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129章
當紫霄宮的門開了之後,希榕和盤古齊齊愣了一下,希榕稍稍仰頭往上看了看。紫霄宮的還是那麼古樸大氣,匾額上‘紫霄宮’三個大字莊嚴肅穆,再低頭一看,鴻鈞道祖照舊穿着他的粗麻道袍,一派寬袍大袖,仙風道骨的味道。就是……他這個臉色黑沉沉的,平日一向淡漠的眼神此刻卻透着不一樣的銳利。希榕的面色猶豫了一下,想當年盤古復活的時候,鴻鈞也沒有露出這副臭臉啊,怎麼這會兒她和盤古上門就擺出這副樣子了?他難道是那種反射弧比較長的類型,當年回去之後越想越氣,所以……他該不會是想要把她和盤古騙進去揍他們一頓吧?盤古就沒希榕這麼多的想法了,他在紫霄宮的大門敞開,鴻鈞露面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有殺氣!與此同時,從內室瞬移到大殿的鴻鈞道祖見他們不動,當即又道了一聲。“兩位道友怎麼還在那站着?不是說來找我的嗎?快些進來吧。”希榕&盤古:……你這麼一說,他們就更不想進去了。不過到底是他們自己找上門來的,而且他們也是真心想要知道滅世大磨的消息,希榕心裏想着,反正以鴻鈞的實力和性格,應該無法對他們下重手才對。於是還是勇敢的和盤古一起進去了。結果下一秒。只聽砰地一聲,紫霄宮的大門應聲關上。希榕腳步一頓:……她開始有點不自信了。鴻鈞看向從內室跑出來的昊天和瑤池,直接道。“這裏不需要你們侍奉,且自去修鍊吧。再過不久,自有你們真正的去處。”昊天和瑤池回想着剛剛鴻鈞道祖透露的意思,頓時心情激蕩,滿臉喜色的應了一聲,隨後兩人就回了各自的房間開始打坐修鍊。緊接着,鴻鈞手一揮,大殿之上立刻出現了蒲團、矮桌外加茶水。他緩緩伸手。“兩位道友請。”此刻的鴻鈞道祖已經收斂了自己那難看的神色,神情變回了往日淡漠的模樣。希榕跟着盤古一起坐了過去,視線掃過那矮桌上清亮的茶水,她遲疑了一下,還是端起來喝了一口,心裏安慰自己。畢竟是主人家倒的茶,她現在有求於人,總不能一口不喝,反正她百毒不侵,喝了也就喝了。那茶水入口透着一股清甜的味道,倒是讓希榕動作微微一頓。咦?鴻鈞這是換茶了?該不會是因為知道她喝不慣他這裏那白水一樣的茶,所以特意換的吧?想到這,希榕疑惑的看了一眼鴻鈞,隨後讚歎了一句。“好茶。”同時她對於剛剛對鴻鈞的胡亂揣測產生了一絲歉意,她就說嘛,鴻鈞道祖是何等光風霽月的人物,怎麼會幹出在茶水裏面加料的事情。殊不知,就在她的邊上,盤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面色頓時僵硬了一瞬。那看似清亮的一口茶水入口,酸甜苦辣咸各種滋味在嘴裏爆炸開來,難喝得讓人只感覺呼吸艱難,心臟驟停。這點難言的滋味對於盤古來說倒也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卻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讓他一瞬間就察覺到了比‘端茶送客’更濃厚的嫌棄和排斥。鴻鈞似乎注意到了盤古的視線,側頭緩緩道。“盤古道友,我這茶如何?”盤古默默的看着他把嘴裏的茶水咽了下去。“茶水很好。”好到哪怕是他這麼個總是被希榕說情商低的人都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如果他能被毒死的話,鴻鈞怕是會毫不猶豫的在這個茶水裏面下十斤猛毒這種程度。鴻鈞不再看盤古,而是對着希榕道。“這是我為兩位特地準備的。若是喜歡,就多喝些吧。”希榕已經從茶水中充分感受到了鴻鈞對自己的善意,當即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而邊上的盤古轉頭默默的看了眼希榕的茶水又看了眼鴻鈞道祖,他都不用嘗一嘗,只是用神識一掃就能知道,希榕的那一杯就是正常的茶水,香氣四溢,靈氣充沛,而他的這一杯……能讓一杯如此‘奇特的茶水’騙過他這個大道聖人的神識而入了口,顯然不是鴻鈞能做到的,那麼就只能是天道偷偷動的手腳,或者說,是天道和鴻鈞合夥乾的。盤古:……雖然希榕沒有被天道和鴻鈞盯上是件好事,但這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於是完全不想再喝第二口茶水的盤古開門見山。“鴻鈞,我們這次來是想要問你一件事的……”不等盤古說完,鴻鈞就直接開口。“兩位前來找我的原因,我已經知道了,抱歉,有關於那滅世大磨的事情,我不能多說,只能你們自己去尋。”鴻鈞果然知道什麼!雖然鴻鈞表示無可奉告,但是希榕還是不死心的多問了一句。“真的一點都不能透露嗎?那滅世大磨顯然和無量量劫有關係吧?它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若是無量量劫和它有關係,那麼我們除了它不是更好嗎?”雖然洪荒到現在如此漫長的時間中,只發生了兩次無量量劫,但這兩次無量量劫的可怕卻已經根植在了希榕還有無數洪荒生靈們的心中。任誰在看見過那大地被鮮血染紅,白骨露於荒野,哀嚎響徹雲霄的畫面,都會想着讓無量量劫就此消失的。而盤古聽到這話則是微微側眸,果然一遇上那滅世大磨的事,希榕似乎就變得有些不對勁了,或許希榕自己沒有感覺到,但是他卻知道希榕是個多謹慎的人,若是平日,她是絕對不會在什麼都還不清楚的情況下,張口閉口就是除了滅世大磨的。鴻鈞對於希榕的問題避而不談,只是看着希榕道。“我只能說它和你一樣,都在大道之內,天道之外。所以我沒法幫你。”準確來說,是他背後的天道無法幫忙,天道立足於世界的根本就是規則二字,祂因為是規則本身而擁有無窮的力量,同時祂也無法違背規則的桎梏。看似最強,實則最身不由己。滅世大磨和一線生機就彷彿世上的光明和黑暗,是必須存在的東西,理論上,天道是不能偏袒任何一方的,所以祂不能幫希榕半分,哪怕是通過鴻鈞的口透露滅世大磨的一些消息也做不到,說出剛剛那句話已經是天道和鴻鈞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希榕瞳孔一縮。它和她一樣?大道之內,天道之外?這一句話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竟是同時涉及到了希榕最想知道的兩個問題。滅世大磨的來歷,以及她身體的奇怪之處。她的身子不由朝着鴻鈞那邊前傾過去。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鴻鈞。“你知道我……”鴻鈞打斷了希榕的話。但是他的眼神卻很是溫和。“這一切都只能由你自己去尋。不過別擔心,這個時間不會太長。”畢竟她已經知道了滅世大磨的存在,那麼她很快就會知道一切了。不會太長是多久?跪求不要當謎語人啊!希榕看了鴻鈞半晌,平日裏她當謎語人倒是爽,但今天被別人‘謎語人’了一回兒,倒是讓她體會到了何為抓心撓肝。不過她這一次,她卻並沒有追問,而是定定的看了鴻鈞幾秒后,身子坐回原位,換了一個問題。“好吧,這件事咱們暫且略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鴻鈞微微頷首。“請說。”“三百多年前,十日當空,引得巫妖大戰,不久之前,我與盤古一起去了一趟湯谷。詢問那唯一活下來的小金烏當年為何會和另外九隻金烏跑出湯谷,卻不想發現他的體內有心魔種。”希榕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我想知道,這次巫妖大戰是否是因為所謂的命運,所以由羅睺惡意挑起的?”“十日當空這事,確實是由羅睺挑起的,不過……”鴻鈞像是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道。“罷了,你們之後不是也要去找羅睺嗎?我與你們一同去看看他吧。”盤古見鴻鈞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出聲道。“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誰知剛剛還對希榕和顏悅色,基本有問必答的鴻鈞卻只是抬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這個問題,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何必多問?”盤古:……盤古不是個會拐彎的,他見此情形,沉默了一下篤定的開口。“你很討厭我。”鴻鈞冷笑。“我不該討厭你嗎?”連‘道一’都想要染指,盤古他怎麼敢的?!但盤古哪裏知道鴻鈞心中的怒罵,他心中滿是疑惑。“我們在混沌之中也算是有些淵源,就算你以身合了天道,但也不至於這般厭惡我的存在吧?我這些日子可並沒有插手什麼洪荒大事。”鴻鈞再次冷笑。“你這還沒做什麼大事?你還想做什麼大事?”連‘道一’都被你蠱惑了,你還想幹什麼大事?!像是感應到了鴻鈞的心情,大殿內竟是憑空出現一道天雷打在空地上,發出轟隆一聲巨響,它並未給大殿上的任何東西帶來傷害,彷彿就是來增加氣氛的。但緊接着,盤古就猛地朝邊上扭頭,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因為就在剛剛,坐在他身邊的希榕不見了!好在就在盤古眼中閃過怒意,威壓幾乎在大殿掀起狂風的時候,他很快就發現希榕只是被瞬移出了紫霄宮,正在三十三重天的雲端上站着,並未出現任何的損傷。但鴻鈞剛剛的做法依然讓他很不舒服,他冷着臉看向鴻鈞。“你這是做什麼?你若是對我有任何不滿,大可以沖我來。但你不能動希榕,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他這一句你們,直接把天道也涵蓋在內。誰知鴻鈞卻冷聲道。“我才是想要警告你,你若是敢動希榕,我們絕不會放過你的!”鴻鈞自然是無法對希榕如何的,所以把希榕暫時移出去的是天道。祂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給盤古一個警告了。所以在鴻鈞話音剛落,就有數道天雷朝着盤古轟了過去。這一次的天雷似乎比平日的更強一點,它們打在盤古身上,頓時讓他身上的衣袍爛出幾個大洞。盤古卻顧不上衣袍上的幾個破洞,剛剛才放過狠話的他懵逼的看着鴻鈞。“我動希榕?以我和希榕的關係,這話根本不用你來說吧?”他和希榕乃是至交好友,他怎麼可能傷害希榕?而且天道和鴻鈞哪來的立場說這話的?盤古的那句‘以他和希榕的關係’頓時刺激到了天道和鴻鈞,一時間,更多的天雷炸響,整個大殿彷彿化作了一片狂暴的雷海。不過因為鴻鈞提前設了結界的關係,所以後殿的昊天、瑤池兩人完全沒有察覺到前殿的異常。鴻鈞冷聲強調。“你對希榕是什麼心思你自己知道,我警告你,她和你不一樣,她復活你,我們都可以忍了,但你不應該再用所謂的情愛去蠱惑她!”一線生機對於洪荒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這一線生機不該屬於任何人,而是屬於全洪荒。雖然盤古的人品還算有保障,但若是盤古知道了希榕的身份,他真的能抵抗得了誘惑嗎?萬一他動了別的心思,哄騙了‘道一’,那麼這對於全洪荒都是一場災難。鴻鈞是個理智派,所以哪怕只是有一絲的可能性,他都會傾向於把它扼殺在搖籃里。結果盤古卻只是喃喃了一聲。“情愛……”他眼睛一亮。“你也覺得我對希榕產生了情愛嗎?”雖然剛復活的時候,他還有些懵懂,但是隨着他復活后,神識時不時覆蓋整個洪荒大地,他就逐漸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漸漸意識到了自己不再滿足於只是和希榕當一個把臂同游的摯友,而是那種更親密的存在。雖然希榕總說他過分自信,但盤古卻十分相信自己的感覺,他自信於他和希榕之間的情誼已經是無人能敵,但是只是這樣似乎還不夠,若是他能和希榕成為道侶,想必他就能對着希榕親親抱抱舉高高了吧?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畫面,盤古的面上閃過一絲笑意,雖然這抹笑意讓他本就英俊的大臉更加的陽光燦爛,但是落在鴻鈞和天道的眼中,卻只覺得刺眼。“你聽沒聽到我說的話?我是讓你離希榕遠一點!”鴻鈞黑着臉,袖中無數靈劍朝着盤古飛出。“不可能,我只想離希榕近一點,再近一點!”盤古皺眉,狐疑的多看了鴻鈞一眼。“更何況,我和希榕之間的私事又關你和祂什麼事?”你們每天形影不離,就差粘在一起了,還要怎麼近一點?!鴻鈞一個沒忍住,把天道常常掛在口頭的話語說了出來。“因為我們和希榕才該是這個世上最親密的存在。”天道在暗中讚揚道。【說得好!】然而這話落在盤古的耳朵里,卻變了一絲意味,雖然他還不清楚何為橫刀奪愛,但是他卻本能的品出了最根本的東西。鴻鈞和天道想要和他搶希榕!那一刻,盤古英俊的臉黑沉的可怕,雙眼銳利如刀。同時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無形的威壓讓整個紫霄宮都開始震動起來。“我不管你們為何把主意打到希榕身上,但……你們當真以為我盤古沒了盤古斧,就劈不開天了嗎?!”*另一邊。希榕的眼中滿是茫然,她就記得剛剛鴻鈞和盤古不知怎麼言語就針鋒相對了起來,她正想要勸架,結果就眼睛一花。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就離開了紫霄宮,此刻正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雲海之上。這是怎麼回事?她的面色有些難看,該不會是鴻鈞和天道早就謀算着想要對付她和盤古,之前一直沒什麼動靜是在迷惑他們,現在準備把他們兩個分而殺之吧?可此刻晴空萬里的,似乎也沒誰想要殺她的意思啊。至於盤古,他那麼強,天道想要殺他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吧?不過雖然知道這個道理,希榕卻依然控制不住對盤古的擔心,朝着四面看去,想要找到紫霄宮的位置。只是她還沒看幾眼,忽然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她一驚,趕緊朝着發出響動的方向飛去。還沒到地方就見雲海之上,一片廢墟。正坐在後殿房間各自打坐的昊天和瑤池因為鴻鈞設下結界的原因,直到周圍出現劇烈的震動才被驚醒,緊接着,隨着轟隆的巨響聲傳來,兩人不僅能抬眼就看見隔壁的對方,更是仰頭就能看見天上的白雲。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們房間有特殊設計,而是……紫霄宮塌了。與此同時,廢墟炸裂,從裏面飛出了兩個人來,一個是華髮俊美的鴻鈞道祖,一個是陽剛英俊的盤古。兩人都是氣勢不凡的人物,但現在卻衣衫一個比一個破爛。“老爺!”“老爺你沒事吧?!”昊天和瑤池懵逼了一瞬,隨後趕緊朝着自家老爺的方向跑去,而希榕自然是驚疑不定的衝到盤古身邊。“盤古!”鴻鈞運轉法力,只眨眼間,他的衣衫就恢復了完整,同時不遠處的廢墟也迅速飛去,再次變為了完好無損的紫霄宮。而注意到希榕的動向的天道則是暗暗跳腳。【這個傢伙就會蠱惑希榕!不過等着吧,等到希榕明白了她的身份,她肯定會回到咱們身邊的!】畢竟祂和希榕才是同類!鴻鈞看了看那個注意力都在盤古身上的希榕,對於天道的話實在沒有什麼信心。“放心,我沒事。就算是天道也殺不了我的。”另一邊的盤古很配合的讓希榕檢查了一下,隨後用法力再次變出了一套完整的衣袍。希榕見盤古真的沒什麼事後,這才鬆了口氣,疑惑的開口。“你們到底怎麼回事?”盤古還沒開口,那邊的鴻鈞就搶答道。“希榕道友不必擔心,我只是難得和盤古道友見上一面,一時手癢,所以我們兩人剛剛切磋了一番。”希榕:……這謊話也太不走心了吧?這句話怕不是只有那個‘一時手癢’是真的?然而就在她看向盤古想要知道真實答案的時候,盤古卻遲疑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沒錯,我們剛才切磋了一下。”當年他剛復活之時,和希榕在不周山巔討論道侶一事的畫面還歷歷在目,盤古當時雖然還懵懵懂懂,卻敏銳的察覺到,希榕似乎有些排斥談論這些。他本能的知道,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好時候。切磋?不對,盤古肯定有什麼事瞞着她!希榕狐疑的多看了盤古幾眼。不過她深知盤古的性格,絕不是個會故意瞞着她的人,想來這麼做應該是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吧?想到這,希榕瞄了一眼鴻鈞,並未提起自己剛剛為何會被移出紫霄宮的情況,只是道。“那你們切磋好了嗎?可能去天外天了?”鴻鈞微微頷首。“自然可以。”天外天不是那麼好去的,不過有鴻鈞帶路過,他們進入天外天就很輕鬆了,只是眨眼間,就突破了雲層。那是希榕第一次去天外天,只一眼,她就被天外天的貧瘠和死寂給震撼到了。他們的腳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雲海,周圍是還算柔和的光亮,也不知是哪裏的光。而頭頂卻是一片黑暗,濃稠的黑暗距離雲海上方不遠處,彷彿凝固了一般,既沒有侵入光明的意思,也沒有退讓的可能。這裏就是洪荒天空的盡頭。這裏也有風,卻不是罡風,而是颶風,屬於當年混沌最深處,最頑固,最滿是煞氣的颶風,它們從未消失,而是一直在這天的盡頭呼啦啦的吹着,當年的混沌魔神都不敢沾染,而在現在的洪荒,除非是聖人之軀,否則哪怕是准聖過來,也只會落個魂飛魄散,身死道消的結果。但就是這樣的地方,卻是魔祖羅睺住了千萬年的居所,當然,說是囚牢更明確點。只是希榕放眼望去,卻並未看見羅睺的蹤跡。正疑惑呢,她邊上的鴻鈞和盤古已經目的很明確的朝着一個方向飛去,她跟過去,遠遠的就見雲海之上躺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結果飛過去一看,就見羅睺正仰面朝上的躺在雲海上,目光黯淡,衣衫襤褸,並且渾身是傷,就連俊美的臉上都帶着几絲血痕,整個人彷彿一個被玩壞的破布娃娃。本來還想質問羅睺的希榕一愣:“你這是怎麼了?”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幾百年不見,魔祖你怎麼混得這麼拉了?羅睺注意到三人的湊近卻動也不動,聽到這話也只是冷笑一聲。“你還問我,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做了什麼?才讓我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希榕的視線掃過羅睺破爛的衣衫,袒露的胸膛和其上血色的道道傷痕,頓時面色嚴肅的表示。“我可什麼都沒做,你不要憑空污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