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就要把我賣了？
焦大蘊把丹方放進丹室的時候，內心十分忐忑。
他不得不承認。
他決定投入全部身家來鑄造這個丹爐的時候，有賭的成分。
他聽說過能自行煉丹的煉丹爐。
但那是高階（七至九階）煉丹爐；
其中誕生了靈智不下於修士的高階器靈；
器靈在他的主人，一個高階煉丹師的耳濡目染下才學會煉製丹藥。
而且水平相距甚遠。
可一個一階、沒有器靈、新鑄的煉丹爐能夠自行煉丹？
聞所未聞！
但這鑄造秘籍確實不似作偽，他選擇賭一把。
直到眼看着丹方上的文字逐漸消失，他嘴上罵娘，心裏卻鬆了一口氣。
待文字完全消失，爐上靈石也暗淡下來，焦大蘊又繼續等了一段時間，這才取出空白丹方。
大概配出一份補氣丹的靈藥放入丹室，蓋上爐蓋，起火煉丹。
一個時辰后。
焦大蘊的臉就像丹爐裏面的藥渣一樣黑。
失敗了！
又是幾個時辰過去，天已大亮。
十一份藥材！
僅成功兩次！
兩次成丹，一次六枚，一次七枚，一共十三枚，全是下品丹。
丹藥品質分為下品、中品、上品以及極品。
只要能夠成丹，下品便是最低的品質。
這水平，連林老頭都不如！
完全是一個丹道初入門者的水平，我要你何用！
冷靜！
焦大蘊忍住掀爐子的衝動。
“也許我這丹爐不適合煉製補氣丹？”他安慰自己。
隨即，他清理好丹室，將另外一張【回春丹】丹方放了進去。
日月輪轉。
入夜。
工坊內傳出乒鈴乓啷巨響，間或有幾聲怒吼，帶動一條街的狗都跟着狂吠起來。
這丹爐，他娘的只能學會一種丹方？
……
珍寶閣是雲陽縣最大的仙家店鋪，並經營着全縣唯一一家拍賣行。
焦大蘊連人帶爐，一大早便出現在這裏。
從殺了林老頭奪走丹方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做好了跑路的準備了。
若他殺的是一個普通修士，可能會抱着僥倖心理不被追查到。
但林老頭是丹師聯盟的在冊丹師，丹師聯盟是肯定會插手的。
報仇可以立威，對內提升凝聚力，對外是活廣告。
看！
入我丹師聯盟，沒人敢動你，動了你，那就要付出代價！
而且丹師聯盟對於流落在外的丹方，也向來是堅決予以追回的態度。
原本焦大蘊是準備帶着煉丹爐跑路的。
現在，他砸了這倒霉玩意兒的心都有了，但最後還是決定賣了丹爐。
盡量回本，能賺點更好。
然後跑路。
這便是他出現在珍寶閣的原因。
珍寶閣作為雲陽縣最大的店鋪，凡是雲陽縣修士，就算沒在珍寶閣消費過，也大多進來見過世面。
焦大蘊身為煉器師，更是珍寶閣的老主顧。
不管是購買煉器材料，還是售賣靈器，亦或是其他交易。
雙方多有交集。
導購侍女看到焦大蘊，迎上前來。
焦大蘊來到珍寶閣本來就是為了賣掉這破爛丹爐，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保密的必要了。
而且他現在也不覺得這破爛丹爐值得保密。
但是也不至於嚷嚷的人盡皆知。
於是俯下身來，兩人耳語幾句，聽到關鍵處，侍女本就渾圓的杏眼又再瞪大了幾分，看向焦大蘊身邊那個不起眼的丹爐。
她沒聽錯吧？
能自行煉丹的丹爐？
真的假的？
珍寶閣這麼大一家店，前來招搖撞騙的人沒少過。
但真假輪不到她來定奪。
焦大蘊被領到內堂，這是珍寶閣接待貴賓的地方，一派富麗堂皇。
哪怕他來過珍寶閣多次，也從來沒有進來過，不免好奇，四處看了幾眼。
“焦老哥久等！”人未到聲先至。
很快，一個中年修士一身華服，挺着大肚子走了進來，身邊還跟着剛才那個侍女。
李富才身為珍寶商會三等執事，執掌雲陽一縣的珍寶閣和拍賣業務，自然不會記得焦大蘊一個一階煉器師。
但是商人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身段值幾個錢？。
沒有放不下的。
“在下李富才，忝為珍寶商會執事，聽說焦老哥手中有一尊能夠自行煉丹的丹爐？”李福才單刀直入，“想必這就是那丹爐吧。”
他向前幾步來到丹爐近處仔細查看，一邊問道：
“這丹爐真能自行煉丹？”
“那還有假？這丹爐乃是我親手鑄造，並且已經練成兩爐丹藥。”
焦大蘊已經對這鑄造秘籍徹底失望，除了煉丹爐，秘籍他也想一併出手。
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他從懷中取出兩個瓷瓶放在桌上，瓶子裏面裝的正是昨日剛煉成的兩爐補氣丹。
李富才卻從聽到這個丹爐是焦大蘊親手鑄造之後，就將心中的疑慮從九成九提到了十成。
本來他就對此不抱希望，親自前來也是想着，萬一呢？
焦大蘊若是說這丹爐是從某個秘境中探險得到，或者從坊市中意外購得，那他還能信上一分。
你說是你親手鑄造的？
你一個一階煉器師能造出這等神器？
至於那丹藥，你說是這個丹爐自行煉製的它就是了？
圍着丹爐轉了幾圈，發現它材質普通之後，李富才更是十二成的不信了！
“我想起來我那還有點事，接下來你跟蓮兒商談吧。”說完就要轉身。
焦大蘊這麼多年下來，跟奸商打過不少交道，當然知道這是在推脫，接下來就是這個叫蓮兒的侍女打發他走了。
這個李執事顯然是不相信這丹爐可以自行煉丹。
於是他趕忙叫住對方。
“李執事且慢，是真是假，咱們煉上一爐丹便知！”
李富才腳步一頓，他雖然奇怪焦大蘊莫名的自信，但依然覺得他是想耍什麼把戲。
“蓮兒，你便陪焦老哥煉上一爐。”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言下之意是讓蓮兒盯着焦大蘊，不要讓他耍什麼花樣，若是這煉丹爐當真神奇，那他回來也不遲。
如果不然，他也省的浪費這時間。
到時候，他也會讓這焦大蘊知道戲弄珍寶閣的下場！
“蓮兒姑娘，可否準備一份補氣丹的材料？”
說著，他取出兩枚補氣丹裝到瓷瓶里遞給蓮兒。
一份補氣丹的材料大約與兩枚補氣丹價值相等。
“是，請焦大師稍等。”
蓮兒接過補氣丹，福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