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他的懷疑
夜弘煜與將領們商議此行覆滅敵軍的謀略,安淮一直心不在焉,直到聊完,已經是幾個時辰之後,安淮跟在夜弘煜身後,追了許久,才低低開口,厘繭的事情一直未與夜弘煜說。
“王爺,厘繭失蹤了。”安淮心情看上去極度不好。
“何時的事?”夜弘煜步子止住。
“我們去墓地那一日,他便斷了聯繫,先前我以為是有要事耽擱,這已經過去了許久,仍舊沒有動靜。”安淮嘆了口氣,以往從未遇到過這種離奇的事,他可是厘繭。
“到處都找過了嗎?”夜弘煜神色飄向遠處。
“是的,那天他並未與我們去墓地,回王府時不在,我便去尋他,沒有蹤跡。”
夜弘煜腦中閃現出月嬋召喚琵琶的場景,花妙喃撫琴,月嬋是琵琶,那日墓中聽到的就是兩種樂器的合奏之聲,也是在那之後墓室開始坍塌。
“王爺,屬下知曉不該在提及妙喃夫人,現在不得不提及,尚陵苑到底是幹什麼的?妙喃夫人的話是有漏洞的,像月嬋這樣身手的人得從小習武,可那時候還沒有尚陵苑,難道真如她所說,這位尚陵苑的幕後老闆,竟是神仙?按照年歲推算,便是十多年前,便知道尚陵苑會發展至今,需要習武來防範?厘繭之事尚且不提,當年葉澍的指證,當真是毫無根據嗎?”安淮一口氣說著許多,他不相信夜弘煜沒有絲毫懷疑。
“你去做一件事...”夜弘煜低聲安排道。
“是!”聽完夜弘煜的安排,有一瞬間,看向安淮的眼睛,竟是蘊含著水霧,感動夜弘煜終於一試了。
房中沒有花妙喃的影子,夜弘煜深沉的嘆氣,轉而消失在房中。即使是又如何,依舊可以在一起,她若未隱瞞,便沒有問題,隱瞞是心虛。
與蕭明決分開在街市,她眼瞧着銀蝶唐人不錯,順手買了,萬一遇上夜弘煜也好解釋。
每次借口逛街,卻沒有帶回過東西,是她考慮不周到。
今日府邸格外安靜,花妙喃恍若不聞,卻有所察覺,舔着唐人,踏步朝里走,電光火石間,靈力暴擊直下,府里的侍從,已經撤走了。難道是夜弘煜安排?罷了,她躲去要害部位,硬生生吃下這力量,霎時間,一口鮮血噴吐,人已經跌往幾十米開外了。要是他的安排,不會攻擊要害。
如若不是,誰能撤走府邸的侍從,那些暗處觀摩的人又是誰?
又是躲過幾記致命打擊,這麼大的動靜,府里沒有人出現。
未必不是他,北宿皇家都是孽障,當年的青月就是前者,怎麼可能到了下一輩人,就改好了?
“救命!”花妙喃放大聲音大喊,抱着最後一點希望,她更希望是個意外,府里的人是被調遣。
在忍一會,就一會,再無支援,明裡暗着的,直接絞殺。
忍耐的基礎是對方下的不是殺手,長劍從天而落,離花妙喃一尺處砸進地板,將她身前的人震飛。
夜弘煜到了她面前,果然是他。
她清楚的看到他借位落劍,擋了人,也留了活口,對方臉部圍住,沒有一寸皮肉在外,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身份。
“王爺,你終於來了。”花妙喃看出是他的試探,卻依舊小鳥依人藏到了他的身後。
“本王說過,會保護你。”夜弘煜背着她,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清楚的聽出,他的放鬆。
只是那時的她不懂他是何意。
預想一般,人流漸散,片刻,安淮拉着屍體上門,手下帶的人是曾經府里把守的人,他的臉色難以掩飾閃過一絲失望,“救駕來遲,妙喃夫人無恙吧?”
真是可以用假惺惺來形容。
花妙喃面帶微笑,“無礙。”說罷,她將鮮血咽回肚子裏。
“王府里的人被賊人攻擊,死得七七八八了,來不及安排,妙喃夫人就回來了,本以為他們不會在來了,沒想到屬下的失誤,差點讓妙喃夫人陷入危險。”安淮言辭懇切。
她不經意看向他身後的人,至少有一半還是當初在府里的,這府里廂房邊緣雖有血跡,但明顯不是真的,這些房子從他們住進來便是空的。手段真是拙劣,既然打掃的都打掃出來了,那為什麼防護的人還不到。當面對危險,卻到了環境不好的地方,會先打掃,在考慮危險?
“安淮大人辛苦了。”花妙喃垂了眸子,當真是夜弘煜安排,他想讓她死?
他一言不發,將她抱起,“你方才吐血了,我抱你回去休息。”
要是往常,他此刻該下令去追殺,這一系列操作,搞得花妙喃都想提醒他。
“嗯。”花妙喃撲在他懷裏,心卻跌入寒潭,她想的都是如何保他,他卻因為莫須有的懷疑,就要殺了她嗎?
沒有殺掉在站出來救她?
尚陵苑出的人,即使沒有過人的本事,心思皆是八面玲瓏,嘴更是舌燦蓮花。
當初霍仙鳳選了舞姬的形式,讓尚陵苑出現在眾人眼前,想必是為了掩飾裏面的人太過聰明。
月嬋趕到,聽說了此事,看着府里的場景,一眼便看穿了。
怪不得方才安淮約她談事,說了許多無關緊要,想必她與安淮的關係,用不着安淮提醒她該怎麼照顧花妙喃,是為了算計花妙喃準備。
影無似是消失了一般,幾天未出現了,不論發生何事,他都沒有出現。
月嬋見無礙,便去尋他了。
“影無。”在一間酒館中尋到了他的下落。
她能想到,他會去的地方只有酒館了。
“...”影無不語,只是將壺中的酒一飲而盡。
月嬋奪過酒壺,凶他,“屬牛啊?”
“你這個壞女人。”影無口齒不清的嘟囔。
“小二,給我來壺酒。”月嬋沒好氣的拍他的頭,“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怎麼你了?”
“你是沒有怎麼我,是我自己氣我自己。”影無嘟着嘴,搖搖晃晃的換到了月嬋旁邊一桌。
月嬋單腳踩上板凳,就這麼望着他,“好了,我陪你喝一壺,以後我們還是朋友。”
“誰要和你做朋友啊!”影無大喊一聲,惹得鄰桌的客人紛紛側目。
月嬋閉了嘴,兩人就這麼背坐着,誰也不與誰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