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 189 章

第189章 第 189 章

百年前,酥酥從沉睡中蘇醒過來的時候,她懵懂天真,不解萬物,只知曉在她沉睡之地闖入了一個渾身是血的青年。

那人笑起來很好看,好看到讓她在醒來還迷迷糊糊的時候,就對他伸出了手。

之後的百年間,她始終陪伴在他的身邊。從一開始只接納他一個人,漸漸地開始在意他所在意的赤極殿,到赤極殿裏常常會見到的那些屬下。

當一個人開始在意的時候,她的情緒會不由自主的受到這些外界因素的影響,她開始有了一些微弱的小情緒上下起伏。起初她是不曾在意的,可她不懂的是再微小的情緒也會隨着時間的推移,積攢越來越多的壓抑。

當一個人的心裏無法承受那麼多的壓抑時,她會選擇逃開離開這個讓她會難受的地方,這是人的本能。所以酥酥在經過了幾十年日積月累的壓抑后,忽然想明白了,她在那一天決心離開他。

酥酥雖然蘇醒了有百年之久,可她接觸的太少經歷的太少,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是為何而波動,為何只會看着他注視着他,想要跟他在一起。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經歷了赤極殿的一些事情后,在那一天選擇離開。

沒有人教她感情的事情。

她可能直到琉璃百上宮才知道什麼是情愛。直到回年前的巫祝族,她才明白原來自己是愛着重淵的。

這是愛。

凌駕於她和重淵之上的感情,被他們兩個懵懂生疏的人,磕磕絆絆拒之門外了百年。

原來是這樣的。

酥酥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心跳的好快,她腦袋有些暈乎乎地,熱氣上涌,臉頰都開始發燙。

甚至於她看重淵的視線都有些恍惚。

年前的巫族,她親眼看見了重淵被詛咒的場景,也大概明白了重淵之前的一些話語和選擇。

可她從未想到的是重淵會告訴她這麼一個答案。

他的性命將在愛她的同時交付於她之手。

如果說愛上她註定是一條必死之路,重淵已經坦然接受,且熱烈地張開雙臂迎接這個答案。

酥酥眼圈有些微紅。

她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咬着下唇眼巴巴盯着重淵。

她不想要重淵死,不想讓他疼。

可是那個詛咒……

“你之前說過一句話,能救你的只有神祇氏。”

酥酥忽地這麼說道。

重淵有些意外,垂眸看着她。

“對。”

那是在他十幾年日復一日經歷着生死垂危的折磨時,放棄自己的生命,卻怎麼也無法死亡的時候,有一個老巫給他隨手扔下一塊果餅,嘆着氣跟他說。

“想要結束你的命運與你而言是不可能的。此世間能拯救你的只有神祇氏大人。”

然而少年重淵如何不知道,神祇氏大人生活在神域,又怎麼會注意到一個小小的巫族之中發生的事情呢。

那位老巫的話,實際就是在告訴他接受自己本就悲慘的命運。不要去想着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他卻等到了他的救贖。

只是看着他家酥酥的種種表現出的跡象,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是誰。

在她的認知里,神祇有蘇氏已經隕年。

畢竟她不知曉自己在當年雲淵之巔分給他的那一縷神魂,究竟是如何在無妄深淵之中護着他的最後一縷神魂。讓他掙扎百年,重新修的人身,從那無間煉獄中爬了出來。

那是只有神之力才能做到的。

他的小狐兒,年前隕落了的神祇,有蘇氏。

雖然不知曉為何所有人都說神隕落了,但是事實就是酥酥還有一縷魂殘存,修出了一隻小小的幼狐,重新在他身邊懵懂長大。

酥酥咬着唇有些難受。

她想替重淵解開這個詛咒。這世間已經沒有了神。

重淵看着她還未反應過來,索性含蓄地提醒了一句。

“無妨,你可以救我。畢竟你是我的神祇。”

酥酥聽到這話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重淵若是想起來了那就該知道,她是如何誆騙尚且少年的他的。

少女心虛地移開視線,甚至不小心腦袋頂上冒出了一對狐耳。

重淵手癢,太久沒有摸到柔柔軟軟的狐狸耳朵,他忍不住抬起手。剛要摸酥酥的狐耳時,手頓了頓。

“摸一下?”

酥酥很少被重淵這麼問,她的狐耳抖了抖。

“……哦。”

她乾巴巴的回答。

這麼鄭重其事的問她,不知為何卻讓她有些難為情。

可是拒絕重淵,她並未有這種想法。

重淵的手指在她狐耳上輕輕捏了捏。

酥酥有些癢,抖了抖耳朵尖尖。

狐狸耳軟軟的,尖尖的,毛茸茸的,手感極佳。

可是比狐耳更讓人在意的,是赧然地垂着睫毛,緊張兮兮咬着唇的少女。

重淵心中一動,彎腰低頭。

還未等他碰到酥酥,屋檐的另一端,房門打開了。

“醒了。”

說話的是小緹,她衣服上還有一些血跡,圍着一條灰撲撲的圍裳在裏面照看那些昏迷的人。此刻她搓着手興奮地伸出脖子四下張望,剛好看見了蘇蘇和重淵就站在房檐下。熱切的朝他們揮了揮手。

“姐姐,還有這位……大人,他們有人醒過來了。”

很明顯,小緹對酥酥很親近,但是對重淵多少還有些畏懼,不敢靠近。

酥酥還不知道有人剛剛想做什麼,得知那些昏睡中的半妖蘇醒了,她也很高興。摘了兜帽沿着房檐進了門。

重淵無奈輕嘆,收回手輕輕捻了捻指尖。

而後自然跟着他的酥酥一起去看看情況。

這裏被抓的半妖人數不少,年紀也都不大,最小的瞧着十三四歲,年歲最大的也不超過二十。

到底是因為半妖生育苛刻,凡人的母體無法承載半妖的出生,只有妖族的母體才能孕育半妖子嗣。而妖族想要和凡人孕育孩子。付出的極多。絕不是輕易就能孕育一個半妖子嗣的。且半妖的子嗣出生初期可不是簡單就能養育起來的,全靠母體的庇佑和父族的氣息,才能安穩渡過前三年。

如此一來半妖子嗣雖有,但絕不多。幾乎可以說是稀少,也無法人為的去擴充。

這些年凡人和妖族之間的關係算不得緩和,能孕育出來的半妖子嗣,差不多最近的也就是這個年紀了。幾乎沒有再年幼的。

屠城鬼域通過各種手段去收集抓捕半妖,背後的目的尚且不能全然知曉,但是決計不是什麼好事。沒想到這邊和魔族有關的偽巫,也是用上半妖來作惡。

手法算得上是如出一轍。

她都想不出究竟是什麼人能惡毒到去利用半妖的性命作惡。

半妖的心臟,血,乃至生命,都成為了他們手中的材料。換言之這些人根本沒把半妖當成一個值得尊重的生命。

幾乎比螻蟻不如。

有了這些人用半妖作惡,才會導致退叔妻離女散,一路風霜艱難地尋找自己的女兒。

酥酥推門而入時,發現此處房屋雖然空蕩簡陋,但是有心靈手巧的小緹稍微佈置了一番,地上鋪着一層厚厚的乾草,上面墊着一些棉絮破舊的襖衣,最上面一層用一塊還算乾淨的布往上一鋪,就搭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大通鋪。

從祭祀坑救回來的十幾個少年少女。都在這裏躺着。他們到底處於昏迷之中。小緹和丁夏也不過是用水輕輕擦了擦他們的臉頰和手,其他的並未動。如此看着。雖還是狼狽,但已經有了一些獲救后的安穩。

這裏邊最乾淨的要數衛隱了。到底是他的娘親就在身側,給他打理的還算乾淨。臉蛋白白凈凈的,仔細一看,和子辛有幾分相似,和洪大人也有幾分相似。

甚至像洪大人的更多一些。

衛隱就睡在門口的位置,酥酥第一眼就能看見他,到底是有着熟人的身份,她心下好奇多看了那麼兩眼。然而就這麼兩眼就讓緊跟着她腳步來的重淵有些微妙地眯起了眼。

躺在床榻的少年年歲不大,擦乾淨露出了漂亮的臉蛋。到底是鸞鳥一族和衛國王室的子嗣,生得的確不錯。就他來看,倒是比那個八百個心眼的子辛要順眼一些。

可是這點順眼,在發現酥酥盯着那衛隱看時,就變成了格外不順眼,比子辛還要不順眼。

他抱着臂靜靜盯着酥酥,看她什麼時候能發現自己。

酥酥只是那麼低頭盯着衛隱熟悉的臉蛋多看了一會兒,就發現自己的後腦勺涼颼颼的,她疑惑的微微回頭,就看見了重淵不怎麼友好的視線,那一刻她好像從心底油然而生一種心虛。雖不知來源於何,但是心虛的存在就讓她立刻挺直了背。

而後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就那麼眨巴眨巴盯着重淵,不說話。

重淵眯着眼揚了揚下巴。

“喏,人醒了。”

酥酥下意識的低頭去看了一眼衛隱,發現衛隱並未醒,這才反應過來重淵說的人不是衛隱。她有那麼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像犯了錯。

酥酥沒忍住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尖,飛快的眨着眼東張西望。就是不敢看重淵。

好奇怪,她什麼都沒做,可是為什麼在重淵的那個視線下有種犯了錯的心虛感?

奇怪且陌生的感覺。

但是酥酥不討厭這種感覺,只是新奇地發現自己好像能讀懂一些重淵想讓她知道的氣氛了。

重淵目睹了她的小動作,無法,忍着唇角的一絲笑意,任由了她。

小狐狸好奇罷了,他知道,但是沒想到酥酥會給他這麼大一個驚喜,看來她好像是比之前懂了的要多很多了。

酥酥回過頭轉身,沿着大通鋪走到了里側。

那兒有一個年歲不大的小姑娘坐起了身。她靠在土質的牆壁上。

雖然之前這些半妖們都服用了三師兄給的丹藥,但是到底都受傷時間長且失血過多。小女孩兒身體被消耗一空,此刻虛弱無比。這會兒她蒼白着臉,唇上一點血色都無。靠着牆壁也能感覺到她渾身軟綿無力。

甚至在發現酥酥朝她走來時想要禮貌地撐起身,卻連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她都做不出來,只能眼巴巴的盯着酥酥,看着她一步步靠近。

“失禮了,是您諸位……救了我嗎?”

少女年歲不大,聲音也虛弱,許久沒有進食飲水,聲音乾澀嘶啞,但是說了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聽出她的教養。

酥酥盯着少女的臉蛋看。

剛剛看見衛隱的時候,她總能看見洪大人的影子,子辛的兩分相貌。然而這時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卻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像誰呢?

酥酥歪着頭,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倒是忘了回答少女的問題。那虛弱的少女倒是不以為意,雖然不能起身,到底是低下頭微微欠了欠身,當做行禮。

“小女子白萱兒,多謝諸位的救命之恩。”

重淵見酥酥還在想,從她身後用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她的後頸。

而後傳音入密。

“尤退。”

酥酥一愣。

咦?

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而後盯着白萱兒認認真真的打量。

這雙眼睛。的確能看出兩分茉兒芯兒的模樣,甚至比妹妹們的相貌要更像尤退一點,沒有妹妹們那麼嬌弱的模樣,眉宇之間有兩份英氣。

酥酥怎麼也沒有往尤退那面想。到底是沒考慮過會有這麼順利的事情。

怎麼會就這麼隨手把退叔的大女兒找回來了呢。

起初她沒想到還未發現,經過重淵提醒,她現在怎麼看?白萱兒怎麼像茉兒芯兒。

得問清楚。

“白姑娘,我有個問題要問問你。”

酥酥單刀直入:“你父親可是姓尤?家中可還有姐妹?”

只這麼簡簡單單的兩句話,白萱兒的眼淚奪眶而出,激動無比地點頭。她即使到了這時候還抬手捂着唇,不讓自己哭聲太大,吵到了昏迷中的其他同伴。

“是!家父姓尤,我從母姓。家中還有兩個妹妹。”

白萱兒哽咽着點頭,眼淚嘩啦啦的流,急切而期盼地盯着酥酥。

“恩人,您認識我阿爹和妹妹們嗎?”

酥酥愣了好一會兒。

沒想到真的是。

就這麼順手幫退叔把大女兒也找到了。

“我……和你父親認識,還有茉兒芯兒,都找回家了。”

酥酥看着眼前的白萱兒,想到尤退一家能團聚,不由得笑了笑。

“真好,也找到了你。”

白萱兒到底沒忍住,咬着唇默默哭了好久。

此處昏迷着十幾個半妖,酥酥看她急切,索性把人直接從窗戶送出,在柴火房裏避開旁人,詢問情況。

避開旁人,自然不包括重淵。

他倒是大大方方跟在了她們身後,順手給自家小狐兒塞了一個蒲團坐墊。

又被酥酥讓給了白萱兒。

白萱兒到底還虛弱,大哭一場后,臉頰眼圈都是紅彤彤的,靠着牆壁有氣無力地,可很明顯她是高興的,欣喜的,眼中縱使哭的紅紅的一片。也遮蓋不住她的興奮與喜悅。

“萱兒,你怎麼會流落到無度大漠來?”

酥酥有些好奇。

尤家的地理位置怎麼也不能靠近無度大漠,帶走萱兒的老修士,又是怎麼回事?

白萱兒抬手擦了擦眼淚,垂眸回憶了片刻,苦笑了聲。

“大概是因為我是個半妖吧。”

當日尤家出事,母親遇難,妹妹年幼,萱兒作為家中的長女卻被族親做主抵押給了老修士。

雖然是半妖,但是萱兒並未修行,實際上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族少女。家中遭此劫難,巨變之下她能做的實在有限。唯一的念頭就是在父親回來之前要保護好妹妹們。為此她只能忍下一切。千叮嚀萬囑咐族親,將她抵押給老修士之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妹妹們。

老修士帶走了她,起初萱兒還以為她是會被帶去為奴為婢,又或者會如何,沒想到那老修士帶着她去了一個小宗門。

那宗門不大,人也少,宗門門主親自出來看了看她。最後和老修士說了些什麼,似乎沒有談攏,老修士拽着她離開。

他們幾乎離開了衛國。一路上走,老修士總要帶她去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小宗門見人,有時候會談妥。老修士就把她抵押在小宗門中,沒過幾天,就會利用她的位置潛入行竊。再之後把她變成一隻兔子帶走。

萱兒就知道她成為了老修士的幫凶。

她不願意做一個壞人,在之後的一個小宗門裏,她因為被下了禁制無法說話,可到底是有一個心善的少年願意耐心和她比劃,萱兒就認識了丁夏,告訴丁夏老修士心思不端正,小心宗門被竊取功法。

丁夏也不過是個尋常的小弟子,得到了消息雖然去告知了掌門,但是掌門信不信就不是他們說了算的。

老修士得知了,把萱兒捆在樹上狠狠抽打了一頓,幾乎打的她皮開肉綻,之後陰惻惻地說,本想救她一命,奈何她自己作死。問她可知道半妖若是落在屠城鬼蜮的手中,是什麼死法,可曾知道?

萱兒是一個在人族城鎮長大的孩子,父親不曾提,母親不曾說,她甚至不知道屠城鬼蜮是什麼,又怎麼會知道半妖落在屠城鬼蜮手中是何模樣呢。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了。

老修士還抓了一個半妖,那是一個相貌可愛的小少年,老修士把萱兒變成兔子放在樹上,讓她眼睜睜看着那半妖少年在樹下被捆着,無法逃離。很快就被得到消息而來的鬼蜮修士活生生切分多塊,掏出了心臟裝入匣中,而後離去。

萱兒嚇得一動不能動,只能聞着樹下的血腥氣,哭都無法落淚。

從那之後她就知道了屠城鬼域的存在,也知道了對於半妖來說屠城鬼域有多恐怖。

雖然不知屠城鬼蜮為什麼要殺戮半妖,但是她決計是不想落在屠城鬼域的手中。

老修士本留着她是看她相貌單純,能騙人,若是不聽話,那也沒有用了。

老修士決定用萱兒做一筆大買賣,比屠城鬼蜮開價要高的買賣。

所以萱兒被送到了無度大漠之中。

“那個老東西把我帶到沙漠后,有一個黑衣蒙面的人來接的我,”萱兒回憶到這裏,狠狠打了個寒顫,“他說我不會死。但也絕對不會活的很好。”

“之後我才知道,我被送來做血池的引子。”

偽巫想要得到半妖可沒有屠城鬼蜮那麼方便。

屠城鬼蜮的實力遍佈,想要得到半妖甚至能自己開辦茶館買賣半妖。而沙漠之中的偽巫,能依靠的只有魔族。

魔族也不想在這件事上漏了痕迹,只能是打聽一些沒有家人的,流落的,或者在什麼人手中的半妖,而後綁了來,搶了來,或者買了來。

那十幾個半妖之中,只有萱兒是被買來的。

其他的大部分都是被綁來的。

萱兒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只知道自己被關在了一個黑黢黢的房間中,天天喝着一種腥臭的汁液,喝了很久后,就被一隻藤蔓纏住,掛在了祭祀坑裏。

身上的傷口全都是被藤蔓的葉子割開的,大大小小數不勝數,一處傷口不流血了,就會有下一處。

萱兒忘了自己被綁了多久,流血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總以為自己要死了,可卻始終留着一口氣,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傷口不斷流血,聽着自己的血滴落入血池中的聲音。

幾乎是快要把人折磨瘋掉了。

酥酥聽到這裏,心中都是揪着疼的。

比起妹妹們,萱兒受的苦太多了。

“這位姐姐,您認識我的妹妹們,她們是不是平安無事?回到阿爹身邊了嗎?”

萱兒說完自己的遭遇,迫不及待問自己的家人。

酥酥猶豫了下,小小的撒了個謊。

“你的妹妹她們都很平安。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回到了你們父親身邊,只是他們還牽挂着你,一直在找你。”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萱兒終於鬆了口氣,眼睛裏還有着淚花,可到底是鬆懈下來,露出了一點笑意。

她笑起來的時候,和茉兒芯兒很像。

酥酥也不由得心軟,從錦囊中取出小水壺和肉脯,將丹藥融化在水中,讓萱兒先吃着補充體力。

而後她在思考一件事。

屠城鬼蜮要半妖是做什麼,魔族給偽巫弄半妖,又是為了什麼?

萱兒說了很多,也聽酥酥給她說了不少尤退和芯兒茉兒的時,到底是高興地,吃了肉脯,喝了有丹藥的水,身體機能在逐步恢復,而恢復帶來的睏倦,讓她很快睡著了。

酥酥從錦囊中取出了小榻和錦被,小心翼翼扶着萱兒睡下,而後和重淵離開柴火房,輕輕關上門。

她眨巴着眼,忍不住抬手咬着手指。

重淵順手將她的手摘下。

“別吃手。”

“哦。”

酥酥猶豫了下,還是問重淵。

“屠城鬼蜮和魔族,是不是有些什麼關係?”

重淵想到了一些事情。

想到年前那個魔主千商有什麼樣的心思。

年前他想要憐梅子,年後,為何還要去搶奪一枚憐梅子?

如果說……

魔主千商早就知道神祇氏未死呢?

那屠城鬼蜮……

又是為了什麼?

“無妨。很快我們就能知道這個答案。”

重淵想了想,問酥酥:“想去屠城鬼蜮逛一逛嗎?”

酥酥一愣。

“可是你的神魂……”

“好了。”重淵迅速說道,“得到巫靈的我,在回年前的時候,你和我在卿卿我我的時候,我的神魂就已經補好了。”

酥酥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什麼,什麼卿卿我我?”

說話都不由得結巴了。

重淵眯了眯眼。

“哦?主動親他不是卿卿我我?天天膩在一起摟摟抱抱不是卿卿我我?還是說……”

話音未落,酥酥伸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她都快要冒煙了。

咬緊唇,酥酥咬牙切齒地說:“不是你嗎?!”還什麼他他他的,怎麼說的就像什麼一樣。

重淵淡定地摘下酥酥的手握在手中把玩。

“我沒這待遇。”平白的敘說多少有些拈酸吃醋。

酥酥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

男人到底是成熟的,比起少年時期臉皮厚多了,別說耳廓紅,甚至還用眼神示意她,等待着小狐兒的上鉤。

小狐兒……到底是上鉤了。

酥酥踮起腳,揚起下巴主動在重淵的唇上親了親。

“什麼待遇都給你,別酸了。”

下一刻,這一個吻被反客為主,酥酥被抱在重淵懷中,雙腳都挨不到地,被迫勾着他的腰,被捏着下巴深吻到她幾乎呼吸不過來。

頭暈腦脹地趴在重淵懷中,忍不住想,其實有些時候年紀小點挺好的。臉皮薄,會害羞。

“要去屠城鬼蜮嗎?”

酥酥喃喃低語。只是剛剛被吻的那麼深,她聲音都有些變了。

重淵摸着她的頭髮,嗯了一聲。

“你二師兄去了魔族,總會有些收穫。陣法暫時有巫靈石壓制,不會出事。你三師兄既然要留在此處救人,那就能順手照看一二。至於我們先去找……找屠城鬼蜮。”

他中間頓了頓,酥酥沒聽出來,還在想,這樣挺好的。

“好,回去吧。我想家了。”

酥酥半眯着眼靠在重淵懷中打了個哈欠,“出來了這麼久,我感覺好像沙漠裏的時間過得很慢,我都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了。而且萱兒也該想家了,送她回家。真好啊,退叔和他女兒們都能團聚了……”

重淵抱着懷中的少女沉默了好一會兒,低頭小聲問。

“回……哪裏?”

酥酥聽出來了,眨了眨眼,小聲說:“回師門。”

重淵不再說什麼了,其實問之前已經知道了答案,又何必明知故問呢……在酥酥的心中,她的師門最為重要。

“然後……”酥酥抬手戳了戳重淵的喉結,等他垂眸看向她時,緊張地舔了舔唇,歪着頭小聲問,“赤極殿重修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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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寵她跑路不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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