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壽誕

自路清柳大好后，便恢復了每日的請安，她現在住在啟祥宮東配殿。偌大一個啟祥宮就住着路清柳一人，也是現在康熙早期後宮的嬪妃不怎麼多。到了後期，那漢女一個接一個的納入後宮，將紫禁城都塞的滿滿當當的。“夏籽，太後娘娘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路清柳請安回來后，有些無聊。宮中沒什麼打發時間的東西，而對於原身會的刺繡，她掌握的也還不熟練，自然也只有將腦海中的記憶看了又看，加深印象！“是快到了，小主。”夏籽停下手中的綉活，想了一會兒。“那咱們可要準備什麼？”路清柳來了興緻，來這的第一場宴會，可得好好看看！“小主能準備什麼？”“您沒什麼銀子，買不到珍貴的東西，也沒什麼才藝。您給太後娘娘做兩身寢衣便是了。”“做衣服啊！”路清柳有些頭疼，雖然夏籽說的是事實，但她現在連做寢衣的手藝也沒了啊！“夏籽，你去拿些筆墨，我抄些佛經，太後生辰送上去也顯得誠心。”路清柳想到了法子，她在現代也學過書法，而原身的字也寫的不錯，這模仿起來也沒那麼難。“小主，奴婢這就去。”一會兒，夏籽便拿了一沓白紙和一本佛經進來了。路清柳走到桌前，提筆開始寫了起來，剛開始的字還有些彆扭，但到了後面，基本就跟原來的差不多了。夏籽在一旁站立，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路清柳臉上撒下溫柔眷戀的光，讓她看着恍如聖潔似仙，好似畫卷上的神仙妃子，讓人生不出一絲邪念。十二月十二日轉眼間，時間已經匆匆有過三個月。皇后因為自身懷像不好，沒有精力顧及其他，這幾個月過的相安無事。“小主，今日太后誕辰，宮中可是熱鬧的很。”一大早，路清柳就聽這夏籽輕快的聲音。“那可不是，太後生辰，皇上下旨大辦，說是讓闔宮上下都熱鬧熱鬧。”路清柳坐在塌上，用着早膳。“今日宮宴，小主可要多留心觀察。”“夏籽，不用那麼緊張。”“這也沒有其他宮女，小李子就留在啟祥宮看家。”路清柳用到七分飽后，拿手帕擦了擦嘴角，示意小李子將早膳撤下去。路清柳現在每日都用一點異能調理身體，現在她的身體比普通人都要好的多。再加上攀天藤的識別，可以說宮裏沒什麼加料的東西可以瞞過她。今日自然是好好享受宴會的樂趣了。但對於夏籽的關心，路清柳還是很受用的，這宮中真情難得，看着她也可聊以慰藉。坤寧宮“花眠，今日宮中可都安排妥當？”赫舍里皇后輕撫着隆起的肚子，思緒有些飄遠。這幾個月來，赫舍里氏越發的精力不足，這個孩子，遠沒有懷第一個時來的輕鬆，它現在佔據了她大半的精力，對現在後宮的事情，根本沒有空出時間去理會。今日的誕辰是個機會，可皇上好不容易有點心思，如果今日出什麼問題，只怕她也討不找好。現在皇上對她把持着宮權，心中已經頗有微詞，算了，今日不宜動手，不過，稍稍找些麻煩也好。“娘娘放心，奴婢會盯好的。”看着主子這段時間難受，花眠心中也不好受，主子交代的事情，怎麼也不能再讓主子操心。“嗯，本宮有些乏了，要睡會兒，你們記得到時辰叫本宮。”赫舍里氏才坐了一會，便覺得有些乏力，但今日可是有事，可不能誤了時辰。躺在床上，赫舍里氏總感覺哪裏有什麼不對勁，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待到了晚宴開始的時候，乾清宮燈火通明。宴會開始之前，內侍太監引導着各位內命大臣及家眷，從蒼震門進入，排立在交泰殿外等候皇上皇后。因今日宴會大辦，昭妃也可以藉此機會看看家人。乾清宮西暖閣內，宮裏的嬪妃都到齊了，她們坐在椅子上，小聲的交談着。馬佳庶妃和兆佳庶妃的月份，比之皇后的要大一些；兆佳庶妃看着臉色紅潤，氣血充足，細看之下，要比馬佳庶妃身體康健。昭妃目光轉向馬佳庶妃，只覺得她好似在強撐着，氣色蒼白無力，一點都沒有孕婦該有的氣血充足的模樣。“春燕，你去讓宮人再添兩盆炭進來。”作為在這裏位份最高的人，昭妃有義務照顧好在這的孕婦及宮妃。不一會兒，春燕領着四個小太監進門，在室內左右各添了一個炭盆，頓時，室內溫度有所升高，坐在一旁兆佳庶妃的臉色越顯紅潤，連帶着馬佳庶妃的臉色也好了許多，看着有了一絲血色。“妾身可真是羨慕娘娘呢，這宮裏，誰也沒有娘娘您有福了。”郭絡羅庶妃說話一向大大咧咧的，讓你覺得她單純沒有心機。“郭絡羅庶妃慎言，宮裏最有福氣的可要數皇後娘娘，本宮算什麼。”昭妃對郭絡羅氏話裏面的陷阱，絲毫不予理會。郭絡羅氏被噎的臉色青白，卻也不敢反駁，誰能說皇後娘娘沒有福氣？

經過此事，暖閣內安靜了下來，只聽聞嬪妃們平緩的的呼吸聲。開宴前一刻鐘，皇后帶領宮人來到暖閣內，跟眾嬪妃點頭示意。“妹妹們，走吧，該開宴了。”眾嬪妃都起身，按照份位高低，排在皇后的身後，嬪妃的後面的一些命婦。在中和韶樂的伴奏下，皇后率領眾嬪妃進殿，向皇上和皇太后、太皇太後行拜禮。“參見皇上，皇太後娘娘，太皇太後娘娘；祝皇上，皇太後娘娘，太皇太後娘娘萬福金安，壽與天齊。”“好，免禮，皇後身子重，快些入座吧。”康熙眉宇間都是笑意：“昭妃也入座。”眾嬪妃起身落座，馬佳庶妃和兆佳庶妃看着皇后和昭妃，心中不免酸楚。皇上和皇后同坐高位，皇太后與太皇太後分坐在皇上和皇后一旁。依次往下，嬪妃依次入座，然後是命婦，最後內命大臣進殿參拜，隨後前往自身家眷處落座。時辰一到，康熙示意梁九宮，既而內侍聲音響起：“開宴。”隨着樂起，康熙先行起身，對着皇太後端起酒杯：“朕祝皇額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說著就講將杯中酒飲盡。“好，好，好，皇帝有心了。”皇太后也端起酒杯，回敬了皇帝一杯，笑的一臉開懷。“臣妾以茶代酒，祝皇額娘健康長壽，壽與天齊。”皇后緊接着起身。“這是臣妾送皇額娘的生辰賀禮。”皇后的宮女從身後走出，雙手奉上了一個紫檀木雕花漆盒。皇太后示意塔娜接過，然後親自動手打開，只見裏面放着一頂精美華麗的鳳冠。只見那鳳冠整體用金絲做成鳳鳥狀，上覆皂紗，再綴以珠翟、珠旒、珠翠花葉等飾；左右博鬢、風翟口銜垂至眼眉的珠旒串等，造型繁複，讓人看的是移不開眼。①“皇后辛苦了，哀家很喜歡。”這樣造型精美絕倫的鳳冠，皇太后自己也不多見，可見皇后費心。隨後，昭妃奉上了一部自己手抄的佛經和一副草原圖，也是讓皇太后眼中微熱，心裏想起了家鄉那遼闊的大草原，可惜，她再也回不去了。她“昭妃也有心了，哀家也很喜歡。”皇后看着皇太后對比鳳冠，更喜歡昭妃的禮物，手微微收緊。後面的納喇庶妃，送的是一尊白玉做成的半人高觀音像；那用料也是珍貴不已。馬佳庶妃是自己手繡的佛經，看着誠心實意；李庶妃是一座翡翠雕刻的山水畫；董庶妃是一副前朝大家的畫；王佳庶妃的是兩本珍貴佛經；郭絡羅庶妃的是一株寶石做成的盆景，看着閃閃發光；那拉氏庶妃的是自己繡的一扇屏風；而張庶妃和兆佳庶妃各送了兩套親手的的衣物，也算心意十足；而路清柳的手抄佛經在其中就毫不顯眼了。但路清柳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宮中除了張庶妃外，就數她家世低微了。而她的阿瑪和額娘也是沒有資格參加這種宴會的，路清柳自然也就沒有用往家眷那邊看去。路清柳津津有味的看着賀壽的舞蹈，一邊品嘗着桌子上的菜肴，一個人好不輕鬆。而隔桌的馬佳氏則有些羨慕的看向她：“路妹妹好胃口。”“馬佳姐姐好。”路清柳靦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妹妹也好。”馬佳庶妃朝着路清柳點了點頭，便又轉過去了。而皇后那邊則遇到了一點問題。“皇后懷孕辛苦，不妨分些不要緊的宮務給下面的嬪妃？”太皇太后看着皇后的臉色，微微皺眉。康熙在一旁不住的點頭，看樣子也是很同意太皇太后的話。“皇后就是太賢惠了，朕前些日子也提過，可皇后怕嬪妃做不好，便自己辛苦些了。”康熙雖不滿皇后霸着宮權不放，但在外也不能讓皇后掉了面子。“現在馬上就要過年了，年末宮中宮務繁重，皇后聽哀家的，讓昭妃和納喇庶妃幫幫你。”到過年皇后就有快五個月了，可不能再過勞累，現在說什麼也不能讓皇后這樣下去。“哀家也不說什麼，大事還是你做主，你把那些繁重又不要緊的分些出去。”太皇太后對皇后的重權還有有些不喜，眉頭微皺，現在正是關鍵時刻，皇后怎麼不分輕重？“是，臣妾遵命。”赫舍里氏的手心刺痛，但不得不忍着，面帶微笑的答應。也罷，分些宮權出去，正好可以騰出手來，關心關心皇子阿哥和懷孕的嬪妃了。“皇后這樣就對了，什麼東西都沒有我們的嫡子重要，只要你平安生下嫡子，你就是大清最大的功臣。”康熙對皇后的鬆口，也是滿意，看向皇后的目光中，盛滿了對皇后的認可與看重。帝后那裏其樂融融，氛圍溫馨，下面的嬪妃中，納喇庶妃也是興奮不已，進宮多年，她終於有機會可以接觸宮務了，真是可喜可賀。昭妃自己到沒有太大的感覺，反正這權利待皇後生產後，還是要收回的，管理個一時半會兒有什麼可高興的。宴會過後，皇上攜皇後送皇太后和太皇太后回宮，等帝后和兩宮太后的轎輦走遠，嬪妃們也陸續回宮。“接下來到生的日子裏，你可要給本小主看緊了，不能放別宮釘子進宮。”走在回鍾粹宮的路上，馬佳氏對着宮女交代，語氣嚴肅。“是，小主，奴婢會看好的，不會放過一個可疑之人。”書曉忠心耿耿，但畢竟只有她和小喜子兩人，就怕有心人鑽了空子。今夜的紫禁城，好似格外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