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偶遇
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不到任何關於光的痕迹。北冥月焦急地在街道上哭喊着，呼喚着師尊的名字。可是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答覆。
他轉過身來，發現身邊佈滿了擁擠的人群，可是人流並沒有讓他感覺到一絲溫暖，反而使他麻木煩躁。
一陣幽光閃過，人群中出現了那個身影，在像他不斷招手。
“是師尊！”北冥月奮力地跑了過去。可那些人流就像和他作對那樣，一直阻攔着他的前進。他的力量在前進中越來越小，師尊的身影也越來越模糊。
他的情緒逐漸由焦急變得憤怒再到絕望。就在北冥月向師尊大聲呼喊的時候，周圍的人群瞬間向自己轉身，一張張獰惡的臉衝著自己，又將自己撲倒在身下，瘋狂地撕咬着自己的身體。
“師尊！”北冥月大喊一聲，從昏睡中醒了過來。發現身邊是一個巨大的陷坑，周圍處在一片林木稀疏的荒地之中。
身上的疼痛和疲憊告訴自己現在處於清醒之中，剛才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只是夢嗎？”北冥月忍受着傷痛，任憑不堪的記憶漸漸伴隨意識恢復。
剛才的是夢，那之前自己和晚妤凝的相依為命，和她的生離死別，也都是嗎？
是夢也已經醒了，不是夢那也已經結束了。
北冥月艱難起身，捂住胸口，緩慢地向前走去，抬頭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師尊，你究竟在哪裏？”之前的死戰一直是晚妤凝拚死在保護自己，就算身負重傷也要讓自己活着逃出去。而師尊面對五大神君的圍攻，現在肯定凶多吉少，生死未卜。一想到這些，北冥月的精神和身體同時遭受到了重創，沒走幾步就靠着乾枯的樹榦聽了下來。
“月兒，活下去，變強，再次找到我！”分離之前晚妤凝溫柔的話語再次響起在北冥月的耳畔。
這也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師尊她那麼強，肯定不會被那五個雜種殺死！對！肯定不會！”北冥月安慰着自己，在他心中，晚妤凝比任何人都要有本事。既然她有辦法在絕境下救出自己，也有能力活下去等着自己找到她。
活下去、變強、找到師尊
北冥月不斷地向前走着，同時也不斷在腦海里重複晚妤凝最後對自己說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在夜幕降臨之前，北冥月終於在荒地外看見了一條簡陋的土路，附近還依稀有幾片煙火升起。
“先靠自己的本事活下去吧！”儘管晚妤凝對自己寵溺，但北冥月還是相信能夠自己獨立生活的，起碼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在前方的簡陋房屋裏，北冥月看見了一個驛站，很有可能這條道路是一條雖然偏遠但是經常走加急的小道，否則不可能有驛站在周圍。
雖然不想求人，但是北冥月還是拖着身體走了進去。
“在下路中不幸被歹徒追殺，可否幫助一二，定當感謝！”北冥月虛弱地說到。
驛站里只有兩個當差的，惺忪的睡眼都沒有抬一下，但這時旁邊身着武裝的人卻站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被追殺？”
北冥月聽見利落的女性聲線后才反應過來，原來這裏還有一個女人。
更讓他驚訝的是，那人竟然身姿高挑矯健，容貌俊秀瀟洒。並且從身上英姿颯爽的武裝看來，很像是一個女中豪傑。
“我從寒晚洲來的，原本的家園被歹徒侵佔，我被人追殺逃難到這裏，實在是支持不住了…請問這裏是？”
那個女子嘆了一口氣，掃了北冥月一眼，繼續尋問到：“你看起來…好像會武功！”
“略懂，我要真有本事，也不會現在這個樣子！”北冥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暗暗咬緊了牙關。
“這裏是南離洲郊外，離帝都不遠了！”隨後一掌推向北冥月胸口。北冥月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流貫穿自己全身，身上的傷好了很多，精神也恢復了。
“從寒晚洲一直跑到這裏，你也是夠厲害的。你的身手還不錯，對嗎？”那人尋問到。
北冥月有些吃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但還是向她致謝並承認自己會武功。
“謝就不必了，你的麻煩解決了嗎？”
“拚死解決了…”
“那就好，你會武，就做些益國益家的事吧！”
那兩個剛才睡眼惺忪的差役聽見北冥月身手不弱，也聽從了那名女子的安排，讓北冥月暫時住在這裏。
“我會幫你們做些事的！”
“傷好了就趕緊離開吧！這年頭誰也不容易，能幫你不錯了！”差役睏倦地回答說。
“有勞諸位了！”北冥月稍微吃了點東西，挪着零碎的步子回到了簡陋的屋舍里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北冥月睜開了疲憊的眼睛。雖然身體並沒有完全恢復，但也好了不少。
“昨天那位女俠呢？”北冥月尋問差役。
“人家有要事在身，早就走了！”
北冥月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覺得受人幫助應該回報一下，不過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那人也只是一個軍官罷了，北冥月也不想多費什麼心思。
他很快收拾了一下自己，換掉了原本早就破爛骯髒的衣服。但是他並沒有扔掉，反而洗乾淨之後裝在了行囊里。晚妤凝親手給自己做的衣服，無論如何他也想要留在身邊。
北冥月來到溪水邊，一把握住自己原先留的長發，閉上眼睛一刀斬斷。飄零的頭髮就如同往昔的歲月那樣，伴着流水和風消失不見了。
他將剛剪好的短髮向左側斜梳，看着溪水裏自己憔悴但是清俊的容顏，隱隱約約閃現出晚妤凝的樣貌。北冥月先是一愣，隨後強忍着心酸，死死地盯着水中自己眉間的勾玉印記，硬生生將奪眶的淚水憋了回去。
北冥月背上了簡易的行囊，看着天色已到正午，和驛站的人告別。
“有勞諸位照顧了！”話音剛落，北冥月的身影就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