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地下鼠城
瑪麗婭走了之後,索八躺在被窩裏輾轉反側起來,就跟烙大餅似的,在桌子上翻來覆去的折騰,那是白板煎熬啊!明顯着他這是害了相思病了,自己都不知到怎麼就對這個半大老娘們起了色心。
常言道:“情人眼裏出西施。”這句話不知道是哪位古人留下來的,他說得怎麼那麼準確呢?這位偉大而高深的古人想必也是位痴情種。
現在的瑪麗婭在這位八貝勒爺的眼裏哪都好,就連她性感的大厚嘴唇子都好看。索八認為,什麼櫻桃小口一點點的,那都不漂亮,真正的美還得大厚嘴唇子,首先嘴大吃八方,厚嘴唇子有後福,誰娶到了這樣的女人肯定艷福不淺。
索八突然想起來瑪麗婭臨走前說過,明天一早她就來,自己是不是需要準備準備,好給瑪麗婭一個好印象,接着好進一步發展。
想畢,他起身就下了地,點亮煤油燈,站在洗臉盆架前照着鏡子,上下端詳着鏡子裏的自己,這是誰啊?臉怎麼這麼黑,基本都看不出來自己的底板。他都記不清具體多久沒洗臉了,應該是離開道觀就沒再洗過,這張臟臉自己看着都噁心。頭髮蓬亂得跟個爛雞窩似的,估計麻雀都不敢落,怕扎了屁股。
索八一頭扎進洗臉盆里,等抬起頭來再看洗臉盆里的水,本來是半盆清水現在髒得跟稀泥淌子似的。他用雙手擼一把臉,這臉一點見白的意思沒有,跟站在戲台上唱京劇大花臉似的。索八把黑泥淌子倒掉,又舀來一盆清水,又一頭扎了進去,抬起頭再看,水乾淨了一些。
索八洗一次臉足足換了三次水,接着洗頭髮又換了三次水。這六盆髒水可以當肥料施二畝三分地,梳洗完畢的索八,重新站在了鏡子面前。
現在鏡子裏的索八乾淨利索,簡直判若倆人,自己欣賞起自己的尊容,目前對自己還是比較滿意的。平心而論索八長的非但不醜,反而還挺英俊,只是以前他的俊朗都被裏三層外三層的老汗泥掩蓋住了,他是沒衣服可換,不然打扮打扮,就算比不上潘安也能進入民國美男子的行列。
自我陶醉一番過後,索八才重新鑽進被窩裏。索八現在想的很長遠,他決定以後不走了,就住在這裏。白天給瑪麗婭幹活,晚上陪瑪麗婭嘮嗑,不怕瑪麗婭這個大妞對自己不會日久生情。
索八在心裏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盤,心裏越想越美,不知不覺迷迷糊糊睡著了。
睡着睡着,突然“咔嚓”一聲,索八一翻身坐了起來,只見廚房裏有兩個人影一晃。
“誰……”索八大聲問了一句。
沒有得到回答的索八麻利的下了地,趿拉着鞋小跑着跑向廚房,只見廚房的地上有隻摔碎了的碗,同時他看到有兩個人影從窗戶跳了出去,索八緊追不捨也從窗戶跳了出去。
索八眼看着兩個人影來到小棚子近前就不見了,人又沒長翅膀上不了天,除了這個棚子也再沒有別的藏身之處。剛才分明是看見那兩人一前一後就消失在這裏的。
索八曾聽聞世間有縮骨功,難道他們會縮骨,靠着縮骨這個奇門異術進了棚子,不然棚子的門緊鎖着,他們怎麼進去的呢?
索八為解好奇之心,非要進去探個究竟不可,不然帶着疑慮他沒法再睡,索八找來一個磚頭把鐵鎖砸碎,推門進了棚子。
索八四處打量着棚子,棚子裏到處堆放着雜物,沒看到一個人影,這時他發現地上的稻草有些異樣,他迅速掀開稻草,地上現出一個一尺多見方的洞口,他趴在洞口上向里望去,洞裏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
索八返回到酒館屋裏取來煤油燈,他用煤油燈向洞裏照去,洞是斜着向下延申的,具體多深他還判斷不出來。索八毫不猶豫的鑽了進去,他單手拖着油燈,向洞的深處緩慢爬去。
洞裏有一股子腥臭味,甚是難聞。索八費力的向前爬行着,洞就像條蚯蚓蜿蜒延申,他費了好大勁終於爬出洞口,眼前呈現出一座城池,門樓與城牆並不高大,索八愈發好奇,這難道是座地下皇宮?他貓腰低頭走了進去。
這一進來不由頭皮發麻,倒抽一口冷氣,城裏密密麻麻到處是耗子,耗子全部體型碩大,大到比一隻成年的大花狸貓有過之而無不及。
其中有一隻特大的耗子躺在一塊巨石上,四腳朝天猶如曬着太陽一般,好不愜意。這隻耗子看樣子年紀不小,身上的毛非常稀疏而雪白,形態就像一位年邁老人,索八判斷它應該是族長或者國王。
其他的耗子有的穿梭不停;有的玩耍嬉戲;還有點似交頭接耳正在交談,總之是做什麼的都有,唯獨沒有一隻敢越雷池半步的,都離鼠王的卧榻很遠。
索八本想轉身離開,可正巧一腳踩在了一段樹枝上,聲音在城裏顯得特別刺耳。那些耗子全部扭頭向索八望去,索八撒丫子就跑,耗子們發瘋了一樣撲向索八,他連滾帶爬從洞裏爬了出來。
眼看着一隻耗子追了出來,索八回身一腳將耗子踹回洞去。索八一眼看見洞口旁有個殘缺的碾盤,他上來一股虎氣,抱起了碾盤對準洞口“砰”一聲,用碾盤將洞口蓋得嚴嚴實實。
這時洞裏傳出來亂七八糟的類似“吱吱”叫聲,聞聲音耗子應該是全軍追了上來,只是苦於碾盤堵住了洞口它們無法從洞裏出來,氣急敗壞的耗子部隊在下面一陣狂亂的咆哮。
這樣的咆哮延續了足有半袋煙的功夫,才漸漸消退,估計它們是撤兵了。
索八坐在洞口稍作平息,起身回房裏重新鑽進被窩。這個清明節的夜晚果然坎坷,索八猶如走了一趟鬼門關,萬幸能活着回來,想一想都后怕,他又累又乏的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次日一大早瑪麗婭就來了,看見索八還在蒙頭大睡,呼嚕聲響徹震天。
瑪麗婭抬腿踹了一腳桌子腿,大聲嚷着:“太陽照屁股了還睡?快起來了。”
索八依舊矇著頭,嘴裏嘟囔着:“別吵,俺剛躺下,再睡一會。”
瑪麗婭臉上洋溢着一絲壞笑,把手伸進被窩,她卯足勁在索八的大腿上一擰,說:“老娘叫你不起。”
“啊……”伴着一聲尖叫索八甩開被子,騰坐了起來,眼睛瞪得跟包子似的吼道:“你這個瘋婆子,你掐死俺得了。”
瑪麗婭直愣愣的看着索八的臉,張着嘴巴,半天沒說話。
“你這樣看俺幹啥?”索八被瑪麗婭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瑪麗婭指着索八問:“你是索八嗎?不敢相信你長的還挺像個人。”
“什麼叫像個人?俺就是個人。”索八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怎麼樣俺挺帥氣吧?”
瑪麗婭瞥一眼索八,不咸不淡的說:“別說你胖你就呼哧,你只是乾淨了一些,俺給你找件衣服換上,你這身皮就扔了吧!”
瑪麗婭轉身出了屋門,索八隔着敞開的門窗用小眼睛盯着瑪麗婭,只見她出門就拐進了那所小棚子,不一會從小棚子裏拿出一件男人的舊衣服。
瑪麗婭回到屋裏,把手裏的衣服甩到索八身上,說:“你趕快換上,雖然是舊衣服但乾淨。”說完她轉過身去,背對着索八,她接着問:“對了,你知道小棚子的門啥時壞的嗎?”
索八拿起衣服放在鼻孔下聞了聞,多少有點潮濕的味道,可能是小棚子裏密不透風所致。索八看了一眼背對自己的瑪麗婭說:“俺換了,你可別轉過來。”
“老娘什麼樣的爺們兒沒見過,才懶得看你呢!俺問你那鎖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你問那鎖啊?我砸的。”索八不以為然的回答。
瑪麗婭猛的轉回身來,索八急忙把褲子提上,臉紅脖子粗的問:“你幹啥?”
“呦呦!沒看出來你還會難為情呢!”瑪麗婭把臉一落,用質問的口氣說:“你為啥砸俺的鎖?”
索八穿完褲子從鋪蓋上跳了下來,他提好鞋反問道:“為啥?昨晚差點把俺嚇死,你這裏也不幹凈啊!”
索八把昨晚進入老鼠王國的過程,詳細陳述了一遍,索八比比劃划、侃侃而談,講述得聲形並茂,如同情景再現一般,瑪麗婭聽得目瞪口呆,她猶如跟着親身歷過一次險一樣。
等索八講完,瑪麗婭回想起前幾天那三個長尾巴的食客,結合著索八所說,想必食客就是洞裏的老鼠精,那麼就是說索八沒有撒謊,瑪麗婭一想到老鼠精來過酒館用餐,她不但覺得可怕,更覺得噁心。
她是個乾淨且有些潔癖的女人,害得索八跟着她屋裏屋外徹底打掃一遍衛生,所有的餐具也重新刷了兩遍。
瑪麗婭想想與一群耗子精為鄰就恐怖,這要是哪天再出來喝酒該怎麼辦啊?果然沒過多久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