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虛室生白

第41章 虛室生白

鬼叔和小蘇正驚疑間,熊宇豪也從屋內沖了出來:“人呢?不是說外面有人偷聽嗎?難道從你們兩大高手眼皮底下逃了?還是說根本沒有人,你們緊張誤判了?”

鬼叔沒有理會,思索片刻,抬手向箱子周圍撒出一把粉末,只見漫天閃閃銀光,瞬間在空氣中彌散開來。可待到塵埃落定,也並未發生任何異常。

“哈哈”熊宇豪笑了起來:“唉,您還真以為有人會隱身術?我看呀,估計是會縮骨術,鑽進箱子裏去了。”堆在牆邊的幾個木箱長寬不過半米,高約一尺,是裝酒用的,決計藏不了人。

“看我把箱子打碎,把竊聽之人抓出來。”熊大一邊戲謔,一邊朝箱子靠近。

“表哥小心。”蘇震疾呼道。就在剛才,他已再次運起神識,那堆箱子中,果然能感應到熱源傳出。

話音未落,有個木箱如同活了一般,向熊大彈射而來。

“就這?”熊宇豪不以為意,正要側身閃開,不料那木箱竟在近身的剎那變成人形,伸手就朝熊宇豪胸前抓去。

熊大猝不及防,格擋、閃避已然來不及了,只得抽身後退。哪知施襲之人身形極快,如影隨形,身體微微向前一傾,手臂似暴漲了尺余,一聲驚叫中,熊宇豪的身體已被當胸貫穿。

這一刻,空氣彷彿都凝固了,鬼叔和小蘇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兇手也愣在當場,竟連插在熊身體裏的手臂也忘了抽回。只是當他見手上並未沾染半點血跡,立刻便明白過來,眼神不禁中流露出嘉許之情。

一陣徹骨的寒意四散開來,凍住了小蘇正要上前復仇的身形,也遏制住了他心中悲憤的怒火:這隻笨狗熊,竟然還有這一手。

那邊,兇手全身覆蓋著厚厚一層白霜,衣角上掛滿了冰棱,已然被凍成了冰雕。熊大被貫穿的身體,還在通過那隻手留在胸前的手臂,不停地將寒氣灌注到其體內。而熊大本人,則站在旁邊,優哉游哉地看着這一幕。

“敢偷襲本大爺,知道厲害了吧。”熊宇豪一臉得意忘形。

“我也沒有想到,你的幻變殘影用得這麼純熟了,還有你的冰縛術,可以不用吟唱就施展出來了嗎?”鬼叔也誇讚道。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何況這都十幾年沒有見面了,鬼叔您不清楚我的實力很正常,我也不會怪您的。”

“求你不要裝了,我們天天都去鬼叔店裏喝酒,哪有什麼十幾年沒見面?”小蘇不屑的撇嘴道。

“先把這人搬到屋裏去,別被其他人發現了。”鬼叔開始說正事。

“不勞諸位動手,我自己能走進去。”一動不動矗在原地的冰雕居然說話了。

隨着身上絲絲白氣蒸騰,一塊塊的冰片融化掉落,冰雕幾秒就已解凍,沒事一樣站在原地。

“早就聽聞人類陣營藏龍卧虎,想不到今天有幸見識到了。”那人一邊活動着手腳,一邊徐徐說話。

“人類陣營?你不也是人族的嗎?”熊見他輕描淡寫搬就掙脫了自己的冰縛術,訝異之餘不免有些不快,沒好氣地質問。

鬼叔和小蘇這時也看清了這人容貌:身材修長,面目俊秀,舉手投足間透出一股儒雅之氣。正應了《世說新語》中那句: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

此人略一拱手,道:“敝姓潘,賤名富,草字虛白,幾位大名我早已聽過,心中仰慕已久,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小蘇躬身回禮道:“原來是潘先生,失敬失敬。莊子云:瞻彼闋者,虛實生白,吉祥止止。只是先生既號虛白,本應心境空明,不置一物,何以在門外窺探我們說話,豈不聞非禮勿聽?”

潘虛白不由面上一紅:“是在下失禮了。只因我在酒館聽諸位言談,心知必有大事發生,又見這位仁兄身手了得,故尾隨至此,欲一探究竟。余並無惡意,得罪之處,還望諸位海涵。”說罷躬身向三人深深一禮:“余方才聽聞諸位將行義舉,若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定將執鞭墜鐙,任由差遣。”

熊宇豪聽潘富如此一說,知道他已經得知此事,恨不得像電視劇中那樣大吼一聲:要走可以,留下兩隻眼睛,一條舌頭。只是話未出口,已被鬼叔打斷。

原來鬼叔剛才見他同熊大過招似有留手之意,以為傷及對手之時,臉上曾顯現不忍之色。認為其本質不壞,也不想多惹麻煩,說道:“大家萍水相逢,不敢有勞。閣下既無惡意,且已解釋清楚,我們也不便與您為難。還望閣下不要將所聽之事講與他人知曉,我們已感激不盡。就此別過,閣下請自便。”

說罷領着熊、蘇二人轉身向屋內走去,留潘富愣在屋外。

三人回到屋內,還來不及言語,只聽屋外長嘆道:“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余欲為異世界生靈出力,諸位又何必拒我於千里之外?”

說罷竟吟唱起來:“歡樂欲與少年期,人生百年常苦遲。白頭富貴何所用,氣力但為憂勤衰。願為五陵輕薄兒,生在貞觀開元時。鬥雞走犬過一生,天地安危兩不知。”語調甚是凄苦悲戚。

屋內三人默默聽完,不由得面面相覷,莫非此人竟是個瘋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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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非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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