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血債血償
“葉梅,這裏的人誰也不會笑話你。你看,我們給你報仇了,把殘害你的敵人連長的腦袋剁下來了,要不要扔去喂狗?”羅小虎這麼說是擔心葉梅見到人頭會猛地嚇昏過去,也不敢往前湊,只是遠遠地舉起來給她看。
鮮血像瀑布一樣往下淌,沾濕了戰士的衣袖,他也不管。女戰士見到這情景,面色蒼白。可是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倒下去,還直挺挺地站立着,咬牙切齒,用仇恨的眼光盯着這青面獠牙,齜牙咧嘴的可怕的人頭。
“很好,好,好得很,你拿過來給我看。”這葉梅肯定是發瘋了,竟然毫無懼色,還招呼戰士將人頭拿過去給她看。她的眼睛都變成血紅色的了,好恐怖。
虎子覺得不對勁,連忙往前湊,“同志,別看了,沒啥看的。”他擔心這種刺激會讓葉梅徹底崩潰,連他這樣的鐵血男人見到了這人頭都覺得陣陣的噁心反胃,更想吐出來。
“虎子——”一個人拉住了他的衣袖,“你別去,葉梅要是有什麼瘋狂的舉動,就讓她發泄出來吧,不然她可能真的會成了神智失常的人的。”拉住小虎的是郝麗。
郝麗還是紅軍的女醫生,知道病人的心理,知道這些人需要發泄的渠道,這時的她又恢復了以往的幹練。似乎擔心虎子看到她臉上的淚痕,她轉過身去悄悄拭去了淚水。
羅小虎身下的侯德勝一看這場景,嚇得大叫一聲,昏厥過去。誰見到了會不害怕,他恐怕會遭到比這更慘十倍的下場。這叫惡人只有惡人纏,這些弱女子頃刻間就變成了食人的魔女,也是復仇的魔女。
等到郝麗衝到面前時,這個人頭早就面目全非了,上面的五官都是殘缺不全了,鼻子不見了,耳朵沒有了,嘴巴大張着,裏面露出一截斷的舌根,再看連眼珠子都不知被誰吃掉了,那是用手指摳出來吃掉的。臉上的肉都沒有剩下幾塊了。好恐怖的景象。
郝麗好生遺憾,她搶過人頭,狠狠滴砸在地上,狠狠滴用腳跺着,那些姑娘跟着用腳亂剁,將這人頭踩得滿是污泥濁水,將這人頭當球踢了。她們真的就地舉行一場人頭球比賽,你一腳我一腳,將這人頭踢得滿場亂滾,遍地都是血跡。
羅小虎看得瞠目結舌,原來人在瘋狂的時候,竟然會忘記了自己原來的本性,或許這是人類潛藏的本性。千萬不要去招惹女人,否則你會是下場很可怕的。這不僅是小虎的感覺,在場的男兵見到了,都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好了,住手,你們夠了吧,別胡鬧了。我們不能虐待戰俘,難道就能虐待屍體嗎?他們不是人,難道我們也成了野獸?我命令將這裏的白狗子的屍體全部掩埋,包括這顆人頭。還有你,私自使用私刑,砍下人頭,實在是殘忍,我罰你禁閉三天。”老鍾同志總算有機會制止這場泄憤的比賽了。
“我們知道,不用你多啰嗦。”
氣憤不止的郝麗制止了其他女兵的瘋狂,就在塵埃里撿起那顆血肉模糊的人頭。這還是人頭嗎?簡直像遭受了凌遲,五官找不到了,就連七竅都是支離破碎的。
郝麗想要抓起人頭,還沒有地方下手,人頭上的頭髮都被拽光了。她心一橫,就用兩根手指頭穿過空洞的眼眶,扣住了拎起來,小虎和其他人看得不由得渾身發冷,好狠哪。無人說話,就看到郝麗拎着人頭,走到燃燒的房子面前,順手一拋,就將這顆人頭扔進了火堆里火化。
“啊——”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那些跪在地上的被俘的國民黨士兵都嚇得屁滾尿流,不少人褲襠都濕了,一些人癱在地上像抽了筋似的顫抖痙攣。
“哇哇——”突然一個嬌嫩的聲音傳來,嚎啕大哭,眾人順着聲音望去,就看到那個說話不知輕重的小丫頭蹲在地上痛哭不已。不是傷心,而是被嚇到了,她從未想到過向來堅定又和藹的郝麗大姐竟然還有這麼冷酷兇狠的一面,簡直像是白骨精轉世。
“嚎什麼嚎!閉嘴,收住你的眼淚!”郝麗大喝一聲,小姑娘立刻嚇得緊捂住嘴巴,不敢吭聲了,一雙清亮的眼睛這時充滿了恐懼,膽怯地望着郝麗。
郝麗看也不看羅小虎:“你的那些俘虜政策在我這裏行不通,你問問我們的姐妹,對待這些畜生,我們有必要對他們優待寬容嗎?他們只會認為我們軟弱,糟蹋女性就是滅絕人性,誰家沒有母親,誰家沒有姐妹,像這樣的禽獸就該千刀萬剮。”博揚被她說得無言以對。
郝麗用殺氣騰騰的眼神掃視了一眼跪着的國軍士兵:“我們不會濫殺無辜,冤有頭債有主。雖然你們也有罪,但你們還沒有侵犯我們的姐妹,否則你們也會和他一樣下場。人間也不應該有這樣的畜生存在。”
說的那些國軍士兵不住地發抖,其實有些人不是不想侵犯被俘的女新四軍或是女游擊隊員,而是他們連長先上了,他侮辱女新四軍時,不會讓士兵圍觀,這種事情還沒有和別人共享的習慣。一旁有人看着,他可幹不了。
中國傳統的男人還稍稍懂一點羞恥,不像日本人官兵同樂,大街上都敢侮辱女性。國軍軍隊裏對這種事情向來看得很淡,他們的軍官也胡來,軍隊裏設立了俱樂部,就是為官兵提供這種色情場所。這是跟美國人學的,解決官兵生理問題,這也成為後人的詬病。
羅小虎默默地聽着,這是和他以往理解中的新四軍紀律相衝突的。新四軍不殺戰俘,優待俘虜,可是到了這裏就變了,由這些飽受凌辱的女兵執行,就變了樣了。不過博揚心裏還是贊成這種雷厲風行的作法,看那些偽軍士兵還敢侵犯被俘的女新四軍嗎?小心你們斷子絕孫!執行紀律也不能無限的寬容,那是要給自己造成災難的。
“小虎,我們要槍,我們要去戰鬥,請給我們發槍。”郝麗對着那些偽軍官兵訓完話,轉身對着小虎喝道。
“不行,你們現在是需要休息,你們的戰鬥熱情很高,決心很好,但是現在還不行。你們的身體和精神狀態……”小虎毫不猶豫地拒絕,像你們這種狀態配槍,估計地上得是一地的屍體,這是濫殺無辜了。
“你跟我廢什麼話?!我要槍,快給我槍!”郝麗那雙大眼睛瞪起來就像聚光燈,瞪得博揚都覺得頭暈目眩的,這女人這麼強悍啊。見到小虎站着不動,不予理睬,還撇過頭去。郝麗的瘋性又發作了。
她一轉身跨向一旁站着的一個新四軍男戰士,順手就從他的手裏奪過來步槍,“嘩啦——”一下推彈上膛。小虎大驚,這要是開槍了,這裏的國軍士兵恐怕人人自危,再也沒有人願意加入新四軍了。他們可是自己曾經的戰友,難道都要死在這個瘋女人手上嗎?
“來人,郝隊長太累了,她需要休息,請郝隊長離開。”小虎一邊抓住郝麗的槍桿,一邊對站着的男兵喝道。可是他發現那些男兵竟然站着不動,沒有人響應他。
“郝麗,你想幹什麼?你知道這是違反紀律的事嗎?我可以關你的禁閉。”小虎一邊和郝麗爭奪着步槍,一邊對她喝道:“你這是破壞我軍的形象。”這女人真像是瘋了,和博揚爭奪起來,力氣還很大,還用腳去踢博揚,幾次張口想要咬博揚的手。
“形象,你要什麼形象?!他們糟蹋我們的時候,我們只是一群可憐的羔羊,我們的自尊,我們的貞操都沒有了。哪裏還有什麼形象,我們是被侮辱者,我們不能放過這些畜生,血債血償。羅小虎你再不鬆手,我和你沒完!”郝麗大叫着。
“你放心,你的仇我們給你們報。我現在就報!”小虎避開了她的下面的一腳,這女人真是夠野的,竟然照着褲襠踢過來,虎虎生風。這一腳要是踢上,小虎就要變成侯德勝那樣的男人了。他急忙閃開。
郝麗還要爭奪,“我們的仇還用你報?我們自己來。”
羅小虎不給她機會了,揚起手掌“啪——”地一下正扇在她的臉上,打得郝麗原地轉了兩圈,險些摔倒。郝麗瞪大了眼睛,緊捂着通紅的腫起的臉,驚訝地看着博揚。她從未想過向來脾氣好的這年輕人還有火爆的一面,被他打得呆在那裏,眼淚就在眼眶裏晃動:“你也欺負女人?”
“我要打醒你這個瘋婆子!”羅小虎怒視着向她逼近,郝麗竟然恐懼地步步後退。
“你這形象哪裏是我們新四軍的指揮員?你在破壞我們的政策,破壞我們的形象,給戰士們造成什麼影響?將來我們何以立足?”
“我說過了,我會給你報仇的,原想等到審判他們之後,再行槍斃,但是現在我成全你!”羅小虎向一旁的挎着駁殼槍的戰士要過一個彈夾裝上,“嘩啦——”一下,在大腿上蹭開了保險,手指一撥,變成了連發。頭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梭子。
“噠噠噠——”正打在十多米開外,癱在地上,仰起頭的侯德勝的臉上,將那張可惡醜陋的身體打得千瘡百孔,像是漏水的水瓢,呼呼滴往外飆血。周圍的男兵大聲叫好,那些女兵竟然忘記了驚恐,也跟着歡呼起來。那些偽軍的士兵卻嚇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下你滿意了嗎”羅小虎背對着目標開槍,準確無誤的槍法讓郝麗倒吸一口冷氣,沒有想過這文弱的指揮員還有這麼好的槍法,槍人合一啊。紅軍的子彈精貴,沒有幾發能訓練射擊,郝麗也不知道羅小虎以前未參軍就是神槍手。
“這,這,這太浪費了,只要一發子彈就夠了。”郝麗看着小虎隨手就是一梭子出去,有些震撼。不過這也讓她頓時對小虎的影響改觀了不少。
“你不是想要將這惡棍千刀萬剮嘛,這不正合你意嗎?”羅小虎冷冷地說道。
“謝謝你,謝謝你同志!”郝麗戴好了軍帽,向著小虎莊重敬禮,“女兵們,向小虎同志敬禮,感謝他為我們報仇雪恨。”隨着話音剛落,那些神情疲憊的女兵們頓時精神煥發地排好隊,向著小虎立正敬禮。羅小虎有些受不了,他滿臉通紅地回禮。什麼時候如此受人尊重。
他走到侯德勝的屍體旁,彎下腰仔細看着,心裏陣陣難過,這到底是自己曾經的戰友。雖然自己對他的行為頗為不齒,甚至是憤怒,但對過去的戰友動手,這種方式是博揚接受不了的。
他想要將他千刀萬剮,為死難的百姓報仇,當他終於死在自己手上時,小虎還是心如刀絞。這是向自己人開槍了,從此自己和國民黨軍隊漸去漸遠了,自己已經用行動表明了與這支隊伍的決裂。“把他們埋了吧”羅小虎嘆息一聲地說。
“不行,羅小虎同志,我不同意你的作法,這傢伙的屍體就該去喂狼,丟在這裏算是便宜他了,還要給他埋葬?我不同意!”又是郝麗在發牢騷,小虎頭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