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價值千萬

蘆江區，亭台樓閣林立，保留了古代傳統建築風格，雕龍畫壁，池館水榭，大街小巷充滿着古香古色的韻味。外界的人，把這邊貼上人間天堂的標籤，事實證明，確實如此，不僅古建築不計其數，河對岸的現代別墅群，更是極盡奢華。寧弈下車便見到了一塊溫馨的介紹牌匾。蘆江區，表面是富豪的居住環境，實則古玩物品，才是吸引外來人眼球的寶貝，可謂佔據了蜀城古玩市場的半壁江山。即便今天是周三工作日，大街小巷也是人潮湧動，川流不息。裏面不允許車輛入內，他只好步行，根據導航的指示，朝目的地前去。目光如炬，周圍的店鋪盡收眼底，這裏一應俱全，一眼瞄去，四面八方都是古玩店。古玩行當，寧弈知之甚少，其中的貓膩套路，唯有懂行的人玩出了花樣，外行人牽扯其中，恐怕連褲衩子都會被騙沒。畢竟，古玩市場鑒寶的手段，大多是肉眼辨別，並非使用專業儀器，出示驗證報告，最終得出鑒定結果。流程規格，都由人的主觀性決定，真假虛實，均出自別人之口。若沒有人脈關係，只能任人宰割，指鹿為馬，以假亂真，或者偷梁換柱，狸貓換太子，網絡上流傳的不計其數。寧弈擁有超越凡俗的法力，但在現代世界的華夏，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危害到自身利益，他選擇隱藏實力，避免引來過多的關注，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穿過一條深巷，導航註明抵達目的地，寧弈抬目。玉寶齋。建築類似宮廷院落，古意濃郁，三道大門，敞亮展開。秦曦介紹的古玩店就是這裏，可能是臨近下午的緣故，店面客人寥寥無幾，其他買賣行當也是相差無幾。帶眼鏡的中年男人，坐在櫃枱邊正在玩手機刷視頻，見客人進門，本來有一絲激動，欲打招呼迎接，但當他看到是一個年輕小伙后，有些失望的繼續刷視頻，並沒有出聲理睬。寧弈駐足停步，微愣片刻。隨後，他徹底理解了老闆的行為舉止。並非是別人沒有敬畏職業的精神，而是單純的看他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很可能是學生。若不是進蘆江區來旅遊一番，就是好奇進門來觀賞而已。寧弈打量了一下自己穿戴，格子衫，休閑褲，灰白板鞋，加上雙肩背包都是畢業后留下的紀念品。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一個標準的學生模樣。寧弈揉了揉鼻子，打斷了刷視頻的老闆，“問一下，老闆店裏玉石種類的價格情況？”秦曦只是給他指了一條門路，至於交談倒賣，能否賣個好價錢，還得靠自己。餘光瞄去，手機屏幕上，性感妖嬈的網紅低聲呻吟，正扭着蛇腰跳着辣舞，老闆看的津津有味，喉嚨直吞唾沫。“怎麼，想買玉石？手飾還是項鏈？送女朋友吧？”老闆隨意瞟了他一眼，眼睛又回到網紅身上，儼然是敷衍了事，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這麼痴迷網絡靚女，恐怕是不知道美顏加濾鏡后的特效，眼看也是一個成熟男人，居然還好這一口。不過，至少問了一下他的訴求，對於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值得肯定的。寧弈思慮少許，不急不緩的回道:“算是吧，先了解一下價格再說。”一邊說，目光已經四處遊動，貿然拿出玉石與琥珀，有些不妥，他需要先試探一下價格，再做一個對比。貨比三家，反正他並不着急立馬出售，蘆江區的古玩店數不勝數，隨便詢問幾家，相比較一番，自然會得出最高的收購價。寧弈一眼望去，店面售賣的東西十分齊全，玉石項鏈、手鐲、裝飾擺件、瑪瑙、銅器物品……在木架頂端的位置，還擺放了諸多的原石，沒有經過刀刻雕琢，似乎剛出土一般，還沾染了一些洗不掉的泥土痕迹。老闆見他遲遲不走，慢慢有些相信了他的鬼話，收起了手機，“真的是送女朋友？”“不是，我看你店裏擺放着一些原石，想問問價格如何。”寧弈無奈，計策失敗，因為他看了眾多女人的佩戴之物，價格都沒有超出十萬，儼然不能與自己背包里的那塊石頭相提並論。“誆我？你到底是來買東西，還是想套取價格情報？”老闆被戲耍之後，有些氣憤。“賣東西，玉石，絕對的頂級貨。”寧弈也懶得再繞彎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拍了拍肩帶，示意東西就裝在背包裏面。聞言，老闆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包，面色一沉，“本店從不收購破銅爛鐵，出門左轉不送。”一眼看去，面前的年輕人，就是一個學生，涉世未深的雛兒而已，與古玩市場老奸巨猾的傢伙，絲毫不沾邊。真有玉石售賣，恐怕都是劣質品，或者是假貨，只想碰碰運氣而已，他早已見過不少。參假、贗品、普通彩石、剛玉化的石頭……他已經見怪不怪。

拒絕的乾脆果決，一看就是一個有個性的人，寧弈也不在意，“那你可否幫我看看，依照專業的鑒定機構收費標準，我一分都不會少付給你，這樣一來，你就算不買，也不吃虧啊，反而是輕鬆賺了一筆錢。”對於這類性情中人，寧弈很容易拿捏住他的軟肋，趁機使用激將法。果然，老闆受到了刺激，神色一變，冷笑了一聲，“可以，若你真有一塊上好的玉石，莫說鑒定費一分不收，我還會出一個讓你滿意的價錢收購。”直爽的性格，寧弈喜歡。見老闆答應，他小心翼翼的放下雙肩包，拉鎖滑動，拿出了一個古意盎然的盒子。黑色檀香木盒，讓老闆目光聚焦，上面還有一些圖案，蓮花紋路，怎麼看都不普通，做工精細，似乎是純手工雕琢而成，現代的技術工藝很難做到那般生動形象。寧弈輕輕的拿出木盒，老闆立馬從櫃枱上拿出一塊白色的毛巾，墊在櫃枱玻璃上面，以免磕碰損壞，頂級的玉石價值更是昂貴，切不可大意。正當他要打開盒子時，老闆立馬遞過來一雙白手套，示意戴上再操作。寧弈立馬套上，輕輕的開盒。在老闆聚精會神的目光中，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出現在視野中。“這是……”老闆抬目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快速去另一方的櫃枱拿了兩個枱燈，燈光一亮，把石頭照的格外的透亮。“你哪裏弄來的石頭？”“撿的。”寧弈毫不遲疑的回道。“信你才怪。”老闆自然是不會信，開始鑒別眼前的這塊石頭。他輕輕拖拽着枱燈，並沒有觸碰或者取出石頭的打算，上下左右開始打量，反反覆復的來回觀察。抽屜中拿出一支極軟的毛筆，輕輕的掃過石面，在燈光下，沾染了少量的泥土。“確實是一塊天然的原石，造假的幾率幾乎為零。”表面一番查探之後，確定為天然材質，老闆這才示意寧弈拿起石頭取出，轉移到外面的毛巾上面，做全方位的辨別。寧弈略微感到有些欣慰，因為老闆從剛開始即便套上了手套，也沒有觸碰石頭一下。古玩界一直流傳偷梁換柱，狸貓換太子，至少目前來看，老闆並非是那一類人。再次讓寧弈翻轉，老闆仔細端詳石頭的另一面，又在旁邊拿起了一個放大鏡。用手中的軟毛筆，輕輕的觸及石面，感知石頭的材質，目不轉睛的通過放大鏡觀察石頭的品相與品質等等。“質地細膩，硬度較小，可塑性極強。”“通體明透，潤澤如蜜，視覺感很高。”“紅白相間，色彩嬌而不艷，猶如松脂自然堆積而成，渾然天成，這塊石頭，非常的難得。”老闆放下了毛筆與放大鏡，面目也是露出驚訝之色。“如何，這石頭值不值錢？”寧弈迫不及待問道。玻璃珠換取來的石頭，再是不濟，也不可能一文不值。看着老闆吃驚的面目，他抱着期待之色。老闆示意他裝進木盒，詫異的問道:“這塊石頭，你究竟從何而來？”“撿的呀！”“還在鬼扯。”老闆也知道，這小子非常謹慎，從他身上完全打聽不出石頭的來歷，只好作罷。“實話告訴你，這塊石頭，很不一般，目前來看，非常的值錢，以我的估算，至少是一千萬的價值。”“這還是保守估價，我暫時都不敢確定，還需要老爺子親自觀看一番。”寧弈眉頭一皺，“一千萬？老爺子？”他猶如幻聽，一千萬如此龐大的數目，是今生聽過最好聽的笑話。曾幾何時，可以擁有千萬，那只有在夢裏才能實現，難不成夢想照進了現實！寧弈目光獃滯，心臟都快要蹦出體外。一千萬的財富，屬實讓他一時間無法想像那等概念。一瞬間成為富豪，實在有些難以承受與適應。恍若一座金山，從天而降，儼然不是一塊餡餅可以比擬的。老闆輕聲一笑，看了一眼手機，“老爺子就是我父親，剛才不知為什麼給我發了信息，說要親自過來一趟，正好可以解開這塊玉石的答案，為你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