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脫了
陽光昏昏黃打在身上,初秋的風有一些微醺,蘇酒低頭看着地面並排的影子,又側頭偷偷看許墨,不想他也正好在看自己。
目光一接觸,她觸電般收回。
許墨低聲笑,他的手在空氣里比劃,最後定格,影子裏,他們的手牽到一起。
蘇酒臉一紅,頓住腳步。
“怎麼了?”許墨若無其事。
“沒,沒事!”蘇酒搖頭,心照不宣是一種情調,說破了就顯無趣。
只是一想到墨學長的心意,她並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份幸運去接受,心裏莫名難受。
“到了!”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來到停車場。
許墨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蘇顏杵在門口沒動。
“嗯?”沈墨歪着腦袋問。
蘇酒低着頭,聲音卡在喉嚨里,低的差點只有她自己能聽清,“學長,還是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衣服的錢,我晚一點還你可以嗎?”
許墨眯眯眼彎腰跟她平視,“在想什麼呢小傻瓜!”
蘇酒抿唇,目光閃爍,許墨的臉就在眼前,他的呼吸噴洒在她臉上,似有若無,彷彿一根羽毛在撩撥她的心房。
她又臉紅,他的腦袋突然湊過來,在她唇邊啄了一下。
猝不及防,蘇酒捂住臉,他已經直起身,依舊笑眯眯,“上車吧!”
“小酒……”另一個聲音響起,蘇酒循聲看,發現於管家就站在不遠處,身後停着一輛豪車,她認得,是簡西川的。
簡西川找她嗎?她不安,那邊於管家沖她招手。
“是認識的嗎?”許墨問。
或許回到簡家才是最好的選擇,蘇酒猶豫了一下,點頭,“學長,你先回去吧,今天謝謝你了!”
說完,她忐忑走向於管家。
“小酒……”許墨拉住她。
“學長……”蘇酒祈求。
許墨緩緩鬆手,他看着蘇顏坐上那輛豪車,透過車窗,隱約可以看到一個男人的影子,車子快速駛出停車場,他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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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蘇酒不安的坐在窗邊,簡西川坐在另一頭。
“男朋友?”他突問,眼神凌厲。
蘇酒驚惶搖頭,“不是,只是一個熱心的學長。”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緊張,直到簡西川的神情緩和,她才跟着平靜下來。
但是,下一秒他卻笑道:“無所謂,你以後都見不到他了!”
什麼意思?他要對墨學長做什麼?
蘇酒睜大眼撲過去抓住他的手臂,“真的只是學長而已……你別……”
“小酒……”於管家轉身暗暗跟她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蘇酒張了張嘴,坐回原來的位置。
簡西川不滿的瞪了管家一眼,管家弱弱回頭。
學長會怎麼樣?蘇酒心神恍惚,雙手握着手機,卻不敢聯繫他。
手上突然一重,簡西川丟過來一塊平板,“媽媽的舞,你之前跳過很多次,一會兒跟着視頻溫習一下……”
蘇酒握住平板,“不是讓江晴跳了嗎?”
“要我說第二次?”簡西川斜眼,蘇酒收聲。
勞斯萊斯在停車坪上停下,蘇顏跟着簡西川下車。
於媽從門口跑出來,“小酒,你回來了?”
蘇酒微微笑,於媽抓着她手小聲嘀咕:“少爺親自去接你的嗎?我就說少爺捨不得你,我哥還不信!你看你看,這不是才回國就……
“于敏……”她還想繼續,被於管家喝止。
於媽是話癆,蘇酒小的時候,就總是被她抓着聊天,一老一小,居然也沒代溝。
她說的她哥就是於管家,兄妹倆在簡家一待就是數十年,儼然是家裏的老人,說話做事也不會那麼畏畏縮縮。
於媽沒什麼心眼,於管家比她會看臉色,他們少爺大多時候不會跟他們計較,但蘇酒這件事,是個例外。
被親哥甩臉色,於媽扁嘴吐槽,“你看你管家爺爺,還真挺像那麼回事。”
蘇酒被她逗笑,簡西川面無表情回頭,“跟我上樓!”
蘇酒急忙跟上。
“哥,小酒還是住原來的房間嗎?”於媽看着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於管家搖頭,“不知道,等少爺發話!”
“昂?”於媽張大嘴,“少爺沒說嗎?”
於管家擔憂的點頭。
於媽眨眨眼,猛的一拍腦袋,“小酒今年十八了吧?”
於管家皺眉,“再過一段時間就是她生日了!”
“那感情好!”於媽憨憨笑,十八了就可以住一間了。
從前沒人管得住少爺,也沒人敢管,就小酒不怕他,後面還真被她管住了,那時候大家私底下都偷笑小酒是“小管家婆”,專管他們少爺。
可惜後來夫人跟蘇醫生出了事,少爺跟小酒也……不過現在好了,少爺又把小酒顏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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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簡西川來到頂樓舞蹈室,蘇酒站在簡夫人畫像前一陣恍惚。
小時候,夫人就是在這裏教她跳舞,夫人的身體很虛弱,但仍會不厭其煩的給她做示範。
蘇酒覺得自己並沒有夫人說的那樣有天分,而是夫人日復一日的付出讓她拚命努力好不讓夫人失望。
畫像里,夫人栩栩如生,彷彿下一秒便會從那裏走出來翩翩起舞……
忍了好久,眼淚奪眶而出。
那一頭,簡西川靠在扶欄上靜靜看着她,掐腰的小裙子將女孩的曲線修飾的剛剛好,名媛風的精緻小外套,下面是a字裙擺,讓女孩看起來俏皮又嫵媚。
只是入了簡西川的眼,眼睛卻一陣疼痛,心也跟着莫名煩躁。
“脫了!”他說。
“什麼?”蘇酒懷疑自己聽錯了。
“脫了!”他重複,暴怒隱藏在眼底。
蘇酒為難,“我的衣服還是濕的!”
“要我動手?”巨大的陰影壓過來,蘇酒一步步往後退,“你別這樣,我自己換……”
“我給過你機會了!”他的眼底燒的通紅,彷彿要噴出火來。
大掌拽上蘇酒的衣襟,她求饒,“簡西川,讓我自己換!”
顯然,簡西川並沒有聽進去,他的雙手瘋狂撕扯蘇酒身上的布料。
外套被扔在地上,裙子的拉鏈被撕開,蘇酒拚命抓住領子不讓裙子從身上掉落,以維護自己最後的尊嚴。
然而,她的反抗,卻讓簡西川更加暴走。
“心疼他送你的衣服?”他一雙大掌箍上她的手腕,鷹鉤似的一寸寸收緊。
手腕彷彿要斷掉,痛的蘇酒哭出聲,“不是,我說了會給他錢的……”
簡西川默不作聲,發狠似的扯下她的手,裙子自動剝落。
“你別看!”蘇酒哭着用手護住胸前的風光。
簡西川盯着她身上僅剩的一點布料,“也是他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