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番外8

第183章 番外8

婚後,蔣天瑜和祁子昂的生活並沒有發生很大的變化。

二人依然兢兢業業的工作着,有的時候忙起來,或許兩三天都見不到一次面。

不過不同的是,他們在忙碌的同時,心裏多了一分惦記和底氣。

回家似乎成了兩個人最為期待的事,因為知道家裏有那麼一個人,能夠全然包容那奔波后的一身疲憊。

日子雖然累,但卻有滋有味。

最近一段時間,蔣天瑜總是莫名的覺得累,祁父祁母許是覺得兩個孩子的工作實在辛苦,在得到允許之後,便偶爾會過來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

這天,是祁子昂的生日。

老兩口來到他們的婚房準備了一大桌的飯菜,只等着二人下班共同慶祝。

蔣天瑜隊裏沒什麼着急的事兒,準時下班後去了甜品店,取了事先訂好的蛋糕后便開車回了家。

“爸、媽。”一進門,她感受着空氣中瀰漫著的煙火氣,甚是心安的開口喚道。

“乖女兒回來啦!”祁母從廚房裏探了頭出來,一邊在身上的圍裙擦着手,一邊端出了一個湯碗:“快嘗嘗,這是媽媽給你熬的銀耳雪梨湯,冰鎮過的,清熱又養顏!”

被按坐在了沙發上,蔣天瑜喝了一大口湯水,甜滋滋的感覺直接蔓延到了心底。

“媽,有什麼我能夠幫你的?”她說著就想起身。

未曾想祁母一伸手又把她給按了回去:“沒剩什麼了,其餘的都在鍋上燉着呢,你上班怪累的,趕緊歇着!”

這時,祁父也從書房裏轉悠了出來,跟着附和道:“對,快把湯都喝了。”

“這個臭小子,怎麼還不回來!下午我給他打電話,就沒打通過!”

聽着耳邊的罵罵咧咧,蔣天瑜迅速的吞下口中的銀耳湯,忙着解釋:“上午的時候,他有和我說過,稍晚些時候要出外勤。我叮囑他那邊結束就回家的,估計快了。”

這次的行動挺重要的,是多市聯合,祁子昂因為這個案子忙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已經進入收尾階段,所以會格外的累人。

祁母這時在廚房裏也出了聲:“兒子也是為了工作,你這個糟老頭應該多多理解才對。”

祁父哼哼了兩聲,順手打開了客廳的電視機:“他要是回來的太晚,咱們就先吃不用等,免得把女兒餓壞了。”

蔣天瑜抿嘴笑着,將碗中剩下的湯水喝了個乾淨。

哪有給人家過生日,不等當事人的道理。

接着,她便和祁父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起來。

正說著話,蔣天瑜的心神卻被電視中所播放的新聞畫面吸引了去。

“據本台最新消息,我市於二十分鐘前,在天元街發生了槍擊事件,引起了當地群眾的恐慌。”背景音里,播音員那沒什麼情緒的聲音響起。

配合著幾小段像是現場群眾用手機拍攝下來的畫面,只能聽到砰砰幾聲槍響后,有人不停的倒了下去。

視頻搖晃而又模糊,但在人群的驚呼聲中倒下的一個不清晰的身影,讓蔣天瑜下意識的停止了呼吸。

就在想要湊上前去仔細看一眼的時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着屏幕上顯示着的‘陸黎’兩個字,她心頭忽地一緊。

雙手有着微不可查的顫抖,她按下了接聽鍵,把手機湊到了耳邊:“喂?”

聽筒對面傳來的聲音像是來自另一個空間,恍惚間,蔣天瑜甚至忘了掛斷電話,也忘了回應。

伴隨着陸黎那不停的、擔憂的呼喚聲,祁父發現了她蒼白的臉色和搖搖欲墜的身軀,不由得擔憂的追問:“小瑜,怎麼了?是單位有什麼事嗎?”

大約是聽到了祁父的聲音,祁母也從廚房裏出了來,還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正打着雞蛋:“要是忙,先回去也沒什麼的,等一個也是等,等兩個……”

“爸,媽,子昂中槍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蔣天瑜艱難的開了口。

嘩啦啦。

這是祁母手中瓷碗掉地摔碎的聲音。

三人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門口上方那盞‘手術中’的燈還沒熄滅,陸黎等人迎了上來,和祁父祁母打過招呼后,便開始七嘴八舌的安慰:“祁隊送醫及時,肯定會沒事的。”

“對對對,一定沒事的。"

“福大命大、福大命大!”

“傷了哪裏。”蔣天瑜眨了眨眼,視線開始聚焦,盯着身前的陸黎,輕聲問道:“他傷了哪裏?”

按照中槍的時間來算,這會兒祁子昂已經被送進手術室一個多小時了,他出外勤的時候身上一定穿着防彈衣,能傷到什麼要害呢?

“脖……脖子。”陸黎十分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

轟!

蔣天瑜晃了晃,眼前頓時一黑,雙腿一軟險些跪坐在地上。

耳邊傳來的祁母那悲戚的哭聲讓她用力的咬了咬舌尖,思緒勉強恢復了清明。

強撐着安撫好老兩口后,她安靜的坐在了手術室的門口,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扇緊閉着的門看,毫無血色的臉上透着一抹不容忽視的堅強。

這讓其他人安慰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里。

終於,又過了幾個小時,手術室的門開了。

走出來的醫生說,子彈已經成功取出,但祁子昂還需要在ICU進行48小時的術后監護觀察。

祁父祁母連忙表達了感謝之情,然而在眾人稍稍鬆了一口氣一回頭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蔣天瑜不知何時竟悄無聲息的暈倒在了走廊里。

自然又是一番兵荒馬亂。

等到蔣天瑜在病床上恢復了意識,已經是深夜了。

“媽,你……”她皺着眉,試圖起身。

一直守在床邊的祁母急忙上前,幫着她坐了起來,順便給她倒了一杯水:“子昂那邊有你爸呢,你先好好休息,他挺好的。”

重症監護室是不讓家屬進出的,他們現在做的只能是祈禱。

蔣天瑜喝了幾口水,乾澀的喉嚨稍稍得到了緩解,她眉心的皺褶也輕了一些:“對不起,我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所以……”

才暈倒的。

未曾想,剛提到這個,祁母的面上就迅速閃過一絲喜意。

“乖女兒,你是懷孕了,自己都沒發現的?”說著,她的表情又變得十分複雜。

這邊兒媳婦揣上了寶寶,那邊兒子卻在重症監護室里前途未卜,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憂慮。

噗!

剛喝進嘴裏,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一口水差點把蔣天瑜嗆到。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畢竟兩個人結婚也有大半年了,真有點什麼也不算奇怪。

蔣天瑜很快就打起了精神,任由祁父祁母怎麼勸,都執意留在了醫院。

和單位那邊請了幾天假,她就這麼等在重症監護室外,直到醫生表示祁子昂的生命體征已經平穩,可以轉移到普通病房了,只是說不好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意識。

看着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的祁子昂,祁母自然是又抱着祁父哭了一通。

廢了好大的力氣,蔣天瑜才勉強把二老勸了回去,獨自在醫院陪護着男人好些天,而對方卻一直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

這天午後,蔣天瑜坐在病房的窗邊,一邊曬着太陽,一邊低頭削着蘋果皮。

當她無意中抬眼看向病床上的祁子昂的時候,驚覺他竟然肉眼可見的瘦了,原本堅毅的面龐有了明顯的凹陷,甚至於眉間那幾道頑固的痕迹也愈發的清晰了。

有些恍神,她停下了手頭的動作,莫名想起了自己受傷的那次。

嘶……

左手食指傳來的痛感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垂眸一看,是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刀刃上。

而這一幕恰巧被推門進來的陸黎和徐立達看到了,二人大呼小叫的上了前,陸黎從她的手中接過了削了一半的蘋果和水果刀,嘴裏還在絮絮叨叨:“嫂子,你該不會昨天又沒回家吧?”

蔣天瑜伸手取過一張紙巾,草草的把手指上的傷口圍了住,她笑着回應道:“老兩口年紀太大了,本來就有一些基礎病,熬不了夜的。”

“我也不希望他一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躺在病床上的父母。”

陸黎一跺腳:“要不今天就讓徐哥留在這邊,你回去好歹能好好睡一覺。”

蔣天瑜沒應聲,選擇了轉移話題:“這兩天你們組裏忙嗎?我看你們兩個的黑眼圈都能媲美大熊貓了。”

“忙啊,忙的要死,特別是祁隊還……”陸黎的話說到一半兒,覺得有點不合時宜,便及時停了住,表情有些訕訕:“之前的聯合行動正在收尾,結果屋漏偏逢連夜雨,城西又發生了一起命案。”

“命案?”蔣天瑜抬起手,撫了撫自己的后脖頸:“很難搞嗎?”

“嗯,城西你也知道嘛,有着很大面積的破舊棚戶區,沒有監控、缺少目擊證人,現場也因為大雨的沖刷,沒能留下什麼有效的證據。”陸黎顯得很是頭疼。

“死者是女性,生前是那片的站街女,屬於高危人群。”

“當然了,調查沒有進展都夠煩的了,偏偏這個時候冒出來一個精神病,聲稱自己就是殺人兇手……”

嗯?

他抱怨似的話語成功的引起了蔣天瑜的注意,若有所覺的瞄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一個荒唐的念頭從心底升起。

該不會……

想到了這個可能性,連帶着她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不着痕迹的深吸了兩口氣,蔣天瑜力求自己說話的語調聽起來沒什麼問題:“為什麼會覺得那個人是精神病啊?”

“我們調查了,沒有證據能夠表明,他和死者之間是認識的,而且死者的死因他也說錯了,這人更是提供不出來任何和案件相關的證據,我看就是個湊熱鬧的。”陸黎繼續抱怨。

“嫂子,你還別不信,這種人我也不是頭一回遇到,回頭還得聯繫精神科的醫生做個評估。”

“無緣無故因為他耽擱了兩天的調查時間,想起來就慪的慌。”

沉默了幾秒鐘,蔣天瑜又確認了一些細節,那個自稱是殺人兇手的嫌疑人是在案發的第二天找到公安局的,不排除是在看到媒體的那些報道后才忽然萌生的想法。

即便如此,她還是在回過神后找了個借口:“對了,還真得麻煩徐哥替我在醫院守一會兒。”

“我得去子昂的辦公室收拾點他的東西。”

這個理由讓人無法拒絕,徐立達很快就應了下來,陸黎也沒什麼異議。

很快,蔣天瑜就在陸黎的陪伴下來到了江城市公安局。

雖然祁子昂日常都是在重案組的大辦公室里和眾人一起辦公,但這也不過是為了工作上的方便,他在隔壁是有着一間獨立的小辦公室的,裏面放着的是一些雜物。

隨意的從衣櫃裏收拾了兩套衣服,蔣天瑜在走出去等電梯的時候開了口:“你說的那個精神病……我想看看。”

陸黎隨意的聳了聳肩,沒有拒絕,只是想着她也是警察,有點好奇心什麼的很正常。

二人上了電梯一路下行至了審訊室所在的樓層,走在熟悉的地面上,蔣天瑜只覺得汗毛根根豎起,那些不曾遺忘的記憶不停的在腦海里翻滾着。

直到前面的陸黎停下了腳步的時候,她才收起了洶湧的思緒,透過審訊室門上的玻璃,看到了裏面的那個人。

一個不修邊幅的男人,看起來約莫四十來歲,帶着方框的眼鏡,正坐在審訊桌邊摳着手指。

下一秒,對方有所察覺般的抬起了頭,視線和她的在空中撞了個正着。

不是。

蔣天瑜略感失望的收回了目光,一邊和陸黎下了樓,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閑聊着祁子昂的恢復情況。

路過樓下門衛室的時候,蔣天瑜看到了一個陌生的面孔,便多嘴問了一句:“孫叔呢?”

“孫叔的女兒最近結婚,他請假去外地了,估計得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呢。”陸黎隨口回道,接着快步上前推開了大玻璃門。

微笑着頷首表示了感謝,蔣天瑜抱着懷中的衣物出了辦公大樓。

在告別了忙碌的陸黎后,她站在路邊的樹蔭下等着車,順手摸了摸褲兜。

手機好像是落在了辦公室了。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蔣天瑜認命的轉身往回走,當再次經過一樓大廳的時候,門衛室的玻璃窗外正有一個人在那裏寫着來訪人員出入大樓的登記信息。

只迅速的瞄了一眼,她就繼續埋頭往前走,最終停在了電梯前。

幾個呼吸之後,眼瞧着電梯門快開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扭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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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醒來都成了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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