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阮旎鍾遲初番外(22)
“大嫂啊,您聽我的吧,隊長他肯定沒事的,你這樣子,他回來以後看到多擔心啊。”
鍾言不是個會說話的,跟鍾遲初一個樣,更多的是行動。
他將飯菜放在了床頭柜上,“這些都是隊長叮囑的,說你愛吃,你就吃點吧,隊長肯定快要回來了。”
“快要是什麼時候?”阮旎抬頭,盯着鍾言追問,“你能給出準確的日期嗎?你真的確定他就能活着回來嗎?你之前就和我說他快要回來了,可過去這麼久了,他還是沒有回來。”
鍾言抿着唇,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了。
“鍾言,你給我一句實話,他的任務是不是很危險?”
阮旎抓着鍾言的肩膀,擔心極了。
事已至此,鍾言坦誠相告,“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出任務,軍區不可能把任務告訴我的,我不知道隊長在什麼,但隊長走之前說了他半個月回來,應該是不危險的,可他這麼久沒回來……我也實在不知道了……”
“鍾言,他在哪?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他?他告訴我,他說之前有一次任務很危險,就他一個人活了下來。他爬到了有人的地方,讓別人救他,才活了下來。萬一他現在也等着人去救他呢?我們去尋一尋,可能就找到他了。”
阮旎真的要急哭了,她真的想去找鍾遲初,可她連c軍區在哪都不知道,她去網上搜了,竟然是根本搜不到任何有關於這個地方的訊息,她才知道,那只是一個代稱,外人根本不知道c軍區在哪。
鍾言怎麼可能讓阮旎去,“大嫂,你冷靜一點,你不能去的,首先我們不知道隊長這一次在哪個地方執行任務,軍區很大,而且隊長也可能在別的地方執行任務,他不是一定就在軍區內。”
“更何況進入軍區是需要審核身份信息的,要是內部人員才能進入,你根本進不去的。”
阮旎哭了。
阮旎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哭過了。
鍾言看着阮旎哭了,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只能給阮旎遞着紙,小聲的說著,“大嫂你別哭了……”
“別哭了……”
“你真的別哭了……”
阮旎哭的一顫一顫的,沒一會兒就用完了一堆紙。
發泄完了后,臉上還掛着一些沒擦乾淨的眼淚呢,在鍾言猝不及防之下,阮旎直接把自己懷孕的醫院檢查單懟到了鍾言面前,“我懷孕了。”
鍾言瞳孔地震。
“這……這……嫂子你綠隊長啊……”
瞬間,什麼悲傷的氛圍都沒了,阮旎真想給鍾言臉上來一拳,強忍着脾氣,她好聲好氣的,“這是鍾遲初的,你看啊,我現在都懷孕了,我肯定沒法去軍區找鍾遲初,你就把軍區的地址告訴我,我就查一查鍾遲初那裏的天氣預報,關注關注他那邊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如果他那邊沒什麼事情,天氣都是晴朗的,我也就沒那麼擔心了。”
鍾言承認,他的確看着阮旎懷孕,心裏頭動搖,但他還是不能告訴阮旎有關鍾遲初的事情,“大嫂,你真的別為難我了,我知道你擔心隊長,我也擔心他,但我也真的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而且關注他那的天氣和大事都沒有用的,隊長出的那些任務有關事情都不會被報道出來的。”
一聽他這樣說,阮旎又開始哭了,邊哭邊摸着肚子,“我可憐的孩子啊,你看看,眼前這個人可是你爸爸關係最好的兄弟,他現在都不願意讓媽媽帶着你關注關注爸爸的情況,要是媽媽一時衝動把你去醫院流產流掉了,你可不要怪媽媽,要怪就怪眼前這個叔叔。”
鍾言聽到流產兩個字,眉心一跳,“別啊別啊!大嫂你可千萬別衝動啊。”
“隊長命大,他每次都能回來的,只是時間問題,你要相信他,別到時候隊長回來了,孩子沒了,那他多傷心啊。”
阮旎抽抽泣泣的抹着眼淚,“那你倒是告訴我鍾遲初的下落啊,雖然我知道只是了解了他那裏的天氣和新聞都是無用的,但我能求得一個心理安慰,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只會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整個人失眠很嚴重。”
“鍾言,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兇險,我一個人在卧室里暈倒了一會兒,幸好我自己一會兒又醒過來了,我就連忙去醫院了。”
“到了醫院一番檢查結束以後,醫生說我每天憂思過重,而且不吃東西,睡的不好,孩子現在很不健康,現在身體很危險,就在滑胎的邊緣,所以我很害怕。”
“我想知道鍾遲初的情況怎麼樣,不僅是給我自己一個心安,也是能讓肚子裏的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不然……醫生說了,不過一個星期,孩子肯定就流掉了。”
“孕婦前三個月是最危險的時期,本來就容易滑胎,更別提我現在這種狀態了。”
“醫生讓我住院,說我這種情況不住院觀察着太危險了,可我又怕萬一鍾遲初回來了,我不在家可怎麼辦,我要在家裏等着他。”
“哪怕我和孩子一起一屍兩命了,我也要在家等着鍾遲初回來。”
鍾言聽的頭上汗都要冒出來了,着急,“嫂子,你就聽醫生的話,你肯定要去醫院的!你不去醫院到時候真要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怎麼和隊長交代啊。”
阮旎哭着哭着突然一臉痛苦的捂着肚子,“好痛……哭的我肚子都要抽筋了。”
“嫂子嫂子!你,你,你,你別哭了,我現在就聯繫醫生過來。”
鍾言急的就要打電話,阮旎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動作,“鍾言,我現在這樣,就算去醫院也沒用的,我不會配合的,我不想吃飯,我也睡不着。”
“除非你告訴我,c軍區到底在哪,只要你告訴我,明天我就去住院,到時候我人都在醫院裏面,你派人盯着我,你還不放心嗎?我懷着孩子,我那麼愛鍾遲初,我肯定捨不得我們倆的孩子出事,我只是想要一個心安而已。”
事已至此,鍾言一咬牙,有些動搖了,“嫂子你確定,只要我告訴你,你就去醫院好好的配合醫生治療?你確定你不會跑?”
“我確定!我肚子裏還揣着一個孩子,我往哪跑?我一個人還可能會去,揣着一個孩子多危險啊,而且我現在胎盤不穩,醫生讓我靜養,都不能多走動的。”
鍾言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那我現在去打電話安排明天的病房,只要嫂子你明天在醫院安心住下,我就告訴你軍區的地址。”
“那不行。”阮旎又按起了太陽穴,“我已經十幾天沒睡好覺了,你要是現在不告訴我,我今晚又要煎熬一晚上睡不着覺,白天我已經暈倒了,要是我凌晨又暈倒了,完全沒有人知道,這個孩子……可能也就隨着我去了。”
鍾言又和阮旎討價還價了幾十分鐘。
最後沒辦法,只能說阮旎好好吃飯,他就把地址告訴阮旎。
阮旎迅速的吃完了飯,好一番折騰才終於從鍾言那拿到了地址。
夜色降臨,鍾言臨走前,再三囑咐,讓阮旎晚上好好睡覺,讓她千萬別走,讓她可以有空收拾收拾貼身東西,明天帶着一起去住院。
阮旎那叫一個乖順聽話,鍾言說啥她嗯啥。
結果鍾言剛走,阮旎就摸着肚子輕聲和肚子裏寶寶說話,“寶寶你千萬別信啊,剛剛那些話是騙叔叔的,你很健康,我們倆也都會好好的,現在媽媽帶你去找爸爸好不好?你一定要乖一點,媽媽會護好你的,你也要堅強一點,不能太脆弱,因為媽媽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阮旎連夜買了凌晨起飛的機票走了。
鍾言一早上就來了家裏,生怕阮旎跑了,他就坐在沙發上,等着阮旎睡醒帶她去醫院,哪知道……等啊等啊……等到肚子咕嚕嚕的叫,都沒有看到阮旎的人影。
家裏的做飯阿姨來了,鍾言就拜託阿姨上去喊一聲阮旎。
其實鍾言心裏已經有一點不太好的預感了。
在聽到阿姨說房間裏沒人時,鍾言一顆心瞬間涼了。
連忙趕去了機場,想看看能不能抓到阮旎,很顯然……已經遲了。
此刻的阮旎已經在飛機上睡著了。
這一覺,是鍾遲初走後她睡的最安穩的一次。
因為她知道,等自己睡醒,終於有可能見到他了。
睡夢裏的阮旎嘴角都是微翹的。
下了飛機后,機場外很多出租車都在拉客。
有人拉住了阮旎,“打車嗎?我這邊可以拼車便宜一點呢。”
阮旎看了眼手機,裏面是她存下來的軍區地址,將地址給司機看了眼,“我要去這個地方,我不用拼車,你直接送我去就行。”
哪知道司機看到哪個地址以後,臉色一變,連忙擺手,“送不了送不了,這個地方我可不送,你還是找別人吧。”
阮旎一開始還以為是太遠了,司機不願意送,可她接連問了好幾個司機,並且願意加錢,可都沒人願意送她去。
並且三三兩兩幾個司機開始聚在一起小聲的議論阮旎。
“一個小姑娘怎麼往那跑。”
“那邊可是聽說這幾天亂得很,就昨晚聽說還有路人不清楚狀況,路過時候去樹林裏小便,結果就聽到了槍聲,給他嚇得今天一天都沒緩過來。”
“那小姑娘給的錢也是真多啊,真是讓人心痒痒。”
“你可算了吧,什麼錢能拿什麼錢不能拿,心裏還沒點數嗎?這要是拿了錢丟了命,你看看你要這一筆路費有什麼用。”
“害,我知道,我就那麼一說,畢竟幾千塊錢呢,看那小姑娘着急的樣子,估計要一萬塊錢都給。”
在幾人議論聲中,一個穿着沾滿了汗水短袖褂的司機主動上前詢問阮旎,“你是要去亂場那邊?”
“啊?亂場?”阮旎有些懵,不太知道這個男人口中的亂場是哪裏,就把手機又給他看,指着備忘錄里的文字說,“我要去這裏,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亂場。”
“就是那兒。”
阮旎看着中年男人淡定自若的模樣,詢問,“您是能載我去嗎?”
“可以,但我要兩萬的車費。”
“兩萬?”阮旎震驚,“師傅你這個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兩萬塊錢都夠我機票跑很遠了。”
“那你大可以去問問別人,看看有沒有人願意帶你去。不給兩萬塊錢不送。”司機看了阮旎幾秒,“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去送別人了,不和你多說,浪費時間。”
“誒誒誒,別別別。”阮旎立即喊住司機大叔,“行,兩萬就兩萬,但要等我到了地方我再給你。”
“可以,上車吧。”
其餘人看着司機帶着阮旎上了車,連連咂舌。
“這個老王,是真的要錢不要命啊,也就他敢帶人往那去了,膽子真大,之前都中過一次子彈在醫院差點沒救回來,現在竟然又去了。”
“唉,也是個可憐人,聽說他女兒病情又嚴重了,還得再動手術,這一次次手術的,跟個無底洞似的,家裏錢早都被掏空了。”
“這筆兩萬塊錢也就他能賺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他回來了。”
“不然咱們打個賭?看看他能不能活着回來?”
“哈哈哈哈,行啊,賭多少錢啊?”
“五百怎麼樣?”
“一千吧一千吧,賭把大的!”
……
……
出租車上。
阮旎看着司機都濕透了的衣衫,好奇詢問,“請問你們為什麼喊那個地方喊亂場?而且為什麼司機都不願意送?”
司機從後車鏡看了她一眼,“外地人?你連那地方你都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去?”
“我老公在那,我要去找他。”
司機看她的目光多了幾分同情,“你老公去那多久了?”
“一個月了。”
司機嘆了口氣,“小姑娘你別怪我說話難聽,那地方,一般人去都不敢去,一秒都不敢停留,你老公在那待了一個月,估計是骨頭渣子都沒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