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二十九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二十九章是可忍孰不可忍

付獻軍“嘎嘎”笑了兩聲道:“小屁孩,看在你是林家後人的份上,我們不和你計較。快快滾蛋,回家找你媽吃奶去。”

“黑衣軍”極為配合的又是一陣鬨笑,有幾個還撮起手指,放進嘴裏,打起嘹亮的呼哨。

林一林怒不可遏還要反擊,被杜建國拍了拍屁股,嬉笑道:“呵呵,林娃,別激動。今兒,咱老虎連的小老虎亮個相就行了,還真下場去和一群老鼠玩啦?小皮皮被它們撓一下都划不來,丟份吶。哈哈。和四爺邊上獃著去。”

站在一旁的林家康埋怨道:“癟腦殼,你受了傷就好好待在家裏嘛,跑這來幹什麼?還把我家一林娃也帶來了,要是傷着他了啷么辦?”

卻聽付獻軍冷哼道:“哼,林主任,你在林灣村的威望並不啷么樣嘛,連個小比侄兒子你都管不住,跑這兒來和老子作對。老子真是看走眼了喔。後面的事,你他么不許插手了。”

說罷,也不管林家康臉黑得要擰出墨來,轉身向張富貴高聲道:“姓張的,老子不跟你玩了。識相的,給老子讓開道,老子今兒不和你多計較,否則,就打斷你三條腿,廢了你狗入的!”

又轉頭吼道:“弟兄們,溝里剩下的那點貨就留着喂狗吧,咱們走。明兒接着來!誰他麻敢擋咱‘黑衣軍’的道,全都廢了他再說!”

林家康黑着個臉,挺身而出,伸展雙手,攔在他面前,面寒如水的說道:“不要衝動,付總,這是我的底線。你這一動,可能會出人命的,不僅我們村兩委幹部都要被一票否決,我堂堂林家灣江北一桿旗也要倒在你刀棍之下!這個後果你可承擔不起!”

付獻軍聽得一愣,隨即嘿嘿冷笑兩聲道:“哦,別拿大帽子來赫老子。說來說去,你還不是擔心自己鍋里碗裏那一點湯?真是小肚雞腸!老子向來言而有信,大不了今兒這車魚老子不要了,送給你們村委會!就當獎金補償了。嘿嘿。反過來,林家康,你今兒要是擋了我‘黑衣軍’的道,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林家康悚然一驚,怒道:“付總,酒可以瞎喝,話可不能瞎說!你到底想要啷么搞?”

付獻軍眼裏閃過一道寒光,陰森森笑道:“老子想要啷么搞?他污衊老子偷盜,搶劫,傷人,罰我公司員工下跪,打斷我公司員工雙腿,調戲捉弄我公司十三名員工,耽誤我公司四十幾號員工整整大半天時間!你說老子要啷么搞?這日天大的損失該找誰算?老子也不要他多的,拿出兩萬塊醫藥費、誤工費、伙食費、損失費,今兒這事,老子不再和他追究!至於你林灣村,嘿嘿,林家康,你糾集村民,阻撓破壞我公司正常生產經營,老子也不額外和你多要,把他200魚塘全部轉到我公司名下就行了,作為對我公司的賠償!”

林家康驚得瞠目結舌,不覺怒從心頭起,本來黑黝黝的臉上泛起一層紫色,他根本就沒想到,原來這個表面上道貌岸然的付獻軍竟然長着一副蛇蠍心腸,圖謀的不僅僅只是幾萬斤魚和千畝魚塘的銷售壟斷權,還想一口吃掉張富貴和大劉啊!以這人的狠辣心性,一旦在林灣村站住了腳跟,那林家灣千畝魚塘還能被他和村兩委掌控嗎?想到這,林家康不禁打了個寒噤,前胸後背“唰”的冒出一層冷汗!

張富貴皺眉冷眼,默然看着這一切。

林家康沉聲問張富貴道:“老三,他的話你也聽到了,你什麼意思?答應他…還是不惜一戰?”

沒等張富貴回答,卻聽到騎在大劉肩頭林一林破着嗓子大叫道:“三爺!是可忍,孰不可忍?!華夏人民的忍耐和剋制是有限度的,華夏不欺侮任何人,也決不允許別人欺侮我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們說了的話從來都是算數的。我們要嚴正警告你們,如果你們仗恃背後有人支持,得寸進尺,繼續恣意妄為,必將受到應得的懲罰。我們把話說在前面,勿謂言之不預!”

背到最後兩句時,林一林的嗓子已經嘶啞的發不出聲來。大劉一把將他從肩頭卸下,滿意的在他頭頂摸了摸,把他遞給身後漁民。

付獻軍和他的“黑衣軍”團聽得摸頭不知腦,不知這小屁孩抽的什麼筋發了什麼瘋,盡說些文縐縐莫名其妙的話,聽不懂。

可在張富貴、大劉、杜建國、林家康等這些年長者的耳里,這段刻骨銘心的話卻讓他們記憶猶新。

這是當年對越自衛反擊戰前人民日報的社論《我們的忍耐是有限的》!代表的是全華夏人民的意志!是10億華夏兒女集體的吼聲!

從那以後,“是可忍孰不可忍”已成為所有華夏人面對敵人欺壓、侮辱、挑釁時奮起反擊的一句最響亮的口號!

它代表的是不屈不撓的意志,一往無前的激情,齊心協力的襟懷,赴湯蹈火的勇氣,視死如歸的血性!

張富貴、杜建國、大劉三個在戰場上和敵人拚死搏殺過的漢子一下子眼珠通紅,熱血沸騰!一如當年橫刀躍馬、虎嘯南越一樣,三人呈品字形站立,張富貴在前,大劉、杜建國兩人在後,一人手持一根木棍,傲然挺立在眾漁民前頭!

林家康怒目圓瞪,咬牙切齒道:“付獻軍,你他麻就是一頭窮瘋了的惡狼!老子不管了!看你狗入的今兒能不能走出這林家灣!”

說罷,一甩手,轉身向馬南山幾個吼道:“他麻的,回去報信,讓全村人都趕來!”

馬南山愣了一下,“哦”了一聲,趕緊返身緊跑幾步,蹽上一輛摩托車,“突突突”一溜煙飛馳而去。

付獻軍不屑的哼了一聲,搖了搖脖子,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槍來,朝天上一揮。狂吼一聲:“弟兄們,上!今兒滅了這三個狗入的!”

話音一落,汽車轟鳴,喊聲震天,四十幾個“黑衣軍”在狹窄的道路上排成一個三角尖刀陣型,大踏步向漁民們衝殺過來。張長江趁眾人不注意,連續幾個翻滾,一溜煙的逃回到“黑衣軍”陣容里。

張富貴見付獻軍居然手裏有槍,瞳孔一縮,眼疾手快,從衣兜里摸出兩顆圓溜溜的鵝卵石,兩隻手先後用力一甩,兩顆石子如流星一般疾速飛出。

幾天前,付獻軍曾親眼見過弟弟付永軍因太陽穴和手腕各中一彈突然折戟,所以心理上早有防備,見張富貴兩手伸進衣袋,便知不妙,連忙縮頭躲閃,但哪曉得張富貴和一般人完全不一樣,右手為虛左手為實,付獻軍雖然太陽穴躲過一劫,可眼眶和手腕上仍被石子擊中,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付獻軍“嗷”的一聲慘叫,手中槍“啪”的噴出一道火焰后脫手而出,就聽一個黑衣青年“啊”的一聲痛叫,左肩上綻出一蓬血色棉花。

付獻軍單手捂着眼,見被自己誤傷的劉剛捂着傷口,痛苦哀嚎,一隻手在地上亂摸,在眾多腿腳中拾起槍,舉槍揮舞着,歇斯底里的叫道:“帶劉剛下去。狗入的,給我把這個表子養的往死里打!”

張富貴見狀,手中木棍如蛇信吞吐,將付獻軍身前幾個黑衣護衛迅速戳倒,兩腳發力,疾沖幾步,騰空而起,掄起長棍,對準付獻軍持槍的手臂狠命砸下!付獻軍只來得及略略側了一下身子,右肩上便挨了重重一擊,整個肩膀彷彿已離身而去,無痛無覺。

付獻軍悶哼一聲,牙關緊咬,兩眼如惡狼一樣死死盯着張富貴,仍掙扎着要撲上去,卻被兩個黑衣青年架着往後疾撤。

“弄死他!然後撤!”付獻軍咬牙切齒的吩咐手下道。

五六個黑衣青年手持砍刀亡命一般向張富貴衝來,不由分說的一頓亂砍亂劈。

張富貴左支右擋,漸漸力乏,不多時,身上已連中數刀。所幸冬天穿的衣服多,還沒傷到皮骨,只是一件大衣被砍的破破爛爛,如仲夏的蒲公英,一蓬蓬白絮漫天飛舞。

戰鬥一開始,雙方都打的是擒賊擒王的主意。此刻張富貴眼見持有手槍、最具威懾力的付獻軍已被自己解除了武裝,心裏一松,邊戰邊退,最後瞅準時機,往後一個跳躍,回到自己隊伍中,急促的喘息着,接過杜建國手裏的長棍,把他換到前面。

面對疾衝過來的“黑衣軍”,杜建國像沒事的閑人一樣,雙手插在衣兜里,臉上笑眯眯的,嘴裏如說唱一般:

“哎喲喲,娃兒們。慢點沖,慢點來,黃泉路上無老少,急急忙忙來報到。大夫我不殺熟、只殺生的哦。”

沖在最前面的張長江、葉小偉被他兩句陰森森的鬼話說得心裏發毛,兩腿有點打怵,不覺腳下一滯。

就在這一刻,杜建國動了,兩手閃電般抓住從袖籠里滑出的兩個白沙包,朝“黑衣軍”團凌空擲去,沙包在半空中忽然爆開,兩團白、黑、紅三色混雜的粉塵剎那間散落在“黑衣軍”團里,只聽見“呀,呀”、“啊,啊”、“咳,咳”各種不同的叫喚聲不絕於耳,“黑衣軍”頓時亂成一團,有的雙手揉着眼睛,淚水長流,有的前仰後合,噴嚏不斷,更多的是捂着臉面,又是揉眼又是打噴嚏的。

好幾個“黑衣軍”青年強忍着眼睛鼻子的不適,怒氣掀天的朝杜建國衝過來,嘴裏罵罵咧咧叫喊着:“入你姆媽,太陰了,哪有像你這樣打架的?弟兄們,不要讓他跑了,弄死這個缺德鬼!”

“老六,換位!”張富貴低喝一聲。杜建國不慌不忙往後一跳,和張富貴錯身而過,順手接過自己的長棍,嘿嘿笑道:“交給你了。把他們引到一塊,我再丟兩個藥包。”

幾個眼睛被石灰、辣椒、胡椒灼燒得直哼哼的“黑衣軍”青年扔下手中刀棍,在同伴的牽引下,趕緊跑到水凼子那邊,顧不得坑裏水乾淨不幹凈,忙要用水沖洗。

杜建國終究是醫者仁心,有點不忍,大聲叫道:“苕娃兒們啰,生石灰遇到水,會把你們眼睛燒瞎的。要想保住眼睛,不能使勁揉,更不能用髒水沖,趕緊就近討點菜油麻油清洗。半個小時之內,務必要去看醫生,晚一刻鐘,眼睛就瞎了。老杜醜話說在前頭,勿謂言之不預哦。”

只這一句話,又讓五六個“黑衣軍”嚇得大驚失色,突然停止追擊,扔掉刀棍,火急火燎的向附近魚塘上跑去。大劉趁機將手裏的長棍換成一根短棒和一把砍刀。

由於道路狹窄,“黑衣軍”隊伍拖得比較長,一輪“炸藥包”下來,“黑衣軍”只折損了上十個,後面的基本沒受到什麼影響,仍“嗷嗷”叫着向前衝過來。

張富貴長棍如龍人如虎,縱身跳進“黑衣軍”團中,一根長棍像長了眼睛一樣,專戳對方關節,如蜻蜓點水,一沾即走,凡中者,手中刀棍無不脫手。不大一會,又有七八上十人喪失了戰鬥力,連滾帶爬退到一邊。剩下二十幾個仍然悍不畏死的將張富貴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在中間。

杜建國見時機已到,吼了一嗓子:“得嘞!”

張富貴聽聞后大喝一聲,掄起棍子,橫掃一圈,瞅准空子,跳出包圍圈。

就在張富貴跳起的一剎那,杜建國迅猛的往前一撲,早有準備的雙手一揚,又是兩個“藥包”擲出,在半空中散開紅白黑三色粉末。

與此同時,未等煙塵散盡,早已忍耐不住的大劉也如出籠猛虎,左手短棒,右手砍刀,“蹬蹬蹬”幾個大步,殺進“黑衣軍”中,左手硬敲,右手猛拍,只管向前,不顧身後,狀若瘋癲。張富貴、杜建國兩人緊隨在他身後,兩桿長棍舞的如風車一般,為他護駕。三人配合如行雲流水,一人進,則三人進,一人退,則三人退;前進時如一柄利劍,無堅不摧;站定時如一座銅鐘,刀槍不入;後退時又如一堵鐵壁,巋然如山。

這才是老虎連正宗的三人戰法!只可惜現在三人中有一人帶傷,而杜建國大夫出身,從來都是輔助兵,且又久疏戰陣,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但對付“黑衣軍”這樣的烏合之眾,也已是足夠了。

整個打鬥,面對四十多人的“黑衣軍”,林灣村這邊自始至終只有張富貴、大劉、杜建國三人出場,可結果卻是單方面的碾壓、橫掃!三人當中,看上去戰鬥力最弱的杜建國殺傷力反倒是最大,僅僅四個“毒藥包”,就讓近三成“黑衣軍”自動繳械出局!

不過七八分鐘的一場爭鬥,看得林灣村一眾漁民眼花繚亂,心旌搖曳。

幾乎和所有港台影視片里的情節一樣,臨近尾聲時,一輛金杯警車鳴着警笛,“嗚嗚”的由遠及近姍姍來遲,屁股後面跟着一大群騎着摩托車、自行車的林家灣村民。

警車停靠在路邊,警燈無聲閃爍。從車上走下一長一幼兩個警察。說是年長,其實看上去也就三十來歲。

看見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一地的“黑衣軍”青年,年長警察拿腳扒拉了幾下,辨認出幾個人,皺眉拉眼道:“張長江,葉小偉,啷么又是你們?付獻軍呢?跑了?”

張長江抱着兩條腿,哼哼唧唧道:“我哪曉得。”

“他受了傷,去醫院了。”一旁腳踝受傷的葉小偉道。

“吳所長,你好。能走動的都跑了,留下的這九個都是不能走的。”林家康走過來,介紹道。

“唷,是林主任啦,您好。記得莫再喊錯了,是吳副所長,不是吳所長。我們所長是老麻。”吳所長親切招呼道,臉上卻不苟言笑。“是您讓人報的案?”

“是。前些天付獻軍帶人來魚塘上強買強賣,被我村村民趕跑了。昨晚,這些人來魚塘偷魚,被村裡癟腦殼,呃,就是大劉,發現,用棒子將大劉打昏;天亮后,付獻軍就帶着槍,指揮手底下四十幾個‘黑衣軍’拿着砍刀木棍,公然開搶。張富貴帶人制止,兩邊因此發生了械鬥。”

林家康幾句話,就條理清晰的將事情梗概說了一遍,遞給吳所長一張記錄紙,道:“這是昨晚偷魚傷人的十三人名單。張富貴、杜院長查出來的。”就着吳所長看記錄的功夫,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使勁磕了磕,磕出一根,雙手遞給吳所長。

“搞么事?辦案時間,不能抽煙的!”吳所長神情嚴肅的拒絕,又問:“您剛才說杜院長?哪個杜院長?”

“還有哪個?經常給你們搞國防教育的,我,老杜。”吳所長聞聲扭頭,見杜建國不緊不慢走過來,笑眯眯的望着他,臉上迅速堆起笑容,恭敬的給對方敬了個禮,笑問道:“杜院長好,您啷么也在這?”

杜建國擺擺手道:“你好,吳所長,你們出警很快嘛,二十分鐘的路程,走了一個半小時就來了,不錯喔。我兩個老戰友被人欺負了,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所以我就過來看看了。這大冷的天,老麻自個兒躲在屋裏喝燒酒,又把你吳原則派出來了?那個小年輕是誰,怎麼沒見過,新來的?”

吳所長兩手直搖,急的不得了,偷偷看了看左右,一臉愁苦的小聲道:“哎喲我的杜院長,您嘴上積點德。什麼吳原則?辦案子呢。真他麻邪門了,這幾天案子特別多,像趕集似的。您有怨氣都沖我撒,千萬別這麼說我們麻所長,他出差追逃,還沒回來呢。這要傳到他耳朵里了,那可了不得。杜院長,記着,嘴上安個門。”

說罷,整了整衣冠,肅然叫道:“李啟超,過來。”

年輕警察忙跑過來,吳所長給他介紹杜建國、林家康等人,道:“李啟超同志是市局下派到我們派出所鍛煉的大學畢業生,到這兒快一年多了,今兒還是他跟我第一次出警。”說罷,對年輕警察道:“李啟超,先把械鬥雙方都押到車上去。趕緊做目擊證人材料。”

“是!”李啟超有板有眼的“啪”的給幾人立正敬禮,面對張富貴和大劉時,額外多看了他們兩眼,嘴角露出淺淺一絲微笑,顯然是不敢在吳所長面前打招呼,然後保持立正姿勢,筆直的站在一旁,盯着杜建國,一動不動。

“哎,李啟超,你趕緊去呀,站在這裏搞么事?”吳所長不滿道。

李啟超為難的看了看杜建國,一挺胸,大聲道:“報告吳副所長,現場九名盜搶嫌犯,已被全部關進車裏;兩名受害漁民,待令;十二位目擊證人,已安排十一人回村部自行撰寫事情經過。還有一位目擊證人、一位械鬥參與者正和您一起談話。報告完畢,請指示!”

吳所長詫異的看着杜建國和林家康,一時不知該怎麼說才好。杜建國笑嘻嘻道:“哎呀呀,我說老吳,瞪着眼睛看個屁喲,你再啷么使勁瞪,這小眼睛不還是個眯眯眼么?我就是小李警官說的那個械鬥參與者。你們先去,我和我戰友隨後就到。俺老杜還會讓你吳原則違背原則不成?呵呵。”

吳所長不為所動,依舊盯着他,一副你不上車我就不讓你走、你走哪我就跟哪的架勢。杜建國無奈,雙手一攤道:“老吳,你能不能不那麼古板,靈活一些?你看我一堂堂院長,有功名在身的人,啷么能跟那些嫌疑犯渣滓擠在一起呢?再說了,老吳,你沒少聽過我兄弟們在南越的英雄事迹吧?難道你就不怕讓那幫渣滓和我們坐一塊,我兄弟使個陰手,弄殘個把人?你能擔得了這個責?”

幾句話,說得吳所長臉色大變。

“&$#βψЯЭ!”突然,林一林從人群中跑過來,抱着杜建國大腿,仰着頭,嘴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急的眼淚都差點掉了下來。

吳所長板著臉道:“哪裏來個小啞巴?沒事到這裏來玩什麼?趕緊走開!”

杜建國呵呵笑道:“小啞巴?吳原則,我告你,這是我侄兒,共和國一等功臣後人,老虎連小老虎。他才不是啞巴呢,你沒來之前,他威風凜凜站在大劉肩上,一聲怒吼,喝退了付獻軍幾十號人,用力過猛,嗓子喊啞了。嘿嘿,啷么樣,看走眼了吧?”

性格古板的吳所長頭上冒出一層冷汗,乾脆閉緊了嘴巴。在這個全鎮聞名的杜院長跟前,說什麼都有可能犯錯。

杜建國在林一林腦袋上摸了摸,笑道:“着急個屁,我們去派出所做筆錄,又不是蹲班房,屙泡尿的功夫就完事了。乖乖的回去做作業哈,讓你四娘做一個胖頭魚火鍋等我們回來喝酒。告訴她,我邀請了派出所吳所長來家做客,讓她多放點辣椒。”

又扭頭問李啟超:“哎,小李警官,你愛吃什麼?報個菜名,我們備好料,吳所長和你帶大劉回來后給你們做。管教你們吃得不亦樂乎。”

李啟超捂着嘴忍不住低頭笑了,偷眼看了看吳所長,見他嘴角上勾、臉上肌肉直抽抽,但為了在械鬥參與方和證人面前保持警容警貌,仍然十分辛苦的忍着。

直到天黑透了,張富貴、大劉、杜建國三人才做完筆錄回家。吳所長和李啟超沒來。

張曉嬌、秋水、余蘭三個女人和林一林、石頭、汪少甫、秋葉四個孩子都在一號院堂屋裏等着他們。飯桌上,一個火鍋正“嘟嘟嘟”翻滾着淺吟低唱。

一見三人進屋,女人孩子們“哄”的一聲站起來。孩子們歡呼雀躍高興相迎,繞膝打轉,女人們兩眼直勾勾上下打量,察言觀色。見三人棉衣棉褲都被刀劃得裂開幾個大口子,露出裏面的棉花,秋水、張曉嬌紅着眼眶分別在張富貴和大劉身上摸來摸去,低聲問這問那。

杜建國看着眼熱,故作不滿道:“哎哎哎,都是凱旋而歸的將士,啷么還親疏有別、待遇不同呢?就沒人問候我一哈呀?”一轉臉,又笑嘻嘻對余蘭道:“余嫂子,借你一雙小手,也給我瞅瞅唄,看哪裏傷着了沒有哇。你只管大膽摸,我不會介意的。”

秋水和余蘭給他說的羞紅了臉。張富貴見秋水將手從他後背開裂處拿開,悄悄後退了一步,狠狠的挖了杜建國一眼。

張曉嬌臉皮可不像秋水余蘭那麼薄,笑着還嘴道:“這天底下還有能傷着你鬼子六的人嗎?一進門看見你滿面紅光、嬉皮笑臉、活蹦亂跳的,就曉得你屁事沒有。”

杜建國哈哈大笑道:“喲,四嫂,沒瞧出來噯,幾天不見,又長學問了,成語一串一串的溜得很吶。”

張曉嬌拿了條毛巾,作勢要抽他,杜建國笑道:“實話告你們吧,免得你們偷偷抹着眼淚擔心。他們哥倆都到我那醫院看過了,什麼x光機啊,什麼ct啊,什麼心電圖、腦電圖、b超、胃鏡、腸鏡啊,統統檢查了一遍,從頭到尾啥事沒有,就大劉和富貴屁股上青了幾塊,醫生說也有可能是胎記,到底是啥,你們等會再認真檢查檢查……”

張曉嬌惱了,手裏的毛巾真的抽了過來,嘴裏罵道:“你前世屬眼鏡蛇的么,怎麼就長了這麼一張毒嘴?一天到晚盡知道瞎說八道。就你那破衛生院,還有ct?樓梯都沒幾截。”

一句話,倒把杜建國說得臉都紫了,憤然道:“四嫂,你別小瞧人,過了年我就去京城進修,等回來時,你再去我醫院看看,全都重新翻修,還爬什麼樓梯?上樓坐電梯,下樓坐滑梯,照鏡子用ct!”

一席話說得滿屋子人呵呵大笑,所有的擔心、煩惱、愁悶和對未來的擔憂都暫時煙消雲散。

張富貴將林一林拉到自己身邊,在他頭頂上揉搓了兩下,讚許道:“一林今兒表現不錯。說句真心話,就像張飛喝斷當陽橋一樣,一段順口溜,瓦解了對方的攻勢;兩篇檄文,一篇粉碎了‘黑衣軍’的陰謀,一篇激起了我方鬥志,頗有大將風度。”

石頭羨慕的看着林一林,秋葉眼裏閃閃發亮,汪少甫則樂呵呵學舌道:“呵呵,張飛,三爺,我認得張飛。”

張富貴笑眯眯在他頭上也摸了一下,關切的叮囑林一林:“這幾天不能說話,不能吃辛辣食品,讓秋姨教你,泡胖大海喝。老六,有沒有什麼潤嗓子的中成藥?給一林買點。趁着放寒假,趕緊恢復。”

杜建國不假思索道:“有啊,‘京都念慈菴潤喉糖-。明兒就給你帶兩盒來…咦…”杜建國忽然一拍腦袋,突發奇想道:“三哥,四哥,聲波也是一種武器欸,咱們戰友中,耳朵被炮聲震聾的不在少數。我說乾脆等一林嗓子好了后,讓他沒事天天吊吊嗓子唄,就像歌唱演員一樣,多練練,嗓門更大,聲音更嘹亮。從今兒的表現看,他好像遺傳了這方面的基因,有這種潛力啊。以後真練成了,雖然這副小身板有點吃虧,但冷不丁來這麼一嗓子兩嗓子的,一般人也受不了啊。多了一個自保的本事不是?”

“嗯,我看行。我右耳就是被震聾的。”大劉瓮聲瓮氣道。

張富貴笑道:“真不愧是鬼子六,點子就是多。行是行,看一林自己的意願吧。一林,願意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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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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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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