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龍傲天他修無情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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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星河，瑩瑩清皎。

彷彿伸手便掬捧。

露台的烏黑的眼眸，清如曠野湖泊，卻見星河映入。

“怎麼還休息，看什麼？”

元從屋內走，輕聲問詢。

溫泅雪回眸看向：“哥哥么晚怎麼也沒睡？”

元注視着，像日日都見，卻像久別重逢，那樣久久能移開的專註，笑着眉心卻憂鬱：“哥哥些事困擾，想請幫忙。”

溫泅雪靜靜望着：“什麼事？”

漫星河美得叫恍神，元卻只一瞬瞬看着溫泅雪那雙烏黑純粹得彷彿沒焦點的眼睛：“一朋友，想讓斬情斷愛修無情，一次又一次失敗，只剩最後一次機會了。想讓幫想一想，該如何安排此世的命格，才能讓順利入無情。”

溫泅雪望着：“哥哥為什麼一定讓那修無情？”

元深望着溫泅雪的臉，分幽靜美麗的面容，像忘川河凝結的魂蓮，一生所執凝結的美好。

除了凝結魂蓮的，任何都只遠望，觸及。

那樣的美麗，卻屬於自己，叫悵然。

元勉強笑了一，溫柔地說：“因為只樣，那才能再受苦，永遠陪着哥哥。”

溫泅雪靜靜望着，片刻：“知了，幫哥哥寫命格。”

元：“多謝。”

拿準備好的紙筆，鋪露台邊沿的木台。

星河明如清晝，無需照亮便看清。

溫泅雪提起筆書寫着，元就站身邊，負手而立默默注視着。

溫泅雪自己書寫的命格，當萬無一失了。

感到心安。

寫完了，溫泅雪將紙遞給。

元接看起。

看着看着，的眉頭卻皺了起：“……”

望向溫泅雪，知以溫泅雪的性格，會跟搞樣的惡作劇的。

命格所寫，實……

溫泅雪烏黑的眼眸靜靜望着：“怎麼了？”

元：“否聽錯了，的讓那修無情，而……情！”

溫泅雪仍舊望着：“哥哥想長長久久的陪伴，還想無情？”

元執着地凝望着溫泅雪，聲音沉定：“明白嗎？已修得無情，……須得也修無情，如此才能長長久久與相伴，再無輪迴之苦。”

溫泅雪的眉眼從始至終靜如夜色湖泊，望着元的眼神像初春墜入湖泊的落雪，對世間的一切消融新生，都意外，都意，清冷的溫柔：“明白的哥哥，無情從都能什麼至高成神的。哥哥想溫暖，想愛，想陪伴，想長長久久……無情緣木求魚。”

元斷然：“能。錯了！”

祂與一起誕生的第一位神，祂怎麼會知什麼才最強的法。

元：“無極，榮枯自然，成住壞空，從如。更會執於任何，生死情愛、善惡正邪，什麼溫暖什麼救贖，只才會般想。”

溫泅雪聽了，眉眼神情卻仍舊寧靜溫，甚至更溫，望着的眼睛，緩緩地說：“無情才至高之，那，哥哥與就該里。”

抬起手，輕慢地指着頭頂漫星河：“世界無數的荒星，那裏隨便一顆星星，都沒生死情愛，沒善惡正邪，沒溫暖救贖，沒，沒生命。只永恆變的荒蕪，神明歷劫，修無情，為何那裏，間？到世？”

元：“……生便誕生於此，也。”

溫泅雪靜靜望着，像看一顆從發芽的種子：“如果最強的無情，那裏每一顆荒星都會最強的。但為什麼第一位神明，卻誕生顆滿生死榮枯的星星？如果無情最強，為什麼萬物靈長，石頭草木卻？因為石頭草木比更多情才更弱的嗎？”

元狹長犀利的眼眸微眯，瞳眸輕顫了一：“些若答案，自都的，同論嗎？”

從古到今，便類自己都許多解釋以回答。

溫泅雪卻問：“哥哥記得自己怎麼誕生的嗎？”

元一怔。

長了，祂存世間的間，那樣的漫長無垠，應記得，卻又怎麼能記得清楚分明？

好像意識起，祂就已經存了。

溫泅雪：“如果對萬物無情，無所執所愛，存或者消失就都一種漫長的等待死亡的狀態。存也好，消亡也罷，一切都一樣的，那又為什麼誕生？誕生神明呢？”

元語，星河之，祂仰頭望，第一次如同一樣回想，自己究竟為何誕生，因何而。

類渺愚鈍，知自己從何往何處，但神明該如此。

祂該無所知。

祂，知。

仰望星河，那些美麗荒蕪的死的星辰。

溫泅雪的聲音，如春夜無聲消融的雪河：“因為情，所以哥哥誕生了。”

祂愕然望着溫泅雪，知所措：“，的，說得對……”

祂的認知錯誤的，相悖的。

溫泅雪的眼眸溫柔：“若無情，就會生命。就該從始至終都荒蕪，就像那些星辰一樣。哥哥誕生的候，里應該頭頂的星辰一樣的吧，荒蕪死寂，什麼都沒。”

元回想着，祂見荒蕪死寂的。

但祂以為，那因為祂徜徉星河之望見的。

那裏寂滅之地，神明雖，卻也消失的。

祂又怎麼的呢？

難祂從那裏的嗎？

難，祂誕生之之初，里也那些荒星一樣的嗎？

元喃喃：“，怎麼知，頭頂的星辰荒蕪死寂的？”

溫泅雪斂眸輕聲：“因為，就從那裏的。”

從神滅之地？神冢之墟？

元的神情何止悚然驚愕。

溫泅雪靜靜望着，烏黑的眼眸像無邊無際的湖泊，只浸着一顆美麗又荒蕪的星辰。

“哥哥記得自己怎麼誕生的，但記得，記得怎麼誕生的。”

說。

“因為情，因為孤獨。”

所的神明，都因為孤獨而誕生的。

祂原本就存，存誕生，誕生了形態的說法，孤獨的開始。

因為孤獨，才了生命。

荒蕪的星辰，了第一滴水，第一生靈。

溫泅雪靜靜望着元：“無情至高之，但的確的一種。若修無情，便六輪迴里走一遍，生而為最快的。”

溫泅雪為元寫的命，便只一普普通通的普普通通的一生。

“若為，會喜歡路邊一株野花，見它盛開見它凋零，等它年發芽盛開。它會被採摘，被路的牛羊兔子吃掉，也會被車轍馬蹄踩踏，被挖走移植。會失它，再難找尋。”

“會一隻動物結緣，一隻鳥，一隻兔子，一隻貓，一隻狗，獅子，老虎……它的壽命限，送走它。”

“見一朵花一隻動物，便知萬千眾生都的花的愛物，失，便知無數的失。”

“親朋友，所愛之，所恨之，溫馨，誤解，隔閡，暢快，失意，冤讎……會送走，經歷無數。”

“便知所都如一般。”

“會無能為力，神明都會無能為力的候。想留留住，想卻推開。”

“哥哥也所一樣經歷了一遍，生老病死，愛別離，求得，怨憎會。只哥哥只看着一，於便哥哥的劫數，哥哥的一切眾生化身凝結。”

元怔怔靜靜地聽着，眼淚意。

溫泅雪：“若從無情，待荒星黑暗之就好。因為了情，想了解，想知曉，才劫數，才樣活一遍的。”

元：“怎麼知，因為該生情卻了情，才間一遭斬情？”

祂猛然抬眼，眼神犀利冷絕：“已經修得無情，但跟一起。”

溫泅雪靜靜望着：“如果已經修得無情，哥哥就該覺得孤獨，會想求長長久久的陪伴。”

元閉了一眼，眼珠的淚意壓。

那因為，那凡元對根本兄弟情，但想敢承認。

沾染了私慾，的無情就純粹。

元睜開眼，眼神瘋狂漠漠，盯着溫泅雪：“從未愛，所以管怎麼殺，都無法斷情絕愛。那麼，殺呢？”

溫泅雪搖頭，望着的眼眸凜冽純粹：“所做的一切，包括的世界，被殺殺，都為了學會……長長久久地愛。”

元怔神，眼淚無聲無息沾濕臉頰。

溫泅雪轉身離。

“等學會了愛，也會教被愛，長長久久陪伴。即便沒，也會再孤獨。”

起風了。

那漫的星河如雪飄落而。

元的世界就那些裂開一條縫，望着那鴉青色的背影，如雪墜落的星辰鋪就的路遠。

走的世界，走入忘川奈河。

垂眸看着手那寫給的命，跪坐分崩離析的世界。

為溫泅雪親手創造世界，連同忘川奈河一起崩塌。

河水洶湧而，面一朵殘缺的魂蓮。

到底看到，第五世溫泅雪死後，那一一魂彼此無法觸及看見仍舊相伴離的漫漫餘生。

愛，即便其一離，也會消失的存。

讓離的仍能住留的心裏，長長久久相伴，再孤獨。

那本書再次現溫泅雪眼。

忘川奈河之，無數魂蓮綻放之畔。

孤渡漫星河。

【直到最後，您也未曾改變。】

溫泅雪初見候一樣，最溫柔最疏離，看似最縱情卻最理智。

如果一場考試，一場場拿了滿分，卻叫知否理解的優等生。

【您樣，無法建造永恆滅的世界的。】

神愛世。

但即便祂的同類，祂也曾愛對方。

那樣叫心碎的無情。

溫泅雪斂眸望着那本書：“，沒改變，為什麼改變？學習了解的，變成什麼的。學到了想學的，了解了想了解的，樣就足夠了。”

系統無奈：【您確定您學到的對的嗎？】

溫泅雪：“書說忘情，情卻似無情，為情動，為情擾，至私卻忘，而能至公。”

【您做到了？】系統激動。

溫泅雪：“想做。”

【……】

做到並難，淡淡的少愛一些就好。

喜歡世間萬物一切美好，花也好，草也好，一棵樹，飛禽走獸，一片雲一條河，風雷雨雪，擦肩而的。

難的。

但，那些存彼此之間都無牽絆交集，只淺淺地從的生略，並懂得究竟如何悲歡哀樂。

也乎對情無情。”

【因為君罔極嗎？】

溫泅雪：“愛一就足夠了。”

系統：【……】

居然真的戀愛腦神明嗎？

溫泅雪望着忘川奈河，手指輕輕撩水面，漣漪處斷盛開綻放的魂蓮，只七世，還面的每一世，每一畫面。

“愛一，便知眾生。”

才知眾生。

知亦所愛，如一般。

第一次救路邊的蘇枕月，因為想到，倘若君罔極躺路邊會如何？

感到無力，感到心悸。

因為希望陌生能待那溫，於自己便先善待了陌生。

若忘情，生與死，救與救，都會放心，都生死榮枯，輪迴。

未及魂魄深處，難以拔舍，情之所鍾，怎麼說得愛呢？

君罔極別離，失，犧牲，嫉妒，吵架，占，長久，生，死，錯，便知旁也一樣的。

漫漫無盡的旅途遇到無數，見的錯誤、錯、失，見自己的錯誤、無覺、懵懂，便知曉，眾生亦樣的。

希望世界永久，希望世界毀滅。

認為世界美好，認為世界冷漠。

因為被所愛，因為無愛。

所愛，因為無愛。

待無情，並非冷情無心，並非懂所求，旁觀一切，從未入戲。

只尚未學會之，就已經心種了世間最美好最愛的花。

因為珍貴了。

一顆心，一座星，也只能種一。

萬界萬物都成住壞空，從如此，無例外。

溫泅雪：“一直明白，如果毀滅了，就再建造一就，為什麼祂執着於創造永恆滅的世界？但現，知了。”

因為神明開始了解愛，了解失，了解眾生的無能為力，才再置身事外，才想留住，才想長長久久。

神死的，若神明隕落，那便化作了其生靈形態，重新經歷學習。

孤獨，一定世間第一誕生的感情。

草木蟲蟻走獸，世間萬物，同神明共的。

愛與孤獨相伴而生。

因為孤獨誕生了生命，開始情。

想長長久久的陪伴，想被理解，想愛。

但愛並生就擁的能力。

自己也一開始生就會愛的。

卻從一開始就想得到愛，想被愛。

想被愛，感受到孤獨的一瞬就產生的渴望，窮盡一生都無法消弭的本能，存一樣。

愛卻很久很久都未必能學會。

神，都一樣。

學着情，學着愛，也學着被愛。

能學會，能重複得犯錯。

第一認為無情世間至高，成神必須的，一定學得好的神。

祂失敗了，又回到最初。

因為神明，所以才強。

卻因為強的神明未能學會愛，被錯認為，無情才神該的樣子，才強的原因。

“也，還學。”

“但，會學會的。”

【那您現，能創造永恆的世界了嗎？】

一次溫泅雪說確定，能。

“嗯。”溫泅雪，“次以了。”

現知怎麼創造一世界了，創造一怎樣的世界。

之總肯定，憂怖它能否永恆，現怕了。

忘川孤渡的盡頭。

通向彼岸的礁岩之，坐着一。

淺灰色的眼眸淡漠清澈，寂靜得彷彿湮滅於地之間，了無生機。

但那孤渡現星空之，像從半墜忘川的月亮里駛。

那礁岩一樣沒生機的怪物便瞬間活了。

踩着忘川逝水奔向那條船，向船頭的那而。

船頭的一襲鴉青色的袖長衫，着世間絕無僅的美麗的臉，烏黑的眼眸微彎，溫柔愛意便漫溢而。

忘川的水青碧色的，接向河。

像海的顏色。

海神明的花園，搖曳着青碧的麥穗，生着橙色的葵花。

神明栽種心尖的，世間僅一的貓貓花，穿花海奔向種花的農夫。

然後，躺那條渡船，一起回家。

溫泅雪最喜歡一手搭君罔極的後頸，一手輕撫的臉。

樣，就能一邊抱着，一邊看着的眼睛了。

君罔極的眼睛十分好看，淡漠又清澈，被注視着的候，裏面能看到星河宇宙，看到溫泅雪自己。

而且——

“樣想親就以隨親一了。”

說著第無數次親吻那隻貓貓花的臉頰，然後，側臉貼着側臉，擁抱着輕輕貼貼，心滿意足。

喜歡漫溢流淌，從指尖從唇邊從眉睫從發梢。

君罔極的雙臂將緊緊擁入懷。

猛獸圈着的薔薇，心翼翼又留一絲罅隙。

溫泅雪輕輕地說：“之一直跟着，做的事情。現跟着，做想做的事，想的生活。，那之，先一地方。”

君罔極：“哪裏？”

溫泅雪矜持很淺地笑了一：“的……星。”

心嗎？

君罔極抬手，緩緩落溫泅雪的心口，感受到那裏傳的怦然緊張愛意。

溫泅雪烏黑的眼眸清潤，眸光穩望着：“光禿禿的，並好看，很荒蕪，但，了……以後會變好……”看的。

沒能說完。

因為君罔極親吻溫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