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怎來痛定思痛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凌九日從身體的劇痛中緩緩醒來。他吃力地看着周圍，看見楚清風還在昏迷之中。
凌九日掙扎着爬了過去，發現他的脈象和氣息都已經十分微弱了，如果不趕快救治，恐怕就會有生命危險。
“幸好我還留了點神武靈丹藏在衣服里，希望沒有被泡壞！”凌九日從腰中摸索出來一顆青綠色的小藥丸，捏着楚清風的嘴給他餵了下去。
這是凌九日在瀚海神武門修習的時候得來的珍貴丹藥，能夠快速恢復嚴重的傷勢和損耗過度的真氣，是瀚海神武門來嘉獎優秀弟子的珍貴藥品。凌九日在瀚海神武門外門中能力成績數一數二卻兩年來只得到兩顆。可他現在為了楚清風的性命，根本顧不上心疼珍貴的丹藥。
“呃，那兩個妹子呢！”凌九日一下從傷痛中回過神來，發現忽略了十分重要的問題。本來是幫人解決家中問題的，結果現在的狀況簡直是讓人難以接受。
“凌……凌兄！”楚清風過了好久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虛弱地打量周圍的情況，昨晚猝不及防的襲擊和恐懼似乎正再次向他襲來。
凌九日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廢物……”楚清風的淚水從蒼白的臉上滑落。
“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保護好是嗎？”楚清風跪在地上，不斷地捶打着地面。
凌九日來回搖了搖頭，望着前面平靜的河水嘆了口氣。但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了什麼，上前把楚清風扶了起來。
“昨天的河流，應該是一條流向楚江的支流！”作為從小在海寧洲長大的人，凌九日又怎會不知道楚江就是從海寧洲流入海洋，也正是這條寬廣俊麗的大江，帶給了海寧洲繁華富庶和秀麗俊美。
“沿着這條河流找到楚江，咱們就能回到海寧洲從長計議了!”凌九日正望着江面，可突然看到河對岸躺着什麼，趕緊輕輕推了一下沉浸在痛苦中的楚清風。
“好像是......”楚清風在虛弱中帶着欣喜，強撐着自己走到了岸邊。
“你就別動了，我來！”凌九日快速過河到對岸，發下躺在對岸的人正是上官寒淵，趕緊將她背在身上，拼勁力氣將她送到河對岸。
凌九日將上官寒淵放下后，也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好在體質過人又勤於修鍊，這才能在為難時刻盡量保住身邊人的性命。
“糟了，你快醒醒啊妹妹！”楚清風發覺到上官寒淵的氣息微弱，身體也變得冰涼。好在上官寒淵本身體質與真氣的屬性偏向陰寒，對於流水有一定的抵抗，不然按照昨晚的傷勢，只怕要在岸邊香消玉損了。
凌九日沒有猶豫，立馬將另一顆神武靈丹塞到上官寒淵的嘴裏。楚清風看着凌九日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一股熱流涌動促使着傷勢在快速恢復，立馬察覺到凌九日將自己寶貴的靈丹都給了自己和妹妹。
“凌兄，你......”楚清風的嘴開始顫抖，他是幾乎失去了所有重要的事情，但凌九日也讓他知道自己也獲得了值得他珍視的情誼。
“趕緊運功療傷吧，脈象弱成這樣。我剛才還趁機捏了你妹妹的臉呢，不虧不虧！”凌九日淡然一笑，這麼寶貴的東西說心疼是肯定的，不過靈丹本就要是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不然留着還不如一塊糖呢，這樣一看自己這也是好鋼用在刀刃上。
“小薰...小薰...”上官寒淵的意識開始逐漸恢復，秀美的臉龐充滿了蒼白的煎熬。楚清風知道自己此時就算再難過，也要擔當起兄長的責任。
“我知道，我昨晚親眼看見了，小薰她被......抓走了......”上官寒淵虛弱地環顧四周，楚清風緊閉雙眼，同時又緊緊握住了上官寒淵的縴手。
自己又何嘗不因為小薰而心碎呢？父母還在的時候，小薰就被自己家收養，自己從小就把她當作親妹妹看待，還給她取了楚若熏這個好聽的名字。後來去舅舅家生活，上官寒淵甚至比自己還要喜歡這個妹妹，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幾乎形影不離。從小孤苦伶仃的小薰生性孤僻少言，只有在面對自己和上官寒淵時，清雅卻憂傷的臉上才會浮現會心的笑容。
“凌大哥，哥哥。你們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拖累你們的，我還記得，要去海寧州是嗎？”上官寒淵慢慢起身，自己如今除了堅強已經沒有任何選擇。
“我去準備一下，差不多了就出發吧！這裏很可能還不安全！”凌九日在一旁說到。
“凌大哥，我雖是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但也有幾分素養，我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上官寒淵看着凌九日，眼神里充滿感激。
凌九日不知所措地笑了，心想這麼好看的姑娘為什麼不對英俊的自己以身相許而是要做牛做馬呢。
時間過去了數日，凌九日終於帶着楚清風和上官寒淵走到了楚江的主幹道上，但是在這一路上，楚清風一直一言不發，獃獃地望着平靜的江面。只是上官寒淵在不斷地安慰着自己和哥哥，說小薰一定還活着，一定要找機會救回她來。
凌九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自己只是海寧州天馬灣的一個普通的船家子弟，好在資質過人，這兩年在瀚海神武門習得一身功夫，也算是有些闖蕩的本事。並且最近海關不太平，稅率一直上調，家裏苦心經營的船業也備受打擊，所以凌九日才某生了外出習武闖蕩江湖的想法，可是路途未半又橫遭人禍。一想到這些，凌九日也捂住頭靠在船上，不想再回憶什麼。
“凌兄！謝謝你！”楚清風輕聲說到。
“啊？”
“要不是你…我的命估計也沒了！”
凌九日底下了頭：“可我並沒幫到你什麼，反而看着你們家......”
“可你救了我和妹妹！只要我們還活着，我們就一定有向賊人報仇的機會！”楚清風站起身來，雙拳緊握，凝望江面。
很快三人就到達了海寧州，然而這裏安寧的環境早已不足以平息三人的心情了。
凌九日在安頓好事情之後獨自來到岸邊，踏上自家的木船，小時候還覺得船隻如此龐大有趣，可現在看來卻有着許多破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