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兩度成名
我不知道這是夢境,還是我在另外一個世界的遭遇。
所以我只能化名“莫海”,來把這個重生的故事講給大家聽一聽。
如果我沒有講好,你也多原諒一下,畢竟我的這段經歷橫跨了那麼多年,中間我有些遺忘也很正常。
都說夢是現實的映射,現實中的遺憾都在夢裏面實現,我其實很希望這個夢或者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我不要醒來。
故事中我重生到了2002年9月。
蜀省涪市秋老虎厲害,特別熱。
“報告教官,有個同學暈倒了。”
部隊灰撲撲的訓練場中,有男學生打報告。
很快就有兩三個人把暈倒的同學送到了醫務室。
“現在的孩子啊,體質太差了。女孩子中暑我能理解,這些能在太陽壩下面跑的男孩子也中暑。唉。”
“可不是嘛,何姐你看這男學生皮膚也不像是不缺運動啊,怎麼也會中暑?”
“也有可能是缺……”
部隊營房的衛生所內,兩個女醫生就“健康男學生也會中暑”這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但她們不知道躺在床上的學生實際上早已醒來,只不過這個男生很腹黑,能躺着休息,還去曬太陽訓練幹嘛?
“何姐,這學生都睡了一個多小時了。”安靜的衛生所,除了呼呼作響的風扇,年輕聲音的女醫生又找話題。
“估計是累着了吧。”何姐回了一句。
“醫生,現在什麼時間了啊?”
床上的男學生突然接了一句話,倒是把兩個醫生下了一跳,人家中暑醒來都是身體先動,這個男學生是閉着眼睛在問,就和說夢話似的。
“3點40多了,你這孩子醒了就起來唄,閉眼躺着說話挺嚇人的。”何醫生瞄了一眼牆上的鐘,笑着責怪了一句,就感覺是在責怪自己的孩子一樣。
“同學,看你也不是體質弱的啊,怎麼就暈倒中暑了?”難得有人陪着聊天,年輕醫生好奇的問到。
“小姐姐,倒地不一定是暈到,可能是睡著了。”莫海一邊起床,一邊吐槽着年輕醫生經驗太少。
這下兩個醫生都笑了,站軍姿睡着也算是單調工作的一個奇聞。
莫海站軍姿睡着原因倒也不複雜,就是中午事情想多了沒睡成午覺。
因為他是睡夢中重生,早上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高中軍訓時候的部隊營房。
然後一上午忙着軍訓也沒空琢磨重生這事,結果就是中午午休時候琢磨自己遭遇重生這神奇的事情。
總得來說莫海上輩子活得挺失敗的,外人看來他有父母罩着,也算是衣食無憂。即使欠了一堆債父母也到處挪騰幫着還,雖然和債務比起來九牛一毛。
但只有莫海自己知道,除非天降橫財,或者在某一個領域做出了成績得到高收入,否者自己這筆債務,靠單純的打工一輩子也還不完。
不是莫海不想還,也不是莫海不努力賺錢,而是被逼着沒法還。
一個簡單的道理,賺大錢之前,總要維持日常生活開支吧?
莫海去找工作,基本上三個月試用期不到就會被公司通知收拾東西滾蛋,因為那些信用卡、網貸的催收機構們直接查到了社保繳納記錄,然後就打公司電話,一兩次還好,但一堆催收每天打,公司接電話的前台把莫海罵個狗血淋頭。
如此往複幾次,莫海早已緊繃的弦就這樣斷了,嗜血的金融機構連基本的生活都不讓他過,他還有什麼盼頭?
在莫海看來:家庭?早已妻離子散了,家在哪裏?父母隔三差五的抱怨,雖然莫海憤恨自己以前不努力,但父母無休止的抱怨何嘗又不是一種精神折磨。
精通保險的他,給自己投保了100萬保額的意外保險,把受益人指定成父母還有孩子,因為他的錢,只夠買意外險。100萬意外險賠償金加上交通事故賠償金,也有小200萬,足夠父母養老了。
(作者君提示:身故保險金不是遺產,不用擔心被拿去還債。)
在某天雨夜,他把保單放在了自己常常發獃的桌子上,然後帶上自己的證件,開着自己的破麵包車,上了有很多大卡車的高速。
生命終結的前夕,莫海還隱約記得最後一刻,自己下意識祈求了一句,“老天爺,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果然如願以償的再來一次,但願這不是一場夢。
因此莫海中午就在琢磨重活一次自己該怎樣過,才不會重蹈上輩子的覆轍。至少也要報復一下那些嗜血的金融機構吧?
雖然有些異想天開。
還好高中的軍訓本身就只有一周時間,熬一熬也就過了。
不過這突然回到2002年,莫海還是挺不習慣的。比如軍訓後放了兩天假,莫海自己就鬧了不少笑話。
坐下來就下意識摸手機,然而摸了個寂寞。
買東西到處找二維碼,然後發現又是20年後的習慣。
最搞笑的是天熱買了一瓶水,1塊錢,結果習慣性沒帶現金。看着已經喝了幾口的水,尷尬的賒了一塊錢,還好老闆是熟人,莫海現在也是一副娃娃臉。
不過這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也讓莫海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前世種種遺憾,是不是可以彌補了?前世的恩恩怨怨是不是可以了結了?
“誒,誒,同桌該你上去介紹了!”
同桌推了推神遊中的莫海。
軍訓放了兩天假之後就返校,莫海分配在高一16班,這不是正在輪流做自我介紹,結果自我介紹太過於無聊,莫海聽着聽着就神遊了。
“大家好,我叫莫海,我的介紹只有54個字,我就是軍訓時候站着睡着,被誤以為是中暑的同學,很高興以這種方式讓大家認識我。謝謝。”
全班同學,連同站一邊的班主任蔣臻都愕然了,這介紹看起來平平無奇,似乎又是牛筆哄哄啊。
突然間就掌聲、吼叫聲、口哨聲響起。
“帥氣。”
“太帥了。”
“兄弟牛筆!”
莫海在訓練場睡着,被誤以為是中暑這事很多人都知道,但高一學生大都是十五六歲的孩子,極愛面子那種。莫海倒好,直接以這種糗事讓大家認識自己。
放後世那就是社交牛比症一類的猛人啊。
所以在大家都是千篇一律的自我介紹中,莫海這自我揭短的介紹,不說是很有膽量和勇氣的,至少也是臉皮厚吧?
“莫海同學牛啊,站軍姿時候睡覺,你不知道那天你被弄到醫務室之後,教官連忙讓我們提前休息了。”
莫海剛坐下同桌張強就來湊熱乎,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同桌是軍訓時候的牛人。
拿到新課本后莫海有些抓瞎,因為他想了千種重生后的生活,就是忘了自己還是學生,需要學習。
20多年沒有碰過的課本,莫海有些頭暈,這次是真暈那種。除了英語、數學看不懂,物理、生物、化學更是兩眼一抹黑。
“這怕是得從初中補起了吧?”莫海在心裏面給自己判了一個死緩。
對別的同學來說,高中生活是豐富多彩的三點一線生活。
而對莫海來說是一種折磨,理科類的知識和文盲差不多;文科類的知識,課本上的知道一部分,課本外的知識豐富到老師都有些尷尬,誰讓後世網絡上那麼發達。
所以莫海上課狀態是這樣的:英語、數學還有三理科,上課時候莫海是小透明;相反政史地三門課的老師就怕莫海提問相關的延伸知識,倒不是問的延伸知識和課本無關,而是問的角度太刁鑽。
莫海是無的放矢?錯了是這個年代有部分老師講課時候,會帶有些“跪歐美”的姿態,莫海則專治這種按課本講課都要跪的老師。
舉個例子,高一的歷史課本是《華夏近現代史》,第一章就講了鴉|片戰爭割讓港城,歷史老師看似調侃的多說了一句:“這可是兩國政|府都蓋了大印的合同,咱們後來算是違約。”
莫海一聽歷史老師居然調侃咱們國家談判收回港城是在違約,所以莫海當時就舉手提問。
“老師你的意思是合同都應該遵守?”
“對啊,不然要合同幹嘛?更何況國與國的合同。”
“那好,老師我現在拿把刀,逼着你和我簽一份買賣合同,你用100萬買我一支筆。全班同學見證是你自己簽字來着。”
“你這是搶劫!”
“那英國人開着堅船利炮逼着簽的條約,和搶劫有啥區別?還不允許我們強大了拿回自己的東西?”
這時候一些聰明的同學才回過味兒來,“這可是兩國政|府都蓋了大印的合同,咱們後來算是違約。”這是一句立場有問題的話。
上一輩子莫海這個年齡時候,對於這種調侃那可是大愛的,所以慢慢的就喜歡上看各種亂七八糟觀點的雜誌,特別是吐槽那些社會不公,這不好那不對的。
最後影響了莫海當年尚不成熟的心智,覺得高考有啥用,這種填鴨教育就是摧殘,最後嚴重到莫海都沒有去參加高考。
直到被社會虐了個體無完膚,莫海這才發現學歷是一塊敲門磚,是人脈的基礎,是別人查驗自己能力的最直觀方式。也慢慢明白了,自己是被當年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害了。
因此對於歷史老師一句調侃話,他是堅決反對的,怕的就是有其他同學重蹈自己當年覆轍。
上課懟得爽,晚自習時候就被班主任蔣臻提溜到教室外面談話了。
“莫海同學,今天第一堂歷史課,你就頂撞老師,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說著很嚴肅,但還是沒有一來就劈頭蓋臉,單方面信歷史老師的話,而是讓莫海從他的角度談一談。
然後莫海就把歷史課的事情說了一次,又加上了自己的分析。
“蔣老師,雖然歷史老師是以調侃、戲謔的方式來說這個,但我個人覺得這根本上還是一種立場問題。如果以後的歷史可,在講完了課本內容后,都來這樣一句否定的調侃,那麼我們學習歷史有啥用?大家只會覺得我們的歷史好假。”
“但何老師說這是為了讓枯燥的歷史知識更加有趣。”蔣老師代替歷史老師傳話。
“蔣老師,歷史課的有趣不是用調侃和戲謔方式來說的。”莫海依舊堅持立場,堅決杜絕歷史老師“戲說歷史”。
“你大可以私下和老師說啊。”
“蔣老師,如果有同學就因為這堂課一句戲謔,以後認為我們國家收回港城就是違約行為,算不算這位同學的過錯?”
莫海完全不知道,今天歷史課的一個問題,還有晚自習時候的辯解,居然就成了“教學事故”。
歷史何老師因為一句話暴露了立場問題,也受到了學校的批評,一個學期后遞交了離職。高一下學期,莫海他們就換了歷史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