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我人族，人人如龍

“頭兒，我們現在去哪？”一隻蜂妖看着遠方，眼中滿是迷茫。狐族這是要斬盡殺絕啊！去蟻族，狐族又用了那缺德的葯，還挑動起了內部的戰鬥，光是自相殘殺便不知道死了多少。還在慌亂中，便直接被殺穿了，潰不成軍。他們僥倖逃了出來。接着，他們去哪，哪一族便被滅。一路下來，被他們牽扯到的小族都不知道有多少。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每一次他們都找准了時機逃掉了。現在，這是哪都不敢去了。再說了，這事估計也傳開了，他們就算去找別的族群，也得人家敢要！誰不怕死啊！萬妖國這麼大，居然沒有了他們的去處。想到這，這隻蜂妖不禁落下了熱淚。想想前幾日，他們還在巢里吃蜜呢！現在……說難聽點，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能去哪？哪也不去了！”一隻工蜂頭領狠狠道。這兩天下來，他們到處逃命尋找庇護，結果還害死了無數的他族兄弟。接連的打擊再加上沒有時間休息，他身上那虎皮般的皮毛都變得黯淡無光了。“我們再去，狐族肯定還會動手。現在也不知道消息傳沒傳出去，如果沒有傳出去的話，我們就直接攔在大軍前，跟狐族當面對質！”“這幾天，我們就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要讓狐族找到我們便好。”“我估計，時間也不會太長了。大軍開拔，講究的就是個氣勢。最多三天！肯定會出發！”……相比於蜂族的慘淡，顧雲州倒是顯得悠閑自在。清點着這段時間的戰利品，嘴裏一直嫌棄地叨叨着。“你說這蟻族，太窮了，除了幾塊破鐵，啥都沒用。我現在又不會煉器，拿着這破鐵有啥用？”“還有那螳螂族，一樣能看的都沒有啊。全被他們拿去煉刀了，我難不成還能把他們的胳膊裝自己身上？”“這蝶族怎麼也這麼窮？居然只有些迷藥？他們這採花……正經嗎？採得是正經花嗎？”……只不過卻是口嫌體直，嘴裏倒是嫌棄，臉上的笑容可從沒下去過。琴雪沒好氣地看了顧雲州一眼，問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等！”顧雲州重重地吐出了一個字。“現在，蜂族不是已經被打怕了！躲着不出來，如果他們真的想為蜂王報仇，現在等待他們的只有一條路——戰時去攔路，或者是在軍中將事情給爆出來。”“臨陣倒戈，到時候可就好看咯！”“而且，我們可在現場留了些印記，再加上這段時間的風言風語，我想其他族群應該也已經開始懷疑青丘狐族了。”“可以說，現在妖族就像是個炸彈，就等着火星了。而大戰，便是這火星！”“炸彈？那是什麼？”琴雪疑惑道。“沒什麼，一個好東西。等我找時間做出來，你就知道了。”顧雲州笑道。“那在這之前呢？我們總不可能幹等着吧！”琴雪又問。“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我也該突破了！雪姐，你的功法我不能用嗎？”顧雲州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自己卡在這三變已經有了幾天的功夫了。如果不是因為沒有後續功法，自己恐怕早就突破了。之前他一直想着，找時間去夢裏問爺爺要——但一直沒時間去給爺爺做那些攻城器械。這都是已經答應好的，如果就這麼空着手去，他真的害怕自己會不會直接被老爺子一腳給踢出來。可是，自己面前不就站着一個老師嗎？琴雪修鍊到了這個地步，要說她沒有突破到冥魅的修鍊方法，顧雲州是打死了也不信。“我還真沒有！”琴雪說道：“你不會以為功法這種東西就是一招鮮吃遍天吧！功法的種類何其繁多，除非自降等級從頭修鍊，否則一生也就只能修鍊一種功法罷了。”“我修鍊的功法，名為沖宵五行決，着重的是五行術法。”“而王爺教給你的，是破軍奇經。着重的是攻伐之術，一劍破萬甲。”“那我們這兩門功法孰強孰弱？還有，為什麼人族不習功法呢？”顧雲州脫口而出。功法……顧雲州對這兩個字的印象完全來自於各種武俠、玄幻小說，什麼天地玄黃級，什麼至尊無敵術……不過思來想去，爺爺教給自己的，怎麼都不會是什麼垃圾功法吧。琴雪說道：“談不上孰強孰弱。或者說，其實功法都是一樣的。我們修鍊，就像是爬山，功法其實就是各種並排的小路，為的都是攀上山頂。這些路，只是經過的地方不一樣，各有所長同樣也各有缺陷。但是爬山，重要的是走路嗎？重要的，其實是路上的風景。”“而這功法，就是一塊敲門磚。每個人在修鍊的過程中，感悟不同，他所獲得的便不一樣。就比如說我學的這門功法，他的要訣便是以身溝通天地，操控五行之力。但這控制的方法和角度，就各有差異了。有些冥魂，是着重於操控，比如我就是這麼選擇的。還有人，是將自己變成五行，比如將身體石化、金化增加防禦。”顧雲州點了點頭。這個雖然跟他從前的理解有所差異，但是也不難懂。就這麼說，同樣是練拳腳，但是有些人是為了出招美觀、有些人是為了鍛煉身體，還有些人是為了殺人。道理是一樣的。琴雪接著說道：“至於你說的，人族功法。人族，不需要功法！”琴雪的臉上露出了些傲然：“我人族，人人如龍。人定勝天，以身開路，何須此外物！”“肺管十二節應十二重樓、脊骨二十四節應二十四炁、身體三十三道經脈應三十三重天、雙足共十八穴道應冥府十八地獄。”

“我人族，自身便是一方天地！”“朝堂之上，有武將，靠征戰殺氣突破，氣震百萬師；有文臣，靠赤膽忠心突破，以身鎮國運。江湖之中，有俠士靠俠義之心突破，劍擋天下不平之事。百姓之間，有書生靠浩然正氣突破，一筆斷山河。就算是販夫走卒，青樓戲子，只要有根骨，那就能踏出一條他們自己的路。何須什麼功法束縛？”卧槽。牛逼啊！顧雲州聽着琴雪這番話，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詞。琴雪瞥了顧雲州一眼：“要不然你覺得，為什麼稍微強悍一點的妖族都要變幻成人族的模樣？單純只是因為他們嚮往人族生活？難道妖族就沒有自己的尊嚴嗎？他們為的，其實就是想用人族的身體，去體會一下這天地。”“原來如此。”顧雲州嘆了一聲：“行了，我挨罵去了。”看着顧雲州那一臉無奈的模樣，琴雪捂着嘴笑了笑。其實現在的時間，顧雲州是完全可以用來繪製符文，弄那些攻城器械的。但是……肉身不在啊！生魂書寫出來的不算數。魂又不能給魂燒紙錢，所以，一切只能等到他回到雲州城了再說。顧雲州閉上眼，不一會兒的功夫便進入了夢鄉。……再度睜開眼，顧雲州便看見了顧武。不過……爺爺怎麼滿面紅光？跟煥發了第二春似的。“算你小子有良心，沒有錢沒有攻城器械，還知道先給爺爺我燒個婢女來。那小娘們，針灸的手藝那叫一個棒啊！”顧武微微眯着眼，臉上的笑容略顯猥瑣。婢女？顧雲州滿腦袋問號。“爺爺，我沒燒什麼婢女啊。您是不是又給我找了個小奶奶？您就不怕奶奶……”顧雲州試探着問道。爺爺顧武是個氣管炎，得了一種不能在奶奶面前大聲說話的毛病……這是整個雲州軍人盡皆知的事情啊。“什麼小奶奶。”顧武猛地一瞪眼，緊接着又有些心虛地說道：“那小娘們是從那白石頭裏鑽出來的，黑石頭不是在你身上嗎？不是你乾的是誰幹的？你可別跟你奶奶亂說！”“那小娘們還可以，其餘的幾個也還不錯，起碼都有用。一個應該是廚子吧，刀工不錯，就是飯菜做得差了點，我現在就讓他切膾，薄的都能看見人。還有個戲子，小曲兒唱得不錯，就是長得黑了點；再就是那個舞娘，配上小曲兒，那叫一個美啊！至於剩下的那個就沒啥用了，只會打洞，讓我給丟城外修城牆去了。還有一堆沒什麼用的小嘍啰，全被我打發去當苦力了。”“你小子還不承認？這些都是紙紮的吧，連一點記憶都沒有，上來就叫我主公，嚇老子一大跳！”紙紮？主公？廚子？顧雲州一頭霧水。這都是什麼玩意兒啊？自己壓根就沒幹過啊！等等！顧雲州猛地反應了過來，從石頭裏鑽出來的？難不成，那些被吸走了魂，都跑到了冥府？還認了白石頭的主人——爺爺為主？再仔細想了想爺爺的話。會針灸的小娘們……應該是那蜂王。只會切菜的廚子，說的應該是螳螂。只會打洞的莽漢，估計就是那蚯蚓妖了。唱小曲兒的，應該是蛐蛐大王，那能不黑嗎？至於舞娘，應該是那蝴蝶妖王。剩下那些嘍啰，估計就是那些小妖了。全是他親手宰了，感覺到魂魄被吸走的妖！還能這樣？我在上面以德服人，爺爺在下面做大做強？顧雲州想了想，問道：“爺爺，那會針灸的……長得是不是，稍微壯實了一點。”“壯實什麼壯實？瘦得跟個猴兒似的，那身段……美啊！”顧武搖頭晃腦地說著，用手微微比劃了一下：“那腰，就這麼點大。比碗口還細，老子一巴掌都能拍斷倆。”顧雲州吞了一口口水。他怎麼都不能把那滿臉橫肉的盈盈跟爺爺口中這身段極好的女子聯繫起來。要不要告訴爺爺……那女的原形是一個三五百斤的大馬蜂？肉一層堆一層的那種？顧雲州看了看顧武那模樣，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連忙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算了吧，老年人不容易，別一把年紀了還患上點什麼心理疾病。“爺爺，我大概知道他們是從哪來的了。”顧雲州微微思索着。既要完美地解釋。還不能告訴爺爺，那些他心目中“美嬌娘”的真實身份，免得給爺爺膈應出來些什麼隱疾……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