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動蕩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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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縣長到任以來一直竭盡全力希望有所作為，無奈本地的底子實在有些強差人意。本縣地處三省交界，一半是山地，還有許多丘陵、湖澤，田土不多質地卻比較好，雨水充沛。倒是盛產水果、糧食和淮茶，卻沒有幾分工商的基礎，最大的商業莫過於城內嚴記藥鋪和一、兩座飯莊，其它如鞣革制皮、紡織、制米、販運等規模都很小，真正以農桑經濟為主的典型地區。因為以前的經歷，他努力和上司、軍界保持良好關係，但是這次區區一些鞋襪都備不出來，真是令他不僅顏面無光，而且非常尷尬和焦急。
他特地召集部屬們開會，討論解決的辦法，但是大家也很發愁，這不是本縣強項，可如何能夠在幾天之內置辦齊全呢？商家叫苦是有道理的，就算僅有的幾處作坊把人都累死，恐怕也無法在這樣短時間裏足數完成。那個他死看不上的大少爺周天群陰陽怪氣地出着餿主意：“您是縣長，父母官啊。父母說話哪個敢不聽，不聽就上家法嘍。依我看這有什麼難，發一個告示，全縣每家每戶限期交來五雙鞋三雙襪子等等，再通知各保、甲到期催收就是。凡拒交或者交不出的就辦一個妨害軍政的罪過，看誰膽大敢往石頭上碰！”
孫縣長哭笑不得懶得理他，一邊的工商局長鬍正可把手一擺，斷然說：“這怎麼可以！如今正處戰時，對後方民眾索求已多，安撫猶為不及，怎能再火上澆油呢？”
“是呵，”馬上另一人附和說：“人家軍方也講的是採買么，總不能讓我們搞成強行征派吧？給他們省這個錢做什麼？那豈不又給了赤色份子以煽動的便利和口實？試想如果因此造成本縣動蕩乃至於發生暴動，這個責任可誰能承擔啊？”
“有道理，既然軍方付款，我們為什麼做這個惡人呢？”
“動蕩年月做事要尤其慎重。看看壽縣前任，一句話答不清爽那麼容易就落馬了，難道在這關鍵時節我們自己拿烏紗帽開玩笑不成？”
“是啊，就是！……”在座諸人紛紛搖頭反對，卻沒有一個提出新的建議。
周天群把嘴一撇，每次自己說話總有那麼幾個裝“老成”的跳出來，他沒興趣再聊下去，於是做出笑臉來說聲：“各位請繼續，我那裏還約了客人，晚輩要先去應酬幾句。”朝前邊點點頭，不等同意便退出了會場。孫縣長拿這公子哥沒辦法，只好隨他去。攻擊的對象沒有了，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所措，會議室里立即安靜下來。
孫縣長又提問了兩個人，一個說是：“或者向其它縣求援？”，另一個支吾了半天認為：“有多少先湊多少，不足之數咱們再想辦法罷？”孫必仁恨得咬牙，心想：真是一群沒用的傢伙，平時高談闊論，臨到關鍵時全指望不上。若是求援或者湊數我還要你等在這裏議么？他越來越不耐煩，便宣佈暫時休會再議。眾夫子們鬆了一口氣，重新露出笑臉來，彼此交談、打趣着散了，只留下縣長大人一個坐在那裏生悶氣。所以單一品三人來得正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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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縣長到任以來一直竭盡全力希望有所作為，無奈本地的底子實在有些強差人意。本縣地處三省交界，一半是山地，還有許多丘陵、湖澤，田土不多質地卻比較好，雨水充沛。倒是盛產水果、糧食和淮茶，卻沒有幾分工商的基礎，最大的商業莫過於城內嚴記藥鋪和一、兩座飯莊，其它如鞣革制皮、紡織、制米、販運等規模都很小，真正以農桑經濟為主的典型地區。因為以前的經歷，他努力和上司、軍界保持良好關係，但是這次區區一些鞋襪都備不出來，真是令他不僅顏面無光，而且非常尷尬和焦急。
他特地召集部屬們開會，討論解決的辦法，但是大家也很發愁，這不是本縣強項，可如何能夠在幾天之內置辦齊全呢？商家叫苦是有道理的，就算僅有的幾處作坊把人都累死，恐怕也無法在這樣短時間裏足數完成。那個他死看不上的大少爺周天群陰陽怪氣地出着餿主意：“您是縣長，父母官啊。父母說話哪個敢不聽，不聽就上家法嘍。依我看這有什麼難，發一個告示，全縣每家每戶限期交來五雙鞋三雙襪子等等，再通知各保、甲到期催收就是。凡拒交或者交不出的就辦一個妨害軍政的罪過，看誰膽大敢往石頭上碰！”
孫縣長哭笑不得懶得理他，一邊的工商局長鬍正可把手一擺，斷然說：“這怎麼可以！如今正處戰時，對後方民眾索求已多，安撫猶為不及，怎能再火上澆油呢？”
“是呵，”馬上另一人附和說：“人家軍方也講的是採買么，總不能讓我們搞成強行征派吧？給他們省這個錢做什麼？那豈不又給了赤色份子以煽動的便利和口實？試想如果因此造成本縣動蕩乃至於發生暴動，這個責任可誰能承擔啊？”
“有道理，既然軍方付款，我們為什麼做這個惡人呢？”
“動蕩年月做事要尤其慎重。看看壽縣前任，一句話答不清爽那麼容易就落馬了，難道在這關鍵時節我們自己拿烏紗帽開玩笑不成？”
“是啊，就是！……”在座諸人紛紛搖頭反對，卻沒有一個提出新的建議。
周天群把嘴一撇，每次自己說話總有那麼幾個裝“老成”的跳出來，他沒興趣再聊下去，於是做出笑臉來說聲：“各位請繼續，我那裏還約了客人，晚輩要先去應酬幾句。”朝前邊點點頭，不等同意便退出了會場。孫縣長拿這公子哥沒辦法，只好隨他去。攻擊的對象沒有了，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所措，會議室里立即安靜下來。
孫縣長又提問了兩個人，一個說是：“或者向其它縣求援？”，另一個支吾了半天認為：“有多少先湊多少，不足之數咱們再想辦法罷？”孫必仁恨得咬牙，心想：真是一群沒用的傢伙，平時高談闊論，臨到關鍵時全指望不上。若是求援或者湊數我還要你等在這裏議么？他越來越不耐煩，便宣佈暫時休會再議。眾夫子們鬆了一口氣，重新露出笑臉來，彼此交談、打趣着散了，只留下縣長大人一個坐在那裏生悶氣。所以單一品三人來得正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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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縣長到任以來一直竭盡全力希望有所作為，無奈本地的底子實在有些強差人意。本縣地處三省交界，一半是山地，還有許多丘陵、湖澤，田土不多質地卻比較好，雨水充沛。倒是盛產水果、糧食和淮茶，卻沒有幾分工商的基礎，最大的商業莫過於城內嚴記藥鋪和一、兩座飯莊，其它如鞣革制皮、紡織、制米、販運等規模都很小，真正以農桑經濟為主的典型地區。因為以前的經歷，他努力和上司、軍界保持良好關係，但是這次區區一些鞋襪都備不出來，真是令他不僅顏面無光，而且非常尷尬和焦急。
他特地召集部屬們開會，討論解決的辦法，但是大家也很發愁，這不是本縣強項，可如何能夠在幾天之內置辦齊全呢？商家叫苦是有道理的，就算僅有的幾處作坊把人都累死，恐怕也無法在這樣短時間裏足數完成。那個他死看不上的大少爺周天群陰陽怪氣地出着餿主意：“您是縣長，父母官啊。父母說話哪個敢不聽，不聽就上家法嘍。依我看這有什麼難，發一個告示，全縣每家每戶限期交來五雙鞋三雙襪子等等，再通知各保、甲到期催收就是。凡拒交或者交不出的就辦一個妨害軍政的罪過，看誰膽大敢往石頭上碰！”
孫縣長哭笑不得懶得理他，一邊的工商局長鬍正可把手一擺，斷然說：“這怎麼可以！如今正處戰時，對後方民眾索求已多，安撫猶為不及，怎能再火上澆油呢？”
“是呵，”馬上另一人附和說：“人家軍方也講的是採買么，總不能讓我們搞成強行征派吧？給他們省這個錢做什麼？那豈不又給了赤色份子以煽動的便利和口實？試想如果因此造成本縣動蕩乃至於發生暴動，這個責任可誰能承擔啊？”
“有道理，既然軍方付款，我們為什麼做這個惡人呢？”
“動蕩年月做事要尤其慎重。看看壽縣前任，一句話答不清爽那麼容易就落馬了，難道在這關鍵時節我們自己拿烏紗帽開玩笑不成？”
“是啊，就是！……”在座諸人紛紛搖頭反對，卻沒有一個提出新的建議。
周天群把嘴一撇，每次自己說話總有那麼幾個裝“老成”的跳出來，他沒興趣再聊下去，於是做出笑臉來說聲：“各位請繼續，我那裏還約了客人，晚輩要先去應酬幾句。”朝前邊點點頭，不等同意便退出了會場。孫縣長拿這公子哥沒辦法，只好隨他去。攻擊的對象沒有了，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所措，會議室里立即安靜下來。
孫縣長又提問了兩個人，一個說是：“或者向其它縣求援？”，另一個支吾了半天認為：“有多少先湊多少，不足之數咱們再想辦法罷？”孫必仁恨得咬牙，心想：真是一群沒用的傢伙，平時高談闊論，臨到關鍵時全指望不上。若是求援或者湊數我還要你等在這裏議么？他越來越不耐煩，便宣佈暫時休會再議。眾夫子們鬆了一口氣，重新露出笑臉來，彼此交談、打趣着散了，只留下縣長大人一個坐在那裏生悶氣。所以單一品三人來得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