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查裹屍案
顧明的嫌疑旅館排查名單列出來了。
顧明指點着電子地圖,向米月作介紹。
“我們按照你佈置的範圍,把這三家列在前面,‘常來常往’賓館,是一棟四層的獨樓,有床位70多張,老闆叫何水財,洪江人,平時好酒,十天有九天是醉的,旅館都是他老婆洪麗秀打點,這是這4家中最守法經營的一家,吸毒嫖娼之類絕不允許上門,好在這一家的地理位置好,一面臨街,一面靠河,生意也還算過得去。這一家在案發前一天暫停營業,到現在還沒有開門。
‘美好生活’賓館,是一家吃喝休息娛樂的綜合賓館,一樓餐廳,二樓洗浴,三樓k歌,四至八樓住宿,有床位80多張,老闆是本地人,叫關水,在這一帶,這關水八面玲瓏,與縣鎮不少領導都熟,雖說在經營中有些打擦邊球,但出格的違法行為他也不敢,從這人的性格特點看,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殺人。他們也在案發期間暫停營業。
‘美居’旅館,是一家招待所之類的小旅館,房屋女主人叫曾慧妹,38歲,離異,因模樣俊俏,老公因她水性楊花,薅不住她,離了,現雖已快40歲,風韻猶存,這女子能耐不少,結識的人五花八門。她旅館的房子插筷子一樣蓋了八層,每層六間房,40個床位,沒有樓梯,但因價格便宜,住宿的人也不少。
這3家中,曾慧妹的旅館用的是自家的房子,兩個服務員也是自家的親戚,自己也吃住在這裏,卻也在這一天關門走人。”
米月親自帶隊,同顧明和當地的片警3人,以明查暗訪的方式挨個調查。
先查“美居”。
“美居”的片警叫李小旭,二十多歲的一位年輕民警,對米月道:“要查美居,不要問別人,只要問他的左鄰鮮香小炒店店老闆夫妻,他們沒有不知道的事。”
米月問:“他們是什麼關係?”
“倒也沒有什麼關係,在這旅館裏住宿的人,大多在這個小炒店解決一日三餐,餐館老闆姓鄭,五十多歲年紀,已有老婆孩子,孩子也都不少了,卻還痴心不改垂涎這曾慧妹,雖然暗裏給了這曾慧妹不少好處,卻沒有撈到這曾慧妹一絲便宜。”
“那就先找老闆娘吧。”
老闆娘名叫唐曉蘭,唐曉蘭恨不得這曾妖精早一天死了乾淨,一聽米月說是查旅館死了人的事,以及打探曾慧妹停業關門走人的原由,立馬道:“不要問了,一定是這姓曾的犯的事,她這人,成天交際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沒有上千,也有上百,爭風吃醋的,沒人死在她手裏才怪。”
“你有證據么?”
“證據,還要什麼證據,前些天,這女的說是暑假就要結束了,住宿的人少了,她想利用這一空閑出國游,找她的男人就一撥一撥的,說是要陪她一道去,她還作張作勢的,我這不要臉的老頭子,成天見了這妖精就骨子軟,還厚着臉去勸她不要跟別人去,哼!人家聽你的么,跟人家走了,說是去泰國了,走的那天,一個男的還同另一個男的在我店裏爭風吃醋,打了起來,唉呀呀,你是不曉得呀,整個這條街,臉都丟盡了……”
米月讓唐曉蘭辨認王玉山和鄒紅艷的照片:“有沒有見過這倆人在這裏出入?”唐曉蘭倒是頭搖得像中了風:“沒有沒有。”
米月後悔找錯人了,只好來找鄭老闆。
李小旭道:“要問鄭老闆的話,得灌他的酒才行,只要灌得他發了酒癲,他才會吐真言,要不然,他不會出賣曾慧妹的。”
米月問李小旭:“你酒量怎麼樣?”
李小旭道:“你是讓我陪酒么,這在辦案子呢!”
米月笑道:“工作需要嘛,你自己意思意思就行了,主要是把他灌醉。”
李小旭道:“那行,你不要笑我出洋相就行。”
李小旭提了一瓶58度的小鍋燒,到了鄭老闆的店子,讓弄幾盤菜,與鄭老闆對酌,米月作陪,果然幾杯酒下肚,鄭老闆的話就多了。
“小弟,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那個曾慧妹,那雙眼睛勾魂哩,我一看見她,這魂就不附體了。”
李小旭搖着頭笑,有些不相信的神情。
鄭老闆一雙紅眼看得米月起雞皮疙瘩,聽他苦笑道:“這娘們太賊了,我們這些男人,那就是她手裏的溜溜球,在她手裏溜來又溜去,溜去又溜來,就是溜不出她的手心,卻也碰不到她的身上。”
又自言自語:“也好,也好,說不定嘗過味道了,也就不稀罕了……”
米月插話道:“你老婆說,她有好多相好的男人,為她爭風吃醋,還在你店裏動過手?”
“我那婆娘那張臭嘴,你也信!她恨不得你們今天就抓她,明天就斃了她!那天是有兩個男的來找曾妹子,也是她生意上的朋友,一起商量一同去國游,兩個人意見不一致,一個說要去泰國,一個說要去韓國,當時就是在我這裏喝酒,喝多了,發生了爭執,還動了手,被我勸住了,最後還是商定去的泰國。”
“當時曾慧妹在場么?”
“她要在場就好了。”
“是曾要出國游,他們倆爭什麼?”
“曾妹子出國游,她會掏錢么,還不是這些男的當冤大頭。”
米月明白了:“除此之外,還有別的男人來找過她么?”
“其他別的人嘛,當天肯定是沒有,這我可以保證,只是她的電話倒是不斷,她走的時候,是那兩個男的開兩輛車來接的她,這不,她還把門鑰匙放了一把在我這,讓我看顧看顧,前些天,我也開房讓公安來檢查過了。”
“她的兩個服務員呢?”
“兩個服務員,都是她家遠房親戚,她當天也就打發她們回老家了,其中一個,還是她老公開着電瓶車接她走的。要說她在這房間裏殺了人,或者她這房間死了人什麼的,我可以拿我的腦袋當保,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米月讓鄭老闆辨認王玉山和鄒紅艷的照片,鄭老闆搖頭。
米月想,就憑她能把鑰匙放心地交給鄭老闆,就可以判斷,這個曾慧妹,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再查關水的“美好生活”。
“美好生活”關門歇業,也是很不正常的事,“美好生活”平時一年到頭很少關門歇業,雖然暑假期就要結束了,但美好生活”不比別的旅館,來這裏住宿、k歌及吃喝洗浴的人仍然不會少。
“美好生活”的左鄰,是一家銀行;右鄰是一家不大的超市,每年除了除夕的下午和大年初一的上午歇業外,天天開張,對面是一家網吧,網吧的兩旁,一旁是電影院,一旁有一停車場,凡是開車來“美好生活”娛樂的人,都會把車停在這裏,停車場門口有一位看門的大爺,大爺姓孫,年近七十。
李小旭道:“別看大爺年紀大了,對這個‘美好生活’的情況,他什麼都知道。”
孫大爺道:“關水為嘛要歇業,唉,逼得沒辦法罷。暑假期間消防檢查,說他這消防有隱患,必須停修,關水沒有當一回事,自作聰明,以為到了旅遊旺季了,消防來這一套,無非是想要表示表示的意思,結果在限期快到時,親自封了禮金去送消防的領導,你猜怎麼著,沒有一個人敢收,說是什麼八項規定,有紀委監督。這不,時限一到,人家下令查封,給停了電,這不就乾脆關門停業罷。”
“這關水不是與縣領導和消防領導的關係都很鐵么,怎麼會說封就封了?”
“咳!現今不同過去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上面鐵碗抓腐敗,你看看,那麼多高官連二連三被抓,誰還敢在這個時候頂風作案?他關水算個嘛!”
“他按要求檢修不就行了?”
“那也來不及了。”
“這關水去哪裏了?”
“他去旅遊去了,走前還對我說,這些年總是自己服務別人,這次乾脆放個假,踏踏實實,安安心心陪家人出去開心開心,接受別人服務自己的感受……。”
“有沒有見過這倆人在這裏出入”,米月出示王玉山和鄒紅艷的照片問。
孫大爺搖了搖頭。
米月到消防隊核實,證實了大爺的話。
“常來常往”的片警叫何小花,工作不滿兩年,對“常來常往”很熟。“常來常往”老闆何水財成天就泡在酒里,對世事不聞不問,與世無爭,花錢大方,朋友雖多,也都是些酒肉朋友,也沒有聽說有什麼仇人,或債務往來。旅館的經營,主要是老闆娘洪麗秀打點,洪麗秀五十多歲,身體發福,相貌平平,絲毫不會引起人對她的注意,她也安守本份,一邊經營這家小旅館,小旅館雖人客不多,卻也總有盈餘,一邊帶着兩歲多的孫子,其樂盈盈。
“常來常往”雖是臨街,四鄰八舍卻都是居民區,這街頭鄰居的哪一個老頭老太,沒有不曉得洪麗秀一舉一動的,今天這店裏來些什麼客人,明天又有哪個客人出店門,都瞞不過這些鄰居老太的眼。也正因為如此,這洪麗秀即便想打些擦邊球也不可能,何況還殺人呢。
米月問的是一位人稱“順風耳”的范大媽。
“你還不曉得么,洪麗秀這店子要轉手了。”范大媽道。
這個消息倒讓米月意外:“她開的好好的,為何要轉手?”
“架不住在省城的女兒勸罷,讓她們去城裏享福。”
何小花對米月道:“何水財女婿,在城裏有一家公司,最近買了別墅,正要爹娘去打理。”
何小花問范大媽:“何老闆不是一直不想去么?”
“現在不去不行了,那何水財,最近檢查肝癌轉晚期了,得去省城治呢。”
何小花道:“不是說他身體早好了,看他天天還在喝酒呢?”
“他那是閻王不請自己去,都晚期了,他還喝,你聽他怎麼說,人死卵朝天,不死就過年,他早就對閻王爺說過了,要命有一條,要斷了酒不行。”
米月嘆息人生的無常:“何老闆多大年紀了?她轉的下家有下落了么?”
范大媽道:“老何比我還小兩歲,今年五十八歲,談的下家已有了,是個外地人,好像是談妥了,就差簽約了,說是過兩天就過手。”
米月掏出照片給范大媽看,范大媽細細看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見過。”
米月問到這裏,不想再問了,他在腦子裏思考的是對下面幾家的排查了。
范大媽又多了一嘴:“不過,前兩天早上,有個打掃街道的清潔工在路邊罵罵咧咧,我去問她,她說,一大清早,天還沒有亮呢,就見從旅館裏跑了來一個女人,到了這大街上就吐,她上前去勸,讓她吐旁邊的垃圾桶里,那婦人反而還衝她身上吐了一通。”
米月一驚,問:“她是從常來常往店裏出來的么?”
大媽道:“不是常來常往,還會在哪裏!”
“那個清潔工叫什麼,怎麼找到她?”
“我只知道她叫阿玉,四十來歲,每天清晨都在這一帶打掃,你問問環衛局就知道了。”
米月當即通過環衛局找到了阿玉,讓阿玉辨認鄒紅艷的照片。
阿玉點了點頭:“就是她!”
“你肯定她是從常來常往旅館裏跑了來的么?”
“對,她出來時,神色有些慌張,穿的是一件粉紅的汗衫和牛伢短褲,頭髮凌亂,臉色慘白,我看她那身子,挺招惹人的,以為她是在旅館裏干那個的,本來不相答理她,沒想到她一到路上就哇哇地吐,你曉得的,那東西吐大街上,很不好打掃清理的,我便上去,想扶她吐到旁邊的垃圾桶里,沒想到還被吐了我一身。”
“那嘔吐物有什麼氣味,有酒氣嗎?”
阿玉點了點頭:“對,一股酒味。”
“她隨身帶了什麼物品沒有?”
“沒有,一雙空手,什麼也沒有帶。”
“她跟你說了什麼沒有?”
“她問了我一句,她身份證丟了,可以坐什麼車出城?我說,火車肯定坐不了,要不,你去汽車客運站試試。她問,汽車站怎麼走,我說,車站在東城,你打個的吧,我哪裏說得清楚?她點了點頭,就走了。”
“她出來的時候,是哪一天幾點鐘?”
“是30號吧,天剛亮的時候,應該不到6點鐘,差不多5點40樣子。”
“她離開后,旅館裏有沒有人出來?”
阿玉搖了搖頭:“沒有。”
……
米月擔心道:“這縣城,買汽車票是不用身份證的,如果鄒紅艷是坐的汽車回家,應該早就到家了,可是直到現在還沒有她的消息,看來也是凶多吉少。”便對顧明道:“你去車站,查一下30日這天鄒紅艷的行蹤。如果沒有在車站出現,就查一下從常來常往到車站的視頻監控,發現情況,立即告訴我。”
米月來到“常來常往”,一打聽,老闆娘洪麗秀一家早已去省城她女兒家了。
米月趕忙回城,在省腫瘤醫院住院部,找到了何水財和洪麗秀。
米月把洪麗秀帶到了醫務室,向她亮出了警察證。
“說說吧,白布裹屍是怎麼回事?”
“你們不是都去查過了嗎,我也都給你們說過了,我不曉得怎麼回事。”
米月死盯着洪麗秀的眼神,洪麗秀眼睛躲開了,低頭看地下,雙手放在雙腿間,雙拳緊握。
米月看出來了,笑了笑道:“我看你也不像是會說謊的人。”
洪麗秀一聲不吭,卻更顯慌亂。
“老何的病情怎麼樣了?”米月轉移了話題,關心地問。
“醫生說,最多也就三個月的時間了。”
“這種病,如果醫生都這麼說了,我建議,還是放棄治療,回到親人身邊,也好在老何走的時候,感受到家庭溫馨生活,實在用不着留在這裏折磨人。”
“是呀,老何也不想治,可是我那個女兒,她死也不答應。”
“可以理解,做女兒的,怎麼也不想落下見死不救的不孝的名聲,其實有很多事,都是無奈的,現實就是現實,人可以改變命運,但不可能改變科學規律,你勸勸你女兒吧,再說了,只要你和老何堅持,女兒也不會免強的。”
洪麗秀點了點頭。
“白布裹屍的事,即使這人不是你們殺的,但一個大活人死了,也是人命關天,能瞞得過去么!如果你說清楚了,你心裏也坦然了,不會成天提心弔膽吧,你看看,你這一邊還要照顧老何,一邊還在為這件事擔心,你受得了么,我看你氣色也不好,你自己的身體也要緊呀。”
洪麗秀便傷心地哭了,淚珠雨點般往下流。
米月取了紙巾,過來替她擦淚。
洪麗秀一邊哭一邊道:“我不是想瞞你們,是那個房子轉手的事,老鄭還沒有簽約,你想,一旦他曉得這房子死了人,他還會簽約么!我是想等老鄭簽了約,找個機會,再告訴你們。”
“你這個事,我們會替你處理好的,你把這個過程詳詳細細說清楚了吧。”
“那天,應該是8月30日,很晚了,差不多有12點了,他們倆人來住店,要開一間雙標房,我一查身份證,那女的說沒有,你們也知道,如果是夫妻一同來住店,只要有一個人有身份證,我們也就將就一下,讓他們住了。但我當時發現,這倆人連一個行李包都沒有,那女的神色也有些不對,她看人的眼神有些驚恐,也沒有說過話,沒有一個笑臉,而且看她那長相身材,也挺性感好看的,我就懷疑這女人有些不正常,我就問了她一句,說妹子是從哪裏來的?她看了看那男的,那男的說,是剛從鄉下接來的,我看了那女的,那女的點了點頭。我也就沒有再問了。”
米月插話道:“他們是開着車來的嗎?”
“沒有,他們進門的時候,我沒有看到有什麼車。”
“那男的是用什麼身份證登記的?”
“好像是叫什麼九,對,吳重九!”
米月嘆息了一聲,當時只顧查王玉山的旅館住宿記錄,哪裏會去查一個死人的名字!這個王玉山,也還真不簡單。
“你核實了身份證的照片與本人的相貌沒有?”
洪麗秀一聲苦笑:“警官同志,你也不是不知道,服務員拿了身份證,只顧登記姓名號碼,哪裏還會去核對照片看長相,想也不會去想這身份證不是他自己的。”
米月無奈地點頭。
“他們住下后,又到前台找我,說還沒有吃飯呢,能不能給弄點吃的,我當時想,這倆口子老遠來的,現在都半夜了,去哪裏能找到飯吃,我就說,我去給你弄吧。我給他們炒了幾道菜,問喝不喝酒,那男的還沒有回話,那女的說,喝酒,要白酒。我就拿了一瓶白酒,我見那女的猛勸那男的喝酒,她自己也喝,一瓶白酒全喝光了。第二天上午,差不多九點多鐘的樣子,打掃房間的小莉對我說,那房間女的不見了,男的還醉在床上,吐了一地。我後來才明白,一定是那女的灌醉那男的,自己想跑的意思。”
“那男的後來怎樣了?”
“那男的醒來后,知道女的跑了,他也沒有出去找人,只是一個勁地打電話。”
“你聽清他打電話時說些什麼話?”
“聽了有幾句,好像說到了吳重九,還有錢的事,還有就是在打聽租房子的事,還有就是他有兩個手機。”
米月點了點頭,吳重九的手機,應該在王玉山的手裏,也許,吳的手機里,也會有人在找吳重九。
“他死的那天晚上,差不多1點多鐘的時候,來了一個女的,二十七八歲的年齡,穿的很暴露,打扮的很妖艷,上身穿的是一件露腹坦背的粉紅色背心衣服,下身是的件包臀的灰色短裙,戴着墨鏡,一看就是那種賣身子的人,來找這姓吳的,後來這女的是什麼時候出去的,我不知道,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鐘的時候,小莉才嚇得半死的來告訴我,說那個姓吳的男的死在了床上,我過去一看,見他只穿一條內褲,側身捲曲着身子在床上,我過去一摸,身子都冰涼了,看床頭柜上,好像是注射用的針頭,還有空藥瓶什麼的,我估計,他是注射毒品毒死了。我當時差點嚇暈了,兩腿也都軟了,上樓叫我那老頭子,老頭子看了,也嚇蒙了,我說,報案吧,老頭子說,報什麼案呀,這一報案,公安就會黑壓壓地過來,人家都曉得這房子死了人,誰還敢來住,那姓鄭的還敢來定這房子嗎!我說怎麼辦,老頭子說,怎麼辦,先瞞了再說,我說,這瞞得住嗎,那姓鄭的要看房子呀,老頭子說,要不扔河裏吧,我也拿不了主意,只好聽了老頭子的,把那人用床單裹了,順勢從窗口往窗外的河裏拋了……”
“你們平時在房間裏發現有吸毒的嗎?”
洪麗秀搖了搖頭:“沒有,如果服務員發現有吸毒的人,會很快向我報告的,我也會向派出所報告的,要不然,我要當責任的呀!”
“死者的電話、身份證或錢包,或者鑰匙等私人物品呢?”
“我們當時想把他的那套衣服給穿上,可是那屍體都僵了,再加上我們心裏恐慌,穿了半天沒有穿上,只好罷了,只給他穿了鞋子,把人扔下河裏后,後來乾脆把他的衣服以及其他東西全部捲成一堆,用他的褲腰帶捆了,一起扔到河裏了。”
“連他的手機錢包都扔了?”
“哦對了,男的死前我明明親眼看他是有兩個手機的,後來我在找他遺物的時候,找來找去,就只有一個手機,什麼牌子我沒有看清,我當時也是隨便翻看了一下他的錢包,也沒有什麼百元大鈔了,都是些零錢,還有一個身份證,還有一些卡,我當時也沒有動他的錢包,繼續放到了男的褲袋裏,連同手機一起扔了。”
“你確定只有一個手機和錢包?”
洪麗秀點了點頭。
“扔屍是什麼時候?”
“上午10點鐘時候。”
“還多少人知道或看到?”
“就只有我,老何和小莉三個人,其他人都不會知道的。”
“你說的注射器和空藥瓶在哪裏?”
“有哩有哩!這可是他吸毒死亡的證據,我當時就怕你們來追查,不敢扔了,將它收好了,隨身帶着。”洪秀麗邊說邊打開自己的小包,將用手帕包了的針頭,還有空藥瓶等取了出來。
米月取了物證,嘆息一聲,對洪麗秀道:“我先不帶你回局裏了,你在這裏好好陪陪老何吧,有什麼事,隨叫隨到就是。”
洪秀麗含着淚,感激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