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身份起疑
在燦雪的提議下,許氏買了一張桌子和三個小凳子。
桌子板凳抬到房裏,許氏一邊又一遍擦拭着桌面,那一絲不苟的表情和燦雪當年第一次買手機時擦屏幕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這是我買的第一件傢具。”許氏欣慰又自豪。
“很快您就能買第二件傢具了。”燦雪堅信以後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許氏臉色露出如少女般羞澀又期待的笑容,抬手用食指指節輕輕敲着桌面,桌面傳出沉悶的聲音。
“等咱們把柴全送過去了,這桌子都用上好久了,這些都是多賺出來的呢。”燦雪算着帳。
“好像還真是這個理呢。”許氏兩眼發亮,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燦雪,好像經這麼一提醒,又賺了一大筆一樣。
如果沒有遇見那個叫明景的人,她們可能筋疲力盡的背着柴灰頭土臉的回來。再蹲在門口接着嚼她們的野菜。
簡單洗漱之後夜色已深沉,一輪明月高高掛在窗邊,燦雪小腿酸脹的厲害,翻了幾次身之後沉沉睡去,她是被許氏吵醒的。
許氏悄悄打開門,端出兩隻新買的板凳,她靠着門坐下,頭倚在門欄邊上,另一隻凳子放在腳邊,就這麼靜靜坐着,抬頭看着月光。
今天是農曆十五,滿月。門外的月光比平日裏的燭光還要清亮。
等許氏回到床上睡着,燦雪帶着那株蒲公英走進空間。
一進空間她就跳進了‘海碗’邊的水池。燦雪浮在池面上閉着眼睛,酸痛感以可以感知的速度從體內抽離。
身上各處的酸痛和腳板的傷口都完好時燦雪抬眼看了看實驗室門口的時鐘,整個過程只花了半個小時。
她起身走進更衣室,換了套舒適的運動服,套上一件白大褂拿着那株蒲公英走進了實驗室。
她對中草藥的了解僅限於在父輩們的熏陶下的基本了解,小時候就背了傷寒經本草綱目之類的書,後來又憑着興趣買了些中醫藥的書籍,大多沒有看完。
這株蒲公英是常見的中藥,適應能力極強,從葉子到花都有藥用價值,一見到這株蒲公英,她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帶回來通過冷萃技術,在不破壞藥理的情況下製成藥片。
拿起試管,量杯這些熟悉的器皿時那種久違的感覺回來了。能再次走進實驗室,能透過顯微鏡去觀察那些肉眼看不到的微小單元的分裂組合,這種美妙的感覺無法言說。
蒲公英的莖葉很快被分解開,時間一分一秒在靜靜流逝,燦雪沉浸在自己的王國里,操縱者手裏的工具,希望能將她那些飄渺的想法實現。
空間大門警報聲響起,燦雪從顯微鏡前抬起頭。掛鐘上面的指針已經指向凌晨4點。實驗室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檢查打掃。
“嘀······”燦雪面前的儀器指示燈變綠,發出一聲清亮的提示音,燦雪滿意地打開玻璃封蓋,一板綠色藥片整整齊齊擺在模具里。
找了只密封袋小心灌進去,沒想到這項葬送了自己性命的研究成果終究還是能為她所用,也不枉她沒日沒夜的勤奮刻苦了。
走出實驗室,月亮還掛着空中,只是已經沒有進來時那般清亮了。短短几個小時好像也消耗了它多半的光輝,變得疲憊不堪。
洗澡,更衣。燦雪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這副天生麗質的容貌看久了自己也會心動。可這副嬌顏之下的心卻沉重的像背負了一座大山的老嫗。
喝了幾杯活泉水,疲勞一掃而光。她得走出空間為這具身體奔命。
躺下沒到一個小時又起床了。還好喝了泉水,燦雪精神抖擻地跟着許氏母子身後往山上趕,那48捆柴像一筆巨額的債務壓在許氏心頭,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快點砍夠柴了還給別人。
下午她們帶着新砍的柴走進了故庄酒樓。
大廳鋪了一張厚厚的絨毯,廳內裝點的金碧輝煌,許氏看了看自己和兒子的裝束,覺得格格不入,便退了出去。
燦雪走進去十來步遠看見一名帶刀侍衛,微微彎腰行了個禮問了一下老夏在哪裏,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抬手往裏指了指邊不再理會她。
朝里走了十幾步,正當燦雪又想回頭再問問清楚的時候,一個塗脂抹粉穿着不凡的中年婦女迎面走過來。
“你是做什麼的?”這女人面含慍色邁着小碎步盯着燦雪,用審問犯人的語氣。
“我是明景介紹過來給送柴過來的,他說要我找桂姨。”燦雪朝這女人點頭笑了笑。
“哦,明,明景?”女人一愣,變了臉色,“我就是桂姨,你有什麼事?”
“送柴過來的,柴在外面。”燦雪依舊面帶微笑。
“哦,明景說要你找我的?好,裏邊請,喝杯茶,喝杯茶。”桂姨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麼,伸出胖胖的手不停在額頭上擦汗,這是第一次有人直接叫出這麼名字,眼前的這個丫頭不能得罪。
看到這女人一下子變得這麼客氣,燦雪意識到那明景應該是眼前這個人得罪不起的存在。
“不了,我們還有事呢,多謝了。”燦雪邊往外走邊說,“這次送來了五捆,麻煩您給記個數。”
“好,那我就不強留您喝茶了哈。”桂姨笑臉盈盈地跟着走出門外,“五捆,您放心,我會記下的。”
“那就多謝您啦。”燦雪規規矩矩向桂姨行了個禮轉身帶着許氏母子往回走。
“好好,嗯,不客氣。”桂姨眉開眼笑地點頭回應。
“老丁,老丁,快過來!”桂姨回頭向廳里喊了兩聲又將視線落在燦雪的背影上。
一個佝僂着身體的黑瘦老漢從小門裏衝出來,咧着黃的發黑的牙齒順着桂姨的視線看過去。
“快派人去查一下,這個女子是哪個村的,什麼背景。”桂姨的聲音掩飾不住的興奮。
“幾個破砍柴的,能有什麼背景。”老丁踢了一腳桂姨腳邊的幾捆柴不屑一顧地說道。
“叫你去你就去,這丫頭居然直呼殿下名諱,真是奇了怪了。”桂姨不耐煩地解釋。
“如果真是殿下的人,你查了她,殿下知道了你負責的起嗎?”老丁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桂姨,“要查你自己派人去查,別想拉我下水。”
“就你那點能耐,我自己來!”桂姨飛快走進大廳,不一會,一個人影從老丁眼前一晃,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