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百事屋
白石到達百事屋，伸手拉開木製的屋門。
首先映入眼帘的人，是一個嘴唇有黑痣，相貌嫵媚的年輕女人，身上是一套黑紫色和服。
她跪坐在蒲團上，面前是一張矮桌。
在矮桌的東面和南面，分別坐着一人。
外表看起來七八十歲的瘦削老人，十二三歲的明媚少女。
一家人圍繞着矮桌，現場氣氛看起來很融洽，溫馨。
白石覺得自己來的不太是時候，離開也晚了，索性留下，手關上拉門，開口道：“抱歉，柳生老闆，在你吃午飯的時候跑過來打擾。”
“沒事。”接話的是老人，他放下一雙筷子，目光掃向左右，聲音威嚴道：“你們去對面吧。”
“嗨。”兩女沒有任何怨言，齊齊從蒲團站起來，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客人請上座。”柳生一郎滿臉笑容地招呼他落座。
飯能稍後再吃，卻不能讓客人等。
干他們這行，服務態度是非常重要，免得惹怒某些脾氣不好的客人，被砍掉腦袋。
白石在玄關前脫掉運動鞋，往前走，眼眸掃了一下兩個路過的女人。
“她們是我的妻妾。”
柳生一郎解釋道：“絕對不會向人泄露您的情報。”
“哦，柳生老闆還真是老當益壯。”
白石看他的年齡，忍不住吐槽一句，那兩個女人的年齡，看起來給老人當女兒，當孫女都沒問題。
“哈哈。”柳生一郎笑了笑，面色頗為得意道：“擁有靈力是非常棒的一件事情，讓年邁的身軀依舊能爆發出旺盛的衝勁，反觀那些沒靈力的人。
即便外表年輕，健壯，卻沒有任何繁衍後代的衝勁，硬不起來。”
“哦，抱歉，我不該在這方面啰嗦，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柳生一郎瞧出他的不以為然，立刻停止嘮叨，直入主題。
白石說出自己的要求，“我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居住，不要太遠，經常有虛出沒更好，我喜歡和虛戰鬥。”
“請問您有沒有犯事？請不要誤會，我是為更好的安排才這麼問一句。”
柳生一郎的業務很廣泛，不光是為那些違反瀞靈廷規矩的罪犯服務，也為瀞靈廷的貴族們服務。
或者說，後者是他最重要的客戶。
這是他和西三區的足立、西五區的男人，最大的不同點。
他不是反賊，是為瀞靈廷貴族提供各種服務的鷹犬。
因此，他絕對不會安排那種想要造瀞靈廷反的逆賊。
白石沒隱瞞，如實道：“我因一時衝動，在西三區殺死隱秘機動的五席，長谷川泰三。”
柳生一郎恍然，笑容愈發恭敬，“哦，原來您就是白石大人啊。
失敬失敬，符合您要求的居住地方，我這裏是有一個，需要您繳納五千環的介紹費用。”
一聽這個高昂的費用，白石嘴角抽了抽，他在西三區混跡四年。
前三年語言不通，被黑心貴族坑慘了，一分錢沒掙到不說，倒欠人家兩千的伙食費。
到第四年交流無阻礙，他才開始正式賺錢，卻也不是很多。
“價格方面能不能便宜點？我現在的全部家當就是三千八百環。”
白石打開斜挎包，從裏面摸出一大把環鈔，全部擺在桌面上。
“這……”
柳生一郎手捻着鬍子沉吟少許，搖頭道：“抱歉，五千環是給出的最低價格。
想要讓您在西十區不被映像廳發現，我需要花錢打點技術開發局負責監視的隊士。
不如這樣吧，我聽說過您在西三區的所作所為，應該不會賴賬，不夠的錢先欠着，日後再給如何？”
白石想了想，點頭道：“行，沒問題，我在當地會找份工作償還。”
柳生一郎笑了笑，伸手將環鈔拿過來，眼眸粗略一掃，確定是三千八百環，繼續道：“負責西十區的死神是我熟人之子，他性格溫和，不喜戰鬥，皆因家裏面想給他鍍金才會送入十三番隊。
您要是在那裏居住，有虛出現的話，他絕對不會和你搶，就是會冒領您的功績，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沒意見。”
殺虛提供的經驗，本身就是金錢無法替代的好處。
白石罪犯的身份，也不指望瀞靈庭能頒發什麼獎盃，“柳生老闆應該有找人幫他在那裏殺虛吧？”
“嗯，我之前安排外流魂街的人在那裏，您去的時候，嫌他們礙事的話可以殺了，不需要擔心會有麻煩。”
柳生一郎表情溫和，似乎不是在說殺人，而是殺幾隻雞助助酒興，“那些傢伙總是改不了在外流魂街的野獸習性。”
白石不太喜歡這種口氣，眉頭微皺，含糊道：“看情況吧。”
柳生一郎沒繼續說這個話題，轉而道：“只要不是隱秘機動的隊士到那個區域，又恰好碰上您，我敢保證，您在那裏住多久都不會被發現。”
“是嘛，那真是再好不過。”
白石性格不是那種喜歡四處漂泊的人，否則也不會在西三區待四年沒怎麼去其他區域。
“我給您拿地圖。”
柳生一郎起身，大步走到牆壁的柜子，從第三個抽屜裏面拿出一張地圖，回身走過來。
“這是河上三郎在西十區的駐守地點，您到那裏，記得和他打一聲招呼，說是我讓您過去。”
“好的。”白石打開地圖一看，出發點是百事屋，虛線一直沿着西方，直到一個牛角形狀的山峰為止。
“我就不打擾你用餐了，柳生老闆。”
“若是您對那裏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大可以和我說，賭上百事屋的名頭，我一定會讓您滿意。”
柳生一郎滿臉笑容地鞠躬，直起身，眼前已不見白石的身影，玄關的運動鞋也消失不見。
窗戶輕輕晃動。
白石踏窗離開石頭村，有目標的他，沒有保持慢吞吞的速度，不斷使用踏前斬，E着微風向前。
流魂街各區之間，沒有明顯的標記物，有的是無形標誌。
只有死神才能感覺到，各區之間的靈子濃度，越往後，越少。
白石感知周邊的靈子變化，到達西十區時，速度放慢下來，開始對照地圖的一些路標。
還沒找到牛角山，他外放的靈覺察覺到幾道靈壓的反應，“真是毫不掩飾的粗暴。”
吐槽了一句，他決定去向幾位新鄰居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