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開湯加清蒸，舒服

後院裏，徐飛從搖水井中打上水，開始殺魚。釣魚徐飛水平捉急，殺魚的技術沒得說。只見他從盆里抓出一條斤鯽，摁在砧板上，手上的菜刀刀背照着魚腦殼就是一記快准狠地重敲。給了它個痛快，送它去往生，祝福它下輩子別再做魚。利落地去鱗，去腮，去尾，去鰭，打上花刀。從腹部剖開，去內里，去黑質。留下魚籽和魚鰾。這兩樣是好玩意，是精華，營養價值高，其中魚鰾還富含有膠原蛋白，據說能養顏。這斤鯽終究還是塊頭小了些，要是大魚，魚腸子徐飛也會留下。拿剪刀剪開，鹽一搓，清洗下，乾乾淨淨。和魚籽魚鰾一併，弄一份酸辣魚雜，那味道，那酸爽，嘖嘖嘖。徐飛動作嫻熟，手起刀落，三下五去二，一條大鯽魚便輕鬆解決。如法炮製，很快就搞定了所有六條大鯽魚。要問如此野生的高品質湖鯽怎麼吃最香鮮？可能每個人因口味不一樣，都有自己的菜譜。但徐飛對鮮美野生大鯽魚，從來都只有兩種吃法，其它的他不屑一顧。一，開湯。稍許用油煎一下，倒入井水，放上薑片……再放上一盤切絲的白蘿蔔……調料方面除了油，就只放鹽……出鍋時，再灑上幾丟丟的蔥花……煮出來的那湯，奶白奶白。那鯽魚與蘿蔔的鮮，那鯽魚與蘿蔔摻雜着少樣配菜的香，那原滋那原味，能讓你能連干三大碗，還意猶未盡。二，清蒸。殺好魚之後，用生抽腌制半小時。姜切片塞入魚嘴、魚腹，外面也放幾塊，去腥。鍋里的水燒開，再把腌好后添了姜塊的魚放進去，大火轉小火蒸個十五分鐘左右。具體時長，因魚個體大小而異。另一邊，蒜、紅辣椒、姜、蔥白，熱油一炒，加入老抽、生抽、料酒、雞精等調料……添點水略燜，略收汁……淋到蒸好的魚上，灑點蔥花。這道清蒸大鯽魚，並不會失去多少鯽魚的原汁原味，同時因為調料配菜到位，火候到位，鯽魚本有的鮮與它們相互交融，相得益彰……那味，怎麼形容呢，真叫一個絕！“好吃，太好吃了……”大土鯽魚，如此吃法絕對是沒毛病的，再加上山野小吃貨徐飛穩如老狗的手藝，瞅瞅兩小鬼埋頭乾飯、讚不絕口的德性，你就知道它們有多美味了。“慢點吃，小心魚刺。”徐飛笑意吟吟地提醒。今晚小屁股沒再去“偷梁換柱”，徐飛也沒唆使他。他老子王皓一小壇酒就那麼點量，離王皓回來過年又還有那麼久，不急。都是他徐飛的。等小屁股舀光最後一滴酒，徐飛會買來尋常的米酒，讓小屁股趁他奶奶不在家時，把罈子抱出來，滿上酒，再對封口進行處理……輕車熟路，都已經干兩三回了。“舒服。”

沒酒也沒關係，抿一口魚湯，夾一筷子清蒸魚，再來一筷子自家地里種出來的綠色蔬菜……這把徐飛給美的，一臉的享受。這把兩小鬼給美的，吃完抹嘴離開的時候，小肚子都是腆着的。五條魚清蒸，一條魚開湯，一盤時蔬，留了一條清蒸的帶回家給老爸老娘嘗嘗，其它三人聯嘴幹了精光，能不吃撐？“小舅，記得以後要接我電話啊！還有，以後我都要來吃飯，都要吃好吃的。”送圓圓距家百米，分別之時，圓圓表情認真地道。“知道啦，小饞貓。”徐飛愛憐地揉了揉她的頭髮，目送她進家門。回去路上，徐飛掏出手機，未接來電N個。多數是謝春蘭的號碼，圓圓打的。還有幾個是大哥打的。回撥徐志的電話過去，兄弟倆相互問候了幾句，徐志又問起了徐飛要他卡號的事。對這事徐志感到莫名其妙，真不明白徐飛要他的卡號幹嘛。徐飛要他卡號，目的很簡單，就是種了人蔘賣掉后，給他打點錢過去，讓他把房貸車貸的坑填上。背着這兩座大山，大哥真心不易啊！但這事不能告訴大哥，否則大哥肯定不會告訴他卡號。東扯西扯地扯了一通嘴皮子，徐飛總算是把大哥的卡號要了過來。掛掉電話，徐飛打開微信，好多條信息，和未接語音或視頻。都是釣友們發來的。原來是他傍晚在碧溪湖兩個小時狂上三十多斤大板板的事，不知被現場的哪個傢伙拍了視頻，傳出去了。現在流雲鎮乃至周遭，釣友圈裏盡人皆知。看着、聽着那一條條文字或語音信息，徐飛就不由得笑了。原因無它，就是熟識的釣友們，一個個發的信息里，對他的稱謂都改了。以前叫他空總，現在叫他徐大師。“一場翻身，漂亮。以後沒哪個鑲了鈦金狗眼的沙雕，敢再調侃本大師是空總了吧。”徐飛咧嘴，小得意地笑了。不過管他們叫空總還是大師，徐飛老規矩，一律敷衍。不敷衍他們，徐飛知道他們肯定能沒完沒了。兩個小時三十多斤大板鯽啊，還是在水廣魚稀的大型湖泊，真正意義上的野釣，擱大毛鄧杠志強等釣王來了，也做不到啊！多麼令釣魚人熱血沸騰的戰績？附近哪個釣魚人得知這樣的戰績，還耐得住？請假曠工也要去釣啊！當然，能提前向戰績締造者弄清楚祥細情況，那是再好不過了！其實這回徐飛也不是釣了次好魚，被釣友們稱了聲大師，就調子高，人就飄了。相反徐飛是個喜歡分享的人。可此事關乎空間，關乎自身最大的秘密……不敷衍咋行？費了老大的工夫，好不容易敷衍完這幫人，徐飛登陸某寶，瞅了下“我的寶貝”，“財富自由”之人蔘種子已經到了省城，預估最遲後天抵達流雲鎮。好睏，洗洗睡。徐飛與周公他閨女暢談着人生與生人的時候。屋外，一輪彎彎的刀月懸挂蒼穹，月光清冷，淡淡地灑落在這座大山中的靜謐村莊。朦朧月色下，一個輕靈小巧的身影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小鼻子抽抽，東瞅瞅西瞄瞄，跟作賊似的。謹小慎微，三步一防備，小身影摸到了徐飛家的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