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成婚
此時的婚配需遵循“六禮”,所謂的六禮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實際上就是相親、定親和成親三個階段。因為林凡和貂蟬已經在一起數年之久,兩人又是情投意合,前兩個階段只是象徵性的走了過場。十月初十的傍晚林凡和貂蟬穿着一身玄色綉着紅線的綢袍,在數名侍女的簇擁下緩緩的走進了早就被裝點的十分喜慶,且富麗堂皇的禮堂。因為這時婚禮的習俗繁多,迎娶新娘回來后差不多就到了傍晚,加上黃昏時的“昏”同“婚”字諧音,所以習慣晚上成親。“長生,恭喜了!”此時前來參加婚禮的人已經全部在內,看到新人走進,紛紛恭賀起來。主持婚禮的荀悅身着禮服,手捧扎着紅花的竹簡悠揚地朗誦着頌詞,林凡牽着笑顏如花的貂蟬默默地站在那裏傾聽。潁川荀家和陳家是豫州最大的兩個世家,在豫州境內根深蒂固,林凡和陳家聯姻,自然也不能冷落了荀家,所以才讓荀悅前來主持自己的婚禮。頌詞結束后,侍女們端來了一個盛滿清水的銅盆讓一對新人清洗雙手,這是盥洗禮,寓意以清潔的身體和心靈進入這神聖的儀式。“吉時已到,對牢,同席!”荀悅的聲音響徹禮堂之內,侍女們窸窣的腳步聲隨之傳來,她們將早已準備好的坐塌和食案擺放在堂中,然後就攙扶着林凡和貂蟬跪坐其上。二人相視而坐,貂蟬的臉上滿是幸福的喜悅。小甄宓分別從鼎內盛出吃食給林凡和貂蟬二人,他們只是象徵性的吃了一口,侍女們就又走上前來,把鼎和食具撤走。這時甄宓又拿來一個剛剛切成兩半的葫蘆,在葫蘆的頂端綁着一根紅繩,她將葫蘆平放在食案上,另外兩名侍女拿着酒爵給裏面注入水酒,然後又將其端給了兩位新人。林凡和貂蟬拿起葫蘆喝了一小口,葫蘆本身就發苦,所以其中盛的酒水也是苦的,這種酒名為合巹酒,象徵著夫妻二人合二為一,也寓意着同甘共苦。不過林凡還是有點沒法忍受酒水的苦味,臉不禁扭在一起,他望向貂蟬發現對方也是一樣,甄宓看到兩人的神情不自覺的笑了起來,林凡和貂蟬看到也跟着笑成一團。“解纓、結髮,永結同心!”荀悅嘹亮的聲音再次響起。甄宓將一柄純金打造而成的剪子捧到林凡身前,他將其接過,走到貂蟬身後,親手把她髮髻上的紅纓剪下,高舉在空中展示給四周的賓客觀看,此舉象徵二人的婚姻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新娘已經是新郎家中之人。隨後,林凡又剪下了貂蟬和自己的一縷髮絲,並用紅色的絲帶把它們綁成同心結的形狀,以此來寓意永結同心,一生一世永不分離。“拜天地!”荀悅的話音落下,侍女們紛紛走上前來撤下案幾,而林凡和貂蟬繼續跪坐在坐塌上,向東方拜了一拜。“拜高堂!”一對新人又拜向高坐在堂上的陳紀夫婦。“夫妻對拜!”林凡和貂蟬聞聲當即轉過身來深深的拜了下去。“禮成!”隨着荀悅的聲音過後,歡呼聲頓時響徹禮堂,所有人都跟着沸騰起來,新娘被侍女攙扶着送向房間,兩側的賓客這時都向林凡湧來,不斷說著祝福的話語。貂蟬向一旁的甄宓囑咐道:“去侍候長生,別讓他喝得太多。”
“諾!”小甄宓聞言立時轉身向和賓客打成一片的林凡走去。在貂蟬走後酒宴就已經開始,林凡一杯又一杯的敬了過去,他本身就不是什麼酒量驚人之輩,文臣武將、世家豪族,致敬了半輪便覺得頭暈腦脹,連酒杯都端不穩當。甄宓見狀,跑到正在酒宴上豪飲的許褚面前,“許····許將軍,主公已經喝多了,請您幫忙擋一下。”許褚微微一愣,看了看有些站立不穩的林凡,連忙點了點頭,“知道了!”說罷便起身拿起酒爵走上前去,擋酒這件事對於他來說絕非什麼苦差,畢竟作為林凡的貼身侍衛來說,很少有可以痛飲的機會。“仲康,靠你了,我不行了!”林凡低聲道,他感覺腹中一陣翻湧,若是再喝下去,肯定會醉的一發不可收拾。甄宓這時悄悄的將一個酒罈換上清水,倒在酒杯中端給了林凡。“我這裏有酒杯。”林凡拒絕道。可甄宓卻像是聽不懂他的話似的,一把將酒杯奪下,又把盛滿清水的酒杯捧了過去,“喝這個。”林凡有些詫異的接過酒杯,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甄宓在做什麼,笑眯眯的揉了揉小甄宓的腦袋,把她原本梳的整整齊齊的頭髮揉的亂成一團。此時的甄宓尚未長成,個子只到林凡的胸口,他的舉動讓甄宓更像是個孩子,她不禁有些生氣的鼓了鼓腮,悄悄地瞪了林凡一眼。有許褚在前擋酒,又有甄宓在一旁給自己倒“酒”,林凡頓時輕鬆了許多,不過喝水也是一種負擔,因為之前本就喝了不少,這時七八杯水進肚,胃瞬間就被灌滿。許褚喝酒的方式讓林凡難以直視,被人端杯上來敬酒,他就直接捧起酒爵豪飲幾口,看那架勢每口下去都至少有個兩三杯,這樣一來,那些酒量不濟的人哪敢再次上前,敬完一杯就乖乖的回到座位上,和其他人互敬了起來。“文儒,今天你怎麼如此反常也喝這麼多酒?”已經喝的臉色通紅的郭嘉調侃道:“莫不是想通了自己的方略不夠穩妥,正好藉機會借酒澆愁?”李儒啐了一口,罵道:“還輪不到你這小酒鬼跟我談方略,老夫縱橫天下之時你還在潁川每日醉酒度日。”“韜略和年紀何干。”郭嘉藉著酒勁大談特談起來,“文儒,我不否認你放眼三輔能夠最快奪取大勢,但卻也是奇險無比,很有可能會同時面對多方的壓力,這將會把我們限制在三輔,一時半刻無法抽身。等到完全掌控局勢,冀州的袁紹也早已把幽、並、青三州拿下,加上之前治下的冀州,也有四州之地,到時便會成為我們最大的對手,如果再和劉表聯合,我等就會兩面受敵,首位不得兼顧,與其如此還不如在青州和袁本初決一雌雄。和他相比,如今我們佔據了一定的優勢,若是能將其挫敗,天下諸侯就不會有人敢於主公為敵,到了那時再回過身驅逐涼州賊寇,佔據司隸,然後再揮軍北上,一舉平定北方,少則三五年,多則七八年,半數天下都會在主公治下,如此穩妥的戰略何苦要搞得奇險無比!”李儒明顯仍舊不贊同對方的提議,“給老夫一年時間就能將司隸拿下,袁本初就算是三頭六臂也無法佔據三州之地,充其量讓他拿下幽州而已,并州和青州殘存的力量足夠他們折騰上一陣,等到那時我們再趁機揮軍北上,兵分兩路攻打併州、青州,原本這兩州就局勢維穩,以我們的兵力來看,一到兩年後就會將此二州攻佔。到時袁紹便只剩下幽州和冀州,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再用上兩三年的時間也可以將其徹底消滅,說到底也不比你郭奉孝的計策差到哪去,你所說的奇險無比,不過是妄自揣測罷了。”兩人據理力爭,一時間爭得面紅耳赤,一旁的老好人魯肅連忙端着酒杯走上前來,“今日主公大婚,是喜事一件,二位喝酒、喝酒!”郭嘉和李儒這才端起酒杯,沒什麼好氣的對碰了一下,杯中的酒水也因此灑了近半,不過二人還是直接喝了下去,不再談論之前的事,魯肅看到這才放下心來。可這時劉曄突然眉飛色舞的說道:“在下倒是覺得可以同時對司隸和青州用兵,奉孝掌舵青州,文儒坐鎮司隸,我和子敬守住豫州和徐州的地界,這樣豈不是能更快的將這兩地佔據!當然,我所說的用兵可不是現下,最近伯寧的眼線說長安城的李傕對樊稠大為不滿,如果能發生動亂,就是我等出兵之時,至於青州,只要袁譚和田楷一旦開戰,我們就派兵前往干涉,先將主動權握在手中,到時逐步蠶食便可。”魯肅見他滔滔不絕,生怕郭嘉二人再次爭吵起來,連連對劉曄擺手,可是對方像是根本看不懂似的,一直把話說盡才算完。
讓魯肅十分意外的事,郭嘉和李儒並沒有爭吵,而是若有所思的沉吟了起來,他們都是絕頂聰慧之人,聽了劉曄的話馬上就明白他所說的方略並非不能執行。以林凡軍如今的戰略,和四位重謀的韜略,即便同時對陣袁紹和李傕也不見得就會落下敗陣,更何況長安城中有內訌的跡象,而青州那邊也有田楷、孔融等和袁紹對抗的勢力,林凡一方只要切入的恰到好處,就不會勢單力孤,反倒更能鉗制住敵人。至於南方的揚州袁術和劉繇僵持不下,荊州的劉表和益州的劉璋也鬧得不可開交,這種時候對於林凡軍來說,北上再合適不過。郭嘉和李儒此時都發覺,之前的爭論可能只是因為意見沒有達成統一,現在想一想,他們都沒覺得對方的方略是一無是處,只不過和自己的想法不同而已,經由劉曄的一番說辭,馬上就回過味來。郭嘉撓了撓臉,望向一旁的李儒,“文儒覺得子揚的提議如何?”“倒也不是不可以。”李儒故作深沉的說道。二人雖沒明說,可在心中卻已經認同了劉曄的提議,只不過一時間不好直接承認之前只是有些衝動罷了,畢竟兩人都是林凡治下的頂級智將,就算是劉曄和魯肅在他們面前也要略遜一籌。“四位聚在這裏交頭接耳作甚,一起來喝酒啊!”許褚豪爽的聲音傳來。他們轉身望去,發現許仲康正拎着一個大酒罈走了過來,這四人除了郭嘉之外,都不是什麼能喝的人,看到許褚那副樣子都暗道不好,可卻沒法避開,只能硬着頭皮和他喝了起來。這時的林凡又成了“孤家寡人”,正巧被老蔡邕和荀悅逮到,一齊敬了幾杯,就把甄宓手中酒罈的清水喝了個乾淨。這時賈逵、溫恢又走上前來一同敬酒,林凡只得隨手抓過酒罈倒進杯中和二人喝了起來,這一喝便一發不可收拾。滿寵、諸葛瑾、王凌等人紛紛前來敬酒,一炷香的功夫林凡就醉得一塌糊塗,最後被甄宓攙扶着回到了房中。她將踉踉蹌蹌的林凡一直送到了貂蟬身前,才深深的出了口氣,擦了擦汗津津的額頭,向貂蟬施了一禮,“奴婢服侍不周,大人還是喝的多了一些。”“這不怪你,今日就算我在場估計也攔不住那些人。”貂蟬偷偷掀開一點紅蓋頭,將林凡扶到床上,“宓兒也累了,回去休息便是。”甄宓點點頭,又看了一眼倒在床上就已經睡着的林凡,轉身走了出去。貂蟬這才開始輕柔緩慢地給林凡更起衣來,因為頭上的蓋頭實在遮擋視線,索性將原本該夫君挑下的蓋頭掀起,放到一旁,然後便靜靜的伏在林凡的身旁,仔細觀察眼前如今已經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儘管林凡此時已經醉得人事不省,但貂蟬心中的喜悅也沒減少半分,她腦海中不禁浮現其當日在洛陽城內,蔡府的小巷中,林凡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是兩人第一次相見。隨後洛陽大亂,她來到了陽城中,兩人從相識、相知再到相戀,經歷了數年之久,貂蟬等待這一天等了太久,現在她已經成了林凡的夫人,一種甜蜜的幸福感在她心中無限的擴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夢中的林凡緩緩睜開雙眼,看到貂蟬正伏在自己的身上睡得香甜。新婚之夜醉倒了······也真是·····林凡不禁疼惜地撫摸了幾下貂蟬的青絲,睡着的貂蟬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觸碰自己,漸漸的清醒了過來,睜着惺忪的睡眼望向林凡,“夫君醒了,有沒有難受,要不要喝點水?”“不難受,更衣睡吧。”林凡輕輕的扶起貂蟬,幫她更起衣來。“這種事妾身還是自己做吧。”貂蟬的面頰已是緋紅一片。林凡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他看出貂蟬有些害羞,便走到燭台前熄滅了蠟燭,原本紅彤彤的婚房內隨之黑了下來,只有床前散發著熱度的火爐里仍舊紅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