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爛漫
尚陵院。
男子端坐在轎攆之上,像是王者俯視眾生,渾身上下透露着華貴的氣息。
他眸子微抬,隱隱透露着不滿,今日尚陵苑聚集的京城貴胄們不計可數,看樣子都是為她而來,他自鼻息吐出幾個字來,“有些人真是喜歡出風頭呢!”
“誰?”秦也為他這沒由來的話,弄得沒反應過來。
秦也,京城秦家的少爺,天生長了一張邪魅妖艷的臉,是夜弘煜兒時玩伴,關係一直不錯。
夜弘煜並未回答他的話。
秦也轉了兩下眼珠,猜到了幾分,調侃夜弘煜,“真好奇能讓弘煜如此記掛的女子,到底是何許人也?”
“一位舞姬。”
“舞姬?王爺,以前你胡鬧皇上不管,但是要是個舞姬,被皇帝知道了,你就完了。”秦也憂心的告誡他。
“我會處理。”
秦也沒有在問下去了,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能難倒夜弘煜的事情了。
忽的,夜弘煜眸中眼波微微蕩漾,秦也見他目光停頓,隨着夜弘煜看向的方向追去。
“於世而外的清麗,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又太短了。”
秦也看得呆了,世俗的詞彙,難以形容,這樣的美。
她眸中含笑,立於偌大檯子中央,聲音宛若林間黃鸝:“感謝諸位今日前來尚陵小酌,看小女花妙喃獻醜一曲,望諸位勿要介懷。”
“猶如碧玉,笑澠楚楚。”夜弘煜推開帘子,眸子一刻也不離開她,似是要把她的美盡收眼底。
卓越舞姿起,她腰肢隨樂曲而擺動,台下人一片呼籲聲響起,驚動北宿的舞姬,名不虛傳。
曾有青月國綰皇后,一舞動天下,可惜好景不長,青月國滅,美人香消玉殞,再也見不到綰皇后風姿。
一舞畢,夜弘煜命秦也將花妙喃叫到他跟前。
“王爺萬安!”花妙喃朝夜弘煜拜禮。
不似初見般放肆。
夜弘煜眼中藏着不易察覺的怒氣,似是抱怨她當著這麼多人而舞。
花妙喃感受到了他的不滿,可是他的不快,與她無關。
“本王帶你回家。”夜弘煜話語間是不容置疑。
花妙喃笑意盎然,“好。”
林間山茶花盛放,夜弘煜將花妙喃娶回煜王府。
大喜之日,紅燭耀眼,燈火高掛,透過薄紗一般的綉帕,外面的一切落入她的眼中。
煜王爺真如傳聞,不是個專情的人,她已經是第五任側妃了。
夜弘煜滿身酒氣朝她走來,伸手就要去撩她頭頂的綉帕。
花妙喃先一步將綉帕扯下來了,眼中帶笑,直直的盯着他,搶他一步開口,“我沒想到你會來。”
他似是沒想到她會做此舉動,愣了兩秒,勾起唇角,輕撫過她白玉般的臉龐,頓在了眼下的淚痣上,撫摸着一下兩下,“本王答應過你,就一定會來。”
“王爺一諾千金。”
“不,本王不是個守諾的人,只是因為對上的人是你。”
“我說過,我會吃了你,不是騙人的,我也是一諾千金的人。”
“從來都是本王吃別人,還沒有說過這麼大膽的話。”夜弘煜笑了,很放肆的笑着。
他吹滅了燭火,將她推倒在紅帳子裏。她給他講故事,巧妙的讓他不動她,他也配合著她,沒有做過激的舉動。
花妙喃醒來時,夜弘煜已經不在她的身旁,聽下人們說了,煜王爺去上朝了。她只是點了點頭,沒有細問,並不好奇他去了哪裏!
她轉悠在煜王府的花園裏,斟望着情況,“這煜王府,修得可真是氣派。”
花妙喃不禁讚許,她看出了另一種味道,煜王府只是氣派,卻不是極盡奢華。
只是這些東西,她沒有必要說出來,霍仙鳳說過,北宿的皇親國戚,都是她的仇人。
“京城裏的王宮貴胄,哪家不是如此,殊不知剝削了多少平民百姓。”月嬋隨意的答了一句。
月嬋跟在她身後寸步不離,忽的,她旋首詢問,“月嬋,你說,這位王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月嬋對他沒什麼看法,只知道他是仙鳳討厭的人。”月嬋這句話,看似隨意,其實是在提醒着花妙喃。
花妙喃沒有在說話,她怎會不知,說是保護,實際上月嬋是霍仙鳳派來監視她的人。
就算沒有月嬋,除非她死,不然她也不會背叛霍仙鳳。
“這裏的荷花開得好美,給我拿點魚食來,我想餵魚。”
“嗯。”
月嬋剛走片刻。
曲知吟見到花妙喃,丹鳳眼眯着,光看眼神,就知道她來者不善了,花妙喃端了笑臉迎上她。
“喲!這不是王爺新娶回來的獵物嗎?”
真是個諷刺的稱呼,也不探清對方虛實就貿然羞辱,花妙喃訕笑一聲,沒腦子的廢物罷了。
雖念及此,她還是欠了欠腰肢,畢竟不是到煜王府來和她們爭寵的,不必要惹上麻煩,她擺了笑臉,“看樣子,是府中的前輩。”
“前輩?你在說我老嗎?”曲知吟反問她,眼中薄怒。
曲知吟是寧溪國的公主,夜弘煜的正妃,對方以和親為由,將她嫁給了夜弘煜。
她來之前就得到過煜王爺這些妃子的畫像了,對她們了如指掌。
“說你是前輩,是因為我是個後來居上的側妃,很多事情需要跟姐姐指教,還望姐姐不要吝嗇。”
花妙喃說出這句話,聰明人都知道,這是一種言和,意思井水不犯河水,可到了曲知吟的耳朵里,卻以為她這是懦弱好欺。
“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一個舞姬,攀上王爺,是你的福氣,識相的,以後離王爺遠些。”
曲知吟冷笑一聲,覺得花妙喃這等性子也成不了氣候,搖着腰肢離開了。
花妙喃輕笑,看她嘚瑟的笑容,大概她會錯意了,這樣也好,以後她應該不會找麻煩了。
月嬋拿着魚食回來,與曲知吟對視一眼,彎腰含蓄問好,朝花妙喃走去,放低了聲音,“她可有找你麻煩?”
花妙喃接過魚食,朝池塘中撒去,隨意答了兩句,“一個蠢笨的人罷了,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