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一線生機
許傾城聽了劉承業的話心中不由一喜,她現在求的就是這個結果。她的夫君無疑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帝皇之一,大盛帝國發展到今日這個地步,劉承業的地位顯然已經無法撼動。偉大的泰昌皇帝英明神武,睿智果決。這世上彷彿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他一個念頭沒有什麼是辦不成的!若說這世上有什麼事情是劉承業無法掌控的,那恐怕就只有情之一字了,或許劉承業在問情這件事情上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有信心對問情絕對不動情。對於自己的毅力劉承業自然是不會懷疑,也沒有人去懷疑偉大的泰昌皇帝毅力會不會不堅定。
但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在感情面前毅力似乎也會逐漸失去作用,在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心中那一絲情愫就會滋生,一旦情愫滋生,就怕是連劉承業也無法控制住局面。而對於男女來說一見鍾情,日久生情,最終的結果大多都是一樣的。讓那個劉承業對問情一見鍾情是不太可能,但是日久生情,徐徐圖之的話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了。劉承業既然答應一年見問情四次,這就是一個好的開始。至於劉承業是否會兌現這個承諾,許傾城不怕他賴賬,那麼多人在其耳邊提醒,到了日子還怕他不到園子裏去?心思百轉,許傾城面上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嬌聲道:“臣妾就知道皇上向來是心軟的,若真能如此的話臣妾替問情姑娘謝皇上恩典。”
看着笑顏如花的許傾城,劉承業將美人攬入懷中,溫聲道:“其實朕答應見她全都是因為你,你的性子朕太清楚了。這件事情你已經放在了心上,你可能會暫時將其擱置,不過但凡有一丁點的可能你都不會放棄。不過若是這個可能一直都不出現的話你或許會因此不開心。你是知道的,朕最看不得的就是你不開心,既然如此還不如朕為你創造些可能,這樣你的心情肯定會很不錯。”許傾城聞言不由的眉毛一挑,說到底夫君最疼的還是自己。
不過隨即許傾城的眉頭不由的再次皺了起來,既然夫君已經看透了一切,看似是有了希望,其實則半點希望都沒有了不是嗎?這個時候劉承業又好似看透了許傾城的心思,接着道:“朕和她不可能,這不是她的問題是朕的問題。朕並非輕看了她,但也的確因為她的身份,朕不能讓她入宮。古往今來是有很多的王孫公子風流韻事,但還是那句話,一時是佳話,往後就是議論,數十年數百年之後就會變成非議。朕是個不拘一格的皇帝,朕不在乎她的出身,但大盛帝國在乎。朕是大盛帝國的皇帝,朕的身後名譽關係到大盛帝國的威嚴。說到底朕是劉家的子孫,總要為家族的名譽考慮!所以朕說,朕不能和她有太多的牽扯,其他的情愫都很難滋生,就更不要說什麼名分之類的了!”說到此處劉承業卻是話鋒一轉,接着道:“但萬事無絕對,此乃天之道。決死之地有一線生機,所以朕打算給她留一線生機,也給朕自己留一個其他的可能,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但最終的結局究竟如何,誰又能料到呢?”
許傾城靠在劉承業的懷裏點點頭,雖然劉承業說了那麼多,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夫君為了讓自己開心在這件事情上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而且劉承業能做出的讓步也就只有那麼大了,斷無再進一步的可能。許傾城雖然很欣賞問情,但是她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夫君,想讓問情進宮的根本原因也是因為取悅自己的夫君,讓自己的夫君心情好。但若是因為這件事讓自己的夫君心情糟糕的話,那許傾城就不會堅持,她能做的就是徹底放棄問情入宮的念頭。
和許傾城說了一會兒私房話,劉承業就再次埋頭於奏摺之間。許傾城見此便退了下去,回到了自己的寢宮鳳儀宮中。此刻楊顏美等人卻都等在鳳儀宮中,見許傾城歸來便都圍了上來。卻聽楊顏美開口問道:“妹妹快說說看,皇上那裏有沒有鬆口,他們兩個有沒有可能?”
許傾城深深的看了諸位姐妹一眼,最終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眾女見此情景都是苦笑:“她們每個人都跟了劉承業多年,劉承業是個什麼個性他們自然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只要是劉承業決定的,並且認為極為正確的事情,他就會堅持到底,任何人勸說都是沒有絲毫作用的。
如果說他她們這些女子之中有一個人可以勸說的了劉承業,那這個人只能是許傾城,不可能是其他人。如果連許傾城都沒能勸動劉承業的話,那隻能說明這件事情幾乎就沒有可能。沉默片刻之後許傾城卻接着開口道:“雖然問情很難進宮來,名分更是不可能。但是她若是想要成為夫君的女人,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只是這個希望實在是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
眾女聞言又是一愣,司空星眸上前一步挨着許傾城坐下,嬌聲道:“快說說,這件事情唯一的轉機究竟是什麼?”聽司空星眸如此一問,其他美人兒也都緩過神來,豎起了耳朵。
許傾城再次沉思了片刻,接着就把她和劉承業的所有談話對眾女說了一遍。眾女聽了之後再次愣住。這算是怎麼一回事,有生機嗎?皇上答應去見問情,分明就是為了讓皇后開心。這和問情的關係本來就不是很大,對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顯然也沒有實質性的幫助。
就在此時忘塵卻開口了:“這件事情還有轉機,皇上答應見問情這件事情本身就藏着轉機,皇上看破了皇后姐姐的用意之後這轉機變得更加微乎其微,但是微乎其微也並非是沒有轉機,如果原本的轉機是四成的話,如今這種情景,最起碼還剩下一成,一成也是轉機。”
其他美人還都是一臉的迷茫之色,楊顏美卻是瞭然,點了點頭道:“忘塵妹妹說的不錯,雖說微乎其微,但並非全無可能,至少還有些許的希望。在很多時候就是這頂點的可能足以改變一切。所以說這件事情還沒有到了最後絕望的時候,一切都還有最後的一絲希望。”
柴悅柔此時點了點頭道:“不錯,話就是這樣說的,最後還有一絲希望也總比沒有希望要好的多。感情這種事情原本就是極為難以琢磨的,即便是我們偉大的皇帝夫君很多時候也控制不了這男女之間的情感,或許這就是他所說的給問情一個機會,也是給他自己一個機會。”柴悅柔的話如今還是不多,但其極為聰慧,每每說話總能說到問題的重點。
許傾城聞言點了點頭道:“悅柔說的對,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讓皇上一年在還少見問情四次,四次見面才是夫君對問情產生感情的基礎。如果無法保證一年四次的見面,一切都是徒勞。這件事情就要靠諸位姐妹一起努力了,今後一定要在到日子的時候,很自然的提醒一下我們的夫君,讓他出宮一趟。最初幾次可能希望我們跟着,道後面盡量讓他自己單獨去。”
呼蘭此時卻是開口了,只聽其嬌聲道:“這個皇后姐姐就無需擔心了,皇上如此的寵愛你,自然是不會放鴿子的,他不會失信於你,也就一定會見問情,說到底夫君最疼的還是姐姐。”呼蘭此話一出口其他美人兒都是一個勁的點頭稱是,那麼多年許傾城的地位一直很穩。
問情園,這是劉承業給園子起的名字,說明了這園子的主人是誰,簡單又直接,而且極為的有詩意。園子內,問情坐在一處涼亭之內撫琴,映紅在一邊服侍着。如今的映紅給自己的定位就是問情的貼身侍女。映紅本身就是個大才女,自然聽出了問情琴音里的愁緒。
只聽映紅小心翼翼的問道:“姐姐,你說皇上對你究竟是個怎樣的態度?他……他心裏可有姐姐的位置嗎?”其實映紅已經很清楚了,她之所以這麼問就是要確定一下罷了。
問情手上撫琴的動作並沒有停下,只聽其悠悠的道:“映紅,所謂聖心難測,這個我不知道。不過說起來今日皇上已經把話說的非常清楚了,讓我尋個良人,這就是說我們兩個沒有可能。但是我也告訴他了,我的良人就是他,我對其他的男子沒有絲毫的興趣。”說到此處問情頓了頓,接着道:“我已經把自己能做的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我的心意也已經表達的非常清楚,只要他來我就在這裏等着他,他不來我也依然在這裏等着他,我為他而存在。”
映紅聞言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沉思了片刻道:“姐姐你不該如此,皇上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希望你因為自己而活,不是因為任何一個人而存在,為了自己而存在。皇上將姐姐連帶着我從怡紅院裏贖出來,不就是希望姐姐過的更好一些嗎,姐姐一定要珍惜自己啊。”映紅這些話是真心實意發自肺腑,在她看來還是自家的姐妹最為重要,活的開心最為重要,其他的一切都是徒勞的。皇帝自然是個風華絕代的男子,若是能獲得他的愛自然是最好的,但若是真的無法讓他愛上自己,自己也不能自輕自賤,一個人也應該好好過日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