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有那味了
“雖然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些什麼。”龍十一拍拍胸膛,笑道:“但我清楚你倆肯定都是為了蒼生好,既如此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陳小姐你放心留下來看好蒼生,宋暇那邊就交給我們吧。”
裘星願笑着聳聳肩,“有時候,白痴一點的思考方式也沒什麼不好。”
陳千紫低下頭輕笑一聲,“那好,我留下,你們……萬事小心。”
“對了。”顧蒼嵐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抬手打出一道光芒,沒入陳千紫的體內。
陳千紫毫無防備,稍加感知,面露迷惑,“這是什麼?”
顧蒼嵐抬手指了指東面的山峰,“那座山上有我設下的一個結界,這是進入那個結界的鑰匙,結界裏有蒼生為你準備的禮物,有興趣的話,就去看看吧。”
“哈?”陳千紫迷惑眯眼,“禮物?他給我準備的?什麼禮物?”
顧蒼嵐臉上終是流露出幾分笑意,“你去看了就知道了,當然,去不去是你的自由。”
——
怪物餐廳。
顧蒼生坐在大廳里,用着龍十一的電腦,瀏覽着里世界的論壇,以此來了解目前為止的情況。
李大凡在此時推開餐廳大門,喘着粗氣走進來,一屁股坐在顧蒼生對面的位置上,忙不迭地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
顧蒼生頭也不抬地問道:“怎麼樣啊?”
“沒辦法。”李大凡搖搖頭,“蒼嵐大哥設下的結界,想也知道不是我能破開的,親身試驗了下,果然不行。”
顧蒼生:“嘛,畢竟是嵐嵐的手筆嘛,你打不開很正常。”
“……”李大凡略微有些無語,“那你還讓我去試,這不是白費力氣嗎?”
顧蒼生咧嘴一笑,右手食指左右搖了搖,“怎麼能說是白費力氣呢,應該是提前熱身才對。”
“提前熱身?”李大凡不由一愣,“蒼生哥你難道……有辦法打開這個結界嗎?”
“哼。”顧蒼生自信一笑,正待說些什麼,門外突然傳來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
顧蒼生臉上笑意一收,“不是吧,這種天氣還有人出來吃飯?”
要知道,外頭的結界是專門針對他跟李大凡的,換言之,旁人看不到也碰不到,可以毫無顧忌地來去自如。
李大凡起先也以為是有顧客上門,然而下一秒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顧蒼嵐!給老娘滾出來!!!”
未見人,聲先至。
且聽這個聲音,顧蒼生跟李大凡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同一個人的名字。
沒辦法,全天下能用這種語氣跟顧蒼嵐說話的女性,以前是一個沒有,現在嘛……唯有一個。
來人推開大門,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若非餐廳大門乃是玻璃質地,估摸着已經上腳踹了。
“寒莎小姐,歡迎光臨啊。”顧蒼生托着腮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來者,“不知有何貴幹啊?”
寒莎邁步來到顧蒼生面前,朝廚房方向望了一眼,“顧蒼嵐人呢?”
顧蒼生打了個哈哈,沒有第一時間回復,而是反問一句:“你找嵐嵐有什麼事嗎?”
“你說呢?”寒莎怒極反笑,“他好意思把我一個人丟在商場?東西還都是我自己拎回去的,有他這麼做男朋友的嗎?今天不跟我道歉,我就跟他分手!”
“阿這,息怒息怒。”顧蒼生攤攤手,“嵐嵐怎麼可能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呢,除非是有急事在身。”
寒莎秀眉輕挑,“急事?什麼急事?”
“如你所見。”顧蒼生指了指自己,“把我抓回來困起來啊。”
“把你抓回來困起來?”寒莎上下打量了下顧蒼生,“為什麼?再說你不是好好的嗎?”
顧蒼生:“你剛進來的時候,沒發現外頭有個結界嗎?”
“發現了啊。”寒莎稍加思索,面露恍然,“哦,那個結界是顧蒼嵐的手筆啊,專門針對你們兩個人的?難怪,我還以為只是個擺設呢,嗯?不對啊,他為啥特地弄個結界把你倆困在這裏啊?”
顧蒼生打了個哈哈,長話短說,“沒看到外面這天氣嗎?這是邪神復活的前兆,餐廳其他人此刻都趕去阻止邪神的復活了,因為我們兩個同去會讓事情變得麻煩,所以就把我們軟禁在這裏了,美其名曰保護我們。”
“什麼?!!”寒莎大吃一驚,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裏跳出來了,“邪神要復活了?”
大吼一聲過後,雙眼微眯,精準地抓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你剛剛說什麼?顧蒼嵐阻止邪神去了?”
顧蒼生點點頭,“我是這麼說的。”
“好你個顧蒼嵐!”寒莎一邊咬牙切齒地咒罵某人,一邊自兜里掏出手機,要打電話給誰不言而喻,“這麼大的事居然敢不告訴老娘,看不起老娘是吧?”
不多時,手機那頭顯示忙音。
寒莎牙關收緊發出嘎嘣一聲,拿着手機的手微微抖動,讓人絲毫不懷疑這部價值不菲的手機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宣佈報廢,“連老娘電話都不接是吧,好,很好。”
咬牙切齒地說了些什麼,寒莎將幸免於難的手機揣回兜里,轉身就朝外走去。
“哎,不是。”顧蒼生在她身後喊道:“你幹什麼去啊?”
“找到這個混蛋,揍他一頓。”寒莎頭也不回地說道:“他要是認錯態度良好的話,再考慮幫他對付一下邪神。”
一直到寒莎走出餐廳消失在街道盡頭,二人才將視線收了回來。
李大凡:“所以,她是幫忙去了?”
顧蒼生點點頭:“聰明。”
忽在此時,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
“偏偏是這個時候,怎麼一個接一個來?這次又是誰啊?”顧蒼生正吐槽了一句,下一秒瞧見來者的相貌,眉頭輕挑,“你怎麼回來了?”
陳千紫三步一回頭,“剛剛那個是寒莎嗎?這種時候她火急火燎的要幹嘛去啊?”
顧蒼生聳聳肩,“還能幹嘛去,當然是找她未來老公去了。”
陳千紫秀眉輕挑,哦了一聲,隨後拉了張椅子坐在顧蒼生身邊。
顧蒼生轉過頭,眯着眼睛看着她。
陳千紫被他看的有些渾身不自在,沒好氣地說道:“看我幹什麼?”
“我還想問你呢。”顧蒼生道:“你到底回來幹什麼的?是不是嵐嵐讓你回來的?讓你看着我們,別讓我們亂跑對吧?”
陳千紫攤攤手,“既然你都猜到了,幹什麼還要多此一問呢?”
顧蒼生聳聳肩,“沒辦法,誰讓你跟嵐嵐都屬於悶騷型的,這種類型的人,想法比較難猜,縱使心裏有數,還是想聽你們親口說出來才安心。”
陳千紫嗤笑一聲,不置可否。
顧蒼生雙手托腮,饒有興緻地問道:“所以,你打算如何阻止我呢?”
陳千紫目視前方,沉默片刻,幽幽開口問道:“你……不去不行嗎?”
“嵐嵐他們若是能打敗邪神,我當然可以不去,幹什麼非得白白送死呢。”顧蒼生說著說著,臉上笑意逐漸消失,“可問題是……他們無法打敗邪神,那我就非去不可了。”
陳千紫默默地注視着他,須臾,長嘆一聲,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有件事想告訴你嗎?”
顧蒼生眨眨眼,“記得啊,但是上一次被嵐嵐打斷了,所以你是打算現在告訴我?”
陳千紫點點頭,忽然朝一旁的李大凡投去銳利的視線,“你,去樓上,半小時內別下來。”
“好的。”李大凡自是不敢忤逆這位大小姐,二話不說起身就走,溜得比兔子還快。
顧蒼生不覺好笑,“到底什麼事啊,還不能給其他人看見?”
陳千紫推開椅子站起身來,左右環顧了一下,語出驚人,“你們餐廳,哪裏可以換衣服?”
“納尼?!”顧蒼生這下是真的被驚到了,着急忙慌起身後退,還差點被椅子絆倒,臉上笑容略微有些綳不住,“陳,陳小姐你說什麼呢?”
“我說,你們餐廳哪裏可以換衣服?”陳千紫還真就面色如常地重複了一遍,“我要換身衣服。”
“你說事就說事,換衣服做什麼?”顧蒼生不住地後退,直到後背貼上牆壁,繼而雙手交叉護在身前,想以此帶給自己稀薄的安全感,“你,你不會是想……我,我跟你說啊,我是正經廚師,賣藝不賣身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陳千紫自是知道顧蒼生誤會了什麼,帶着幾分好笑,道:“就算我有那個心,你有那個膽嗎?我就想換個衣服,又沒邀請你一起,一個人擱那腦補什麼,快告訴我哪裏可以換衣服。”
顧蒼生人生頭一次被懟的啞口無言,默默地抬起手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
——
相比起表世界,作為里世界主要載體的神諭之地,當前的情況更加糟糕,受到邪神之力的影響更為嚴重。
時隔一天再來到神諭之地,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景象與昨日已是天差地別。
昏暗的天空,凄涼的大地,一眼望去渺無人煙,天與地之間,狂風呼嘯,時有雷光閃現。
“這就是邪神復活的前兆嗎?”望着這樣的情景,龍十一摸了摸鼻子,咧嘴笑道:“還真是好大的排場呢,有股最終boss那味道了。”
空氣中瀰漫著質量驚人的邪氣,大街小巷空蕩無比,想來此地的居民要麼逃離,要麼都躲在了家中,儘管神諭之地人人都是特異者,但也不是人人都會在這種災難面前挺身而出的,要知道,那可是邪神,昔日,給這個世界帶來長達千年戰亂的邪神。
遠方隱隱傳來打鬥聲與劇烈的能量波動,顯然是天宮教廷跟十大家族的人正在奮戰當中。
根據聲音傳來的方向,大致就能判斷出宋暇等人此時的位置。
龍十一當然也不忘開口提醒:“宋暇就在前面那座山的山腳下。”
顧蒼嵐輕點頭,只向前邁了一步,便停了下來,右手撫上腰間長劍,視線緩緩上移。
四道人影,從天而降,平穩地落在眾人面前約莫十米處。
“果然是你們啊。”雷鶴雙眼微眯,娓娓道來:“四方邪將的南方邪將與西方邪將,還有……我沒記錯的話,你叫卞清,當年是邪神軍的一名斥候,擁有一種方便逃遁的特異能力,至於你……是叫巴憚吧,天生神力,邪神大人當年還很看好你來着,只可惜你加入邪神軍太遲,否則也不至於默默無聞。”
“雷鶴兄弟好記性啊。”阿西笑道:“記得我們兩人無可厚非,沒曾想連他們兩個都還記得啊。”
雷鶴冷哼一聲,“你若還當我是兄弟,就聽我一言,馬上放棄復活邪神大人。”
“我不理解。”阿南目光灼灼地盯着雷鶴,“分明邪神大人當年如此器重你,就連宋暇都比不上你在邪神大人心中的分量,為何你要過河拆橋,阻止我們復活邪神大人呢?”
“過河拆橋?我嗎?”雷鶴摸摸鼻子,譏諷地笑笑,“同樣的話,我對宋暇說過,他沒聽進去,倒是不妨再對你們說一遍,正是因為邪神大人器重我,所以我比你們都要了解邪神大人,邪神大人……並不想被你們復活。”
阿西聞言大怒:“一派胡言!”
雷鶴百般無奈地攤攤手,“你看,就知道說了你們也不信。”
“等會兒。”裘星願忽然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眯着眼睛問道:“他們這時候不應該去保護宋暇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眾人如夢方醒,而後只感覺后脊樑一股寒氣迅速升起,直衝腦門。
對啊,按照龍十一之前得到的情報,面前這四人此時不應該為了保護宋暇而在跟天宮教廷的特異者短兵相接嗎?
而現狀是:四人好整以暇地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遠方的打鬥聲與能量波動,卻並未停歇。
“為什麼?”阿西咧嘴露出一抹病態的笑容,“當然是因為宋暇已經不需要我們的保護了啊。”
彷彿是為了響應他的話,自遠方的山腳下,恐怖的邪念席捲而來,無差別的侵蝕着在場所有人的意識。
眾人不由自主地提起各自的能力,用以保持意識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