一隻手托着腮幫子，咧嘴笑道，“挺好的，你想做什麼是你的自由，我從來沒盡過父親的責任，自然也沒資格對你說教。”
“那還真是感謝您呢。”顧蒼生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低頭看着雷鶴，輕笑一聲，道：“不要老是邪神長邪神短的了，你也該考慮考慮你自己的未來了。”
雷鶴如遭雷擊，整個人懵了一下，“我，我的未來？”
“總而言之，這一次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顧蒼生說著，伸了個懶腰，長出一口氣，忽然來了一句：“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雖然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這話是對誰說的。
“想說的話，倒沒多少，能在幾千年後再見你一面，我覺得就很好了。”邪神出人意料的柔和，說的在場的每個人都是一愣一愣的，“這麼說的話我應該感謝宋暇才對，充其量他是為了一己私慾，也算是咎由自取吧，反倒是你們，好不容易回來一遭，留給我的時間也不多了，你們若是有什麼想問我的，現在就可以問了；哦，作為父親，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先說一句，感謝你們跟我兒子做朋友。”
“小事一樁。”何語婷擺擺手，大方地說道：“我的天賦技能就是照顧白痴。”
顧蒼生：“……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咳咳。”龍十一忽然上前一步，面色肅然，“邪神閣下，機會難得，我這裏有一個嚴肅的問題想請教你。”
邪神：“請說。”
“請問……”龍十一：“你對被你兒子一招秒殺這件事，有什麼想法呢？”
裘星願當即就給他腦門上來了一下，“就知道問些有的沒的。”
“這個啊，這個很正常啊。”邪神微笑道：“邪神之力的本體是神邸，神邸在他身上，他才是貨真價實的邪神，我這個，不過是邪神之力的一具載體而已，就算沒被重傷，時間一長也會崩潰的。”
龍十一恍然大悟，“等於說我們剛剛拖時間的話其實也是能贏的。”
“嗯……”邪神感受了一下，“宋暇聚集起來的邪神之力量很驚人，大抵能支撐這個軀體個把月左右，你們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龍十一：“……當我沒說。”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有什麼能問的。
也就是這個時候，邪神軀體消散的速度驟然加快。
“看來是到時間了呢。”邪神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視線投向眾人，眼神稍顯恍惚，似是有感而發，開口柔聲道：“這樣一看，好像已經能看見了呢。”
顧蒼生微皺眉，“看見什麼？”
邪神：“我與她，所相信的可能性。”
話音消散，連同最後的軀體一起。
“阿彌陀佛。”不貧高頌佛號，“邪神施主，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那他當年是出於何種目的而要毀滅世界的呢？”
“啊對！這個問題剛剛為什麼不問啊？！”顧蒼生開始鬼吼鬼叫，一如往常的模樣，“和尚你全程掉線也就算了，這種動腦的事情怎麼也不知道派上點用場呢？”
不貧抓抓臉頰，頗有些窘迫，“這個，我確實是剛想起來。”
顧蒼生還待說些什麼，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了清脆的鼓掌聲。
眾人幾乎同時扭頭朝掌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就見到，在眾人右側不遠處砸落的一顆巨石上，坐着一名黑髮黑衣黑褲的男子，總而言之就是從頭到腳黑了個徹底。
顧蒼嵐已經不是第一次與該名男子打交道了，當即拔劍起身，彈射起步，寒莎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竄到前頭去了。
“都退後。”顧蒼嵐持劍擋在最前頭，儘管遍體鱗傷，氣勢絲毫不減，“這傢伙就是不死組織的首腦。”
“什麼？！！”滿座嘩然。
陳千紫秀眉微蹙，若有所思，“怎麼好像……感覺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