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4 家教
李羨一愣:“先生,您為人師表,怎可罵人呢?罷了罷了,不跟您計較。”
李羨轉身就要走,他還要琢磨怎麼才能賺錢。
“你站住,你還沒跟我說清楚呢!”
李羨嘆聲道:“先生,這真不是書本上學來的,這都是我通過實踐得來的,實踐出真知您不懂嗎?這樣吧,我還能在開蒙學堂待幾天,您若是想學,咱們私下裏多聊聊。”
蕭學之:“……”
“你個熊孩子!倒說教起我來了!”
傍晚下學,李墉過來接李羨。
今日丟書一事,李墉並不知曉,他現在正犯愁家裏的房子怎麼賣出去。
張發村的人窮,買主倒是有,但出價太低,李墉又不捨得賣。
於是,他想了一個絕佳的辦法,沒準有希望賺一筆大錢。
他到家就把這事跟馬如蘭說了。
沒想到卻換了一番毒打。
“你想靠賭賺錢?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馬如蘭破口大罵。
馬如蘭氣急,又不讓李墉進屋睡。
李墉無奈,只能再次來到李羨這。
“爹,你以後能不能別在娘面前提賭字了。”李羨十分犯愁。
“咋地?你還想管你爹我啊?爹賭不也是想贏點銀子給你在縣裏租個房子嘛?我這都是為了你!”
李羨咂咂嘴:“行行行,為了我,我不是想管你,我是不想跟你睡,你睡覺打鼾,打擾我休息。”
“胡說,你爹我可不打鼾。”
李羨:“……”
若是我現在有個手機,高低給你錄音!
還好,自己今夜最多遭受一晚老爹雷鳴般呼嚕的煎熬。
方奎和方士郎那邊可就慘了。
方家,燭光照滿堂。
方士郎和方奎父子倆伏案抄詩,宣紙上沙沙作響。
不愧是一家人,方奎這字寫得竟跟方士郎的一模一樣。
不對,好像說反了,但不重要。
也不能說一模一樣,畢竟方奎是在模仿兒子的字體。。
方士郎把毛筆甩在一邊,撅起嘴巴,開始耍無賴:“爹,我不寫了,今日之事,明明就是你的錯,是你指使我這麼做的,你得替我寫。”
方奎狠狠瞪了他一眼:“咋地?替你爹我做點事還委屈你了不成?趕緊給我寫,這麼多字你讓我自己寫,你想累死你爹我啊?”
方士郎十分委屈:“爹……本來也不該我寫嘛!”
“對,是不該你寫,這筆賬你得記住,都給我算在那個李羨頭上,你記住,那個李羨是咱家的仇人,他爹還欠咱家銀子,只有你把他趕出文政院,你爹我才有可能要回銀子,所以,你得幫爹。”
方士郎挖了挖耳朵:“我可不幹了,萬一事情敗露,我又得抄詩。”
方奎放下筆,父子倆一同休息。
“士郎啊,你放心,爹下次不讓你出面,你是不是跟孔院長的大公子很熟?”
方士郎點點頭:“爹,你是說孔鶴麟吧?”
“對,就是他。”
“那沒錯,我跟他特別熟,我是他手下的軍師,他最信任我。”
方奎疑惑:“軍師?”
“是的,鶴麟哥哥在學堂是震天大將軍,手下有兩位大將,一名軍師,我就是他的軍師,他可厲害了,一個人可以打三個人。”說到這裏,方士郎一臉崇拜。
方奎微微一笑,方士郎一說他就明白了。
這不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么。
“行啊,他信任你就行,你回頭幫爹關注一下他,最好能讓他去對付李羨,他可是院長的公子,就算犯錯,也沒人敢把他怎麼樣。”
方士郎點點頭:“爹,我明白了,你是想讓鶴麟哥替咱們向李羨報仇?”
“聰明,不愧是我方奎的兒子。”
“不過這事,咱爺倆還得從長計議,可不能讓你在摻和進去了,你們先生太狠,這麼多詩,抄的我手都快斷了……”
“你明日去學堂,關注一下李羨的情況,及時跟爹說,爹替你想辦法,告訴你怎麼做。”
方士郎拍着胸脯答應:“放心吧爹,這事交給我,不過這罰詩,你得替我抄完。”
“那哪行?這詩這麼多,我哪抄的完,你想累死老子啊?”
“你不抄我就不答應。”方士郎說完就撂挑子不幹了,牢牢抓到了老爹的把柄。
“你……你個小崽子!”
方奎撓撓頭,無奈之下,只能把夫人教過來一起抄寫。
方家夫人也是一臉懵逼:“他爹,你這是甚情況?”
“問那麼多幹嘛!跟我一起寫,能不能管李墉要回銀子,就看今夜了!”
方家夫人一聽銀子,頓時就來勁了,怎奈文化有限,抄詩也是照葫蘆畫瓢。
“他爹啊,我這字太丑,這樣行嗎?”
方奎扭頭看了看,大喜:“行啊!你比我寫的像!”
……
相反,陳群林回到家中卻十分自責。
小陳香記憶力好,不懂李羨今日的話都是什麼意思,只是把他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跟陳群林複述了一遍。
陳群林聽完大為驚訝。
萬萬沒想到,他一直以來認為的傻子,竟然如此有見識。
李羨今日又給了他台階,這更讓陳群林對他有了新的認識。
“香兒,以後在學堂多跟你羨哥哥學學,今日偷書一事,爹給你道歉,以後可不許在偷別人的東西了,明白沒?”
小陳香點點頭:“明白了爹爹,可萬一有人拿雞腿饞我怎麼辦?”
“饞你也得忍着,無功不受祿,正人君子不吃嗟來之食,懂了沒?”
小陳香一臉疑惑:“不懂。”
“哎呀,總之就是除了爹給你買的雞腿,別人的都不許吃,明白了嗎?”
“明白了爹爹,可是你答應我的雞腿,一直都沒給我買。”
“明日一定給你買!”
次日,李羨早早醒來,這一夜他睡的十分香甜。
昨夜也不知是怎麼了,老爹竟然沒了呼嚕聲,李羨一早發現老爹還躺在地上。
他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查看,這才發現老爹兩個大鼻孔裏面塞了布條。
鼻孔低下一張大嘴正在努力的呼吸着。
很安靜。
李羨鬆了口氣,心中一暖。
怪不得這麼消停,不看一眼還以為他人沒了呢。
果然,老爹還是愛自己的。
拔下來老爹鼻孔的布條,李羨大喊一聲:“爹!起床了!”
李墉猛然醒來:“幾時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娘已經做好飯了,我聞到米粥的香味了。”
李墉急忙穿好衣服出門。
幫着老娘忙前忙后。
“你個老東西,下次羨兒那裏你也不許去住!再讓我從你嘴裏聽到一個賭字,咱倆就和離!”
“哎呦,夫人夫人,我錯了,我這不是着急嘛!”
馬如蘭沒好氣的瞪了李墉一眼:“總這樣在家裏坐吃山空不是個事,你明日去縣城做工吧!”
“行,聽夫人的,羨兒這麼優秀,我也得努力!”說著,李墉摸了摸李羨的腦袋瓜。
李羨苦着臉:“爹,別摸了,都快被你摸禿了。”
“瞎說,摸兩下怎麼可能禿!”說著,李墉又摸了兩下。
李羨:“……”
這時,門外傳來一敲門聲。
“李兄在家嗎?”
李墉眉頭一皺:“這聲音聽着怎麼這麼熟悉呢?”
“別開門!是那個招人煩的陳群林,老娘都煩死他了!”馬如蘭罵罵咧咧的道。
“李兄,我是群林啊!我今日過來是來跟你和嫂夫人道歉的,您能開下門嗎?”陳群林的聲音再次響起。
“開不了!家裏沒人!”馬如蘭獅吼般的聲音傳到門外。
李羨覺得自己腦袋嗡嗡的。
“娘,人家來都來了,總要問清楚是什麼事吧!”李羨勸道。
“就是就是,我去開門。”李墉急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