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本事
“大人,我這邊……”孔亮看寧采臣要走,立即說道。
寧采臣邁出了步子,又停下來,看着他笑道:“宋江已經做了,現在通知我又有什麼用?”
孔亮:“可是……”
“不要可是了。”妙善鑽了出來,大聲說,“這麼長時間,你們幹什麼去了?不要說找不到啊!”
譏諷的意思是那樣的明顯,任誰都聽得出來。
寧采臣沒有停留,直接走了出去。根本不用問,也猜得出來梁山出問題了。
這麼長的時間,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別的人也就罷了,可是梁山有個戴宗。就是不知道人在哪兒,也應該是在上京遇到才是。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是快到了山東,才有人來。
為什麼?
是知道瞞不下去了嗎?
還是懼怕這幾萬的百姓?
老實說,晁蓋真應該好好謝謝寧采臣,不是有寧采臣,現在宋江應該是全力對付晁蓋才是。有了寧采臣,宋江知道就是他搬倒晁蓋也沒有用。
“寧大人,接旨吧!”傳旨的小官,手捧着一份聖旨。
宋朝的冗官,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這在危險敵境傳旨,是真的輕鬆愉快不少。
手下有的是官員,這些冗官們更是渴望有個差事。好的差事輪不到他們,這去敵境傳旨也就成了瘋搶的差事。矮個子裏拔高個,這也算是個好差事了。
聖旨,寧采臣肯定要接的。但是這是個什麼事?讓自己統兵去打仗?自己有展示軍事才能嗎?
寧采臣根本不知道他在遼國的所做所為到底傳成了什麼樣。天生奇才,天生將種……根本就沒有人猜測過寧采臣是真的不會打仗。就是有說,也會為人反駁成嫉賢妒能。就是與寧采臣不對付的人,即使嘴上去寧采臣不屑一顧,內心還是相信他的軍事才華的。
寧采臣:“這,讓我領軍。我不是將軍,不會打仗啊!”
坑爹呢?讓我領軍剿滅梁山?還能不能再出個更加邪惡的任務了?自己打自己?這是哪個白痴的意思?
“大人,您太謙虛了。您在遼國的所在所為,哪一點兒不是名將所為,古之衛霍不過如此……”身為冗官的一員,他極會來事,不然也討不來這傳旨的差事。有如說書一般,精精彩彩,把寧采臣入敵國,舌戰遼人,守城護城,攜眾南返,戲耍追兵……全都演繹了一遍。
有的事,像什麼舌戰遼人、七進七出……寧采臣都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而且,這叫名將風彩?這叫恐怖襲擊好不好?
我這都是名將,那麼後世的大鬍子哥們不都是名將了?
想是這樣想,可惜卻不能成為反駁的理由,特別是聖旨已下的情況下。
接下聖旨,寧采臣問道:“軍隊在哪?”心中想:有軍隊護送,百姓們終於安全了。不用再提心弔膽了。
傳旨小官說:“大人,軍隊在山東邊上,正等着大人統帥剿滅叛逆。”
宋江鬧得這麼厲害,竟然連朝庭軍隊都躲着他。
寧采臣皺了一下眉。“那,隨我南歸的百姓怎麼辦?我這一走,朝庭有人安排他們嗎?”
傳旨小官。“大人,這,他們恐怕是不會入境的。”能討來這麼個差事,說明他是有路子的。
“寧大人,您做的事,那絕對是豐功偉績。咱六子佩服你,就把咱知道的告訴於大人。”一五一十,把朝堂上關於這“十萬”百姓的猜測告訴了寧采臣。
乍一聽,寧采臣很生氣。這自己人都不信任自己人,這是什麼朝庭?
見寧采臣生氣,傳旨小官又說:“大人,您也是讀書人,這‘入則為華夏,出則為蠻夷’。他等雖說血脈一樣,但是傳承已變,況是蠻夷,也不為過。漢人可信,可是蠻夷,實左是信不得啊!”
華夏獨尊儒術,可不是說說而已。其傳承之基便在這“入則為華夏,出則為蠻夷”,也就是說學我的才是華夏,不學就是蠻夷。這與歐洲的基督有異曲同工之妙,信我為教眾,不信為異教徒。
這簡簡單單的文字都是血淚。
寧采臣立時便沒了火氣。沒辦法,這以“入則為華夏,出則為蠻夷”的傳承之基,在這樣的思想指導下,也不能說他們錯了。他們的擔心也不是一點兒道理也沒有。
“那他們……”
“寧大人,只要您剿滅了叛匪,展示了你的名將風采。大人們自然會信他們,他們也就可以進來。”
這樣是說得通,但是自己真的去剿滅梁山?
難,為難。
救人要殺人,還是殺自己人。寧采臣沒有這麼“高尚”的理想覺悟。
大義滅親什麼的。寧采臣也不覺得這朝庭便是大義了,他反而想起他上一世學過的歷史書。
單單是“起義”的字眼,便可知對其的定位。
大義啊什麼的,都是可以變的東西。
“大人,您還是先接旨吧!”
“哦。”寧采臣只好先接過了聖旨,但是接下的瞬間,立即風起雲湧,龍氣飛騰而來。這一次,竟然是戰爭神力眺了出來,吸納龍氣,接受朝庭戰爭氣運加成。
大宋的整體氣運也許不足,但是它的戰爭勝率,卻擁有了一個大國的實力。甚至可以說是這時代最好的戰爭氣運。不要忘了,當蒙古人滅國無數,所向披靡的時候,只有宋軍擋住了他們。
能擋住,即使不如蒙古,也相差不大。
而有了這樣的戰爭氣運。戰爭神力自然不再願意屈居城隍神位之下,它要讀力。
如果寧采臣這時候幫它一把,說不定它就真的讀力了,再衍神格,但是寧采臣沒有。寧采臣沒有動,城隍神位卻動了,直接撲捉神力,融合合一。
這不是簡單的力量吸納,而是系統之稱。
華夏無神格,居神位,以元神代神格。西方才是衍神格,成就神位。兩種不同的神途,自然要有爭鬥。
乍一看,以乎差不多,但是差多了。
居神位,以元神執掌法則,這法則是天地法則,是固有的,非人力所為。
而衍化神格,卻相當於自己搞出一段法則來,再靠執掌這法則以為神。這是西方的八百旁門,也就是佛門二聖成聖的衍化版。
別的不說,單是這創造法則,便是奪取原有法則執掌權取巧的法門。一個是獲得法則的認可,一個卻是無須認可,直接就造了,雖然小了點,只有自己的執掌神域,但是畢竟是一種搶奪。
又這麼巧,寧采臣體內便有這維繫世界的盤古血,自然不允許這樣的事,要修復它。
可是這不是說修復就修復的,一國的氣運,又四處燃起戰火,自有源源不斷的戰爭力加入進來。
修復了,又有新的加入。根本就修之不盡。
眼看着將要這麼對峙下去,盤古血突然動了。一分為二。
一半壓制聖人法則,一半卻沖向城隍神位。
轟-開天闢地的炸響。根本看不到發生了什麼。等到可以再次看到識海后,戰爭神力竟然沒了。是消失了嗎?
不,是變了。
原本代表城隍神位的官印,卻變成了一把椅子,一把王座雛形的椅子,守護神位。
守護,故名思議,就是保護,而保護,便免不了戰爭。絲絲戰爭神力纏繞,在椅子上形成了獨特的花紋,示意戰爭。而椅子又有些像城池,城隍之位依然還在。
竟然變成了這樣。真是想不到。半滴盤古血換了個新的神位,這會不會虧大了。
寧采臣正想着,錢塘卻變了。
神位轉換,吸收了民眾的信仰,竟然,竟然化出一庭防禦罩,直接護住了杭州城。
“這,這是怎麼回事?”方臘大軍慌亂了。
“這是神靈,真的有神靈保護他們。”
好容易壓下對陰兵的恐懼,這一下直接擴大了。不,是爆發。是對壓制下對陰兵恐懼的總爆發。
“聖主,咱們撤吧!這有神靈相助是贏不了的。”
“什麼神靈?都是騙人的!神靈又怎麼會插手人間戰事,他們就不怕因果業力嗎?”
因果業力,因果業力!這宣傳絕對給力。
不然也不會遮了封神之戰。那一戰,參戰的神人可不少,也沒見人家怕什麼因果業力。
因果業力不過是個緊箍咒。不管不顧,也不是沒有解決之法。否則哪兒還會有十二金仙。
這道理,方臘不一定懂,但是他知道,這慌亂是必須制止的。否則他這大軍,說散也就散了,裹挾的大軍,連正規軍都不如,更不論與神鬥了。
“本聖主就明着告訴你們吧!這是聖物出世。”
“聖物出世?”
“不錯。這聖物與封神榜同,有了它,便可以冊封神靈。本聖主問你們,你們願意與本聖主共建神國,成為神仙嗎?”方臘以法術把自己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這樣的問題,還用選嗎?誰又不想成神。
“好!攻破錢塘,得到聖物。大家一起成神!”
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而宗教的狂熱,卻可以與神仙作戰。
巧的是,這個時代也正是基督教徒討伐聖誕老人的時代。基督除耶穌再無他神,但是他又需要屬神,他國的神靈。就是這樣一個個為是的信徒所討伐,或神隕,或沉睡。
不要小看這狂熱的信徒。聖誕老人是幸運的,耶穌保留下了他。否則這世上早沒了聖誕老人。
現在,方臘軍便狂熱了。純物理攻擊是傷不到神的,但是帶上狂熱的信仰就不同了。信仰戰士的力量卻可以。
這就像西方的驅魔神官,他們不修法力,不掌法則,只是不斷提純自己的信仰。這其實就是他們的力量,與神無關。
就像錢塘的護罩,本就是城民的信仰所化。而看到了這樣的護城罩,他們的信仰也更加虔誠了。護罩也就可以堅持下去。
蜘蛛精更是不失時機的擴展信仰。“看到了嗎?你們的信仰感動了神,神來救你們吧?”
對於為什麼只救錢塘,不救其他地萬,是不是錢塘特殊。
蜘蛛精是這樣回答的:“神愛世人,但是你們也要愛神。愛神者,神才愛之。”
這話很對,於神棍而言。但是寧采臣卻皺眉了,心說:不會吧?怎麼神護罩都整出來了。
守護神位,神職一、護城防禦,可以轉化信仰之力,保護所守護的城池不受他敵襲擊。
寧采臣:怎麼會這樣?這樣下去,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寧采臣很難想像這今後再起戰爭,二話不說,先出個護城罩的光景。想破城?好啊!先打破光罩再說。
寧采臣正為難,因為他穿越前都沒有光護罩,只在一些科幻影視中才有這類東西出現,但是現在……卻聽:“大人,又有朝庭使節到。”
又來?是朝庭改變主意了嗎?
“殿下,這樣真的可以嗎?”太子舍人單章無法理解。
人們常說既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草吃。可是現在倒好,連馬都不給了。
“怎麼不行,他不是天生將才嗎?他不是帶十萬百姓不懼遼騎嗎?既然如此,他帶上這十萬人打仗,不也是可以的嗎。”趙煊很得意。
你寧采臣不是天生將才,可比衛霍。好!本殿下也承認了,那麼你便帶着這些百姓打仗好了。
“啊!噫!”單章一拍手。
趙煊嚇了一跳。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然而此刻的趙煊,單章不過是在身邊鼓了下掌,他都嚇了一跳。不由惱羞成怒道:“你幹什麼?一驚一乍的!”
單章:“殿下,高,高啊!這讓他率那些叛國草民與叛匪做戰。誰輸誰贏,都是朝庭勝算。而打仗是要死人的。也許不用安排,便輕易解決了這十萬草民。”
“咦?”趙煊一臉驚喜。“你變聰明了。”
單章拍馬屁道:“與殿下一起久了,耳濡目染,自然人是要聰明的。”
趙煊得意地哈哈大笑。自有了單章,他的笑容是多了不少。
在南方,他是小廝,人們都說他笨。
做了太子了,本以為會好點,但是父皇也好,老師也好,就沒人誇獎他。甚至與寧采臣有關的事,反而惹得父皇生氣,文官搖頭,彷彿自己就是傻子似的。
不!本殿下不是傻子!
什麼寧采臣,什麼大才子,什麼天生將種……本太子都要把他們斗垮了,斗輸了。讓你們看看本太子的才能。
因女子而結怨,因嫉妒而不滿,他已經魔悵了。
或許真像人們說的紅顏禍水,雖然紅顏什麼都沒幹,但是也絕對不能說沒有罪過。
在人們常說,在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肯定有一個女人。同樣,在一個失敗男人背後,也有一個女人。
得意過後,趙煊問道:“那童貫出兵了嗎?”
單章:“是的,他直奔杭州而去。”
“很好!很好!”趙煊拍手叫好。
單章拍馬屁:“還是殿下英明,早早使人讓童大人去攻方臘,若是攻了宋江,那十萬草民就無法解決了。一石二鳥,不,一石數鳥!”
趙煊小臉一紅,這事還真不是他算計的。他也沒想那麼多,只是看寧采臣離山東近,也便這麼定了。不過誤打誤撞罷了。
當然,他是不會說出實情的,反倒認為這是上天在幫他,幫贏過寧采臣。
不然,為什麼這禁軍出城走不快?為什麼出城十里,就摔傷了千多名的騎士……這難道不是上蒼在幫助自己嗎?
如果這都不是,那麼父皇改主意總是了。
禁軍出動,其消耗是邊軍的三倍。人吃的多,因為是披甲的甲士;馬兒要吃得好,因為駿馬同樣是要披甲衝鋒的。
單這些,便夠父皇心疼的了。再加上摔了那麼多的騎士。再進言一番,父皇當場便改了主意。好,實在是順當地以為是在做夢。
趙煊得意洋洋道:“似乎應該送出第三波使節了。”
“第三波使節?”
趙煊:“對呀!雖說是就地徵兵,但是卻不等於朝庭對其就是不管不顧了。朝庭還是要關心,要發揮作用的。”
寧采臣可不知道他這兒還有第三波使節,只是第二份聖旨,便讓他氣得夠嗆。
竟然說什麼,為驗其忠心,使其入伍,剿除叛逆,朕不吝賞賜。
真是有華夏特色。這人來了,竟然不安排耕種,反而讓人去打仗,他們又不是軍人。這不是白白送死嗎?
人口在任何國家都是財富啊!
哦,是了,華夏從來都不缺人口。氣昏了頭,忘了這一茬了。但是……“大人,朝庭讓我使他們去打仗?”寧采臣一指身後的民眾,“這你們也看到了,他們是軍伍嗎?”
就是再白痴,再不懂戰事的文人,也知道訓練的軍伍與普通百姓的不同。
然而這事是朝庭定的,是那大人們定下的。他們只是個傳旨的。
不過,話又說過來,我們也不知道你帶着“十萬”百姓,穿過遼人的層層堵截,竟然也不訓練一下。你看,這下壞了吧!用不上了吧!不過也是好事,興許這就是大人們的試探。當大人們知道了,會有後續安排吧?
這事他們不敢肯定,能有肯定的本事,他們也不會是冗官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