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爸回來了

農曆四月中都快到端午了，秦氏看丈夫還沒回來心裏越發惴惴不安，還天天到村口向西邊的沈家門鎮張望。

要知道海上行船是很危險的，除了有大風大浪還有海盜，尤其是南邊的海峽那裏更是海盜窩，

鄭芝龍，李魁奇等大海盜的老巢都在那裏。

趙濤除了安慰也做不了什麼。

漁汛也接近了尾聲，產卵后大黃魚都分散到沿海覓食，舟山島這邊的大黃魚急劇減少，趙濤他們再也不能用敲竹杠來捕撈大黃魚。

此時能釣到的大都是梭子蟹和大蝦。

四月下旬，這天趙濤和兄弟們在小海岬釣蝦，老爸趙乘風忽然來了。

趙乘風今年也是50上下，他三綹長須面容白皙，背着一個小包裹，腰上還挎着鯊魚皮的腰刀，正笑眯眯的看着趙濤。

“阿爸你回來了！”趙濤趕緊給老爸行禮。

李小海許雲山和劉金明也給趙乘風行禮。

趙乘風頗為高興，笑眯眯的說自己在鎮上已經聽過永林說了，趙濤年紀輕輕就靠着自己的能力定下一條船，這很不錯哦！

回到家裏，秦氏看丈夫回歸驚喜交加，趕緊給遠歸的當家人卸下背囊和腰刀，隨後又拿來茶壺泡上茶。

趙乘風說海船還在碼頭，讓他回來就是想回家報個平安休息一天，明早還要上船去省城杭州，他在船上還有點南洋帶來的貨物需要出手。

出遠洋也是趙濤非常關注的，他還問父親這次都到了那些地方。

“安南的占城，暹羅；馬六甲。”

秦氏還喜滋滋的告訴丈夫，兒子有出息啦還自己賺了好多錢，準備在范家買下一條價值125兩的大船。

趙乘風聽了也是喜上眉梢，他頻頻點頭，還說這是趙家的一樁大事情，等到他從省城回來剛好是趙濤接手新船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辦一桌慶賀下！

“那是應該的！”兒子有出息，秦氏也是非常贊成。

第二天一早，趙乘風天一亮就走了。

就在這短時間，趙濤再次用燈光捕魚法捕撈了大量魷魚墨魚，晒成魚乾出售，終於把剩下的25兩船錢攢足了。

范老闆看着一個個小銀錠非常高興，臉上都笑開了花。直誇趙濤比他老爸趙乘風有用，當年他老爸在這年紀，還和自己一起在鎮上打群架，

而趙濤這個年紀已經自己定了大船，可喜可賀，走出這艱難的第一步，今後的路就好走多了。

“小孩，接下來就要向能跑遠洋的1000料大船看齊！”

這正是趙濤的理想，他正色說：“我也是這麼想的！”

范老闆還告訴趙濤，船基本已經完工，等到趙濤的老爸回來，讓他來驗收。

其實趙濤也懂船隻驗收，不過范老闆既然要他老爸來那就再等等好了。

屬於趙濤的大船即將到手，李小海許雲山等也是格外高興，他們還恭喜趙濤成為舟山海面最年輕的船主。

許雲山還笑稱：“趙船主，今後小的們就跟着您混了！”

“歡迎歡迎，有財大家發，將來爭取咱們每人一條大海船！”

李小海：“好，阿拉都等着！”

又幾天，趙乘風又回來了。這次他可以在家休息好長時間。

不過趙乘風說在船上時他就接受了船主的邀約，答應今年還要再跑一趟南洋，再以後他就不用在為別人家領路，而是要為自己家的船領路！

趙乘風：“不過這段時間我還是可以教授你們一點最基本的航海知識！”

轉天，

趙濤邀請老爸去船廠驗收大船，同住的李小海等他也興沖沖的陪着一起去。

造船作坊，范老闆一見到趙乘風就猛誇：“兄弟啊你兒子可有出息啦，才16歲就賺到一條大船，舟山海面可從來沒有出過這種事情，將來一定會是個大船主的！”

趙乘風聽了越發的得意，咧開嘴巴大笑不已，還謙虛的說這都是叔叔伯伯們的鼎力支持云云。

范老闆的大兒子范百齡還上來和趙乘風見禮，“爺叔，我帶您們去看看船。”

屬於趙濤的大船現在已經下水，正安穩的停在海里。

范百齡說這條船已經裝了黃沙海試過了，原本就用料考究，再加上是趙濤定下的船，做工更加仔細！

下海海試就沒有一點地方滲水的，“這條船要是保養的好，至少幾十年可以用！”

趙濤聽了暗道，自己要是這條船用上幾十年，這說明自己無能，都能哭出聲來！

“這條船大概能有200料吧？”趙乘風一看就看出這條船的大小。

趙濤點點頭。

料是古代造船木料的總稱，後來還演變成了船舶的體積，也就是噸位。

一料相當於0.25噸排水量，趙濤的船為200料，也就是50噸排水量。而能遠走南洋東洋的大海船，基本噸位都是1000料，也就是250噸級別。

隨後范百齡開始滔滔不絕的介紹這條船的情況。他說：這條船用的龍骨為上好的櫸木，其餘都是杉木，還上了三次桐油非常結實耐用。

船長長4丈2尺；寬8.5尺；吃水4.5尺單桅三丈三寸，船尾有的薄木板棚子既可以操舵，也是船員的休息室兼廚房。

船上一共設置了六個格艙，欄杆為兩尺高，續航能力三天，省着點四五天也是可以的。

光說沒用，還需要上船親眼見識下。

等大家都上了船，趙濤看到這條船果然刷了了厚厚一層桐油顯得油光光，船棚大約八平米左右，哥幾個擠擠基本能容得下，棚子正中間是一根長長的舵桿。

再看甲板，也非常厚實。

“老弟還有啥需要的？”范百齡還很客氣的問趙濤。

“剛好有！”

趙濤隨即提出，他還要在桅杆上再掛一個滑輪，船頭還要再打一個大鐵環，在順風時裝上斜帆增加速度，另外船舷還要配上划槳用的鐵環和四張木漿。

范百齡頻頻點頭，還笑稱兄弟的要求他一定照辦，而且還要辦好！

隨即他招呼工人拿來硬木做的滑輪，爬上桅杆頂上給裝上，再從庫房拿來大鐵環給打上，另外再讓工人趕緊打制四張船槳。

哥幾個則忙着張掛風帆。這是一張縫補了五根長竹竿的大油布，面積約相當於整個甲板，顏色也和甲板一樣為蒼黃的桐油色。

等到這一切都做好，木匠也把四張船槳送過來。

趙乘風還通知范百齡父子，“明天到我家裏來喝喜酒，咱們好好喝兩杯！”

“這是大喜事，必須要喝兩杯！”范德寬非常高興得接受邀請。

隨後趙濤還拿出一塊早就準備好的紅布，當成旗幟掛在桅杆頂部，將來這就是趙船主的標誌。升帆起航，返回到趙家嶴小村。

大船開回來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全村人都出門看稀奇，隨後對趙乘風秦氏兩口子不住嘴的誇讚，說他們兒子有出息老兩口也跟着沾光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