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22年5月第4周
2022年5月23日,星期一
店長提早了半個多小時到店裏,試驗剛買的自動清洗拖布拖地板,平時也沒做家務,粗略拖了一遍已經耗盡所有力氣。
聽到外面路過的人說“這是一家網紅書店。”,店長陷入了思索,從來沒做過宣傳推廣,怎麼就網紅上了?
中午進來兩個女生,來來回回拍拍照沒看任何書轉了一圈走了。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有個女的進來問有沒有小說。這個問題把店長問蒙了,問她什麼什麼小說?中國的還是外國的?經典的還是流行的?懸疑還是愛情?她說電視演的。店長給她推薦了法醫秦明的系列和《開端》,給她指了指書架說這些都是小說。她要自己看,最後選了《查令十字街84號》,問這本是不是還行。店長點頭說這本好的,有電影什麼的裏面提到過這本書。
當日統計:售出書籍11本;進店人數36人。
2022年5月24日,星期二
中午接到市場監管部門的電話,通知下午去辦公室約談關於網絡直播的業務,負責人員給了三張紙的直播自查的事項,上面提及的事情跟店裏的直播毫無關係,店裏的直播沒有主持人也不賣東西,單純直播店裏的樣子,當然也沒人看,更談不上打賞和賣偽劣商品什麼的。
下午逛街的人不多,博庫書城做批發業務中盤的那個年輕人又來了,說起庫房裏有不少老舊書籍不能退貨有些只能銷毀,店長覺得這些書可惜了,不如做個方案把老舊書處理了,但在交流中,感覺前期要做的工作很多,可能他覺得做得麻煩懶得動手。這種情況並不少見,很多人都想像着令人滿意的結果,但對於着手開始做繁瑣的事情表示委婉地拒絕。
晚上來了兩個女生,買了《黑塞童話》和《致d:情史》,這兩本書一個算不上童話,另一本也不真的是情史。
當日統計:售出書籍3本;進店人數20人。
2022年5月25日,星期三
入夏,天氣熱了,房頂的通風管道里會隱隱冒出一些夏天的酸腐氣味,特定區間內很明顯,但找不到具體的來源,可能是周邊飯店捂了一晚上的味兒。店長在網上找找有沒有去味的東西,看來看去都好像差不多,就先買5罐,打算試試再說
晚上有兩個顧客選了基本好書,《野豬渡河》、《箭術與禪心》、季羨林的《風風雨雨一百年》和穆旦的詩選,其中的女顧客付完錢軟磨硬泡要走了店長的一個紙蒲扇。
當日統計:售出書籍19本;進店人數44人。
2022年5月26日,星期四
收廢品的大姐早上來告訴店長她兒媳生了個女兒,店長一個勁兒誇有孫女好。大姐說現在都能讓生三個,第一個是女兒以後可以再生。店長除了陪着笑臉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按照女孩子能幫得上忙的思路跟她應承。
下午三點半的時候,兩個女生在門口來來回回拍照,木樓梯上上下下,十多分后才走進來,轉了半圈走了,並沒有看任何書。
陸續進來一些路人,在書架前停留的時間不長,更像是旅遊路過而已。
總有人在店裏轉了一圈,然後跟旁邊的人說,開這個店不是為了賺錢就是為了自己開心。今天晚上又來了個發表個人開心想法的男人。店長心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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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忙裏忙外累死累活的也沒見賺什麼錢啊。
下班前放下捲簾門開始收拾,竟然還有人敲捲簾門要求進來買東西,店長陪着熬到八點半才走。
當日統計:售出書籍5本;進店人數31人。
2022年5月27日,星期五
周五是個不可知的日子,營業額時高時低沒找到規律。
下午有兩個小學生,看起來六年級的樣子,跟平時經常來買書的小學生差不多,但行為舉止卻相差甚遠,這個學生把書包和手提的袋子隨手扔在過道中央,讓她放在一邊,她只有各種借口卻不動,進進出出幾次后她還是把書包放在中央,絆到了自己也是繞過去。店長走出來跟她說書包靠邊放,並把書包靠在書架邊上,她卻頭也不回也不看。店長跟設計是艾聞說,這是個跟你一樣從來不做家務的人。艾聞要反駁,一個回身,椅子被自己隨手扔的背包卡住了。
晚上來了一對兒母女,那個母親在二手書區蹭書看,女兒年紀不小但不看書到處亂摸亂碰,這裏碰碰那邊戳戳,把裝飾里的零件拔出來。那個母親見了也不阻止,只管自顧自一本本書拿出來翻兩頁。大約過了二十來分鐘,那個女兒把梵高的書立裏面的梵高和椅子拔出來了,然後也不插回原位,直接扔進去。店長直接說,你把那個插回去。她不情願地只插了椅子,她媽聽到聲音馬上帶她走了。這做事後逃避責任的習慣應該是家庭影響,略帶遺傳。
當日統計:售出書籍10本;進店人數51人。
2022年5月28日,星期六
天氣預報上顯示十一點開始下雨,十一點半了還是大太陽。十二點下雨了,下得還不小。上午出了三本書,二手的《易經入門》、余秀華的《無端歡喜》和余華的《文城》,豆瓣上《無端歡喜》的評分竟然比《文城》低,不知道這分是怎麼打出來的。
普普通通忙碌的周六,雨一會兒下一會兒停沒個准。
設計師艾聞說了她周五去一個書店參加劇本朗讀活動的感想,讀的是加繆的《卡里古拉》。店長聽了就覺得這劇本似乎不太適合陌生人之間朗讀,本身存在主義的劇本就有點莫名,加上加繆的劇本有那種反抗的虛無,讓人看過之後落寞而無奈,讀這本子雖然文學性上去了,但氣氛很難調節,大家也難以產生什麼共鳴,更談不上社交及後續的操作。艾聞說的確如此,只是臨時面對面建群后發了照片和視頻,沒有其他操作了。店長有點納悶這個活動的目的是什麼,既沒有後續的推廣也沒有社交流量的存留。不論是文化方面還是商業方面都沒能形成閉環。
晚上打烊時,店長跟軍刀聊了三四十分鐘的電話,聊了現階段的網文和網文出版,一方面是網文質量下降的原因,另一方面是網文作者收入大幅下滑的情況。當說到現在網文寫作方面的潛規則套路和網文出版的套路后,店長覺得不論是事情還是規則都已經不算文學範疇了,進入了社會學、人性和商業的三方博弈狀態。網文編輯為了保證網站流量和收入不敢讓寫手進行新的嘗試,只能沿用老套路寫作。不賺錢的寫手開始剽竊賺錢多的網文,反正大不了發現了就賠錢而已。網文圈和出版圈相互看不起,都覺得對方不賺錢。沒人談文學的創作,跟更沒人關心培養一個什麼樣的良性市場。
當日統計:售出書籍17本;進店人數11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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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29日,星期日
今天一直在下雨,上午到下午四點半,一共進來二十多個人。
每個月都會來一次的曉風店員又來了,買了塞斯?諾特博姆的《狐狸在夜晚來臨》和一本二手的《相約星期二》,說起《相約星期二》還是店長小時候的書,現在好像很少被提及了。
極兔快遞已經五個包裹沒送就簽收了,快遞員連續三天都說會送,一直沒來。
當日統計:售出書籍12本;進店人數49人。
2022年5月30日,星期一
今天天氣預報也說會下雨,小雨停停下下的。
為了退貨,店長九點多就在店裏等快遞來了,一直等到中午才到。退貨的是郵票,賣家說好100張有50張不同,店長以為是100張里每50張是不同的,每樣重複兩三張也行,但拿到手有50張相同的50張不同的,實在太意外了,店長想了半天還是退貨吧,這樣也賣不出去。
下午來了個年輕的客人買了很久以前的二手書,店長還有點納悶,後來那個顧客來加微信說自己在小和山開了一家舊書書店。聊了一下,像是大學生創業,對個體戶、企業等稅收政策等方面可以說是毫無概念,這麼看來這些想要創業的應該多補習一些金融知識,不然覺得像是在用錢做興趣試驗。
當日統計:售出書籍14本;進店人數32人。
2022年5月31日,星期二
一早上來,店長發現遲遲不開花的蝴蝶蘭花苞終於綻放了一個,雖然看起來乾乾巴巴的但好歹也算開了,於是又澆了點兒水,水壺裏剩了個底索性都倒進去,沒想到引發了架子下面一系列的水災,開始搶救式整理,早來了一個多小時其中四十多分鐘用來挽救每一層架子裏的慘劇。頂層只多半杯水,下面三層水災泛濫大遭殃。
中午時,店長老公的中學好友來店裏逛,特別能說,不愧是賣保險的,雖然不怎麼看書,但一直在感慨人生感慨商業經營。店長一邊錄入新到的書一邊跟他搭話,都是一些無所謂的燉雞湯。
下午來了一個發名片的人,做的是商標註冊,那個女人像賣菜一樣問書的事情,新不新,打幾折,買了再賣回來幾折收。完全不提書的類別和內容。這讓店長很納悶,回答也只能先告訴她書值多少錢主要看內容、作者和出版社,跟新不新關係不大。書是否值錢也是內容為主,並不是新的就貴。她好像不太理解就一直翻書,只是翻書而不是看書。她還是不停詢問買了以後賣回來怎麼算。店長提醒她可以去浣紗路最近的那個圖書館,用市民卡借書不花錢的,沒必要在書店來來回回買了再賣。可看她的反應好像在交流上有點障礙,可又不像在看書的內容,選菜似的選書,先看書新舊再看書價格,量子閱讀方法翻書,偶爾停住在中間翻兩頁,然後放回去。店長腦子裏滿是問號,她不是來發公司名片的么,為什麼任何關於業務的事情都不談?用天眼查搜了一下名片上的公司,一人公司,這個人估計就是老闆,她難道不該是發名片推廣生意?翻書又是怎麼回事兒?大約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她沖店長大聲說不賣了反正自己回去也不會看,走了。店長在統計入庫書籍的資料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也就沒搭理。
當日統計:售出書籍7本;進店人數27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