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日漸融化的冰山美人
在一處僻靜的大殿中,滿朝的文武已經退下,只留皇帝一人,他跪在地上垂淚嚎啕大哭。雖已得皇位,可在世人眼中,弒兄殺父,這是他抹不掉的道德污點。這其中的苦楚無人訴說……命運之輪的推動下,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更何況天生世民,濟世安民,沒有權利如何濟世安民,沒有爭鬥卻又如何得來皇位,如若生在平常百姓之家,過一過閑適恬淡的田園生活也是好的,可偏偏造化弄人,半生戎馬,刀光劍影,血淚相隨,無一人懂我……就連我最愛的吉祥,也看我似洪水猛獸,殺人狂魔一般,齊王之子我怎能留,只能殺之以絕後患,我只能做作為君王的考量,吉祥啊吉祥!我自知天地間只有你能懂我,可現在連你也不懂我,想我九五之尊,也是落得如此凄涼的心境,悲從心起,哭的更是大聲。夜幕逐漸降臨,空蕩蕩的大殿內回蕩着一位普通二十八歲青年男子的嚎啕大哭之聲。
吉祥自進宮以來,日日面若冰霜,雖時常收到世民送來的珍寶綢緞,卻並不多看一眼。在吉祥眼裏,他已然成了一個殺人狂魔!她時時在噩夢中驚醒,夢中吉祥一人無助的看着血流成河的齊王府,死去的齊王幼子喊:救我啊!母親!吉祥醒來后渾身都是冷汗,夜不能寐,只能獨坐窗前,她看着窗外的月亮皎潔明亮,默默留下了遺憾的淚水。如若沒有這麼多的無辜殺戮,天下太平和美,該是多好的世界啊!
隨着太宗的治理和文武百官的殫精竭慮,唐朝很快便百姓安居樂業,政治清明,天下太平,世民給吉祥選了一個新的丫鬟叫做春兒,原名叫做春白,春白能說會笑,世民又喜名字裏有一個春字,所以放在吉祥身邊,希望能陪她解解悶,更是盼吉祥能夠放下過去種種,能夠接受他,有第二春,這也是世民的私心了。吉祥見天下盛世太平,心中也有些許的開心和舒心,心事比從前便也淡了些,期間世民還冊封了齊王之女郡主,對其他的齊王女兒也是衣祿豐厚,頗有仁愛。漸漸吉祥心中的冰日漸融化。
一日夜色已是深沉,吉祥也已歇息,世民興沖沖的通知吉祥的丫鬟,要過來喝酒。大家皆忙做一團,有的匆忙為吉祥更衣,整理着裝,有的準備酒菜,有的佈置房間,吉祥看平日裏世民政事處理得當,對自己和女兒們也是照顧有加,心內雖覺天色已晚,有些許惱怒,但也欣然淡定。只見世民喜氣洋洋的走過來,大笑道:“哈哈哈!西藏的藩王也過來跟朕稱臣,自此天下太平,八方安寧,有這等國泰民安之勢,朕特地來你這分享一下這份歡喜!”“可喜可賀,如若你的兄弟也在的話,也會為這等太平盛世所喜悅欣然的!”吉祥面帶微笑,平靜的說道。“想我李世民弒父殺兄,為天下之常理不容,但我今日之政績,相必古往今來也稱得上賢良的君王之一了!今日西藏進貢的珠寶綢緞,賞半數給齊王的郡主們,也留一些到你這裏!”說著世民滿面含笑的看着吉祥,吉祥略感羞澀:“我宮內日常衣食用度都是足夠,但畢竟是陛下一番心意,我且收下,看四海平安,八方安康我心內很是歡喜,也為大唐的百姓高興!”“那我們今日暢飲如何?”世民說著跟侍女說道:“上好酒!今日我要與王妃暢飲幾杯!”侍女聽說,忙去備好酒,又備了幾個下酒菜。世民與吉祥說說笑笑,甚是開心,自登基以來,世民心事重重,每日如履薄冰,政事更是不敢怠慢,對於殺兄弒父之事,時時縈繞在心頭,同時對於吉祥也只是敬畏和等待,他等待她有一天能夠原諒和放下攔在他們心內的無辜殺戮帶來的怨氣,他等待有一天吉祥能夠明白他所作的一切只是為了給大唐一個英明的君主,為百姓們帶來更大的福利和安穩的生活。而這一天終於到了,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懂他的女人,為了她的政績而露出慈愛溫暖的笑容,她正在慢慢釋懷,懂得了有的時候沾滿鮮血的雙手,可以帶來生命的毀滅,也可以帶來萬物的轉機。
酒已過三巡,吉祥已略有醉意,這時世民提議,“我們不如飲最後一杯交杯酒,夜色也已深,不如就此安歇吧!”“也好!”吉祥已不勝酒力,此時已面色發紅,微醺,由於世民來的匆忙,今日並未遵循往常接待君王之正妝,頭髮只略挽了髮髻,面色也無甚粉黛,卻在月色下,呈現出一片寧靜慈美的面容,在酒力的作用下,面色泛些微紅,眼神迷離更憑添了幾分嫵媚。世民自與吉祥相見,從未見她如此着裝,此間更添了幾分隨和親近,如此良辰佳人,世民也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情愫,只想更近一步一親芳澤。飲過交杯酒,世民便藉機吻上了吉祥的臉頰,順勢一把抱起,侍女急忙把床簾拉下。此一夜纏綿自不必提,春風玉露一相逢,更勝卻人間無數。
自此世民與吉祥了卻了各自心結,夫唱婦隨,和和美美的生活了一段時日,可知,皇宮禮儀繁雜,而世民嬪妃眾多,吉祥後來者居上獨寵,自然是要惹人耳目遭人嫉妒。世民雖另修建一座別院,為吉祥以及他們的孩子單獨居住,一有空便獨往別院享受普通人家的和美幸福,可誰知好景不長,有一日皇后召見吉祥入宮。
這一日皇后梅麗早作準備,暗暗佈下了眾多侍從宮女,特意安排親信大臣與世民商量政事拖延時間,吉祥被請進一處僻靜的茶室,梅麗從遠處走來。只見梅麗着皇后之盛裝,笑裏藏刀的說道:“最近大臣們頻頻參奏本宮,皇上成日不見人影,仔細詢問,才知是去了你那邊的別院。雖說是良辰美景,佳偶難成,可不能因你一人誤了國事啊!”吉祥面色平靜的說道:“陛下雖在別院時日多些,卻並未誤了國事,每日都是議政結束才過來!”梅麗雙眼中閃過一團怒火,眉頭緊皺說道:“果然是能言善辯,你這雙眼睛倒是生的顧盼風姿,相必你還未識得本宮的厲害!”說著從頭上拔出金釵,又命身邊的侍女抓住了吉祥的雙手,金釵劃過吉祥的左眼,頓時吉祥一陣刺痛,大喊道:“我的眼睛!”接着皇后大喊道:“快來人啊!齊王妃行刺本宮!抓刺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