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紅雲老祖
陳默的提議不得不說，似乎是一個將利益最大化的決定。
官府出手闊綽是人盡皆知的事，若是能直接擒下詭物交給官府，那必然是大功一件，可比直接通報獎勵來得多得多。
而且，在抓捕詭物的過程中，若是操縱得當，甚至還有可能將其口中將秘術套出！
要知詭物直接傳承的這個神通實在是神異至極，尋常修士學習功法，需要一點點的記憶、研習，而且書中內容不可能寫盡，很多細節關竅處，還需要師傅提點，若是學習高階神通秘術，動輒幾十乃至上百年都是很常見的事。
而詭物的神通傳承，卻是直接灌輸進腦海之中，卻是省略了不知多少功夫。
所以，陳默此前雖然以求穩為主拒絕了詭物的提議，但實際內心對於其所能提供的兩門秘術還是眼饞至極。
而楚天雷在聽了這番話后，微微思索了一番，也覺得是個不錯的辦法。
“關於那詭物的兩處身體部件，我已經搜集了許久的情報，且做足了準備，倒是極有可能成功！”
楚天雷說著，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玉簡，丟給陳默道：“那兩塊部件，一是曾出現在天狼城拍賣會上的手骨，雖然買家是匿名的，但依然被我打探到乃一位叫赤蠻的結丹後期修士，另一塊則是根肋骨，是被一位叫做紅雲老人的結丹中期修士買走。”
“赤蠻？”
聽到這二字，陳默面露詫異，想起之前在天狼城時，確實在交易會上看見了此人，這赤蠻乃是赤峰的哥哥，之後還找過陳默，企圖脅迫他送自己進入葉晚秋洞府，原本陳默還以為此人是貪圖葉晚秋的傳承，但如今看來，其似乎一直在收集跟詭物有關的東西啊。
微微思索，陳默道：“我們還是去尋那紅雲老人吧。”
如果有可能，他是真不想和這位赤峰的哥哥，六宗百年一見的天才弟子打交道。
楚天雷點頭道：“也好，這肋骨價值不如手骨，倒是更易取得，只是那紅雲老人脾氣有些古怪，我等還需投其所好，陳兄你看看我給你的玉簡，裏頭有詳細的資料。”
陳默將神識沉入玉簡之中，細細看了一番。
這紅雲老人乃是位散修，曾是紅雲門的開山祖師，但因為不擅教徒，最後門丁凋零，弟子也沒幾個成器的，此人一氣之下便乾脆解散了宗門，選了一處清凈的山頭修習。
傳言，此人性格乖僻，得罪了不少人，解散宗門，也有一部分考慮是為了躲避仇家報復，此人極為擅長陣法，在其洞府紅雲山附近佈下了密密麻麻的殺陣，從此閉門不出，那些仇家也無可奈何。
上一次出沒，還是其冒着風險外出尋來了這一塊詭物肋骨。
“以此人如此高的防備心理，我等想要接近只怕不容易，若是處理不好，反倒還有可能被其當作上門來打探消息的仇家。”楚天雷道。
陳默也是眉頭緊皺：“而且此人冒險外出，便是為了那詭物骨頭，只怕也不會輕易交予我等。”
楚天雷試探道：“那要不我們換一個目標？”
陳默想了想那赤蠻，還是搖頭道：“另一人只怕也不好對付，玉簡中記載這紅雲老人痴迷陣法，尤好解答各類陣法謎題，我等若是投其所好，未必沒有機會。”
楚天雷點頭：“此事我也注意到了，是以早就備好了一份由上古結丹修士所著的陣法書籍，許能派上用場，除此之外，整個玲瓏酒樓這些年經營下來，還可擠出三百萬靈石的費用，不知陳兄你那還有多少靈石？”
陳默在心底算了算，道：“應當是夠了。”
那枚手骨的拍賣價格是六百多萬靈石，肋骨還不如手骨，而陳默在收全了青松山脈各大幫派上繳的靈石后，總資產也來到了接近五百五十萬靈石，只要那位紅雲老人不獅子大開口，應當是夠了。
二人商議完畢，便各自分散前去準備。
當然，陳默還留了一手，在出了玲瓏酒樓后，當即運起玄微影蹤法默默跟在了楚天雷後頭，確保他真的擺脫了詭物的控制，持續觀察了近一個月，確認沒有絲毫異常后，陳默才安心地返回了山脈。
這不是對楚天雷不信任，而是詭物手段太過詭異，不得不防，再者說楚天雷身在詭物控制下過了這麼久，內心究竟如何也實在難說。
之後他從青松山脈取了財產，便隨着楚天雷一起前往了那紅雲老人所在。
......
三個月後。
楚天雷駕駛着靈舟，飛行在一望無際的山脈上空。
在靈舟後方，陳默正盤膝而坐，閉目修鍊，他身側白氣逸散，道道肉眼可見的靈氣盤旋在其頭頂，緊接着互相交融凝聚，最後緩緩沉入丹田。
隨着最後一縷靈氣降落，陳默長出一口氣，睜開了眼，一雙黑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這《天河凝練法》果然不凡！無愧為聖地功法！這詭物若不是有求於我，如此珍貴的法訣，只怕我就算傾家蕩產也絕不可能看上一眼！”
他修行這天河凝練法不過短短四個月，但竟然已經凝聚出了一滴天河重水！僅僅這一滴重水，便幾乎相當於他之前十分之一的靈力濃度！而且這滴重水完全是多出來的，根本不影響他體內原本儲存的靈力！
換而言之，只用了四個月的時間，陳默的靈力便暴漲了一成！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這還是在靈舟上修行，只不過擺了個簡單的聚靈陣，若是返回青松谷那靈脈旁，修行速度起碼還能翻個番！
“等回到青松谷后，若是能一直保持這般速度，那就是說我只需兩年不到便能叫體內靈力濃度翻上一倍，實在是可怕至極！”
不過陳默也知，一切功法都是開始修行容易，等到這天河重水的數量一多，修行速度只怕就會大幅下降了。
但饒是如此，也讓他對這《天河凝練法》的效果驚喜萬分。
“陳兄，前面便是紅雲山了。”
楚天雷的聲音打斷了陳默的思緒，他抬頭向前望去，果見在遠方，有一座直入雲霄的靈山，山頂霧氣瀰漫，靈氣盎然，環境優美，只不過卻透着一股古怪的感覺，猶如看着一副畫一般，有種詭異的不真實感。
陳默知道，這應該便是那位紅雲老人佈下的陣法了。
正當他思索待會該如何開口時，忽地一聲爆響打斷了他的思緒，陳默眉頭一皺，朝聲音來源處看去，卻見靈光閃爍，有衝天火光升起，似是有修士在戰鬥。
“這附近便是魔宗和六宗一處爭奪的地點。”
楚天雷指着戰鬥傳來的方向道：“那便有一座巨城，喚作洞宵城，乃是一處重要的交易樞紐，如今被魔宗佔據，六宗一直在想方設法地奪回。”
陳默嘆道：“沒想到都打了十幾年了，兩邊依舊爭鬥不休，這般打下去，他們便不怕損耗太大，得不償失么？”
楚天雷道：“銅鑄城外礦洞的珍貴之處，那詭物也同你說了，能夠幫助元嬰修士化神，這是哪方都不願意放棄的，畢竟在這些動輒五千壽命往上的元嬰看來，便是築基修士，都是短命的存在了，又怎會在乎這些低階修士生死？”
“當然，為了降低戰爭的烈度，雙方也都不約而同地遵守了某些潛規則，比如元嬰不能參戰，畢竟搶那洞府的目的就是為了助元嬰化神，若是元嬰都死了，那化神一事自然無從談起。至於結丹修士，乃是門派的中堅力量，也大都不會直接地參與戰鬥，最多是在某些關鍵場合，來場鬥法罷了，並不會性命相爭。”
“這場戰爭，主要靠得還是結丹以下的修士，這般修士，有望結丹的都被保護得好好的，其他便是死得再多，那些宗門高層又怎會心疼？”
陳默輕輕點頭，楚天雷說得沒錯，那尉遲天獅便老老實實地待在青松谷內結丹，並未參與外界的鬥爭，姬雲澹沈千雪等人也遠赴靈墟洞天，想來其他精英子弟應該也差不多，都在安全的地方閉關修行。
陳默對兩者間的爭鬥半分興趣也無，是以只是看了幾眼，便收回目光。
楚天雷顯然也沒有淌這趟渾水的打算，很快二人便越過戰鬥發生的地點，來到了紅雲山腳下。
二人在離紅雲山還有約莫十里處的地方停下，陳默抬手一揮，便有一張傳音符送入，那傳音符在飛至離紅雲山五里處時，忽地一陣波動消失不見。
陳默和楚天雷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心驚，這陣法無影無形，便是他二人都未有看出絲毫端倪，只能說不愧是結丹修士手段。
二人沒等多久，便見紅雲山的陣法處又是一陣波動，緊跟着一位唇紅齒白的少年御劍飛了出來。
他看了眼二人，神識掃過後面上卻是恭敬了不少，抱拳一禮，道：“晚輩青羽，見過二位前輩，不知二位前輩找家師何事？”
陳默道：“在下聽聞紅雲前輩喜好陣法，是以特意搜集了一份陣法古籍，還望小友替在下交予紅雲前輩。”
說著，陳默從懷中取出那枚楚天雷早就準備好的玉簡。
青羽雙手接過，便又飛回了山內，不多時他重新出現，道：“家師有請，二位前輩請隨我來。”
二人跟着青羽，很快便來到了紅雲山邊界處，緊接着只覺眼前一陣模糊，下一刻眼前景物已是截然不同。
“紅雲前輩無愧為陣法大師，果然是好手段！”陳默贊道。
青羽嘴角微微上揚，道：“二位前輩，這紅雲山內陣法重重，二位還請跟緊晚輩，不要隨意行動，免得入了家師佈置的殺陣。”
陳默二人知曉厲害，當即應下。
很快，三人便一路來到山頂，這裏被人憑空削出了一個平台，平台上建着一個道觀模樣的建築。
此時，正有位身形肥胖的老者坐在門前，手中捧着枚玉簡，專心致志地看着。
青羽走到那老者身前，恭敬道：“師傅，這便是要見你的兩位前輩。”
聽了這話，陳默和楚天雷連忙上前，抱拳道：“晚輩陳默，見過紅雲前輩！”
紅雲老人淡淡看了他二人一眼，將玉簡收起，另一隻手毫無形象地扣了扣鼻子，道：“便是你二人要見我？”
陳默上前恭敬道：“不知前輩對晚輩送的禮物可還滿意？”
紅雲老祖哼了一聲：“倒是有些意思，不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客套話還是免了，說吧，你二人找老夫何事？”
陳默道：“晚輩確有一事相求。”
接着，便將購買詭物肋骨的一事詳細說了，並表示可以用靈石交換，讓紅雲老人儘管開價。
陳默自信自己這一次前來已是誠意滿滿，不僅準備了價值不菲的禮物，還要用額外的靈石購買，無論如何這位紅雲老人是不會虧的，但誰知聽了這話，紅雲老人卻是臉色一變，連價都不報，便勃然大怒道：“你們是從何處得來的這個消息？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隨着話音落下，陳默只感到一股恐怖的氣勢從紅雲老祖身上升起，陳默還好，但楚天雷卻已是滿頭冷汗，站都好似站不穩了。
陳默心中暗叫不妙，想起此人戒備心極強的性格，趕忙道：“前輩誤會了！晚輩二人並未受他人所託，實在是要這肋骨另有所用！”
說著，陳默拿出了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說辭：“晚輩乃是天機閣八品機關師，還成功煉製出了七品傀儡，乃是得在下師傅指引，才前來向前輩購買這詭物軀體，用以煉製新的傀儡！”
誰知話音落下，紅雲老祖臉上卻怒意更勝：“你才多大，便能煉製七品傀儡？老夫雖然對制傀一道並不精通，但也不是傻子！看在那枚玉簡的份上，給你二人一個滾遠的機會，若再糾纏，休怪老夫出手狠辣！”
陳默見狀，也是無奈，只得道：“老祖可聽聞過無心修士？”
聞言，紅雲老祖倒是一愣，仔細打量了陳默一眼，懷疑道：“你就是無心修士？”
陳默點頭：“晚輩確乃無心修士，適才所言，也並未半分虛假，還望前輩仔細考慮。”
話音落下，紅雲老祖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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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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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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