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蛛絲馬跡

第一百二十一章 蛛絲馬跡

對於昨天抓到的二十多個人,經過連夜的審問,朱常洛算是見識到了錦衣衛的專業和…殘忍把二十多人全都一溜脫了衣服綁起來,隨便從中拉出一人,只說一句,“為什麼行刺殿下?”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

那些被抓起來的漢子剛開始倒是挺硬氣,對於錦衣衛的問題,回答是頭一扭,從鼻子裏發出不屑的一個“哼”字。負責詢問的錦衣衛看了看朱常洛,問了一句:“殿下,您是否迴避一下?接下來會…比較血腥。”

朱常洛當時正在氣頭上,當時的幾個錦衣衛死傷慘重,暗衛也傷亡了好幾人,讓他心疼的不行。再加上鄒義也沒有脫離危險,這就讓他對那些行刺他的人產生了深深的恨意,所以倒是想親眼看看這些人受刑,以便能減輕自己的憤怒,出口鬱悶之氣。

負責詢問的錦衣衛也知道這件事朱常洛十分看重,也想從這些敢於行刺朱常洛的狂徒嘴裏撬出東西,以便能夠得到大皇子的青睞,所以也就沒有因為朱常洛在此而留手。

不久之後,朱常洛便為自己當初的決定後悔了,他雖然也見過了死人,並且那種兩方對戰時血肉模糊的戰場情況也算是見識過了,但是他這次是真的後悔了不過,也算是開了眼界,即便是他請願不開這種眼界。

在這次的刑訊中,他見識了剝皮,是真的剝皮並且還是用了不同的方法一個活生生的人,先從被剝者的后脖頸開刀,順脊背往下到**割一道縫,然後把皮膚往兩側撕裂,背部和兩臂之間撕離開肉的皮膚連在一起,左右張開,就像兩隻蝙蝠翅膀似的,然後再慢慢的下刀……在那個刺客的慘叫聲中,一張完整的人皮被扒了下來並且,那個人還活着,那副慘樣和聲嘶力竭的慘叫……朱常洛想想都頭皮發麻。

第二個被問到的人,眼淚鼻涕齊出,沒命的叫着,自己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或許他是真的不知情但誰讓他不知情呢錦衣衛至少沒有管他是真不知情還是不想說,等待那個人的,還是…剝皮

這一次,朱常洛又再次見識了…他不願意見識的東西只見那個錦衣衛,把那個慘叫的俘虜埋在土裏,只露出一顆腦袋,接着用尖刀在那人的頭頂割掉一小塊頭皮,用一個圓的木錐旋轉了一下,便讓頭上割掉頭皮的那塊區域的頭皮與頭骨分離了,然後向裏面開始灌汞水。由於汞水比重較大,會把肌肉跟皮膚拉扯開來,埋在土裏的人會痛得不停扭動,又無法掙脫……不停的扭動之下,皮便與肌肉分開了……最後在那人的凄慘的叫聲中,錦衣衛只是輕輕一扯,便如脫衣服一般……

這些僅僅只是恐怖一些,倒不算是太過血腥,所以朱常洛雖然臉色有些發白,但至少還能忍住。可是接下來,他就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

或許是很多人真的不知道幕後的主使者,雖然大多數俘虜都嚇得大哭大叫,鼻涕與眼淚齊下——錦衣衛早就知道了這種情況,他們在沒有動手之前,就把該堵的堵上了,還把另一個東西用繩子給繫上了,所以即便是有的被嚇得大小便失禁,卻並沒有出現讓人噁心的情況。前面問的幾個人,都哭着喊着自己不了解內情。

錦衣衛並沒有對這些人手下留情,接下來的一個倒霉蛋是真的倒霉——他被錦衣衛用刀子,把全身能割掉的東西,幾乎都割光了朱常洛臉色蒼白,胃裏翻騰的想,這算是簡單版的凌遲吧他覺得,自己也許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敢吃肉了……

接下來朱常洛不想看了,他的胃一直在翻騰,腦中還留着那種血淋淋的場景……他終於忍不住大步離開了這裏。

到了第七個人的時候,所有人差不多都嚇瘋了,問什麼說什麼,沒有人敢隱瞞分毫,也沒有人想隱瞞什麼,他們最奢求的就是,這些惡魔能夠給他們一個痛快,那樣他們將會感激不盡

朱常洛得到了他想要的,雖然過程是那麼的…殘忍,但還是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即便是那些人也知道的不多,可也已經足夠了

居然有王子參與其中雖然那些俘虜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王子。

既然是有王子參與了其中,朱常洛沒有任何顧忌,別人都想要他的命了,他當然要反擊

當即毫不猶豫的下令,把幾個最有可能參與其中的王子府邸,全部派兵圍住,他要查出是誰居然想要自己的小命

這一夜,整個漢城,到處是馬蹄聲、成群士兵的腳步聲、叫嚷聲……上至朝鮮大王,下至漢城的百姓,沒有任何人睡得安穩

天亮后,晚上被嚇的戰戰兢兢、不知發生了何事的漢城百姓,大着膽子上了街,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或胡亂猜測、或好奇打聽。最終有些消息靈通的人士,舒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也暗自擔心不已——並非是倭國再次打過來了,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但萬幸中的不幸的是,大明皇長子居然昨夜在漢城遇襲

到底是幸還是不幸,沒有人能說清楚所有人都知道,倭寇來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絕對是不幸的但大明皇長子在朝鮮遇襲,萬一惹惱了上邦,不再派兵援助朝鮮的話,豈不是同樣不幸?他們可是或多或少的聽說了,倭寇在釜山再次增兵的事。

朝鮮上下對於大明皇長子的遇襲,都異常憂慮和上心,並且一致詛咒那該死的刺客,話語要多惡毒有多惡毒每個人都想揪出那行刺之人,以平息大明和皇長子的怒火。所以,對於漢城調進來數萬兵馬和四門皆封鎖,沒有人有意見,並且也樂意配合搜查。

“碰”

一隻上品青瓷官窯,與大地親密接觸之後,立馬四分五裂。

這已經是朝鮮王李昖摔得第七個杯子了。

“逆子混賬逆子……”李昖咬牙切齒,嘴裏的罵聲接連不絕,不過,雖然他氣的臉色鐵青,但顯然並沒有失去理智,咒罵自己的幾個兒子時,並沒有牽連到他們的祖宗

沒錯,李昖是在對自己的幾個兒子破口大罵。原因就在於他不久前剛收到的消息,昨晚抓獲的那二十來個襲擊朱常洛的逆賊,在被錦衣衛活剮了七八個的情況下,終於有人受不住,招了。

這次的襲擊者,成分相當複雜,他們有大明人,有朝鮮人,還有倭寇不過,其中的倭寇並非是日本的軍隊中人,這些人全是盤踞在朝鮮與大明之間的海盜

據他們招供,有人出了足以讓他們十輩子花不完的金錢,來朝鮮行刺大明的皇長子。

這些倒不是讓朝鮮王李昖發這麼大脾氣的原因,主要原因是,據那些人招供,他們之所以能這麼順利的進入漢城,主要是在漢城有內應而這個內應,他們雖然不了解其具體的身份,但卻曾聽他們的老大說過,這人身份高貴,把他們這些人安全的帶進漢城絕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因為他是朝鮮的一個王子

這才是讓李昖罵娘的原因所在他此時如果找出這個兒子,恨不得親手掐死他,似乎那樣也不解恨意

“大王,大明的兵馬已經圍住了臨海君、光海君、定遠君、順和君的府邸,禁止所有人進出。”還是昨晚那個老太監,進來后,先是偷偷看了一眼李昖,才斟酌着稟報道。

“呵本王的幾個成年兒子,全成了被懷疑的對象啊”李昖閉着眼揉了揉眉頭,語氣聽不出悲喜,這些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昨天晚上他去德壽宮,被朱常洛涼了一炷香的時間,雖然心中氣得要死,他長這麼大,除了還沒成為朝鮮大王之前有過幾次這樣尷尬的經歷,但畢竟那是他的父王那樣對他。自從成為朝鮮大王的這幾十年來,還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要不是昨天再一次嘗到了這種滋味,他幾乎都忘了這種感受。

但生氣歸生氣,這口氣還得咽下,人在屋檐下啊

大明的皇長子既然敢這樣對他這個朝鮮王,區區派兵圍住幾個嫌疑人的府邸——雖然那是他的幾個兒子,但他一點都不感到驚訝此時心裏還苦中作樂的想到,要不是那幾個逆子是自己的兒子,換做其他人,恐怕現在早就被抓起來嚴刑逼供了吧?哦,或許根本就用不着嚴刑逼供,直接派兵殺進去,雞犬不留自己可能就會這麼做。

頭痛啊李昖再次揉了揉太陽穴,對於那些人招供出的這個消息,他並沒有懷疑,一切都是世子之位惹的禍啊

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幾個兒子完全有理由這麼做。只要是昨天完成了刺殺,隨便在現場留下些似是而非的證據,絕對能讓其他的世子競爭者永無翻身之日再深想一層,或許自己的某個兒子,與大明的某些想讓大皇子死的權貴勾結到一塊了也說不定

大明能夠有資格決定或者說得上話來影響朝鮮下一任大王的人選,並且還想要皇長子的命的人,似乎只有一個李昖趕緊甩了甩頭,這個想法太危險了,大明的皇位之爭,豈是自己這小小屬國可以參與的?弄不好,即便不是改朝換代,但換個李家的旁系來做這朝鮮大王,卻是極有可能的。

唉,自己的兒子,糊塗啊自己若不大義滅親的話,整個朝鮮或者李氏正宗,都要為他陪葬真是他娘的逆子啊自己一世英名,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糊塗蛋為了成為世子,甘冒這麼大的風險,值嗎?

皺着眉頭煩躁的在大殿裏來回走了一陣,心急上火的李昖一腳把一個半人高的青花漁樵耕讀紋花瓶踹到。“嘡啷”一聲,大花瓶四分五裂,朝鮮王嘆了口氣,儘管不想去想,但有些事還是必須要面對。

他知道,自己的四個已經成年的兒子,也就是被朱常洛下令包圍了府邸的臨海君、光海君、定遠君、順和君,其中最不可能做出這件事的,就是順和君。因為這個兒子,生母是一個宮女,而這個被寵幸后幸運的生下了王子的宮女,剛被冊封為順嬪沒多久,就一命嗚呼了而她的娘家,人口不多,並且世代為農,沒有絲毫的勢力可言。

這就註定了,順和君從出生到現在,只能是個邊緣人物,沒有人任何勢力支持他,世子之位對他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再加上他是與臨海君一塊被日本俘虜過,這就導致了他更加的邊緣化了。

李昖首先排除了六兒子順和君,接着想到哪三個令自己頭疼的兒子,不由得再次嘆了口氣。臨海君、光海君、定遠君都有支持者,其中二兒子光海君除了沒有名分之外,幾乎就是世子了。不過,隨着大明皇長子到朝鮮來之後,這種情況就迅速發生了轉變。

只要極有可能成為大明下一任皇帝的皇長子開口支持哪個的話,基本上那個人就會毫無懸念的成為世子這也無形中讓光海君所有的優勢都化為烏有,現在是人人都有機會

按照常理分析,作為處境與大明皇長子差不多的臨海君,會更容易得到皇長子的同情和支持,所以最近這段時間,他的呼聲很高而五兒子定遠君,由於是他去邊境迎接的皇長子,得到了先機,也有了不少的機會。

至於光海君,就比較悲劇了,朱常洛的到來,讓他各方面都被動異常,既不能出風頭,怕引起朱常洛的不滿,又不能太低調,免得朱常洛忽略他……另外,他還得時刻求神拜佛,讓朱常洛見到他千萬別想到在大明被皇帝寵愛的皇三子,畢竟他與皇三子在某些方面來說,還是具有很多共同點的——同樣都是庶次子,同樣都是被父親寵愛,同樣都是那個位置有力的爭奪者……

他最怕的就是朱常洛遷怒於他

最重要的是,他不像皇三子朱常洵,僅僅只是父皇的喜歡,沒有大臣支持他是既得父王的歡心,又有眾多的大臣支持,並且還已經擁有了世子的特權,幾乎勝出了這場競爭因此從這些方面分析,李昖心中最懷疑的就是這個他比較欣賞的兒子

至於大兒子臨海君,表面上看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畢竟朱常洛是在參加他的宴會歸來的路上遇襲,但正因為如此,他才是最不可能的對象。難道他會傻到在自己的宴會途中行刺對他最有利的大皇子嗎?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朱常洛的到來,對他是最有利的,讓他從幾乎退出了世子的競爭,轉而成為了目前最熱門的人選。

最後一個定遠君,李昖也有些懷疑這個同樣深受自己喜歡的兒子,朱常洛的到來,讓他在世子之位的爭奪上,居然一舉壓下光海君,成為了僅次於臨海君的熱門人選。他完全也有理由行刺皇長子,只要嫁禍給臨海君,說不定他就會成為新的世子。

李昖直嘆真是造化弄人,自己最欣賞和喜愛的兩個兒子,竟然都是最有可能策劃這次事件的人這該死的命運,真是***操蛋

想到這裏,李昖再次憤憤不平和憤怒起來,自己能想到的,想來別人肯定也都能想到這兩個逆子,真是…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假如真查出是他們其中一人所為,自己能下得了手嗎?唉,闖下這麼大禍事,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的了,到時儘力而為吧

“金浩,你…你調黑羽衛,給本王仔細查一查這些天光海君和定遠君都是與什麼人接觸過,把那些可疑人都給本王調查清楚這件事一定要快,本王必須要儘早給大皇子一個交代,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你知道東面那些該死的野蠻雜*種一直在往釜山調兵,失去了大明的幫助,我朝鮮……唉去吧,你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說道最後,朝鮮王李昖滿臉疲憊,露出無奈的神情,朝鮮在這緊要的關頭,怎敢惹得大明不快?身不由己啊,為了朝鮮,即便是親生兒子……

叫金浩的老太監算是李昖的絕對心腹,他伺候了李昖四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李昖也對他極是放心,他手中更是掌握着李昖的一支秘密力量——黑羽衛

“大王,要是查出光海君或者定遠君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老奴是把他們留下的尾巴抹乾凈,還是……”伺候了李昖這麼多年,金浩當然明白李昖對那兩位王子的喜歡,所以才有此一問。

李昖沒有猶豫,閉着眼睛無力的揮了揮手:“找到后都帶來,本王要親手交給大皇子,朝鮮…朝鮮賭不起”

“是”金浩沒有多少,躬了躬身子,無聲的退了下去,他能明白李昖的痛苦和無奈。與整個朝鮮相比,一個比較喜歡的親生兒子又算的了什麼呢?朝鮮沒了,李氏的江山也就沒了,李昖傷不起,也輸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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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徵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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