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光頭巨漢
客棧內,周佩紫正雙手抱膝,將全身浸沒在浴桶之中。
往常這個時候,一般她都會躺在浴桶里,放空大腦,緩解一天的疲勞。
但現如今,她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一點,反而越發的心神不寧起來。
究其原因就在於,她本人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
他兄長想要把他嫁給一位州牧作妾,先不說那位郡守已經年過花甲,再說了妾這個東西,說白了就是一個活體的洩慾奴隸。
無名無分的,主母說打死就打死了,連生的孩子都不能叫自己娘。
妾本身不算家庭成員,不能參加家族的祭祀,妾的親屬也不能算作夫家的姻親。
妾的子女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正妻的孩子,庶出的子女要稱呼正妻為母,稱呼自己的生母叫姨娘。
她自然不甘心,這才在幾個曾經受到自己母親恩惠的護衛的保護下逃跑,結果沒過多久就被大哥周元發現了,派人來追捕自己,要不是碰到了沐武,恐怕現在已經被抓回去,軟禁起來了。
原本她是想回到城裏,找她父親主持公道,但現在她冷靜下來,轉念一想。
——父親他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嗎?如果父親不知道,大哥真的敢把我嫁出去嗎?
更大的可能是,父親知道了,但是默許了這件事情罷了。
畢竟,如果能和一地郡守搭上線,小小的犧牲一下自己這位女兒的幸福,恐怕是千肯萬肯的吧。
既然如此,自己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的嗎?
一念至此,周佩紫不由得悲從中來。
但她畢竟性格果斷,非常人也,尋常人家的大家閨秀可不敢帶着幾個護衛就離家出走,還敢反抗自己家裏安排的婚事。
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她跨出浴桶,在銅鏡前站定,水珠在如凝脂般上肌膚上滾動。解開頭巾,一頭光滑如綢,漆黑如墨的長發垂落至腰。
大溯的審美和前世古代差不多,講究自然之美,頭髮要不襯珠玉而黛,肌膚要不施脂粉而白。
周佩紫的在這方面的相貌毫無疑問是頂尖水準,唇紅齒白,雙瞳剪水,身段窈窕,青絲如瀑。
每一處都精準的戳在主流審美之上,要是放在沐武前世,估計還能得上一個幾千年一遇的美少女的稱號。
若非自己這位親妹妹的模樣身段都是上上之選,周元怎敢妄想將其嫁於一位朝廷二品大員。
古代的二品州牧,放在二十一世紀就相當於省里的一號人物。
娶妻娶賢,娶妾娶色。既然是做妾,在“色”方面,周佩紫無疑是做到了最好。
少女披上衣裳,輕吐一口氣,說服自己道。
“反正都是要委身於人,為什麼不選一個自己喜歡一些的呢?”
她今天第一次見到沐武,說是喜歡其實太過勉強。但一來,沐武從危難之中救了她,有了好感基礎。
二來,沐武的長相本就算得上芝蘭玉樹、一表人才。
在踏入四煉境界后,肉體修行到了一個巔峰造極的地步。不但陰陽協調,剛柔並濟,水火交融,更是五臟潔凈,吐氣清香。
按照道家的說法,就是圓潤如意,梵門的說法,就是凈若琉璃。
外貌氣質可以說是龍章鳳姿,金相玉質,要是能回到二十一世紀,就算是毫無才能,單靠着這張臉蛋也能成為萬人追捧的大明星。
有人救命之恩帶來的好感,又加上這俊美的長相,而且沐武能夠以一己之力輕而易舉殺掉十幾個裝備有火槍的士兵,顯然不是一般人。
再多重因素的加持下,少女腦子一熱,就決定將身子交給沐武。
她拍了拍有些發燙的臉蛋,深呼吸了幾下,才推開房門,來到隔壁沐武的屋外。
還未敲門,就聽裏面傳來一聲,“進。”
少女有些混亂,這是在說自己嗎?可我還沒敲門,他是怎麼知道的?還是說他是在和別人講話。
正當少女思緒混亂之時,屋內的聲音再度傳來,“傻站在門外做什麼?”
這次的口氣稍稍嚴厲了些許,這讓少女不禁有些惶恐不安,連忙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
“閣下……我……”
原本的沐武正在實驗炁的功效,他用食指輕輕戳着木桌,每刺一下,桌上都會多出一個孔洞出來。
湊近了觀看,就會發現,每一次戳刺,沐武的手指都沒有真正觸碰到桌面。
他的指尖上纏繞着一股無形的能量,長度足有三寸之長,是這股無形之力對木桌造成傷害。
他手掌箕張,五指指尖都延伸出三寸氣勁,他伸手一抓,木桌上頓時留下五道淺淺的痕迹。
雖然,這比起四煉武師本身的破壞力而言幾乎不值一提,但沐武仍舊樂此不疲。
就像是孩童會在課餘時間,將紙張摺疊成菱形,套在手指上,充作“九陰白骨爪”一樣。
突然,沐武耳朵微微一動,目光如電,頓時射向門外。
四煉武師六識通明,十丈之內就算是一隻螞蟻爬動也逃不過他的耳目,煉神武師的感知只會在其之上。
即使隔着一扇門板,沐武也能知道門后之人是誰。
“進。”沐武言簡意賅。
說完之後,少女在門外半天沒有動靜,沐武皺了皺眉,低聲喝道,“傻站在門外做什麼?”
少女這才推門而入。
一進門,沐武宛若實質的目光在少女身上打量了一番。
他咧了咧嘴,明知故問道。“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少女張了張口,不知道如何接話,她是衝動之下突然來的,總不能實話實說——我是來自薦枕席的吧。
對於一個禮教森嚴,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女子要矜持的大家閨秀而言,這一點實在是太過刺激了。
見她一副羞羞怯怯的模樣,沐武突然起了幾分興緻,當然不是那方面的興緻,而是調戲小女孩的興緻。
“坐吧。”沐武敲了敲桌子,“還傻站着幹什麼?”
少女聞言當即怯生生的坐下,沐武端起一壺茶,用炁的力量微微加熱裏面的茶水,給自己和少女都倒了一杯茶。
“喝吧。”
少女雙手捧起茶杯,乖巧的抿了一口,一抬頭就看到沐武的臉就湊在自己旁邊。
嚇得渾身一抖,拚命向後仰去,手中的茶杯也嚇的掉落。
沐武眼疾手快,伸手一撈,臨空抓住茶杯,手腕一抖,手腕一晃,將灑落半空的茶水都接回杯中。
“做事情小心一點,別心不在焉的……”沐武責怪道。
“明明是你……”少女低聲抱怨道。
“哈?”沐武挑了挑眉,“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少女連忙將頭搖的好似波浪鼓,同時也帶動了身前兩隻左右甩動。
沐武不禁多看了兩眼,步入煉神之後,心神之力大幅度增長,目光一掃,宛若實質。
少女只覺一股軟毛刷過胸尖,頓時霞飛雙頰,害羞的不行。
此時,沐武也頓時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收回了目光。
“咳咳。”他乾咳兩聲,掩飾了尷尬,“你來找我有何事?”
“小女子還未曾知曉閣下的名字?”少女這才想你,自己好像並不知道眼前這人的名字。
“沐武。”他猶豫片刻,還是報出了自己的真名。
少女點點頭,並沒有將他和那位百年前就已經失蹤不見的萬機之父沐武聯繫在一起。
雖然那位神武皇帝毫無疑問已經在皇位上盤踞了百年之久,顯然還會繼續把持權利很長一段時間。
但在大多數人的思想中,人類是絕對沒辦法活上一兩百年的。
沐武剛想要繼續開口,突然他好像感應到了什麼,抓起少女就往床上丟去,少女還沒反應過來,就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陷進了被褥之中。
“誰!出來!”
……
周元走出周家大宅,下人已經在門口備好一輛小型馬車。
此時的周元帶着灰黑色的斗篷,遮住面容,緩緩走上馬車。
馬車車廂里,周元閉目養神,心中思緒翻騰不定。
幾年前,他在一次外出行商之時,遇到一位強人正在逃竄,他讓這位強人躲進了自己的馬車裏,然後逃過了官兵的追捕。
周元後來託人在官府之中查閱了一下這位被通緝的強人,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此人原本是在當地縣裏的一戶豪紳府上當教習的,後來不知道怎的和當地的縣尉起了衝突。
此人也是個桀驁不馴的性子,當晚就提着哨棒找上了縣尉家裏,剛好有碰到那縣太爺來犯,他就一不做二不休,將這縣尉一家連同那縣太爺全都打殺了。
殺官在大溯律法之中相當於謀反,做了這等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自然被朝廷通緝,甚至連當地郡守都被驚動了,連忙派出士兵抓捕。
這可不是一般的縣衙捕快,是裝備了火器的精銳士卒。
結果,通緝令發出了一年多,不但人沒抓回來,死在他手上的士卒足有數百人之多。
他最後一次在江湖之中露面,是五六十名裝備了火器的精銳士卒一起動手圍剿他,結果被他藉助地形,拼着重傷全部幹掉了。
此後,此人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
只有周元知道,他現在就在古溯城之中。作為救命之恩的報答,這位強人答應幫他出手三次。
這是第二次,上一次出手,周元讓他幫忙劫殺了一位上百人的商隊,整個商隊無一生還。
吁!
車夫停下馬車,周元從車上走下,面前是一座宅院。
篤。篤。篤。
他上前扣了扣門,沒過多久,嘎吱一聲,一個下人將門打開了一條縫。
見到是自家少爺,下人連忙開門,沒錯,這宅邸還有裏面的僕人,全部都是周家的。
這名強人答應出手三次報答於周元,但顯然不能讓這名高手在這裏白白的等上這麼多年,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甚至這名高手練武的開銷都要周元負責。
周元走進後院的練功場,練功場內一名光頭巨漢正在打熬力氣。
他面前放着一塊兩丈見方的巨石,只見光頭巨漢屈膝蹲下,雙手抓住巨石地步兩側。
“起!”一聲如獅虎咆哮之音從這光頭巨漢響起,整塊巨石騰空而起,徑直飛起了十來米的高度,達到最後處,巨石驟然回落。
這光頭巨漢雙腳分開,雙手托天,硬生生接住着兩丈大小的巨石,身形動也不動,腳下地磚以他雙足為中心,炸開一圈裂紋。
光頭巨漢將巨石往地上一丟,轟隆一聲,激蕩起一陣煙塵。
“周兄,你今日怎麼有空來找我?”光頭巨漢咧嘴一笑。
周元臉色微微一白,心中泛起一絲驚恐,這無關財富和地位,就算是面對州牧時,他也一樣不會露怯。
但在這光頭巨漢面前,他真真正正的感到了一絲恐懼,這是來自基因深處的本能,就像常人面對獅虎會害怕是一個道理。
“雷兄。”
周元雙手插在袖袍里,摸了摸袖子裏的轉輪手槍,雖然在這麼近的距離之下,就算是拔出了槍,大概率還沒來得及開槍就會被殺,但是槍械冰冷的觸感還是帶給了他一絲心安。
“我今天來是請你出手。”
周元強壓下心中的惶恐不安,平靜的說道。
“請我出手,周兄,你又碰到什麼麻煩了?”
“我那妹妹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位武術家,殺死了我派去追捕她的人。”
“我派出去的那些人里,有十幾個全部都是拿着火器的,每一個都是見過血的好手,還有一個是你見過的,蔣刀,本身也練過一點拳腳。”
“哦,蔣刀的一身拳術還算過得去,再加上十幾個用火器的好手,恐怕這人也是拳術大成。”
“你有把握嗎?”周元皺了皺眉,自從神武皇帝為了加強自身統治,先是讓蓮花內衛肅清江湖,而後又下令焚書滅武,使得大量武道典籍就此斷絕。
江湖之中的傳承已經變得零散殘缺,不少術語都變得模糊不清,現在大都用拳術大成來形容一煉境界,但再往上的境界已經模糊不清。
“有沒有把握,得打過才能知道!”光頭巨漢獰笑着說道。
周元面色一喜,明白這是光頭巨漢願意出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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