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異變突生
一如既往面色平靜的顧蒼嵐來到寒莎身邊，沖她點頭示意，“我們也走吧。”
寒莎對此早已見怪不怪，起身主動握住顧蒼嵐的手，與其並肩離開，走之前還不忘跟陳千紫打個招呼。
而後，大廳內就只剩下陳千紫跟顧蒼生了。
顧蒼生毫無顧忌地打着哈欠，“陳小姐，你說今天找我有事，但具體什麼事還沒跟我說呢，就不能在這裏解決了嗎？我還想補個覺呢。”
陳千紫施施然站起身，“本來說今天我請客的，既然你要補覺，那就算了吧。”
“嗯？”一聽到可以白嫖，本還沒精打採的顧蒼生同志瞬間來了精神，當即露出靦腆的笑容，“哎呀，又你請客？這怎麼好意思呢，啊哈哈，所以我們具體去哪？還是電玩城？”
“今天不去電玩城了。”陳千紫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宋暇的事情落幕後，有件事要跟你說。”
“你是這麼說過沒錯。”顧蒼生抓抓臉頰，“只是，宋暇的事……算是落幕了嗎？”
“算告一段落吧，我師父他們已經開始搜尋宋暇跟逃走那五人的下落了。”陳千紫說著，忽然皺了皺眉，“怎麼又聊起正事了？這跟今天的主題沒有關係，接下來別再聊了。”
顧蒼生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應允下來，“我倒是沒問題，話說你要跟我說的事究竟是什麼事啊？”
“什麼事之後再說。”陳千紫挎起包，嫣然一笑，“先陪我去看個電影，然後吃個飯，再然後，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看電影？”顧蒼生一臉迷惑加嫌棄，“為啥要看電影啊？”
陳千紫：“……因為我想看。”
顧蒼生：“可我不想看啊。”
“……”無語到極致的陳千紫長嘆一聲，低下頭嘀咕了一聲，“就這還情感大師呢。”
“嗯？”顧蒼生疑惑眯眼，“你說什麼呢？”
陳千紫：“我說，不看電影就沒有飯吃。”
顧蒼生一秒正色，“哦，那看吧，去哪看？看什麼？”
陳千紫：“跟我走就是了。”
——
藍天第一小學，禮堂。
此時校長正在講台上長篇大論，底下坐着教師、學生及家長。
姜卿卿與柳棟一左一右坐在妮妮身邊，柳棟打着瞌睡，姜卿卿則是在輕聲教育身邊的妮妮。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某個正趴在妮妮腳邊的白色生物。
姜卿卿：“妮妮，知道了嗎？哪怕是開學典禮，你也不應該帶寵物過來的。”
妮妮認真地聽着，小臉上沒有絲毫不悅，聽姜卿卿講完后重重地點了點頭，“妮妮知道了，以後不會帶花花來學校了。”
“妮妮真乖。”姜卿卿微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妮妮的頭髮。
妮妮搖頭晃腦，不多時，看了眼身邊的柳棟，又抬頭看了看姜卿卿，忽然來了一句：“姜媽媽跟爸爸會一直陪着妮妮嗎？”
姜卿卿心中一動，笑道：“當然會啊，只是……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呢？”
“沒什麼。”小妮妮扭過頭去不看姜卿卿，小嘴微微撅起，悶聲道：“只是，難得爸爸跟姜媽媽同時陪着妮妮，妮妮不想你們也突然消失而已。”
“也？”姜卿卿臉上笑容收斂了些許，輕聲道：“妮妮，想媽媽了？”
“……”妮妮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嗯，爸爸說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其實……妮妮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妮妮以後都見不到媽媽了，對不對？”
姜卿卿心中一顫，心急的同時，眼角餘光瞥見仍在打瞌睡的柳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妮妮在場，這會兒已經一巴掌過去了，顯然當務之急還是安慰妮妮。
然而，沒等她安慰，妮妮先一步開口了。
“妮妮很難過，但是妮妮不會哭的。”妮妮再一次抬頭看向姜卿卿，小臉通紅，眼圈通紅，但就是沒有發出半點哭聲，“因為妮妮還有爸爸跟姜媽媽，還有星願姐姐、語婷姐姐、蒼嵐哥哥、蒼生哥哥、十一哥哥、青春哥哥、大凡哥哥跟平平哥哥，還有好多好多對妮妮好的人，所以妮妮不會哭的，妮妮很開心，妮妮不會哭。”
姜卿卿眼神瞬間柔和下來，忍不住伸出手，將妮妮摟入懷中，“妮妮可以哭，因為有這麼多對妮妮好的人陪着妮妮，所以妮妮可以哭的，有什麼不開心的，開心的，都可以告訴我們，因為，我們是對妮妮好的人呀，對不對？”
妮妮攥緊了姜卿卿的衣服，終是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邊抽泣邊道：“爸爸跟姜媽媽，絕對不會離開妮妮的，對不對？”
姜卿卿深深頓首，“姜媽媽跟你保證，我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過了好一會兒，總算忍住哭意的小妮妮自姜卿卿懷中抬起頭，吸了吸鼻子，道：“其實，是可以離開一小會兒的。”
“嗯？”姜卿卿又是莫名又是好笑，“什麼意思？”
“就是說啊，妮妮也不是小孩子了，一個人待着也沒關係，花花也會陪着妮妮的。”坐回自己位置的小妮妮揣起手，似乎很老氣橫秋的樣子，“所以姜媽媽跟爸爸有事的話，是可以離開妮妮一小會兒的，但只允許一小會兒哦。”
姜卿卿啞然失笑，“這個當然，我們也不可能全天二十四小時跟着你吧，你還要上學，我跟你爸爸還要工作……”
“只允許一小會兒哦！”那曾想妮妮忽又開口重複了一遍，撅着小嘴，似乎很嚴肅的樣子，“事情辦完了，一定要回來找妮妮哦。”
姜卿卿臉上笑意略微收斂，終是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感，仔細想想，妮妮先前突然的真情流露，似乎也有些突兀，這究竟……
姜卿卿：“妮妮你……”
“妮妮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小妮妮噘着嘴道：“妮妮也知道，妮妮不是普通的小孩子，所以，妮妮能知道別的小孩子不知道的事。”
姜卿卿這才想起，妮妮……可是柳棟的孩子，名副其實，血脈純正的巨龍。
姜卿卿：“妮妮……知道什麼別的小孩子不知道的事呢？”
“這個……妮妮也說不清楚。”妮妮抬起頭，輕皺眉頭，道：“就感覺，有什麼討厭的傢伙要來了，很討厭很討厭的傢伙。”
姜卿卿：“……”
當開學典禮結束，三人得以從禮堂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后了。
睡了整整半小時的柳棟自我感覺非常好，邊走邊伸了個懶腰，視線所及，不由一愣，“卿卿，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雨嗎？”
“啊？”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姜卿卿抬頭看了眼陰沉的天空，“沒說會下雨啊”
“那這是……”話音戛然而止，二人臉色紛紛一變。
就在這一瞬間，二人都感受到了，自那壓抑的烏雲當中，若隱若現的恐怖邪念。
這到底是……
姜卿卿：“店長，我們恐怕得回餐廳一趟了。”
柳棟：“同意。”
——
天空忽然陰沉下來的時候，龍十一正陪着裘星願逛街，拎着大包小包的龍十一與身邊的裘星願對視一眼，沒有多餘的話語，二人心照不宣地邁開步，朝着怪物餐廳的方向狂奔。
此時的二人，腦海中只有一個相同的念頭：要出事了！！
與此同時，正在陪韓雪竹吃飯的莫青春，身處遊樂園的李大凡跟何語婷，以及悠閑散步中的柳平平與林溪，其中，莫青春跟柳平平幾乎是不帶猶豫地拋下了各自的女伴，任憑對方如何呼喊都不為所動。
韓雪竹與林溪隨之意識到問題所在，亦是朝着怪物餐廳趕去。
而在另一邊……
剛離開商場沒多久的寒莎緩緩停下腳步，抬頭望着天空，秀眉微蹙，“那是什麼玩意？”
“蒼嵐……”百思不得其解，又無法壓抑住心中不安的寒莎下意識就要轉頭請教身邊的顧蒼嵐，然而，沒等她多說半個字，就見顧蒼嵐將手中的購物袋一股腦全部塞了過來。
“哎，不是……”寒莎有些手忙腳亂地接住數量不菲的購物袋，正待說些什麼，眼前已沒了顧蒼嵐的身影。
寒莎：“……”
沒有不悅，有的只是滿滿的不安。
發生什麼事了？
屆時，顧蒼生跟陳千紫剛吃完午飯，正坐在餐廳里討論先前看的電影的劇情。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此行最開始的目的。
“所以現在電影也看了，飯也吃了。”顧蒼生挑挑眉，道：“陳小姐，現在總該告訴我，你要跟我說什麼事了吧？”
一個早上下來，陳千紫明顯心情不錯，放下水杯，輕咳兩聲哼，故作嚴肅，“現在告訴你也行，但在告訴你之前，先得跟你交代幾句。”
顧蒼生心中好奇愈發濃郁，“到底啥事啊整得神秘兮兮的，還有注意事項？”
陳千紫輕笑一聲，正欲開口，也就是這個時候，外頭的天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黑了下來。
二人臉色一變，不約而同扭頭看向窗外，顧蒼生反應比陳千紫還大，霍然起身離開座位。
陳千紫慢了半拍，但也邁步跟了上去，路過前台還不忘順手結個賬。
二人來到餐廳外頭的街道上，抬頭望天，臉色愈發難看。
“白瞎。”不多時，顧蒼生率先開口，自嘲地笑了笑，“宋暇這孫子，這都沒放棄，還能讓我說些什麼呢？看來，有些事，終歸是避無可避的。”
陳千紫徒然一驚，俏臉一沉，“你是說，這異象是宋暇的手筆？”
“十有八九是了。”回答她的，是腦海中響起的鳳神的聲音，“烏雲內蘊含著極為恐怖的邪神之力，類似的現象……我只見過一次。”
陳千紫：“什麼時候？”
鳳神及狐神：“昔日諸神圍剿邪神的時候。”
“……”陳千紫舉目望天，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也就是說，邪神……復活了？”
“不至於，大概只是被喚醒了部分力量吧，有沒有自身意識還兩說。”身邊的顧蒼生已然冷靜了下來，面色平靜淡淡地說道：“畢竟大凡沒有落入他的手中，再加上缺少了最關鍵的部分，邪神是不可能完全復活的。”
“……”陳千紫沒有第一時間接話，只是默默地注視着顧蒼生，須臾，悠悠開口，“這就是……你等待的時機嗎？”
“嗯……說實話我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或許是應運而生吧，”顧蒼生說著說著，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皺着眉頭看向身邊的陳千紫，“我等待的時機？我……跟陳小姐你聊過這個話題嗎？”
陳千紫深吸一口氣，眼神迅速變得銳利起來，直勾勾地盯着陳千紫，散發出強烈的壓迫感，“你只需要回答我，這是否……是你等待的，赴死的時機？”
“……”沒有被陳千紫突然的氣勢震懾到，顧蒼生只是感到疑惑，對陳千紫的態度感到疑惑，對……這股莫名的熟悉感感到疑惑，“如果我說是呢？”
“那我勢必不會讓你如願。”
陳千紫稍稍一愣，因為這話不是她說的，但猜也知道是誰說的。
二人幾乎同時朝身後看去。
陳千紫：“你搶我台詞了。”
顧蒼生：“嵐嵐，你怎麼來了？”
顧蒼嵐二話不說，彎下腰，一把將顧蒼生扛在肩上，扭頭就走。
“哎？不是，嵐嵐你幹嘛？你放我下來！這可是在街上！”顧蒼生一邊哀嚎一邊掙扎，奈何無論如何掙扎都是無意義的。
陳千紫嘆了口氣，邁步跟了上去。
十幾分鐘后，幾個小時前才出門的餐廳眾人再次齊聚，仍然是在怪物餐廳的員工休息室內，不過有些許不同的是，少了顧蒼生。
最後抵達的是柳棟、姜卿卿以及妮妮，瞧見休息室內眾人嚴肅的神情，柳棟就知道自己那不祥的預感應驗了。
囑咐妮妮去樓上休息后，柳棟帶着姜卿卿大步走進休息室，“怎麼都回來了？”
龍十一瞥了他一眼，“你為什麼回來，我們就為什麼回來。”
柳棟並不意外，輕嘆一聲，問道：“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