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非正常人類
病房內。
小護士正在清理地上灑落的水跡。
這會是凌晨三點多，負責清理房間的保潔機械人都在休眠中，自然不會工作。
從激動中恢復過來的衛恆，略顯尷尬的站在一旁。
畢竟人家好心端來水，卻讓自己連壺都給捏壞了。
另一側，跟小護士前來的女醫生也一直沉默着，目光在衛恆和留有掌印的不鏽鋼水壺上游移，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感受到女醫生打量的目光，衛恆也好奇望去。
這名叫‘林穆檸’的高挑女醫生，並不是他想像的豐滿少婦，反而很年輕。
看上去跟自己相差不大，也就二十一二的樣子。
她五官精緻，臉蛋只有巴掌大小。
或許是正值深夜已經休息了的緣故，臉上未施粉黛。頭髮也只是簡單攏起扎了個馬尾，卻更顯俏麗靈動。
若不是她臉上戴着一副寬邊眼鏡，怎麼看也就只是個十七八歲的碧玉少女。
“你好，衛恆。我是你的主治醫師林穆檸。”高挑女醫生正對上衛恆的目光，用清脆的聲音再次自我介紹道。
“你好，林醫生。”衛恆點點頭。
“林醫生的醫術真是高超，我剛才已經看了，傷口恢復的很好，甚至都看不出受過傷。”
即便快進入22世紀，能通過生物基因技術促使皮膚細胞再生，可想讓傷口完全恢復，也是需要時間的。
更何況衛恆清楚自己身體是被變異獸‘鐵赤鷹’的利爪貫穿。
這麼重的傷勢想在短短三天便恢復如初……反正初次見面，自己恭維醫術高超肯定是沒錯的。
林穆檸被眼鏡邊框遮擋着的兩條柔順細眉微微一動，對小護士道：“先別收拾了，我跟衛恆聊幾句。”
等小護士離開病房后，林穆檸才繼續道：“你的傷勢恢復，與我的醫術可沒關係。我到手術室時，你身上的傷口已經自我癒合了。”
“自我癒合？”衛恆瞬間想到，自己當時正試圖吞吃那十絲被稱作‘靈能’的血色霧氣。
而自己昏迷前，也確實感應到一股股神秘能量，從識海湧出流轉向全身。
“若我猜測的沒錯。你應該是受到致命威脅時，大腦皮層應激覺醒了異能，從而使身體發生了蛻變。”林穆檸看着衛恆。
地球各國對人體特異功能的研究與開發，早在十九世紀便已開始。
最早的如老牌強國‘英國’，在1882年便於倫敦成立了‘心理現象研究協會’。
到了二十一世紀，世界各國更是競相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財力，在普通民眾未知的秘密情況下進行研究競賽，並取得了許多成果。
在網絡上，很多著名科學家也曾公開或半公開的說過，人體異能與生命基因的技術研究，將會是人類進化史上的第二次飛躍。
只不過人體異能和生命基因技術是‘地地道道的尖端技術’，各國雖有成果卻並不完善，故而一直未公開。
直到2076年外星異蟲入侵，被寄生的地球生物，自身飛快變異進化成為‘變異獸’。
而變異獸的強大，就連人類一直引以為傲的熱武器，都不足抵禦席捲全球的瘋狂殺戮時，各國才終於將異能者和基因武者推到幕前……
可以說，現如今的世界秩序，正是建立在異能者和基因武者之上。
而外星異蟲入侵導致的世界大災變雖已過去15年，可人類如今依舊受到遍佈全球的變異獸威脅。
因此人類在人體異能和生命基因技術的研究從未停止，已是如今最最重要的學科。
從小檢測身體異能，到武館修鍊，強化身體以期能成為‘基因武者’，幾乎是每一個現代人必做之事。
像衛恆這種在生死間應激覺醒異能的情況雖然罕見，但各國都有類似情況記載。
尤其是對戰變異獸的一線作戰人員，因為常遊走在生死間，異能覺醒的幾率更是遠大於生活在基地市內的普通人。
因此林穆檸雖說是猜測，但語氣卻十分篤定。
這些，衛恆也清楚。
加之自己傷勢的復原速度確實不正常，想特意隱瞞都沒用。
於是他便開始將自己蘇醒后發現的異常狀態，除了識海內的祭壇和血色霧氣‘靈能’未說外，其餘諸如五感增強等不緊要的，都對林穆檸一一描述起來。
這要是在大災變前，人體異能和基因武者尚對普通民眾保密，衛恆也許還會擔心自己冒然泄露會不會被拉走切片研究。
可如今這個時代，成為異能者和基因武者，早已是全民嚮往，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事。
不但能得到國家資源傾斜的重點培養，社會地位更是超高，就算林穆檸不問，衛恆都要自己找途徑上報。
畢竟普通士兵可是沒有太大福利的。
他還想着衣錦還鄉，讓養育自己長大的叔叔也能跟着過些寬鬆日子。
……
林穆檸很認真地聽着衛恆的講述。
甚至從口袋裏掏出一小巧記事本認真記錄起來。
“現在還用紙筆記事？”衛恆看林穆檸的眼神如看怪人。
自己都快忘了上次拿筆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好在林穆檸筆速很快，‘刷刷刷’地便寫滿一張紙，然後開口道:
“你這種狀態，有些像異能者中的感知增幅類。也就是覺醒了遠超普通人的視覺、聽覺、嗅覺等。”
“但感知增幅類異能，不應該令你的身體在受傷后急速恢復，也不能使你力量大增，達到輕易捏癟不鏽鋼水壺的程度……”
“而且在未到超凡戰將層次，衝破基因鎖前，即便是異能者，也只是比普通人資質更強些，跟你的情況也有所不同。”林穆檸盯着筆記本沉吟。
“超凡戰將？基因鎖？”衛恆疑惑。
這兩個陌生的詞彙，論壇里的‘武者大神’怎麼從未提過？
“普通人只知異能者和基因武者，但說到底，其實是一回事。”林穆檸看過衛恆資料，知道他先前只是普通學徒，連准武者的門檻都差得遠，故而解釋道。
“所謂異能者，是指先天基因更為優化，或是腦域開發異於常人，從而擁有能溝通水火或是心靈感應等神秘力量的種種超自然現象。”
“當然最常見的，還是身體極限類的優化，比如擁有遠超常人的速度、力量、五感等異能。”
“但在異能剛覺醒之初，對實力的提升並不明顯。”
“異能者的最大優勢，其實是可以更早的修鍊‘暗能量導引術’。以及在達到超凡戰將門檻時，令自己衝破基因鎖的成功率更高！”
“暗能量導引術？”衛恆眼睛一亮，“林醫生你仔細說說。”
沒辦法。
普通人和基因武者、異能者雖不隔絕，可卻像是處在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就算是有萬能的網絡，身為普通人，也不是所有訊息都能了解到的。
“先說暗能量吧。”林穆檸微微點頭。
“暗能量是一種充溢宇宙的神秘能量。據說宇宙的起源，以及我們所能看到的一切星體、物質，最核心的本質，都是由暗能量形成。
但即便以我們如今的科技，也從未觀測到過暗能量，甚至真正證明它的存在。”
“可當人體基因優化到一定程度時，再通過一定的導引法門，就能吸收宇宙間無處不在的暗能量，從而融入到全身每一個細胞基因后，產生出獨特能量——基因原能！”
“基因武者之所以能令骨骼變得比金剛石還硬十倍百倍，之所以僅憑肉身便做到超音速移動，甚至一刀劈開軍艦航母，斬碎連核彈都轟不開的超級變異獸鱗甲……靠的就是基因原能。
它能使自身的基因優化，同時在基因優化過程中，骨骼、血液、內臟、皮膚等等都也都會不斷的進化蛻變。”
林穆檸抬手請推眼鏡，見衛恆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嘴角微翹，繼續道：
“大災變之後，倖存的各國將各自掌握的基因技術公開，開發出了安全性最高的‘E級基因優化藥劑’。並讓每個人類在6歲時免費接種，從而使得自身基因在自然而然中進行改變優化。”
“之後再通過武道修鍊，不斷地促使基因進化，直到身體達到准武者門檻，便可承受導引暗能量入體，加速身體蛻變，從而成為真正的基因武者。”
“難怪學校老師常說只有達到准武者門檻，才算達到成為基因武者的合格線。”衛恆恍然。
“沒錯。”林穆檸點頭，
“暗能量入體非同小可。若基因優化程度不夠，會導致自身基因組崩潰。那下場就是當場死亡，任何搶救手段都沒用。
所以未到准武者門檻，有關暗能量和基因原能的訊息都會被嚴格管控，不讓普通人知曉。”
“我之所以還未對你進行詳細檢測，便告訴你這些。就是因為按你此時所表現出的身體異變，說明你的異能已經覺醒。就算還達不到准武者門檻，基因優化程度也足夠承受導引暗能量入體了。
這也是各國政府為何會如此重視異能者的原因。”
“異能者，天生便是人類基因優化的佼佼者！”
“我是基因優化的佼佼者？”衛恆心中一震。
從小就因身體孱弱，在武道修鍊上落後同齡人一大截，他何時聽過別人對自己是佼佼者的誇讚。
“那超凡戰將和基因鎖呢？”衛恆繼續追問。
“普通人達到准武者門檻，開始修鍊‘暗能量導引術’，會在體內合成基因原能，令身體短時間內再次蛻變，這一境界便為‘原能戰士’，也就是你們常說的基因武者。”林穆檸道，
“原能戰士這一層次，主要通過肉體力量廝殺，吸收暗能量也是為了形成基因原能，令身體進化蛻變。”
“原能戰士共分九級，從一到九，逐級提升，每一級都代表着不同的實力。最簡單的表現方式，便體現在速度與拳力上的差異。這也是基因武者出現十五年來，全世界都遵守的基礎實力劃分，因為夠簡單直接。”
衛恆點頭。
准武者的門檻標準就是如此，最大拳力要求達到900公斤，速度則是25米每秒。
“而當原能戰士的身體蛻變達到極限，也就是達到9級戰士巔峰時，便會觸碰到隱藏在生命基因最深處的基因鎖。這時就需衝破基因鎖，才能破開自身生命界限，從而獲得異能，自此走向超凡。”林穆檸微笑道，
“因為到了這一境界，即便十個9級原能戰士聯手，都不是敵手。因此這一境界，又被稱作‘超凡戰將’。”
“你們平常所知的異能者，基本都是衝破了基因鎖，獲得了異能的超凡戰將。”
“當然，原能戰士階段，甚至普通人時便覺醒了的異能者，當衝破了基因鎖后，自身異能也會再次蛻變，在超凡戰將中都是更為強大的存在。畢竟先天起點高，成就自然也高。”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修鍊？暗能量導引術怎麼獲得？”衛恆的呼吸有些急促了。
他們這一代，大災變發生時還小，記憶不深。
但聽着一眾強大異能者和基因武者的傳說長大，誰不是從小便夢想着將來手持戰刀，力劈變異獸，成為全球共仰的超級英雄！
現在夢想變為現實的契機近在眼前，衛恆當然也是心跳加速，血脈賁張！
“修鍊的事先不急，暗能量導引術我也可以給你。”林穆檸莞爾一笑，“但這之前，還需要你幫我完成最後的測試，讓我完善研究資料。”
研究資料？
我的？
“嗖！”
一張紙質名片一下飛過來，被衛恆接在手裏。
還不等他吐槽這年月還有人用名片，衛恆首先便被名片上的機構名稱所吸引了。
“非正常人類研究所……”
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