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076

“你倒是給我說說,雞爪怎麼動手？”葉士蘭沖沈錦朝揚了揚下巴。沈錦朝繼續胡謅，“我……我和韞韞去灶房，就、就看到它在裏面動！”“是你自己想吃，看到什麼都在動吧！”葉士蘭頗沒好氣地道了句,“好了,快進來把手擦乾淨。”聽聞葉士蘭吩咐,沈錦朝拉着妹妹乖乖回屋裏把手和臉擦乾淨。清理乾淨后,葉士蘭拿江小莉做的鞋子給這兩兄妹試了試,大小剛剛好。沈錦朝這年齡個頭躥得快，衣服鞋子一個年頭過去就不夠穿了,偏生他最愛跑最愛跳,在衣服小了換下去之前,就已經穿得都是補丁，鞋子更是經常要補。得到一雙新鞋，他別提有多高興。在屋子裏跳了一下,蹦到他爸跟前,把腿抬起來，語氣里有種小小的炫耀，“爸爸，這個鞋好穿！”“你小莉阿姨給你送的，能不好穿嗎？”“小莉阿姨怎麼又給咱家送東西了？”她和秦徽的事找葉士蘭出主意后，兩個人走動就多了起來。比起島上其他人，江小莉覺得葉士蘭這人聰明清醒又不愛惹事，樂得和她做朋友。所以平日裏有點什麼好東西,也會給沈家帶一點。感覺到好處切實落到了自己頭上,沈錦朝突然皺眉,咂了咂嘴。沈耀武問：“怎麼了？送你東西還不高興？”沈錦朝想到剛才江小莉來時,他擔心江小莉分了家裏的雞湯，頓時覺得自己這樣想，實在是太小氣了！於是，他抬起頭來看向沈耀武，“爸爸，以後小莉阿姨來咱家，咱們分她好吃的。”沈耀武夫妻二人一怔，恍然反應過來，笑着彈了一下沈錦朝的額頭，“知道就好，別人對你好，你要懂得回報，別一個勁的只想着從別人那裏撈好處，什麼都不付出。”沈錦朝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沒過幾天，子弟小學就開學了。江家那頭，聽說秦家又上門來了幾次，不過江小莉已經鐵了心，自然是談不攏。後來，大家都說江小莉這胎肚子顯圓，又愛吃辣，多半是閨女，那之後，秦家也不上門了。轉眼幾個月過去，向來溫暖的萊州島進入冬季。雖說本地不下雨，但天氣冷下來，海風還是颳得面頰生疼。葉書韞和哥哥從學校回了家，恰好碰到郵差送信。兄妹二人拿了信就往屋裏去，葉士蘭今天晚班，沈耀武也還沒回來，一般寄到家裏的信葉士蘭都是當著倆孩子的面念給他們聽。所以沈錦朝也沒多想，直接把信給拆了。他現在上了三年級，認得的字多了，信上大部分內容都看得懂。但書韞就不同了，站在一邊眼巴巴地望着哥哥看信，見沈錦朝蹙了蹙眉，她忙不迭問：“哥哥，是誰的信呀？”沈錦朝把信疊好，“是奶奶寄過來的。”去年回了一趟京市，沈耀武家那邊人書韞都見過了。不管是爺爺奶奶還是二叔二嬸她都很喜歡，不過心裏還是有點怕兩位老人。此刻見沈錦朝面色不虞，她還以為奶奶是在信里批評哥哥了，忙安慰道：“哥哥，奶奶離我們遠，她打不了你的！”“奶奶為什麼要打我？”“那你為什麼看了奶奶的信不高興呀？”遲疑一下理了理妹妹的思路，沈錦朝“害”了一聲：“奶奶不是要打我，是其他事情！”小傢伙懵懵懂懂地點點頭。沈錦朝把信往兜里一揣，拉着妹妹的手就道：“走，我們把信拿給媽媽看去！”倆小孩兒說去就去，把書包往家裏一扔，又帶着圍巾去軍醫院。二人朝醫院跑過不少趟，對葉士蘭那邊的工作情況也是了如指掌，一路輕車熟路地找到人，葉士蘭剛收了東西從病房回來。外科要比兒科忙不少，等葉士蘭處理好手頭的事情，沈錦朝才湊上去，一本正經地說：“媽媽，奶奶寄信過來了。”葉士蘭家裏沒有安電話機，不管是和娘家還是婆家，平日書信往來多，一般來信都會捎帶一些吃的穿的。真要有什麼急事，營區和軍醫院辦公室的電話家裏人都有，會直接打電話過來，所以葉士蘭也不覺得信上會說什麼急事，“奶奶來信你看了不就成了，怎麼還跑醫院來給我說？”沈錦朝像個大人似的嘆了口氣，“你看了就知道了。”瞧他神神秘秘，葉士蘭帶着孩子進休息室，從他那裏接過信，快速掃了一眼，臉色微變，最後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葉書韞實在是好奇極了，“媽媽，怎麼了？”葉士蘭說：“你奶奶說你們大舅婆這半年身體都不太好，怕是日子不多了。”葉書韞畢竟年紀小，一時想不起來大舅婆是誰，苦着臉想了好半天，還是哥哥在旁邊提醒，“就是席佳大姐她奶奶，耳朵不好那個！”小孩子認人可能有點遲鈍，但說出一個特徵，倒是就能很快反應過來了。葉書韞忙點了點腦袋，“我想起來了，舅婆人很好，只是她說我的名字叫撞大運！”葉士蘭頓時被倆孩子逗得哭笑不得，“那是舅婆給聽錯了。”又看向沈錦朝，“還有你，提醒妹妹就算了，可不能當著其他人的面說舅婆耳朵不好。”“好，”沈錦朝道，“媽，那我們要不要去看看舅婆？”在京市那小半年，沈錦朝經常被沈母帶去舅公舅婆那裏玩，舅公他們年紀大了，就喜歡孩子，所以對沈錦朝也好。聽到老人生病，他自然想着要不要回去看看。若是現在還在北海艦隊，說回去那就回去了，但從萊州島到京市，來回的路上就要四五天，沈耀武是決計請不了假的，只能等孩子們放了寒假再抽時間過去。

沈母特地寫信來給她們說了席老太太的情況，葉士蘭估計那邊的情形不容樂觀。席老太太是沈母的大嫂，早年他們兩口子把幾個弟弟妹妹拉扯大，苦了不少年這才虧了身子。沈母和這個長嫂關係非常，那頭身子不好，她必定又傷心又擔憂。葉士蘭想了想，決定到時候讓沈耀武打個電話去關心一下，她這邊回頭寄點錢過去。剛琢磨完事情怎麼做，葉士蘭打算催倆孩子回家寫作業。正在這時，有人敲了敲休息室的門，就見江汝成從外面探出一顆腦袋，“蘭姨，你在啊？”“汝成哥哥！”葉書韞眼睛一亮，立刻跑到江汝成身邊。自從江汝成上了初中，就不像以前一樣天天都能碰到，也不容易湊到一起玩了。“你怎麼來這裏了呀？”江汝成笑了笑：“我媽說我小姑可能要生了，讓我下來看看蘭姨在不在，給蘭姨說一聲。”葉士蘭驚喜道：“要生了？現在是什麼情況，羊水破沒有？肚子有沒有開始痛啊？”饒是穩重如江汝成，也被葉士蘭連珠炮的問題給問懵了。葉士蘭拍了下手，“我也是昏了，怎麼問你這些。走走走，我們上去看你小姑。”於是乎，江汝成這下來一個人，上去時卻帶了好幾人。江小莉預產期就是這個月，江家人一早就有準備。現在送到醫院來，除了江副司令不在，江老太太，和江汝成一家都齊全了。江昱成年紀小，即使知道姑姑要生小寶寶，但一看到沈錦朝兄妹，立馬咋咋呼呼地要拉兩人去玩。叮囑了幾個小傢伙不能在醫院吵鬧，葉士蘭問了醫生上來檢查的情況，又去問江小莉現在感覺如何。江小莉拿了一個枕頭墊在腰后，靠在床頭，神色有些緊張：“第一次生孩子，還有點怕怕的。”“沒事，別緊張。現在你先吃點喝點，節省點力氣，生產的時候要順暢些。”誰都知道生孩子疼，要安慰江小莉，也只能讓她盡量放寬心。沒聊太久，葉士蘭還要上班，見這邊也沒有什麼需要她的，便帶着倆孩子離開了。江昱成還沒玩夠勁，萬分不願意和他們分開。江母擔心他吵鬧，只好承諾等小姑生了孩子再帶他去沈家玩。葉書韞身邊多的是哥哥姐姐，像江昱成這樣比她小的很是難見。遂拿出一副正經的模樣說：“昱成，你要乖乖聽話，以後才能和我們一起玩，要不然你爸爸媽媽都不讓你和我們一起了！”小朋友的話有時候比大人的更能讓孩子聽進去，江昱成總算是答應了。告別江家一家人，書韞跟着葉士蘭下了一樓，收起剛才那嚴肅的小表情，奇道：“媽媽，小莉阿姨是來生寶寶嗎？”葉書韞知道小孩子是從媽媽們的肚子裏出來的，她見過很多嬸嬸阿姨大肚子的模樣。只不過……看到葉士蘭點頭后，她從眼角到眉梢都是疑惑的神情，“那小莉阿姨的寶寶的爸爸呢？”葉士蘭一愣，沒料到孩子居然會問自己這個。在她回答之前，倒是沈錦朝人小鬼大地接了一句：“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寶寶的爸爸不要寶寶和小莉阿姨了。”小傢伙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猛地瞪大眼睛，從頭髮絲到腳趾頭都寫着“震驚”二字，“爸爸怎麼可以不要寶寶呢？”沈錦朝老氣橫秋地說：“哎，當然是因為那是壞爸爸了！”評價完不夠，他還苦口婆心地叮囑妹妹一句，“韞韞，所以你以後要學會分辨好人和壞人，不能和‘壞爸爸’處對象。”“哦！我知道了！”葉書韞恍然大悟道。一旁的葉士蘭：“……”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往沈錦朝腦袋上拍了拍，“妹妹還小，你怎麼和她說這個？”“這不是韞韞先問的嗎？”葉士蘭沒好氣，“那是誰教你說的處對象？你知道處對象是什麼意思嗎？”男孩兒悻悻地閉上了嘴，自然是不敢在他媽面前說這個話題。雖說沈錦朝現在才四年級，十歲不到的年紀。但和其他孩子湊在一起，難免會說到這種話題。他就聽人說過，小莉阿姨就是處了一個不好的對象，才沒有結婚就要生寶寶了。而葉書韞雲裏霧裏地看媽媽把哥哥問得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葉士蘭才給她說：“小莉阿姨的寶寶不是沒有爸爸，是他爸爸沒有來，每一個寶寶都是有爸爸的。”“那他爸爸為什麼不來呀？”“就是哥哥剛才給你說的，因為寶寶的爸爸不是好爸爸。”葉書韞嘟了嘟嘴，“那小寶寶好可憐哦。”葉士蘭溫柔地笑了笑，牽着兩個孩子，慢慢往前走，“小寶寶的爸爸不是好爸爸，但是他有好媽媽，還有姥姥姥爺，就連汝成和昱成也會是好哥哥，而且，說不定小寶寶以後還會遇到其他好爸爸。”“啊！”聽媽媽提到這個，葉書韞叫了一聲，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韞韞也是在後來才遇到了其他好爸爸，好媽媽！”語畢，小姑娘忽然感覺到一束犀利的目光落在身上，抬眼望去，便對上了沈錦朝虛着的雙眸。

福至心靈般，她指着哥哥補充了一句“還有好哥哥”，沈錦朝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葉士蘭被倆小傢伙的互動給逗笑，“所以，不管別人是不是沒有爸爸媽媽，我們都不能用其他眼光去看待別人。”兄妹倆對視一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江小莉這一胎生得很順利。沈家兄妹早上醒來，就聽葉士蘭說小莉阿姨生了一個小妹妹。江家一家人都高興極了，名字也是江副司令親自起的，叫做江崢嶸。只要在島上生活了一段時間，就會知道江副司令最崇拜的人物是主席同志。當年江汝成的名字就是取自主席同志所作的“玉汝於成”，這次為外孫女起名，還特地從那句“憶往昔崢嶸歲月稠”取出，足以可見江副司令對家裏這個小生命的重視程度。過了幾日，江小莉那邊出了院，葉士蘭才帶兩個孩子去看她。江小莉生產的事當天就在島上傳開了，軍屬們瞅着空上門拜訪的很多。葉士蘭不打算和別人擠時間，趁着自己上班的便利來看過一次。聽說軍屬們有不少都上門看望過，葉士蘭估摸着江小莉恢復得還行，方才和孩子去了江家。如她所料，江小莉的氣色要好了不少，雖然是在月子期間，看得出來這幾日調養得還行。葉書韞把家裏帶來的十多個雞蛋和蔬菜遞給江母，就迫不及待地去看江崢嶸的樣子。小寶寶就睡在她媽媽身邊，小臉又紅又皺，頭頂只有寥寥幾根毛髮，完全說不上好看。兩個小傢伙還記得以前他們看到卜懷妙時也是被嚇了一跳，但是現在卜懷妙越長越白胖，卜懷禮還成天說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孩是他妹妹。盯着小孩看了老半天，葉書韞才抬起頭來，問：“小莉阿姨，小寶寶以後也會變得很漂亮嗎？我聽大人說，小寶寶都是越長越好看。”江小莉笑道：“當然了，以後崢嶸妹妹也會長得和韞韞一樣好看。”葉書韞煞有介事地搖搖頭，“不行。”倆大人沒想到她會這麼義正詞嚴地拒絕，下一秒，就看葉書韞神色認真地道：“不能像我，要像小莉阿姨，還有媽媽！小莉阿姨和媽媽最漂亮。”江小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小嘴巴就是甜，韞韞，以後要不要做崢嶸的姐姐呀？”葉書韞皺了皺眉，沒有理解江小莉說的是什麼意思，茫然地望向葉士蘭，葉士蘭面露驚詫，問道：“你是有什麼打算？”“我正想給你說呢，”江小莉把身後的枕頭墊得高了點，坐起身道，“之前我決定把孩子生下來，你給我出主意的時候我就在考慮了。我爸媽他們一開始擔心我，都不支持我生崢嶸，周圍也只有你沒有反對了。不管怎麼說，當時勸我爸媽他們，都有你的一份力，要是你願意，你要不要認崢嶸做個乾女兒？”“做乾女兒？”“對呀，就憑你當時這麼幫我，崢嶸長大以後是該喊你一聲乾媽，”江小莉笑着說，“不過這都是你情我願的，這次提的突然，你回去和沈團長商量一下，再做決定也不遲。”“你都這樣說了，我哪裏好意思拒絕呢？能有人喊我乾媽，我樂意都來不及。”江小莉自從懷孕后，比起以前經常回萊州島。她和葉士蘭聊得來，平時來往不少，況且對方都這樣主動提了，葉士蘭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拒絕的道理。於是乎，葉書韞和沈錦朝去了江家一趟，就多了一個乾妹妹。這倆人都沒幹爹乾娘，還覺得有些新奇。回家后，沈錦朝就神神秘秘地跑去找卜懷禮，把這個消息給自己的好夥伴分享。說以後江崢嶸就是他的小妹妹，他媽媽認了一個乾女兒。卜懷禮聽到后，同樣又把消息傳給另外的小朋友。一傳十十傳百。等到沈耀武從營區回來時，剛到軍屬區大門就聽到湊在一塊的那幾個小孩子說：“沈錦朝的媽媽又有新的小寶寶了！”沈耀武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他朝幾個小孩兒揮了揮手，把那幾個孩子叫到跟前，溫聲問：“你們剛才說誰的媽媽有小寶寶了？”萊州島就這麼大，軍屬區的家家都相互認識。不過因為沈耀武這人對外不怎麼愛笑，還有點冷冰冰的，小孩子們心裏難免有點怵他。冷不丁被他搭了話，剛才還興緻勃勃分享八卦的小孩即刻閉了嘴，還是一個扎了衝天炮髮型的小姑娘說：“沈叔叔，他們說是沈錦朝的媽媽要有新的小寶寶了。”再次聽到兒子名字，沈耀武還沒從這衝擊感里抽身，“誰、誰給你們說的？”那小姑娘道：“他們說，是卜懷禮告訴他們的。”至於這個他們是誰，在沈耀武眼裏已經不重要了。卜懷禮那小子和沈錦朝關係最好，兩孩子鐵得幾乎一塊糖要分得兩半吃，可以說是相互之間都沒有什麼秘密。如果真的是卜懷禮說的……沈耀武想到這兒，忽然感覺心開始怦怦跳。說不出是意外，還是驚喜，或者是對葉士蘭身體的擔憂。萬般情緒複雜地堆在心頭，沈耀武從兜里掏出幾顆水果糖遞給眼前的幾個小孩，就這樣心情飄忽地回了家。剛到院子門口，他就看見倆孩子蹲在地上洗菜，葉士蘭並不見蹤影，去屋裏和灶房中看了看，葉士蘭並不在，他只好湊到兩孩子跟前，蹲下身問：“書韞，你媽媽呢？”葉書韞抬頭，一根頭髮正好落下來擦過她的臉頰。許是臉頰被撩得有些癢，她用手蹭了蹭，留下一臉的水珠，奶聲奶氣地道：“媽媽去找卜奶奶換布料，說要縫一套小寶寶的衣服。”沈耀武眼神一滯，眸中閃過顯而易見的驚詫。這就開始着手做孩子的衣服了？葉士蘭習慣未雨綢繆，可這也太提前了。強烈的違和感積壓在心頭，沈耀武還是不太相信剛才從那些孩子那兒聽來的話，便向家裏倆崽子確認，“剛才我聽其他小朋友說，媽媽有新的小寶寶了，你們知道嗎？”

兄妹倆異口同聲，“知道啊。”“真的？”沈錦朝：“當然是真的！媽媽還說，我又當哥哥了。”葉書韞：“我也是姐姐了！”看見他倆篤定的模樣，沈耀武才覺得有些實感。心頭喜憂參半，他一時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態去迎接這個消息，甚至還有種想去卜家找葉士蘭了解情況的衝動。冷靜思考了一下，他還是決定等葉士蘭回來再說，便心事重重地回了屋裏。葉書韞看到爸爸凝重的表情，不禁有些擔心，悄悄湊到沈錦朝耳邊問：“哥哥，媽媽有了乾女兒，爸爸是不是不太高興呀？”“沒事，讓媽媽給爸爸說一聲，他肯定就會高興了。”不多時，葉士蘭拿着針線從卜家回來。倆孩子已經把蔬菜都洗好，她端着裝蔬菜的盆準備去灶房做飯，沈耀武忽然走出來，不由分說地就把她拉到了屋中。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叫兩孩子拿過去，沈耀武上下把她打量一通，讓人坐在椅子上，才沒由來地道了句：“孩子的事，書韞和錦朝都給我說了。”葉士蘭瞧他這嚴肅的態度，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江小莉提了后，她也想過要不要和沈耀武商量過後再說，但那畢竟是別人主動開口，而且崢嶸還是副司令的外孫女，便自作主張答應了。“那……你是不是不太想接受？”沈耀武咂了咂嘴，“這事主要是太突然了，也沒有個心理準備。”“是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當時也在想要不要先給你說一聲，商量一下。”“這種大事難道不是應該先給我說嗎？”沈耀武蹙了蹙眉，可轉念一想，葉士蘭以前因為生沈錦朝的時候就傷了身體，當時醫生還說過以後她生不了了。然而現在不止什麼原因又懷上，再怎麼說，還是葉士蘭的身體更重要。“誒我不是在怪你……就是遇到這種情況，你別全部壓自己身上，能讓我分擔多少就分擔多少。”在這句話之前，葉士蘭還沒察覺，這下一聽，倒越發覺得奇怪了？認個乾女兒而已，有什麼需要分擔的嗎？等江崢嶸長大還不是要乾爹乾媽的喊。沉吟了片刻，葉士蘭回憶了一下剛才兩人的對話，突然有了種誇張的想法。她抬眼望去，“沈耀武，你在做夢。”沈耀武：？“是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當時也在想要不要先給你說一聲，商量一下。”“這種大事難道不是應該先給我說嗎？”沈耀武蹙了蹙眉，可轉念一想，葉士蘭以前因為生沈錦朝的時候就傷了身體，當時醫生還說過以後她生不了了。然而現在不止什麼原因又懷上，再怎麼說，還是葉士蘭的身體更重要。“誒我不是在怪你……就是遇到這種情況，你別全部壓自己身上，能讓我分擔多少就分擔多少。”在這句話之前，葉士蘭還沒察覺，這下一聽，倒越發覺得奇怪了？認個乾女兒而已，有什麼需要分擔的嗎？等江崢嶸長大還不是要乾爹乾媽的喊。沉吟了片刻，葉士蘭回憶了一下剛才兩人的對話，突然有了種誇張的想法。她抬眼望去，“沈耀武，你在做夢。”沈耀武：？“是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當時也在想要不要先給你說一聲，商量一下。”“這種大事難道不是應該先給我說嗎？”沈耀武蹙了蹙眉，可轉念一想，葉士蘭以前因為生沈錦朝的時候就傷了身體，當時醫生還說過以後她生不了了。然而現在不止什麼原因又懷上，再怎麼說，還是葉士蘭的身體更重要。“誒我不是在怪你……就是遇到這種情況，你別全部壓自己身上，能讓我分擔多少就分擔多少。”在這句話之前，葉士蘭還沒察覺，這下一聽，倒越發覺得奇怪了？認個乾女兒而已，有什麼需要分擔的嗎？等江崢嶸長大還不是要乾爹乾媽的喊。沉吟了片刻，葉士蘭回憶了一下剛才兩人的對話，突然有了種誇張的想法。她抬眼望去，“沈耀武，你在做夢。”沈耀武：？“是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當時也在想要不要先給你說一聲，商量一下。”“這種大事難道不是應該先給我說嗎？”沈耀武蹙了蹙眉，可轉念一想，葉士蘭以前因為生沈錦朝的時候就傷了身體，當時醫生還說過以後她生不了了。然而現在不止什麼原因又懷上，再怎麼說，還是葉士蘭的身體更重要。“誒我不是在怪你……就是遇到這種情況，你別全部壓自己身上，能讓我分擔多少就分擔多少。”在這句話之前，葉士蘭還沒察覺，這下一聽，倒越發覺得奇怪了？認個乾女兒而已，有什麼需要分擔的嗎？等江崢嶸長大還不是要乾爹乾媽的喊。沉吟了片刻，葉士蘭回憶了一下剛才兩人的對話，突然有了種誇張的想法。她抬眼望去，“沈耀武，你在做夢。”沈耀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