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醒來身是客

醒來才知身是客。

王庭軒看着眼前破舊的房間，鬆了一口氣。腦海里的記憶讓他知道，這裏是一個類似於中國60年代的時期。這個時期，未來會發生一些動蕩，但對於他來說影響不會太大。所以，他只要不太浪，活着完成任務不成問題。

王庭軒住在南鑼鼓巷37號，這裏也算是紅星軋鋼廠的家屬區，附近住的大都是軋鋼廠的工人。南鑼鼓巷37號是一個三進的四合院，院子裏住了12戶人家，相比於整個四合院裏大小28間的房屋來說，居住空間還是挺寬敞的。

這個院子裏住的人地位都不是很低。

中院住着院裏的管事大爺，趙大爺一家。趙大爺有兩個兒子，一個在軋鋼廠工作，是4級鉗工，另一個在機械廠上班。

還有一個叫郭勇，綽號郭大撇子，是廠里的五級鉗工，也是一車間的車間副主任。

至於其他人，都有或大或小的關係，每家才被分配到比較寬敞的房子。

王庭軒家裏到沒有太大的關係，他能住在這裏是因為他父母是烈士。3年前，他十七歲的時候，在某次任務中犧牲了。父親的戰友把他帶到了京城，安排進軋鋼廠的2號食堂當學徒，現在是九級廚師，每個月拿着二十七塊五的工資，加上父親、母親的補助，日子過得還不錯。

“庭軒，庭軒，開會了，一會要開全院大會。”這是院裏的陳大山，軋鋼廠的3級焊工。

“好的，山子哥。我馬上就來。”王庭軒收回思緒，回答道。

院裏的人還是比較和諧的，也沒有那麼多的糾紛。趙大爺是軋鋼廠的八級鉗工，退休后負責幫着街道在院裏調解矛盾。趙大爺為人比較公正，大家都服他，有什麼矛盾，私下裏找他都能讓兩邊服氣，所以院裏一般不開大會。

趙大爺也只有在需要傳達街道任務的時候才會組織開會。

“好了，人到齊了，咱們就開始開會了。剛接到街道的通知，咱們國家今年的糧食產量因為自然災害減產了。今年接下來，大家都要有心理準備，糧食的供給不會那麼充足。”

是了，現在是1959年8月份，正是天氣災害開始的時間，這個時候，夏糧都已經入庫，國家要開始對糧食的供給進行控制了。

“趙大爺，那怎麼辦，總不能讓人餓死吧。大人能扛住，小孩子也扛不住啊。”陳大山的媳婦，花姐率先說道。

“大山媳婦，你着什麼急。國家自然不會讓大家餓着，但是，要想吃飽也很困難。我這次開會的目的，就是讓大家做好準備，盡量存點糧食，不要像以前一樣大吃大喝了。誰要是有辦法，就自己去找吃的，大院裏不要因為這個鬧什麼矛盾。”趙大爺對於花姐咋咋呼呼的性子也挺無奈的。

王庭軒挺明白了，趙大爺這是說大家可以去鴿子市買糧食，大家誰都不允許舉報。

也對，這年頭投機倒把的罪名還是挺嚴重的，可是家裏都很困難，不去鴿子市，僅靠配給的糧食根本養活不了一家老小。

大家都是人精，趙大爺提前給院裏的人打了預防針，大家就放心多了。平時一個院裏的人，家裏的情況都清楚，要是有人舉報投機倒把，誰都跑不了。這兩年，這樣裝聾作啞的事情不少，也沒有誰會違反規矩。

王庭軒覺得這個四合院的氣氛挺不錯的，鄰里之間雖然有矛盾，但也沒有造成太大的衝突。要是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未來的動蕩時期也好過不少。

全員大會很快就開完了，王庭軒回到家裏，繼續琢磨着自己的家產。他家在中院西廂房，有三家房子，還有一間十八平方左右的小房子，是用來做廚房的。除了房子，還有他自己攢下的積蓄500多塊錢和一些票據。

之所以能攢下這麼多的錢，都是父親的那些戰友郵寄過來的，每個人寄過來的不多，但王庭軒也領他們的人情，決定以後有能力，回報他們一二。

王庭軒正準備休息，趙大爺來到他的屋外。

“庭軒，我是你趙大爺，你開下門。”

王庭軒把趙大爺請進屋，說道：“趙大爺，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趙大爺道：“庭軒，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王庭軒被問懵了，說道：“趙大爺，什麼事情啊。”

趙大爺以為王庭軒裝傻，說道：“你小子把趙大爺當外人了是不是。你們二號食堂因為飯菜不合工人的胃口，被舉報，廠里決定對你們重新考核，手藝不合格的會被分配到車間裏，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說一聲。”

王庭軒也想起來了，現在國家困難，各種物資供應不豐富，飯菜能好到哪裏去。二號食堂是軋鋼廠最早的食堂，離電工部、維修部和機修車間這些基層的部門比較近，離廠領導的辦公室可就比較遠了，加上一號車間的廚師何雨柱手藝強，廠里的領導都在一號車間吃飯。廠里的各種物資自然優先供應一號食堂，廠裏手藝好點的師傅都想辦法調到一號車間。

二號車間這種領導一般關注不到的地方，沒有任何的優待，只有那些普通的工人才會選擇來這裏吃飯。

沒物資，也沒大廚，二號食堂的飯菜也就是將就着能吃。原本一號食堂負責供應廠領導的招待，二號食堂負責基層部門的招待。可是，二號食堂自己不爭氣，基層部門的招待也不願意在二號食堂，他們要麼選擇一號食堂的其他師傅，要麼就去外面。就這樣還要受到一號食堂的大師傅何雨柱的奚落，心裏自然一肚子氣。

廠里新來了一個管後勤的副廠長，二號食堂成了背鍋俠，也成了新廠長的立威對象。

王庭軒也是剛想起來這件事情的，對着趙大爺說道：“趙大爺，就這點小事，哪裏還需要你過來啊。”

趙大爺生氣地說道：“庭軒，你別不上心，車間的活太累，還是食堂好。要不要我去找廠長，把你留在食堂。”

王庭軒連忙阻止，說道：“趙大爺，你放心吧。我的手藝還行，以前都沒機會掌勺，這次說不定還能成為八級廚師呢，到時候工資就能漲到三十五塊錢了。”

趙大爺帶着懷疑的眼神看向王庭軒，說道：“也好，要是不行，我就拿着我這張老臉去找楊廠長。”

王庭軒道：“伱放心吧，趙大爺，我什麼時候說過謊。等我成了八級廚師，咱們在一起慶祝慶祝。”

趙大爺見到這樣，懸着的心稍微放下了，說道：“那行，天也晚了，你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