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鬼道，貪也
醉生夢死溫柔鄉，一本正經老實人。我看着沈葉清，不知為何，腦子裏突然之間就跳出這句話。而他接下來好說道：“別急，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到時候，你若無路可去，可以來這裏。千秋閣會一直等着你。”我緊緊地盯着沈葉清，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案上待宰的豬，高深莫測裏帶着一種幸災樂禍地貪婪。
沈葉清瞧着我，張開雙手，裂開嘴笑道：“瞧，這裏多美。”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突然轉移話題，也轉眼瞧着他手指指向的地方。
在這個深藍轉變成黑色的結界頂上，不知不覺中綴滿了星星點點，一顆又一顆閃着微弱的柔光，迷人而炫目。
“這裏是。。。“我瞧着眼前的這一切，喃喃道，”雪涯？“
一年四季中唯一沒有落雪的月下寒谷，萬壑清波，美若仙境。
“嗯，四月雪涯，人間仙境。”沈葉清踱步來回瞧了瞧，語音突變輕柔道，“我生於戰亂，父母早亡。小時候流落街頭乞討，是師兄帶我回了寒谷。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寒谷的模樣，我以為我來到了仙人的地方。“
我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盯着沈葉清的背影，心下惡寒。
“可惜，後來等師兄當上谷主之位，終日忙於修行，便再也沒有陪我去看過四月的雪涯了。”沈葉清背着我繼續道，“不過沒有關係了。以後即便沒有人陪，我也能夠想什麼時候看一看它就能隨時看它了。”
”你轉過來讓我瞧一瞧。“我心下一沉，盯着這個背影，要求道。這個是師姐的口吻說話的背影。
沈葉清頓了頓，並沒有回身，隔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道了一聲：”還是別看了。我怕你會被嚇到。“
我跳了起來，滿腔怒氣地吼道：”做什麼裝神弄鬼，你給我轉過來！“
“唉。。。“空氣中悠悠蕩蕩地傳來了一聲似嘲非嘲的嘆息聲。
我瞧着對面的人遲遲不見動作，便往前跨上一步，伸手想要抓過來。只是手指才剛剛伸過去，玉安生端着一張嚴肅的臉，狠狠地抓住我的手臂，對着我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聲道：“晚了。現在他既是沈葉清，也是葉知風。”
葉知風，原來我到現在才知道師姐的全名。
我轉而抓住玉安生，拎着他的衣領，靠過去，問道：”話別說得稀里糊塗，說清楚一些。什麼叫做既是沈葉清也是師姐？他們怎麼可能會同時活在一個身體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玉安生用力地扯着我的手，半咳半道：“鬼道，貪也。自然是既要，又要，還要。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何況是這慢慢修道之路，自然有非常人能理解的一些修行方式。你，你，你，你先放開我。”
我瞧着咫尺之近的玉安生的臉，怒道：“逆天修行，他沈葉清想去死，那就自己去死，別想拖累別人。”
玉安生用手推着我的腦門，怒道：“你對着我發什麼脾氣？這是他們兩個之間達成的事情，你沖這我吼幹嘛？“說完，他更是推了我一把，指着沈葉清道：”你要是不服氣，想救你師姐什麼的，你自己直接衝過去。我保證，我這次絕對不攔着你。“
我瞧了瞧玉安生，又瞧了瞧沈葉清的背影，心裏怒浪滔天，腳卻挪不了一步。
一時之間，唯有結界天頂上的星辰在流轉，四周安靜之極。
玉安生對我翻了個白眼，摸着自己的脖子，嗤笑一聲道：“沈閣主，千秋鬼道不過是寒谷觀心一脈的殘缺分流而已，你別仗着多活了幾年就對一個晚輩轉身弄鬼。你若想向金一閣的主人的開刀，自去尋他找麻煩便是。大可不必恐嚇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你難道不覺得有失身份嗎？
我朝玉安生靠近了一些，拚命點了點頭。
沈葉清聞言並不回頭，只是聲音變了回道，他道：“玉安生，你能出白玲玉。這因果里，你還欠我一份人情。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在這裏使這愛出風頭的勁。”
玉安生瞧了我一眼，依言拱手道：”沈閣主說得是，那我先在這裏謝過閣主當時的無心插柳柳成蔭了。不過，閣主能夠順利進入禹都拿到隨侯珠，這因果里，沈閣主是不是也欠白玲玉當時一份庇佑之情？若不是我，你也只配躺着任人抽血蝕骨。“
“哼~”沈葉清轉過身來，揮手向玉安生便是一股利風而去。
玉安生立馬一把把我擁入懷中，險險地避了開。
我瞧着自己耳鬢飄下的一縷髮絲，抬頭瞧着這個拿我擋劍的人，腦子裏有些懵。
玉安生摸了摸我腦袋，安慰道：“別怕，酒三千在，他不敢傷你，最多就是恐嚇你。”
所以，你拿我擋劍？
玉安生抬手壓了壓我這被氣浪掀起的雜亂髮型，耐心地笑了笑，解釋道：“別瞪我，我們是靈體被拖進來，你看我現在手上實在沒有劍。這擋無可擋，避無可避的形勢之下，你要理解我。而且，你放心，這玩意傷不了你。”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這人來人往，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玉安生說完把我拎到身後，轉身朝沈葉清望去，笑笑道：“沈閣主，忠言逆耳利於行。你被人毀了肉身，不得不提前完成這一次的融合。被欺負到這個地步，你竟然還有閑心在這裏感嘆風月，嚇唬孩子。我現在終於是有點明白為什麼那個人與你無冤無仇，這麼一大堆老妖怪里卻偏偏挑你當冤大頭。看來，那個人眼光果然毒到。“
話音一落，整個結界瞬間收起了漫天的星光和藏藍，變得黑污渾濁，黑色威壓層層盤旋向著玉安生壓了過來。
玉安生卻輕輕一笑，一手搭着我的肩膀，對着沈葉清道：“你想清楚了？”
“你試試？”沈葉清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玉安生始終抬着下巴，面若尋常地望着沈葉清，直到自己頭頂上的黑色威壓化為黑龍咆哮怒吼卻盤旋而上，繼而消失。
我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鼻子，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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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太忙了。論強迫症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