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聚會結束
泊車處,其他人告別之後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此時只余白嫿,顧昭蘇和張璨三人。
白嫿自己並沒有開車過來,回去還是顧昭蘇送她,又寒暄了幾句,兩人便和張璨分開了。
顧昭蘇走在前面要去車位把車開出來,白嫿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後,眼見兩人間距離越來越大也一點兒不着急,反正昭蘇哥哥上車后也會開車回來把她接上去的。
手卻突然被從身後輕輕拉住,白嫿回頭髮現拉住自己的是張璨,轉頭看了看前面昭蘇哥哥的背影,白嫿才停下了腳步有些疑惑地看着張璨。
他不是開車去了嗎,她還以為人已經走了呢。
張璨沒有多說什麼,只朝她晃了晃手中拿着的深藍色絲絨盒子,然後塞到了白嫿手裏,“這是哥哥送你的禮物,好好拾着,不許亂丟!”
去年見面時張璨也送了白嫿份禮物,白嫿隨手把東西收拾了起來,等今年張璨問起來時,白嫿連東西是放在了在a市,還是b市都不知道,便隨口敷衍了對方兩句。
誰知對方竟然十分敏銳,一下子就察覺到不對勁,非要讓白嫿拍張照片給他,白嫿連東西都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哪兒來的照片給他,只好說了實話。哪知對方當時沒說什麼,卻記在了心裏。
白嫿被對方說的心裏有些不好意思,也沒說話,就用她那雙明澈好看的眼睛無聲地看着對方。
張璨看她安靜看着自己的模樣,心一下子就軟了,淡淡的氣悶也直接消散的無影無蹤了,有些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曲起食指輕輕颳了下女孩兒挺秀的鼻頭。
他張了張口似乎還準備說些什麼,就聽到白嫿背後傳來車喇叭的聲音,兩人朝聲音源頭看過去,只見一輛黑色汽車停在那裏,駕駛座坐着神色淡淡正看着他倆的顧昭蘇。
張璨便沒再說什麼,臉上露出個有些散漫又有些迷人的笑來,看着白嫿和自己告別,上了顧昭蘇的車,在黑色汽車經過他時,才懶洋洋地朝着她們揮了揮手算作告別。
白嫿看着後視鏡里男人有些懶散的身形越來越遠,直到汽車轉了個彎兒徹底看不到張璨后,白嫿才收回自己的視線,轉而看向手中捧着的盒子。
白嫿打開盒子,有些好奇張璨這次送了她什麼。
只見盒子裏黑色絲絨上躺着一隻色如羊脂的白玉手鐲,色白溫潤,細膩通透,光華內斂,讓人見之則心生歡喜。
白嫿一向對金石玉器並無偏好,此時也不由伸手拿起了這隻玉鐲,放在手中細細賞玩,白玉無瑕,油脂光澤,水頭極好,細看之下竟也挑不出絲毫的不好。
即便並不如何了解玉石品類,白嫿也看得出來這玉石品質極佳,再搭配這渾然天成的工藝,竟讓這鐲子帶上些“溫潤而澤”的君子意味。
白嫿把手鐲帶上試了試,鐲子的大小尺寸竟是恰到好處,白嫿微微挑了挑眉,繼而有些臭美地舉起手腕左右打量,還真不賴!
她喜歡上張璨哥哥的這份禮物了。
等紅燈期間,顧昭蘇終於有空關注身邊的白嫿了,側目看過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抬起來的手小臂,羊脂般的玉鐲戴在凝脂般的手腕上,一樣的色白溫潤,一樣的細膩無瑕,兩者交映生輝,相得益彰。
“他竟把這個送給你了。”即便知道張璨也一直拿白嫿當親妹妹看待,顧昭蘇見到這隻玉鐲時也有些微地驚訝。
前幾年張璨去了趟xj,弄了塊玉石原料回來,是品相極好的羊脂玉,聽說還是他親自開出來的,一直都寶貝得很,也沒加工做成什麼,就一直收藏在家裏,時不時就要拿出來在他們面前得瑟一下。
顧昭蘇見過那塊玉石料子幾次,現在看到白嫿手上的鐲子,一眼便認了出來,就是張璨的那塊料子加工出來的。
就是知道張璨有多麼的珍惜寶貝那塊玉石料子,所以顧昭蘇此時看着這鐲子的心情才會這樣複雜無言。
但到最後顧昭蘇微微嘆了口氣,終究還是釋然了,有個人和自己一樣疼愛嫿嫿總歸是好的,反正他相信在嫿嫿心底不會有人能越過他去。
聽到耳邊女孩兒的聲音在問自己好不好看,顧昭蘇收回思緒,看着女孩兒如畫眉眼間的歡喜和笑意,臉上不由得也跟着露出來一個笑,溫聲道:“好看的,玉鐲好看,戴在嫿嫿手上就更好看了。”
***
洗漱之後,等到所有室友都躺到床上,一片靜謐和黑暗中,時禪居坐在自己書桌前,藉著枱燈的光芒,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
雖然書主人翻閱時已格外愛護珍惜,但書頁間的摺痕和紙張底部的毛邊依然可以看出被主人反覆閱讀過的痕迹,這是一本時常被主人拿在手中的書。
時禪居這次卻沒和往常一樣仔細拜讀這本十分被自己喜歡的書籍,他翻到上次看到的位置,從書頁夾縫間看到一片被當作書籤的樹葉。
樹葉上的綠色已全部褪去,如今是全然乾枯的棕褐色,時禪居捏着樹葉莖部小心把樹葉拿了起來,唯恐一不小心損壞這乾枯脆弱的樹葉。
時禪居神情眷戀,看着這片樹葉似乎陷入了什麼美好的記憶當中。
過去這些天裏,他從來不敢光明正大地拿起這偏樹葉,不敢光明正大地向自己內心坦白自己就是在想那個人,他想把這片樹葉放進書里,然後把書放到最深的書架里,像封印潘多拉的魔盒一般把它封印起來。
卻又自欺欺人地把樹葉放進自己常看的書里,當成一片書籤,藉著看書的機會,短暫而留戀地看上一眼,摸上一下。
直到現在他終於直面自己內心的渴望,對自己坦誠他的所有心思。
他無法自制,無可救藥地仰慕着一位女士,他把對方視作高懸於天際清冷的月亮,他將一直,一直仰望着對方。
他今天在月亮地照耀下,剖白自己,把自己里裡外外全部袒露出來,任由月亮巡視。
從第一眼見到對方時,他便失去了所有的選擇控制權,他也願意讓出所有權能,由對方強勢統治他,從思想到身軀。
他只祈求,月亮可以多照耀他一會兒。
他願意為此獻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