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爭
季家校場。
族人們在這裏修鍊招式，測試剛學會的法術。
大多獨自修練習，也有些是兩兩對戰。
校場一角，卻有幾人零零散散站着，做點簡單的熱身動作。
其中有一人正是昨夜被季士起罰跪的人。
幾人隱隱以中間一名皮膚黝黑的青年為首。
青年名叫鄭尚，五年前加入季家。
不是季家人，卻憑藉對王家仇恨的共鳴，很快和其他季家小輩打成一片。
他當然和季家人有共鳴，因為他曾經也是季家人啊。
黝黑青年正是季常。
原本白皙瘦弱的他現在是黝黑壯碩的形象，加上一點易容和神態氣質變化，任誰也沒辦法把他和過去那個季常聯繫起來。
憑藉之前積累的數百靈石，他修鍊速度遠比其他人快，如今已是鍊氣七層，在季家年輕一輩當中，堪稱翹楚。
更是聚集了身邊這些對王家恨意滿滿的少年們，成為他們的領頭羊。
“尚哥，昨天真是痛快，下次我接着上，乾死王家那幫鱉孫！”
“我們的主要任務是創造衝突機會，煽動情緒，衝鋒陷陣的事情讓其他人來干，不然容易暴露我們自己。你以為像昨天那樣的事情多來幾次，家主會像這次一樣輕易饒過你嗎？記住，我們一個都不能少，不能暴露，不能讓我們前期所有的努力付諸流水，少了任何一個，對付王家都會再艱難一分！”
“尚哥，我記住了，剛剛是我太興奮了，一時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
“尚哥，你放心，我們一定照着你的計劃行事！”
……
群情激蕩。
他能如此輕易挑動這群人，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對王家的仇恨。
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察覺到了這幾年的變化。
每個月分到的修鍊資源突然變多了，出去見到其他家族的小夥伴都倍有面子。
王家人看到了也是羨慕嫉妒恨。
讓他們一下子覺得，季家好像一下子比王家強了很多。
氣焰便囂張了起來。
以前大家實力差不多的時候我唯唯諾諾，現在我強敵弱，還不重拳出擊？
別人不知道。
但季常清楚的知道，帶來這些變化的，肯定是丹爐。
這個丹爐一定是再次升級了。
讓季家一下子過得滋潤了起來。
可惡！
這一切本應該是我的！
他回到季家。
一方面是不想遠走他鄉。
回到熟悉的季家，燈下黑，他能有一個安穩的環境修鍊。
再者，他想攪渾這潭水。
對比季家他太過弱小。
只有水渾了，他才有渾水摸魚的機會。
哪怕最後沒能得到丹爐，能讓季家難受，也是他賺了！
季常抬頭望天，已到正午。
算算時間，信應該已經送到了。
王家。
王觀九震怒！
“真是小人得志！季家生意稍有起色，他季士起就敢縱容小輩行兇，這是欺我王家無人？”
他知道季家最近幾年丹藥生意收入大漲。
卻不知道為何。
難道季家有人突破到三階丹師了？
那也不對。
如果季家有了三階丹師，那賣的就該是三階丹藥，或者更高品質的二階丹藥。
怎麼會是一階的增氣丹？
加上這數量也太過驚人了，哪怕是以三階丹師的精力，
也無法一個人煉製這麼多丹藥吧？
而且，若是季家出了一名三階丹師。
現在的表現就不是張狂，而是太過低調了！
三階丹師啊！
整個臨江府都沒有幾個的存在！
雲陽縣更是一個都沒有。
幾年前聽說臨江府那邊有一個三階丹師遊歷到此。
那邊幾個大家族想要招為客卿，不成的話，至少也要結識一番。
卻連面都沒見到。
萬寶樓的掌柜錢仲通為了求一爐築基丹，甚至動用公款助其購買季家那個能自己煉丹的丹爐。
結果那個所謂三階丹師的弟子，是一個騙子！
根本不存在什麼神秘丹師。
幸虧那個騙子膽子小，沒敢騙到底，半路跑了。
但即使靈石分文未動，錢仲通挪用公款還是被賬房捅了上去。
怎麼處置的王觀九不知道，反正現在臨江府城萬寶樓的掌柜不姓錢。
所以說啊。
在臨江府這個貧瘠之地，三階丹師哪有這麼容易就冒出來的？
季家若是真出了一個三階丹師，他王觀九二話不說，立刻上門道歉，任季士起處置。
可要說季家突然出了一批煉製增氣丹的好手。
似乎也沒有這個可能性。
除非……
王觀九正百思不得其解，管家拿着一隻傳訊紙鶴進來。
“家主，守衛發現一隻傳訊紙鶴落在大門前。”
“哦？”
王觀九打出一道法訣，傳訊紙鶴飛到空中展開，而後落到王觀九手中。
目光掃動，看完信上內容，王觀九豁然開朗。
“家主，信上所說何事？”
王觀九把信遞給管家。
“這這這……這信上說的丹爐可是季家從珍寶閣拍去的那個？”
“還能是哪個丹爐！沒想到當年我以為自己坑了季士起一筆，每每提到這件事情都是當成笑料，沒想到我才是那個跳樑小丑。”
“家主可是要動手爭奪？”
“若是旁的家族我還要思付一二，可季家與我王家是累世夙敵，如今季士起不過依靠一個丹爐得到些許浮財，便敢縱容族人對我王家子弟三番五次的出手，有朝一日他季家真的起勢，必定對我王家趕盡殺絕！”
他原本猜測季家是找到了一個靠山，所以才有多出來的那些丹藥。
或是幫靠山售賣，又或是靠山那邊送來了一批丹師扶持季家。
那他也只好當縮頭烏龜，另想辦法了。
結果根據信上所說，這一切竟然只是因為一個丹爐。
如果這信上說的內容是真的，這丹爐甚至還有繼續成長的空間。
九年前的拍賣會上，珍寶閣還只當它一年只能帶來四百多塊靈石的收益，如今已經翻了幾番。
他沒有下定決心把丹爐拍下固然可惜。
但最虧的還是珍寶閣。
先是為了批量複製消耗人力物力，后又看走了眼，將寶物賤賣。
這樣一想，他的心情便好多了。
若正如信上所說，這丹爐他是必定要爭上一爭的。
只是到時候這丹爐的秘密恐怕就守不住了。
王家想要保住這丹爐也不會像現在的季家那樣簡單。
即使無法將丹爐據為己有，也必須一試。
讓別人撿了便宜，也比讓季家繼續持有更好。
但有一件事要先做。
這封信裏面，為了取信於他，將這些年關於這個丹爐的事情事無巨細都一一道來。
甚至透露了他就是那個帶頭扣下多餘丹藥，騙錢仲通挪用公款買爐的季常。
看起來可信度很高。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要是這是季家在玩一招請君入甕，師出有名。
然後藉助靠山的力量名正言順滅了他們王家怎麼辦？
“查！把信上說的事情都查清楚了！放在季家的暗樁也用起來！”
“是！”
管家領命離去。
這秘密是守不住的。
“難道讓我一個人去龍潭虎穴把丹爐扛回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