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秦玥鈴早有防範，兩人幾乎同時騰身。在空中交手數招隨後落下。秦玥鈴的武功已在這一輩中少有對手。與趙樺良過招也是佔了上風。趙樺良雖心中驚嘆，但立刻沉穩下來。

十幾招后，趙樺良招式依舊。但總要比秦玥鈴快上一步。漸漸扭轉局勢。秦玥鈴年紀輕輕，但早已經歷無數。並未因此緊張動搖。而是更加冷靜。攻守交替沉着應戰。趙樺良一時也拿她無法。

場下眾人想要相助，被莫原秋攔下。說道：“秦姑娘武功精湛，我等在此觀戰即可。”眾人看到兩人激斗，都為秦玥鈴捏了一把汗，生怕她有個閃失。只有莫原秋不住點頭，似是對其武功十分讚許。

再過三十餘招，趙樺良已心急如焚。秦玥鈴見他稍一分心，身體向其左側傾斜俯身衝過。趙樺良急忙撤招回身，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趙樺良心中大驚，沒想到對方武藝如此高超。

瞬息之間，他感到腦後一股風壓襲來。秦玥鈴竟已圍着自己繞了一圈。在他轉身之際，同時繞到身後。瞧準時機一擊而出，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就在場下眾人都為秦玥鈴的武功發出驚嘆之時，趙樺良的身體突然無端下墜。好像有人把他猛拉下去。吃驚的不僅是三派之人。秦玥鈴心中更是震驚不已。這一招是洪嵐風所獨創。雖然趙樺良使出來要差上一些，但卻讓人始料未及。

趙樺良能連出此招式，實屬巧合。他與洪嵐風相比自是天上地下。但也有相同之處，其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他苦練良久，才創出這一招來。且從未與人施展。今日與秦玥鈴相鬥，情急之下才急急使出。招式雖同，但功力可是差得遠些。

秦玥鈴震驚中急忙撤身退後，以為對方如洪嵐風一樣，會突然暴起。然而，趙樺良只能縮身不能反擊，這是他救命之用。待趙樺良起身，秦玥鈴才意識到，對方並未練成。

此時，莫原秋見趙樺良招式古怪。也擔心秦玥鈴的安危。忽然躍下，趁趙樺良未曾防範，數招內擒住對方，卸其臂膀，讓他再無反抗。趙樺良大喊道：“我命不該此！”

眾人已明白這些女童是趙樺良所殺。但讓人費解的是，歐陽寒飛既是在與趙樺良一起時被沈氏所殺。那就說明趙樺良殺害女童時，他並沒有阻止。反而是沈氏出手將女童救下。這其中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莫原秋道：“這與歐陽寒飛有什麼關係？”趙樺良恨聲道：“難道你們認為這些女童都是我一個人殺的？”莫原秋驚道：“難道歐陽寒飛……”

看着莫原秋和眾人不可置信的神情，趙樺良忽然大笑幾聲，道：“你們眼裏的歐陽大俠，已經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莫原秋心知趙樺良此時沒有說謊的必要。

沉穩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趙樺良明白自己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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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不能讓他一人背了這所有的罪名。說道：“你們不覺得歐陽寒飛年歲已大，但武功並未衰退。而且，越發年輕了嗎。”

莫原秋道：“那又怎樣？”趙樺良道：“一個人終會變老，武功自然也會退步。哪有像歐陽寒飛那樣。年歲越大武功反而更加精湛。你們這些人只看到他的功績。卻從未想過其中的緣由。”

莫原秋道：“這和那些被害的女童有什麼關係？”趙樺良譏笑道：“我以為莫道長一定會猜出什麼。沒想到你也是個木訥的蠢人。”莫原秋心驚道：“你是說，他殘害這些女童是為了練功！？”

趙樺良道：“不錯。”莫原秋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趙樺良此時露出奇怪的神情，說道：“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莫道長還要相問。當然是名望聲譽，還有在江湖上的地位。”

莫原秋沉靜片刻，說道：“你把事情的原委說出來。”趙樺良道：“你們既然想知道原委，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你殘害無辜，還有什麼條件可談。”方靜儀責問道。

趙樺良道：“方姑娘。你們蒙山派都是這麼目無尊長的嗎。有莫道長在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方靜儀忙恭敬道：“莫道長，請恕晚輩失禮。”莫原秋道：“方姑娘不必如此。我明白你的意思。先且看他說些什麼。”

趙樺良道：“我沒有別的條件，只求能夠活命。”莫原秋道：“貧道不能一人做主，還要等各派之人到齊再作商議。”趙樺良冷哼道：“你們以為只有盤星峪一個地方有女童的屍首嗎。”

“什麼！？”眾人萬分震驚。莫原秋肅聲道：“還有哪些地方？”趙樺良道：“請莫道長先答應我的條件。”莫原秋回頭看了看劉靖鴻和郭鶴南。

那些女童已然慘死，如再不能好好埋葬讓其安息。對她們而言太過殘忍。也會讓其父母在悔恨自責中度過餘生。兩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同時向他點了點頭。

莫原秋道：“趙樺良，只要你全部說出來。貧道自會在各派面前說話。但能不能保你一條性命我無法做主。”趙樺良知道他言出必行，道：“我相信莫道長。”“說吧。”莫原秋道。

趙樺良慢慢道：“歐陽寒飛之所以會做出如此惡行，皆因碰到了洪嵐風。那一次，兩人在山中偶遇。歐陽寒飛想要除掉這個魔頭。二人兩年前有過交手。歐陽寒飛佔了上風，但被其逃脫。這一次，不成想對方武功大為精進。他盡落下風最終不敵。可洪嵐風並沒有殺他，而是恥笑奚落一番。這讓他十分羞愧。

三年前，洪嵐風和白夢凝在烏瞳嶺被三派所除。他殺人取血習練武功的惡行也被人所知。而歐陽寒飛一直無法忘記敗在洪嵐風之手。以及，當時對方看着自己落敗時，那種鄙夷輕蔑的眼神。心魔因此而生。他告訴我，實在無法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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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年歲變老，武功衰退的樣子。

在一次雨夜中，殺了一名女童。取之心頭血喝下。從中摸索洪嵐風修習的秘密。瘋狂過後，他想到對方取血不論男女，不論年紀。這也許就是他走火入魔的原因。而自己在喝了女童的血以後，感到身體有了一些變化。好像回到了從前年輕之時。這讓他下定決心，只取十二歲以下的少女之血。”

方靜儀這時忍不住道：“真是喪心病狂。”趙樺良抬頭看了看她，繼續道：“至於我和他如何能結為摯友，也是因為他需要一個幫手。不過，我也沒有平白幫他。他雖然不願將習練的秘密告訴我。但我經常在他身邊，總算也悟出了一二。”

“那沈冥泉和沈幽兒是被你誣陷的？”秦玥鈴忽然問道。趙樺良道：“當然。這是老天有眼。我為歐陽寒飛找來多少女童。又看着他殺了多少。他心裏早就想除掉我這個知情人。

那一日，我為他找來這個叫申寧兒的女童。誰想在要取血之時，沈氏突然出現。歐陽寒飛雖然武功精絕。但當時他正專心在女童身上。老毒物和沈幽兒一齊出手，他避之不及受了傷。卻也和兩人激戰數十招才被對方險勝殺死。我看情形不對，趕忙逃命。之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那些女童的屍身都在什麼地方？”莫原秋問道。趙樺良細想后一一說出。莫原秋道：“你現在可有悔意？”趙樺良恨道：“我後悔不該來這裏。不然，我今後定會做出一番事來，受世人敬仰。”

莫原秋見他被名望聲譽所累變得瘋狂。至此都沒有悔過之意，不由轉過去搖了搖頭。這時，院外傳來嘈雜聲。前去青陽參加法事的各派弟子，和各路俠士來到寺外。

郭展飛和劉明軒走在最前。眾人進到寺院內，看到莫原秋等人都為之一愣。再聽到趙樺良和歐陽寒飛的惡行時，無不覺得駭人聽聞。一時讓人難以相信。但此事是由莫道長說出，趙樺良就在一旁也無辯駁。加上歐陽寒飛近年來的確有所變化。細想后不由讓人感到一絲冷意。

莫原秋為守承諾，替趙樺良說了些話。但事實擺在眼前。眾人對如何處置他分說不一。有人覺得該殺了他替死去的女童報仇。也有人覺得此事還需商議，趙樺良畢竟為武林做過些事。這件事的主凶歐陽寒飛已經死了。應該讓他活着贖罪。

正在眾人爭論不休時，秦玥鈴走到趙樺良身前。趙樺良不知她要做什麼，說道：“玥鈴侄女……”四個字才剛出口，卻突然瞪大雙眼盯着對方，身子軟軟癱了下去。

這時，有人驚叫道：“殺人了！”眾人忙看過去。只見秦玥鈴手持短劍，刺入趙樺良的前胸。“秦姑娘，大家還在商議如何處置趙樺良。你怎麼……”莫原秋責問道。秦玥鈴看着眾人，平靜道：“我只是為那些慘死的少女討個公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