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m國的街上,年味滿滿。
距離新年,還剩一天的時間,王姨早上特意打掃了房間,在門上貼上了福字。
這一周,李棉翊過得忙碌而又充實,每天都在天台上練舞蹈,常常滿頭大汗,就算溫度低也不覺得冷。
跨年晚會安排在晚上舉行。
上午,微弱稀薄的陽光輕灑在n市。
比起這一周里的前幾天,今天室外的溫度,要暖和的多。
李棉翊不放過任何空閑的時間,她早上七點起來,在天台上練了三個小時的舞蹈。
此時的她,坐在天台的椅子上休息。
向遠處看去,隔壁的別墅里,好像正在搬家。
地上的人,正巧也看見了李棉翊。
“你好,我是新搬來的,以後我們就是鄰居啦。”女孩仰着頭說。
“你好。”李棉翊回答女孩。
李棉翊下樓。
尤錦錦在客廳的沙發上追劇,室內暖洋洋的,讓人不禁泛起困意。
“錦錦,幫我化妝吧。”李棉翊的一席話,讓略帶困意的尤錦錦瞬間精神,馬上坐了起來。
“好嘞!”尤錦錦趕緊去拿化妝品。
“晚上才演出,現在化,我怕妝會花。”尤錦錦說。
“我想穿上裙子,你在給我化妝,看看哪個妝適合搭配今天的裙子。”李棉翊說。
“也行,時間充足,還有改的餘地。”尤錦錦拿起粉底液。
李棉翊坐在沙發上,閉着眼,享受着尤錦錦給她化妝。
第一個妝容完成,尤錦錦給李棉翊拿來鏡子,“你去穿上裙子,看看怎麼樣。”
李棉翊上樓穿好裙子,對着鏡子看“錦錦,是不是有點太淡了。”
“是有點。”
只是淺淺的畫了一點粉底液,畫了眼線,塗了睫毛膏,和口紅,就已經襯的李棉翊更加美麗。
“我給你畫畫眼影,換一換口紅色號,再看一下。”尤錦錦拿起眼影。
灰粉色的眼睛讓李棉翊的眼睛看起來更加清冷。
門外傳來敲門聲。
“我來。”
李棉翊穿着紅色的篷紗裙,頂着還沒有畫完的妝,光着腳就去開門。
門被拉開,熹微的陽光落在李棉翊的裙上,給裙子撒上了一層金粉,眨眼片刻間,睫毛像有碎鑽掉落,上揚的眼線被畫在細膩如嬰兒肌的皮膚上,只覺得一切是那樣的恰到好處。
門外的陸蘇昂心臟像是漏了一拍,一時間竟說不出來話。
“陸蘇昂。”
李棉翊的聲音像是天使撫摸過陸蘇昂的面頰。
“我來送通行證,要不然的話,你的朋友進不去。”陸蘇昂磕磕巴巴地說完這句話。
“進來坐。”李棉翊拉着他的胳膊,順勢關上了門。
被李棉翊抓過的地方像是被貓撓過一樣,抓心撓腮的感覺在陸蘇昂心裏撲通跳動。
王姨端上來了咖啡和蛋糕。
“謝謝你陸同學。”尤錦錦接過通行證,給陸蘇昂遞了一塊蛋糕。
“準備的怎麼樣?”陸蘇昂抬頭問正在戴耳釘的李棉翊。
“保密,不告訴你。”李棉翊調皮的說。
“陸同學,我感覺,你挑戰的難度挺大的,用長笛吹半個小時的伴奏,肺活量可以!”尤錦錦說。
陸蘇昂淺淺笑了一下,目光便又看向了站在鏡子前背對着他的李棉翊。
“好看嗎?”李棉翊拉着裙子轉了一圈,說了這句話后目光停留在了陸蘇昂身上。
陸蘇昂的目光寸步不離李棉翊。
“漂亮。”二字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尤錦錦在一旁偷笑。
“陸蘇昂,我們再練一下吧,我有點緊張,怕到時候會出錯。”李棉翊跑去拿來自己的長笛,遞到了陸蘇昂手上。
陸蘇昂組裝好笛子。
尤錦錦和王姨坐在沙發上,李棉翊站在她們面前,陸蘇昂拿着凳子坐到了李棉翊的旁邊。
笛聲響起,李棉翊隨之起舞。
由於沒有舞伴,舞蹈略顯單調,但還好,沒有出現紕漏的地方。
門外又傳來敲門聲。
李棉翊去開門。
拉開門,門外站着一個出落亭亭玉立的姑娘,初生小羊般稚嫩的小臉,眼角略微向下,水汪汪的狗狗眼無辜的看着李棉翊,雪白的皮膚,鼻樑旁邊有星星點點的雀斑,像一個混血兒。
她穿着泡泡袖的碎花連衣裙,手裏端着一個盒子。
她像一株安靜又乾淨的蓮花。
“你好,我是新搬來這裏的,我烤了點餅乾,拿來給你嘗嘗。”女孩說。
李棉翊有點不知所措的接過餅乾,說“你好,進來坐坐,外面冷。”
“不了,我還要回去給我老公烤些餅乾。”女孩說。
“你結婚了?”本就不知所措的李棉翊聽到這裏更加差異。
“嗯。”女孩哈哈的笑了出聲。
“真的看不出來啊,你看着就像十五六歲的小孩子。”尤錦錦湊過來說。
“可能是個子矮,所以長得顯小吧。”女孩笑着說。
“忘了介紹了,我叫李棉翊,以後有什麼幫忙的儘管說。”李棉翊說。
“好的,我叫何洛安。”
關上門,尤錦錦拿一塊餅乾,餅乾里夾着蔓越莓,一口下去,奶香的奶粉味與酸甜的蔓越莓碰撞。
晚上八點,zly學校的表演會場裏。
尤錦錦坐在李棉翊旁邊,給她披了一件衣服“這麼冷,別凍感冒了。”
“今天有很多學校新聞系的同學來專門給咱們拍照片。”陸蘇昂說。
明亮的燈光下,有好多舉着相機的同學對着來參加晚會的同學拍來拍去。
主持人登場,一系列的賀詞李棉翊無心聽過。
沈樂跑過來,“李棉翊,走吧。”
陸蘇昂三人到後台準備。
舞台的燈光忽明忽暗,陸蘇昂紳士的牽着李棉翊的手,李棉翊拽着自己的長裙。
“棉棉,你忘記扎頭髮了。”尤錦錦氣喘吁吁地跑到李棉翊身邊。
李棉翊伸手去摸自己的頭髮,一直散落着,她皺眉。
“這可怎麼辦,我不會梳芭蕾的髮型,如果不紮上,會不會影響跳舞啊?”尤錦錦急忙問李棉翊。
“肯定會……”李棉翊在腦中飛速的想解決的辦法。
陸蘇昂從一個梳妝枱上隨便拿了一根絲帶,走到了李棉翊身邊“小翊,現在去找能梳頭髮的來不及了,我幫你簡單扎一下吧。”
李棉翊點頭。
陸蘇昂站在李棉翊後面,她坐在凳子上,一根湖藍色的緞面絲帶穿過屢屢髮絲,最後,簡單的低馬尾上被綁了一個精緻的蝴蝶結。
陸蘇昂又拿起梳子,給李棉翊梳了梳頭髮。
“準備好了嗎,該我們上場了。”沈樂說。
笛聲貫穿全場。
燈光被熄滅,李棉翊躺在舞台上擺的床上,沈樂進行着舞蹈,長笛伴奏讓在場的學生大吃一驚。
第二幕,李棉翊去後台換上了紅色蓬紗裙,坐在床上,她被兩名合作的同學抬起,亮相全場,尤錦錦在台下緊張的握着雙拳。
一陣情景演繹,在此刻沈樂親吻李棉翊的手而結束,二人深情對望,他扶着李棉翊的腰,親密的做着舞蹈動作,笛聲隨之緊張而又急促。
李棉翊從紅色的紗裙緊接着換成了白紗裙,最後是黑紗裙,像一朵紅花,盛開而有凋零。
她穿着黑色的蓬紗裙,投入的跳着舞,一個轉頭,湖藍色絲帶被甩到了舞台下面,李棉翊的頭髮隨之散落開來。
台下的尤錦錦緊張的幾乎要站了起來。
李棉翊機靈的用雙手把前面多餘的頭髮掖到耳後。
這一刻,陸蘇昂看入了神,以至於吹錯了音符,李棉翊意識到不對立刻看向了他。
身着黑色蓬紗裙的李棉翊是高貴典雅的黑天鵝,眨眼的瞬間,黑天鵝抖動全身的羽毛,驕傲的抬頭,把陸蘇昂困在了天鵝眼睛中的冰湖面上。
陸蘇昂覺得動彈不得。
他急忙避開了她的眼神,整頓思緒,他不敢再出錯。
舞蹈的最後一刻,李棉翊躺在地上,沈樂跪在她的面前。
李棉翊突然神情緊張,心悸到呼吸急促,她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正常。
那個揮之不去的夢,在她的腦海中一幀一幀的浮現,好像就是這樣,一個男人跪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就像舞蹈中瑪格麗特一樣奄奄一息,懷着無限的孤獨離開人世。
一如茶花般凋零。
全場燈光一瞬亮起,台下一片掌聲。
陸蘇昂看見李棉翊不太舒服,狂奔過來,急忙扶她下了台。
後台的化妝間,李棉翊坐在凳子上捂着胸口,從耳朵里能聽見心嘣嘣跳動的聲音,她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
“小翊。”陸蘇昂輕輕的摸着李棉翊的後背,安撫着她。
這一聲,將李棉翊拉回現實。
“棉棉,怎麼樣…”尤錦錦跑過來問。
“沒,沒事了…”李棉翊艱難的回復着尤錦錦。
“我送你回去吧,你不舒服開車不方便。”陸蘇昂問李棉翊要車鑰匙。
尤錦錦扶着李棉翊,陸蘇昂走在前面,三人就這樣,離開了學校。
陸蘇昂開車,不斷的從車內後視鏡看着李棉翊。
緩過來的李棉翊全身有氣無力,眼睛一直注視着車窗外。
“棉棉,要不然明天我陪你去看醫生吧,感覺你最近都不太舒服。”尤錦錦說。
李棉翊搖搖頭。
“小翊,確實是這樣,上次在你家,你半夜哭醒,今天又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去看看醫生吧。”陸蘇昂說。
李棉翊沒有回答他,只是呼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
車內氣氛並不是很好。
李棉翊的額頭上出了很多汗,尤錦錦拿着紙巾給她小心擦了擦。
下車。
李棉翊邁下來第一步,差點要跪在地上,一把抓住了陸蘇昂的胳膊。
陸蘇昂順勢想要扶她,可被她拒絕。
她似乎像是在與這種不知名的力量反抗。
還沒等李棉翊摸到門把手,門就已經被推開,映入眼帘的,是李璟翊的臉。
“哥?你怎麼在這?”李棉翊皺着眉頭問。
“不光我在這,爸,媽,奶奶,都過來了。”李璟翊說著,李棉翊慢慢的走進了家裏。
張荷和葛秀玉在逗小墊,李桓在看新聞,聽到女兒回來了,他們立馬放下了手中的事。
尤錦錦進來打招呼“阿姨,叔叔,奶奶,新年快樂!”
“錦錦,好像很久沒看到你了,快讓阿姨看看。”尤錦錦立馬走向張荷,二人像母女一樣。
“錦錦好像瘦了,要多吃點兒。”葛秀玉去捏尤錦錦的臉。
李桓一言不發,看着這其樂融融的一幕。
李棉翊拉着陸蘇昂“爸,媽,奶奶,這是我的老師陸蘇昂。”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陸蘇昂身上。
陸蘇昂向所有人點頭微笑。
“小夥子看起來像女孩子一樣文靜。”李桓說。
“蘇昂,你家人過年來n市嗎?”張荷問。
“我…沒有家人…”這樣一番話,讓張荷感到尷尬,氣氛一下降到冰點。
“那你今天晚上不要走了,我們一起過年。”葛秀玉機智地說。
“對,一起過年還熱鬧。”李桓笑着看向陸蘇昂。
“叔叔,奶奶,我就不跟你們一起過年了,謝謝你們。”陸蘇昂眼神忽變暗淡,轉身欲要走。
不舒服的李棉翊馬上站起來,去拉住了他的胳膊,“陸蘇昂,留下來吧……”
精緻的妝容也難掩李棉翊此刻身體不舒服。
這一刻,n市又下起了雪。
“對不起,我媽媽她不了解你的情況,不是故意的……你…留下來吧…”李棉翊說。
“沒關係,我沒有介意,只是覺得會給你們添麻煩。”陸蘇昂說。
“不麻煩,不麻煩,我也是外人啊,棉棉家人都很好,他們留你在這裏過年,一定都是真心的,你就留下來吧。”尤錦錦坐在沙發上說。
沒等陸蘇昂說話,李璟翊就已經把陸蘇昂推到了樓上,指着一間房門說,“你今天住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