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石珊的覺悟
“瘋了,全都瘋了,死人復活,活人吃人……不是你們瘋了就是我瘋了……”
終於,有人崩潰了,在場的所有人一個個都沉默了,低着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事後鎮子上的人不知道那天教堂里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一群人上山治療疫病,下山後瘋了一個,死了八個,為了防止疫病傳播,屍體就地焚燒只帶回來骨灰。
自那之後鎮子上的疫病也確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徐福能幫人死而復生的傳說從瘋子嘴裏傳了出來。有對傳說不屑一顧的,也有好奇上山一探究竟的,也有真的抱着死馬當活馬醫去找徐福的,只是這些人回來后都跟那些曾經上山的人一樣。同時徐福在鎮民中的口碑也越來越高,甚至還出現了一些關於他的傳說。
再後來又過了十幾年,徐福離開了。離開時的他看着依舊是二十多歲時的模樣,甚至更年輕,眼角一絲皺紋也沒有,也沒有一根白頭髮。只是和以前相比,他更冷漠了。小石頭接替他掌管着教堂,繼續着義務行醫和教一些小朋友讀書認字。
胡勇生像是敘述着坪山鎮的歷史似的給林凡講述着當年坪山鎮發生的故事,只是他知道的和其他鎮民一樣都是從那個瘋子口裏轉述的,當年疫病的真相至今仍是個謎。如果不是今天親眼所見看到那些個行屍,怕是還以為這只是個傳說,這不禁令他重新審視着坪山鎮的故事。
“林大人,聖泉教到了,就在前面。”胡勇生指着遠處看着頗為現代化的教堂說道。
只見一個典型的西式教堂坐落在空地上,面積約莫有一兩畝地,教堂應有盡有,有禮拜堂有宿舍甚至還有墓園。
林凡不是沒見過教堂,只是他沒想到華夏的小鎮子上竟然會有一個這麼現代化且規模不小的教堂,而且這個教堂還是脫離西方聖光教管轄的,他真的好奇那幫偽君子知道後會是什麼反應。
他好奇地問道:“現在教會裏的神父是當年那個小石頭?”
“林大人有所不知,當年那位小石頭今年也已經是古稀老人了,現在負責打理教會的是她女兒石珊,算是小小石頭吧~哈哈哈~”
林凡眉頭一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女神父,估計全世界也就獨此一家,畢竟在西方女人只能做修女,最終也就是大修女,是不可能做到神父一職的。
剛走到門口,林凡就聽見了左手邊建築內郎朗的讀書聲,讀的不是什麼西方玩意兒,而是華夏的古詩。
他忍不住從窗口向內探視,發現一名年輕的女教師正在講台上領讀,下面坐着的學生似乎什麼年齡段的都有。
“這是教會的福利院,在上一任神父任期內他們不停接收坪山鎮和周邊的孤兒、棄嬰,他們把他們撫養長大,教他們讀書認字。”
林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在胡勇生的帶領下繼續往前走,發現一間百來平的房間被佈置成活動室的樣子,許多老人正在裏面自得其樂,有下棋的,有打牌的,還有唱曲兒拉二胡的。
終於兩人走進了主樓里,由於胡勇生提前跟石珊說明了來意,所以石珊一早就在這兒等着了。
本來林凡會以為對方會穿着跟聖光教那幫雜毛差不多的神官服,卻是沒想到堂堂的神父竟然穿着弔帶衫就出來了,這不拘一格的氣質讓林凡腦子裏瞬間蹦出來另一個人——唐琳。
不過這種印象在石珊開口的一瞬間就被打破了,畢竟唐琳可不是這麼禮貌客氣。
“您就是林凡大人?我聽胡叔叔講您對我們教會感興趣,請問您想了解些什麼呢?”
女人看着跟林詩詩差不多大的年齡,只是兩人風格截然相反,一個成熟內斂文靜,一個成熟陽光有朝氣。
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林凡感覺自己看到了太陽在人世間的化身,聽她一開口就覺得心裏也是暖洋洋的。
他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山上教堂的地牢你知道多少?”
女孩兒的笑容頓時凝固住了,但是不同於陰謀被人看穿的那種感覺,而是有種擔憂和害怕。
她挽起耳邊的髮絲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說道:“我爺爺在做神父期間發現禮拜堂里有道暗門,徐教主走之前也沒有跟他說過這事,所以他以為是教會廢棄的倉庫什麼的,所以他打開了那個暗門。”
胡勇生沒想到地牢竟然真的與教會有關,好奇地追問道:“然後呢?那裏面有什麼?”
石珊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我爺爺沒說他打開門后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只是讓人把那道暗門徹底焊死了。”
“看來你爺爺是看到那些東西了。”
“什麼東西?難道傳說是真的嗎?”石珊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林凡問道。
胡勇生像泄了氣似的替林凡回答了:“是行屍。傳說是真的,真的有死而復生的怪物。”
他發現教會之前偉光正的形象在他心裏破滅了,沒想到幫助了鎮民百來年的教會背地裏竟然是創造行屍怪物的罪魁禍首。
同樣破防的還有石珊,他是上一任神父的孫女,她的爺爺更是當年事件的當事人,即使再怎麼對家人保密,一些蛛絲馬跡還是能察覺出來的。
只是她骨子裏不相信,不相信爺爺口中的徐神父會做出這樣的事,更不希望好好的教會變成坪山鎮的罪人。
想到這兒她的目光無比堅毅地看着林凡請求道:“林大人!請允許我參與調查!”
林凡對她的決定挺意外的,他換位思考了下,如果自己是石珊的話可能現在已經非常迷茫了,想的更多的應該是維護教會在坪山鎮的形象才對。畢竟如果真相不利於教會的話無異於親手葬送自己的信仰。這種級別的打擊甚至會讓人從此患上精神絕症,一輩子走不出來。
“你想清楚了?”林凡一臉嚴肅地問道。
“想清楚了,爺爺看到的那些未必就是真相,他逃避了一輩子,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內心對真相的渴望。所以我不能再逃避了!”