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就當是報恩
宋真珠連忙急切湊近過去,葉介岐貼近她耳邊低低說道:“一鼓作氣讓她去死吧。”
輕柔低語像是致命地扼殺住了她的脖子。
宋真珠臉色一變,渾身僵住,張着嘴又像是瀕臨死亡的魚。
“做不到嗎?”
輕柔語氣忽然失望了起來,喟嘆一聲,在這空內空間裏極具冷凝的丟棄感。
釋放的信號就好像是做不到,那就走,把孩子打掉從他眼前永遠消失。
宋真珠心臟揪緊,都到了這一步怎麼能夠不一直往前呢,到時候肚子裏的孩子,未婚先孕,被狠狠拋棄,被嫌棄,她荒謬的人生都會成為笑話。
“我!我做得到!”
她也開始有些瘋魔,那種渴望被施捨的卑微瘋狂。
葉介岐嘴角揚起微笑,那笑不達眼底的黑暗,“很好,我等你的消息。”
……
宋輕煙到了葉家,上了樓,那間屬於她的房間,床底下的骨灰罈還在。
門外有人敲門。
宋輕煙扶着床沿起身,神色平淡地過去開門,門外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傭,家裏的女傭都很好看,但這個氣質白花柔弱,我見猶憐小兔子感。
看起來也很小,像成年線徘徊的女孩。
好像叫雲朵。
“什麼事?”
雲朵有些拘謹唯諾,卻又像是鼓足了勇氣,“煙小姐,我想和你談談。”
宋輕煙聞言打量着她,“進來?”
雲朵往左右看看,然後隨她進去。
門在身後關上。
宋輕煙請她在房間沙發坐下,問她,“什麼事?”
“葉先生他……”
雲朵沒有在沙發坐下,仍舊像是這個別墅里的女傭一般恭謹唯諾,剛一開口觸及她的視線又收回,將剩下的話又吞了下去。
宋輕煙聽見她提到的是葉介岐,倒也並不着急她立刻開口,而是擠出她標準笑容,親和力十足的笑容大約可以讓她心下稍緩,沒那麼拘謹。
“沒事,坐過來慢慢說。”
她主動過去將雲朵牽着坐下,像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姐姐。
雲朵面對她乖甜的笑容,略一恍惚,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氣道:“我知道葉先生喜歡你,你這個妹妹,我想讓你勸勸他,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宋輕煙以為她要說的是葉介岐也對她下手了,現在受到了愛情的欺瞞來訴苦的,結果是這個?
“什麼傷害自己?”
她知道葉介岐內里黑暗,卻不想竟然也在自殘嗎?
雲朵雙眼微紅,有眼淚在眼眶打轉,晶瑩的淚珠隨着說出來的話而墜落,一顆顆。
宋輕煙算是聽明白了。
大意就是雲朵有一次無意撞見在別墅地下室的葉介岐,用電擊渾身四肢,滿臉痛苦猙獰,葉介岐的助手發現了雲朵,扼住了她的脖子,差點將她脖子擰斷。
被電擊結束的葉介岐阻止,只是將窺探了秘密的小姑娘給扔出去。
算是饒了她一命。
而本來就是從會所被葉介岐領回來的無家可歸的女孩,在別墅外角落蹲着,無處可去,一整夜。
她暈倒在那兒,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在葉介岐寬大的懷抱里。
從此,她又留在了別墅里。
做了這裏的一名女傭。
而之後,葉介岐在地下室電擊的時候,就會讓她作為陪同。
每在昏暗的地下室經歷一次,雲朵就驚嚇一次。
時間一久,她就開始心疼他所受的傷害。
宋輕煙覺得葉介岐真的病得不輕,拿電擊自己是一種什麼心理疾病?
和她母親的死大概是脫離不了關係了。
她思緒一收,看向身旁的女孩,問道:“你是因為喜歡他?”
顯然是問得十分直白了。
雲朵一愣,原本就不太自信的樣子,更像是收到了驚嚇,低垂着頭,雙手揪着裙擺。
宋輕煙看着她,想了想,看樣子是了。
她想不明白,怎麼會喜歡一個帶着她到地下室目睹經歷自殘行為的男人。
很顯然葉介岐就是故意這麼做的,將她當作拿捏在手裏的女人,讓她泛起強烈的同情心和想要保護他的心理。
那種這個世界只有我一個知道他在暗自承受痛苦的心理。
這是一種葉介岐的獵殺手段。
很顯然雲朵已經被拿捏得很深了。
雲朵醞釀著情緒,終究抵不過內心的擔憂,她抬眸十分懇切,“煙小姐,你可以好好勸勸葉先生,好好在他身邊陪着他,不要讓他再那麼做了!”
宋輕煙迎着她的視線,沉吟,“這件事你告訴我,可我原本是不知道的,你不怕泄露了秘密,會遭遇無法挽回的後果嗎?”
雲朵搖着頭管不了那麼多,眼淚往下流着,“對不起,煙小姐,昨晚我看着他那樣痛苦,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我看得出來,葉先生對你很好很好,他不會因為你知道這件事而怎樣你的,而我,我無所謂,我原本就是一個沒有家的人,在這裏已經算是過上了一段好日子,足夠了。”
宋輕煙看她那麼難過的樣子,就是一個很真心為葉介岐考慮的女孩,是冒着風險,連命也不要了的那種心情。
應該受到一點感染,但宋輕煙好像又沒有,反而很冷眼旁觀,“可你知道他已經有很多喜歡的女人了,你還要喜歡還要為此付出嗎?”
雲朵聞聲一頓,心底一陣刺疼,但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
抬手擦着眼淚,眼睛通紅看過去,更咽着,“就當是……報恩吧。”
宋輕煙聽她這麼說,看來是深陷其中了。
她也沒再繼續就此討論了。
只是道:“這件事,你只告訴了我,我很感激你的信任,但是從此刻起,你就忘了告訴過我,在合適的時機,我會自己藉機闖入進去地下室的,你只需要告訴我在地下哪一層?”
她從來沒有去過這棟別墅的地下室,說不定底下還藏着什麼東西。
比如,死去的人的屍體。
雲朵描述了一下地下室一層,底下有二層,葉介岐在電擊室的是地下一層,之所以她會闖入下去,看來連她自己到現在都還以為是誤闖。
挺單純的女孩。
宋輕煙給她遞過去紙巾,“別哭了,眼睛哭腫了,一會兒葉先生回來一眼就可以看見了。”
雲朵連忙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她從房間離開。
宋輕煙看了眼房間裏的掛鐘,下午四點半。
葉介岐沒有回來,她要不要趁此去地下室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